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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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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27走后,我一瘸一拐的回到了爷爷家里。

    自己一个人呆在这所孤寂的老宅之中,不禁回想起了小时候在这里生活的那些场景。

    爷爷不爱说话,总喜欢默默的对着天空发呆,一坐就是一天。

    他老人家双目失明,打记事起就一直是我在充当他的眼睛,一老一小的在这穷乡僻壤里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苦了点,也没有城里孩子的那么多玩具,可现在想想,还是小时候的那段日子最是开心快乐。

    农村的孩子,因为承受的多,所以成熟的早。我一直都很庆幸小时候自己的那些生活经历。

    从小爷爷教会我很多的道理,如何做人,告诉我什么是责任。印象中他老人家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望着天空发呆,然后拉着我的手告诉我说:

    “一定要捍卫住脚下的土地,身边的亲人,不然再多的荣华富贵和金银财宝都是虚妄。”

    而且我知道,他一直都是很心疼我的。

    我当时只能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有多艰难,都一定要找到爷爷。

    抱怨牢骚是没有用的,事情总要找办法解决。我干脆直接爬了起来点上一根烟,仔细的分析起整件事情来。

    第一,0527这个人很神秘,而且目的不详,不能轻易信任,甚至有很大的可能,整件事情就是他搞出来的鬼。

    第二,村子里的电话线为什么会偏偏这么巧的在这个时候断掉?

    第三,我老爸是肯定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那么那个身高和体型都很像我老爸的人到底是谁?

    第四,爷爷已经双目失明了那么多年,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如果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不是,那又为什么会被王婶扯下来一只爷爷的衣服袖子?是不是王叔和王婶两个人在说谎?他们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

    这四个问题,我整整想了半夜,却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想着想着,我就觉得越来越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梦里,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小鸟,在天上自由的飞啊飞,地上还有一个猎人拿着一把猎枪在向我追啊追。

    我很害怕,更加拼命的飞啊飞,那猎人不出意料的也更加卖力的追啊追。

    飞啊,追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还是没能逃脱猎人的魔爪,‘嘭’的一声枪响,我觉得身上一疼,我知道自己一定是中弹了。

    伴随着这一丝疼痛,我瞬间睁开眼睛,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睁眼一看,0527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屋子里,丫的居然正拿手指头一下又一下的戳着我的额头……

    “靠!你发什么神经,才几点啊!你不睡老子还要睡呢!”

    我愣了愣神,随即愤怒的朝着0527吼道。

    “已经天亮了,我们要尽快找到你爷爷。”

    0527淡然道,丝毫不觉的打扰了别人的美梦是一件多么不道德的事情。

    “操!”

    我昨晚睡得很晚,再加上又在梦里‘飞’了半宿,此时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但我一听见这家伙提到我爷爷,还是瞬间惊醒了过来。

    胡乱的洗了一把脸,正要出门,却看见隔壁的小豆子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一进门就嚷嚷道。

    “褚叔,我爷爷奶奶叫你们过去吃饭呢!”

    我朝他点了点头,便准备和0527一起过去吃早饭,可谁想到这小家伙居然对着我挤眉弄眼起来,欲言又止的样子颇为好笑。

    才六岁的孩子,怎么也学会大人那套了?

    我只以为小豆子在耍怪,却还是蹲下身子刮了刮的他的小鼻子笑道。

    “啥事?说!叔给你办!”

    谁知小家伙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叠起来的纸,然后偷偷的塞到我的手里。

    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正要开口问他。

    谁知他竟然一脸贼兮兮的表情凑到我的耳朵边小声说。

    “这是太爷爷交给我的,我昨天给忘了,他叫我偷偷的给你,不要让别人看见了……”

    “什么!”

    我大吃一惊,差点就叫出声来。

    小豆子说完转身就想跑,我连忙一把将他拉住,然后悄悄看了眼站在外面院子里等我的0527,见他并没有注意到这边,于是压低了声音激动的问小豆子。

    “哪个太爷爷?是不是我爷爷?他什么时候把这东西给你的?他还说没说别的?”

    也许是我一下子问的问题太多了,小豆子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趴在我耳朵边上轻轻的道。

    “是上个星期给我的,他就告诉我说把这个东西给你,没说啥别的啊!叔,这里面到底是啥宝贝,是不是太爷爷给你的压岁钱啊?”

    上个星期?今天是周六,爷爷五天前失踪,怎么算也应该是他失踪之前的事情了,他竟然还给自己留了的东西,能让小豆子偷偷交给自己的东西,到底会是什么?

    我迫不及待的颤抖着双手慢慢打开这张纸,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安过,因为这里面的东西,也许会是我寻找爷爷的唯一线索。

    歪歪扭扭的字迹,很像是双眼看不见东西的爷爷写出来的。

    ‘老爷岭,山水涧,枯榕树,望向南。’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一个地方么?

    短短十二个字,看的我云山雾罩,爷爷的意思是叫我去这个地方么?

    老爷岭的意思不难理解,可老爷岭的范围却非常大,靠近小兴安岭的那方圆几百里甚至也能划分到老爷岭的范围里,这个村子也仅仅只是整片庞大老爷岭山脉的外围边缘罢了。

    可山水涧是什么意思?

    “看什么呢?”

    我正在这里想着,院子里的0527见我迟迟没有出去,许是等的急了,便悄无声息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后面,声音冷幽幽的问道。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一边急忙忙的将那张纸塞进口袋里,一边口不择言的推脱道。

    “啊?没,没什么啊,你看花眼了吧?”

    虽然我的回答假的不能再假了,可0527似乎并没有怀疑什么,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

    我觉得自己很被动,而且经常会被这家伙突如其来的什么动作给惊吓到,便很有恶人先告状嫌疑的朝他抱怨道。

    “我说你下次干什么之前能不能先出点声?一惊一乍的,老子这心脏都快被你给吓出毛病来了。”

    0527根本不动声色,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淡漠样子,好像刚才的事情和我这段数落他的话没有对他产生半点影响。

    很快的,我们来到了隔壁的王叔王婶家吃早饭,都是一些很普通的馒头,白粥,和咸菜,在东北农村,家家户户的早点几乎都是这些东西,甚至可以说是万年不变了。

    吃饭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直在琢磨爷爷留给我的那十二个字,抬头间看见了正在啃馒头喝粥的王叔,我灵机一动,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小心谨慎的向他问道。

    “叔,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叫‘山水涧’的地方?”

    “啥,啥贱?”

    王叔一边喝粥,一边含糊不清的好奇问道。

    我心里无奈,伸手在桌子上一笔一划的随手划了出来,一边一字一顿的重复道。

    “山!水!涧!山水涧啊王叔!你知道这个地方么?”

    “不知道,没听说过。”

    王叔一边摇头,一边往嘴里喝着白粥,始终不肯放下手里的馒头。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如何是好。

    ‘枯榕树,望向南’,看后面这两句话的意思,山水涧也应该是个地名啊?为什么王叔却说他并不知道?

    正在我无比失望的时候,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婶却突然开口了,不是很确定的说道。

    “我知道有个山水峡,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