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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胡非影响“夫妻”生活,吴蔼琴窝了一个晚上的火,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身边的郑东疲惫不堪,多次被她从睡梦中搞醒,但安慰她几句话后,又睡死过去了。
当下困扰吴蔼琴的有两件事,一是胡非,二是家人,姑父严关西失踪了,那么吴婷婷现在就是吴蔼琴心目中的最大嫌疑人,因此天蒙蒙亮,吴蔼琴就起床了,到车库开上奔驰轿车便往东城小区的吴婷婷家赶去。
吴蔼琴到吴婷婷家时,她还在睡梦中,昨晚又不知到哪发功去了,骗吃骗喝又骗钱,此时睡意正浓,做着美梦,被吴蔼琴吵醒了很是不爽,尤其被吴蔼琴责问,大为光火,把门打开让进吴蔼琴后,又躺到床上养神去了。
“二姑,长青是我们家族辛辛苦苦奋斗出来的民营企业,可别折腾没了。”吴蔼琴坐在吴婷婷家主卧室里的沙发上,向半躺在床上的吴婷婷直奔主题,“你同大姑父的事,不要以为没人知道,二姑爷也不是吃素的,狗逼急了还会跳墙呢,我们凡事还是以家庭为主。”
吴婷婷和丈夫分床睡,已经多年没有同床共枕过,听到吴蔼琴的声音,从隔壁睡房转了过来,向吴蔼琴打个招呼,“大侄女来了呀?早啊。”
“二姑父好,没影响你睡觉吧?”吴蔼琴歉疚地说,向他表示歉意。
“没事,没吃早餐吧?我给你们做早餐去。”
“没呢?那辛苦二姑父了。”二姑父是个老实人,吴蔼琴一直很尊敬他,也很同情他,便站起身来相送。“谢谢二姑父。”
二姑父微笑着点点头,转身到厨房做早餐去了,走时连半躺在床上的吴婷婷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把她无视,以此可见二姑父对吴婷婷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惯了。
“你大清早是过来同我吵架的吗?出什么事了?”
“哼,出什么事?二姑,你们瞒得我好苦呀,肖尧昨天过来想敲诈我一个亿,说我们长青集团涉及地下钱庄,涉案达400多亿,我想过了,这种事除了大姑父和你,谁能做得出来?”见吴婷婷装傻,吴蔼琴更加窝火,“二姑,你别不承认,把我们长青搞垮了,谁都没好日子过,这么多年来,我为长青牺牲多大,你和我们吴家人都清楚,没有我,长青不可能有今天,我们吴家也不可能过上现在这种好日子,现在我们一家人都过上了好日子了,可不能瞎折腾,违法乱纪的事,我们坚决不能干,把长青搞垮了,我们就回到了解放前,哪还有机会再翻身。”
“好了,就你能干,没有你,我们都要出去讨饭。”吴婷婷明显不服,仿佛从骨子里看不上这个大侄女,而且还很鄙夷的神态,“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和你大姑父?那个肖尧的话也能相信吗?你早说过了,他就是个人渣,把我们蔼婷囚禁了五六年,早就该死了,他的话你也信?再说了,我小学还没毕业,又不懂财务,我能玩得那么大吗?400亿,4个亿我也玩不转,你大清早不分青红招标,过来就冤枉我,还当我是你二姑吗?”
“我有吗?我就是把你当我二姑,是您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你说玩不转,那严关西呢?严关西是个老财务,他可玩得转,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二姑父忍气吞声也就够了,我可不是你们的傀儡,别想卖了我吃早饭,搞急了,对谁都没好果子吃,我大不了把长青关了。”
“那你关啊?关我屁事,关了一个子也少不了我。”
“……”
两人话不投机,吵了起来,一个是为了长青的前途考虑,一个是被人责问成心狡辩,这种事打死吴婷婷也不会承认,还有她的确不懂资金运作,但她在中间起了什么作用,那只有她自己清楚,也许到案发那天,拉她枪毙10次也不为过。
“哼,动不动就想威胁我,长青长青,长青集团还不是你说了算,我这个二姑算什么,大姑父在你眼里也是条狗,我们什么时候有发言权了,别忘了我们都是股东,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撤资好了,不挣你吴蔼琴任何便宜。”吴婷婷说着说着,气愤地把被子掀开,下床同吴蔼琴吵闹,手之舞之连鞋也不穿,与吴蔼琴大吵大闹,“哦,就以为你行,你还不是和某些人一样的货色,没有向副市长在你后面把关,你玩的那么大吗?还有欧正春和周主任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南都地界我比你熟,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吵架没好架,吴婷婷大清早的被大侄女数落,火气难以抑制,吴蔼琴本来就强势,但遇到耍泼的二姑就没辙了,对于吵架她吵不过她这个二姑,这个二姑能说会道,坑蒙拐骗,吴蔼琴很快就败下阵来。
“我……我……有教……教训……训你了吗?我……我问都……不能问……问一下你了吗?”吴蔼琴很是委屈,泪如雨下,说话时喉咙也哽咽住了。
“你这是问我吗?你是明显指责我,你有什么资格?嗡?就以为你行,我们都是吃干饭的呀?什么地下钱庄?老娘不知道,要问问你大姑父去,关我什么屁事。”
“哎呀,吵吵吵,有什么好吵的?还是一家人吗?”二姑父听到她们的吵架声,从厨房跑过来,分别拉架,吴蔼琴气急败坏撂了下二姑手之舞之的手,可脸上却被她狠扇一巴掌。
“靠,反了,当我是你什么人?”吴婷婷耍起泼来,不认人。
这下事情闹大了,二姑父不劝还好,一劝吴婷婷的脾气更大了,抓着吴蔼琴的头发就浑身抽打,吴蔼琴体胖,因头发被二姑拖拽,毫无还手之力,痛的哇哇直叫,痛哭流涕。
“住手,你疯了啊,这是我们大侄女。”二姑父实在看不下去了,把吴婷婷的手好不容易从吴蔼琴头发间扯开,然后把她狠推床上,“吵什么吵?我全听到了,没有蔼琴,我们有今天的好日子吗?做人可不能忘本哇。”
“啊,你敢推我?我跟你拼了。”第一次被老实巴交的丈夫推倒,吴婷婷疯劲上来了,拿什么砸什么,边砸边骂,“好啊,都翅膀硬了,敢爬到我头上拉屎拉尿了,王八蛋,给我滚,滚回你们四川去……”
吴蔼琴狼狈不堪,泪水涟涟,心里难受的如刀刀割在心坎上,双眼发愣,稍微抬眼看了下他们夫妻俩打架的情形,然后木然地走出主卧室,出门向楼下走去。
回到楼下的奔驰轿车里,吴蔼琴扑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哭得个天昏地暗,泪水海干,路过的人见之闻之,问东问西,但都难以止住吴蔼琴的伤心,她就这样子哭过好一阵后,愤然开车离去,从这刻起,吴蔼琴决定同二姑等人决裂,发誓协同郑东把隐藏在长青的罪恶查个明明白白,水落石出。
事到如今,吴蔼琴悔恨万千,同时再一次深刻认识到了亲情在金钱面前苍白无力,她现在只牵挂自己的父母和儿子丁丁,对了,还有一个她最牵挂的人,94岁的老爷爷,老爷爷与中国共产党同岁,生于1921年7月23日,现在虽然94岁高龄了,但神清气爽,思路清晰,是吴氏家族最尊敬的老人,懂的道理一箩筐,淡薄红尘。
吴蔼琴开奔驰轿车回到久别的家乡,她想找老爷爷亲近一下,想从他那里找到某种安慰,听听他老人家讲讲人生道理,这老爷爷是吴蔼琴爸爸和姑姑们的爷爷,由于儿孙众多、五世同堂,但平时没什么后人关心他,可幸他乐得逍遥,一个人住在齐云山山顶上的茅草屋里,靠种玉米为生,儿孙们给他钱,他也不要,他说他用不着什么钱,自己还能活动劳作,存的钱够他一个人自己花了。
到老爷爷家时,吴老太爷刚从玉米地里回来,吴蔼琴亲切地喊他一声,帮他把收拾回来的玉米扛进家里,然后帮他烧火做早饭,老太爷看吴蔼琴有心事,说着说着把话题说开了。
“老爷爷,您看我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我们吴家能脱贫致富吗?可您看,现在我们吴家日子过好了,反而有人不认人了,这还有没有良心?良心难道都被狗吃了吗?”
抽着旱烟的吴老太爷吧唧吧唧嘴,听过吴蔼琴一阵牢骚后,说起增广贤文里的两句话,“水太清则无鱼,人太急则无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让他们折腾去吧,黑的永远变不了白,黑的就是黑的,清者自清,森林大了,什么鸟都有,放宽心就是了。”
“您老的意思是我让我放手不管吗?”听话听音,吴蔼琴似有感悟,但心却愤愤不平,深感委屈,“他们那样子对我,我就这么忍着?”
“放心吧,浪花翻得太大,终究归于大海,世界是公平的,人们吃不下的东西,肯定会撑坏肚子,迟早要吐出来。”
短短几句话,意味深长,吴老太爷生就快一个世纪,见多识广,吃得盐都比平常人吃的饭还多,一句话,淡薄名利才能活得坦然,与世无争才是人生最高境界,再怎么折腾迟早是个死,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用现在的网络语说,“出来混,迟早要还滴。”
“太爷,我懂了。”听过吴老太爷几句话,吴蔼琴的心思坦然了许多,“好吧,那就随他们去好了,恶人自有恶人磨。”
吴老太爷深看吴蔼琴一眼,似还有什么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吞了回去,他知道话说多了也没意思,说的太透就更没意思了,你就自己悟去吧。
从吴老太爷哪里回到市区,吴蔼琴的心思豁达了许多,但人生漫长,有些事不是你放之任之就行的,吴婷婷从早上被吴蔼琴责问后,不久就把电话打到张纯那里,张纯可是个老狐狸,心狠手辣,涉及长青的问题即使只是冰山一角,但他很清楚一旦这座冰山融化,警方顺藤摸瓜,那就标志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一直走高层路线的张纯决定向吴蔼琴和郑东反击,战斗随时都可能打响,现在吴蔼琴和郑东人都在明处,随时有可能被他们暗害了。
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