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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别回头,林皓宇在你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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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阳光若隐若现的洒在酒红色的木地板上,暖黄色的光线更显得房间温馨至极。白色的纱帘随着清风微微飘动,风铃随之发出清脆的响声。笨重的毛绒娃娃在竹子编制的藤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地板上散落着书籍和画笔。

    昕瑶坐在落地窗边的榻榻米上,专心致志地在调色板上为画作调色。几缕调皮的头发从耳后滑落,昕瑶只是噘起嘴将它吹向一旁,便任由它自在发展。

    半个月来,她与裴家人失去了联系。

    裴言自上一次见面后再也没有回家,听小李说最近裴言的公司很忙,他和顾湉分别代表两个集团合资成立了一个新的品牌,现在正在洽谈筹备各种事宜。

    昕瑶给婆婆家打过两次电话,都被佣人告知老夫人现在不在家。

    当然了,老夫人看见儿子和顾湉在一起事业风生水起,乐的合不拢嘴,自然是巴不得她走远点。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她的婚姻就像是为向林皓宇证明而存活的,虽然她也对这段婚姻充满过期待,也做过努力,但是结果总是差强人意。

    裴言欠了她的太多东西,她的第一次,她的孩子,她的真心,她的最后一点期待。

    经营一段感情太难,总是有太多的伤害。不论是林皓宇还是裴言,她都不想再苦苦挣扎,她不愿牺牲自己再向林皓宇证明什么。

    昕瑶试着告诉自己要活的洒脱一点,要学会放下。

    只是,理虽然是这个理,占了这么多年的坑突然拱手让给别人,昕瑶心中有些不甘。

    算了,先这样吧,反正她现在的状况也清闲,只要裴言不提离婚,她也能享受这种安静。

    她重重地在画板上抹下一笔,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大作。

    被涂抹的乱七八糟的画纸...黑一块白一块,线条歪七扭八,旁人实在无法从这幅画窥探出昕瑶的内心世界。

    “琪琪,出来吃点东西吧。”昕瑶拿起手机,约自己的好姐妹出门。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东西可以帮助心情的恢复。

    “好啊,吃什么?”梦琪在电话那头开心的大叫,她是个十足的吃货,最喜欢吃了。

    “撸串!”昕瑶幸福地眯了眯眼睛,这才是真正的美食啊。

    “....”梦琪这边静默三秒钟。

    梦琪打开窗户,朝天上望去,苍天啊,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吧。她没听错吧?串串?她不怕回家被数落么?

    “行,请您穿戴朴素,切记一定不要开您那辆拉风的法拉利。”算了,梦琪利索地关上窗户,反正她也想吃。

    时隔四年,昕瑶再次来到这里,小店人气依旧火爆。

    这是她们学生时代最爱常光临的小店,婚后裴言陪她吃过一次,可是刚坐下没多久就看见裴言嫌弃的样子,昕瑶也没了兴趣。

    昕瑶扎着高高的马尾,宽松的民族风上衣配着高腰打底裤,一双小白鞋,整个人看起来清纯又爽朗。她坐在店门口的凳子上边排号边等着有名的迟到大王...梦琪。

    “咦,现在连头发花白的老奶奶都来吃串串?”昕瑶让出了自己的座位给奶奶坐下。

    梦琪幸运,风风火火赶来时,刚好排到她们俩。

    昕瑶坐在这小店里,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辣味,她摸着稍显油腻的桌子,看着沸腾的汤锅,嘈杂的环境中,她全身都舒展了,昕瑶突然这才是自己最适合的状态。

    昕瑶摸摸鼻子,嘟囔了一句:“真的是什么层次的人该做什么层次的事情。”她不喜欢穿着一身优雅的衣服,坐在高档的餐厅里吃着根本吃不饱的食物,她不喜欢她身上的标签,不喜欢与别人勾心斗角,不喜欢故作矜持又虚伪的笑。

    昕瑶发泄性地吃着,辣麻痹了她所有的感官,也忘记了不开心的事。

    “瑶瑶你慢点吃,哎呀你给我留一点儿。”梦琪又在店里取了一堆串串回来,看见昕瑶快把她那边的也要吃完了,心中十分幽怨,急的要跳脚。

    昕瑶扁了扁嘴,瞅了梦琪一眼,这傻孩子真没情趣,饭不抢着吃不香啊。

    昕瑶把嘴里的嚼完,终于舍得将头从食物中抬起来,对着老板喊道:“老板,再来30串烤肥瘦,30串烤筋儿,一打啤酒。”

    梦琪瞠目结舌,她是疯了么?

    “来,吃。不够再点。”她吃的酣畅淋漓,嘴角都沾了些许汤汁。

    昕瑶心中过瘾,什么垃圾食品,什么社交礼仪,见鬼去吧。

    “瑶瑶,前几天我看咱们A大这一年级有校友聚会,你去不去呀。咱们班的好多同学都要去呢,哎呀,好想看看当初我上大学喜欢的那谁,哎,他叫什么名字来着,让我想想...张..张什么来着,还说要看看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儿了呢。”昕瑶笑了笑,如果她对林皓宇也能说忘就忘,那该多好。

    学生时代,暗恋的理由千奇百怪,可是有一个爱人的能力确实是幸福的。你会因为对方不能快速回你短信而感到焦急,会因为对方的一句话或者一个微笑,在脑子里翻来覆去想好几遍,推算着各种可能,然后甜甜的睡去。

    “同学啊,可是我和同学不熟,再说,琪琪,万一他来了,我....”这辣锅后味儿大,她被辣的直吸溜,手在一边扇着风。

    “哎呦,瑶瑶,他来了怎么了。正好你自己也有个了断,也许他还变丑了变胖了。人总是会变的,你既然这么多年忘不掉他,就去看看。有时候你越是克制自己,越是不让自己想他,你心里就越想他。还有啦,人家在国外呢,不一定会来!”

    梦琪看着坐在对面的这个好友,头发丝黏在脸庞上,衣服上沾了些许油渍,可是她却不管不顾。她的嘴被辣的有些微微的肿,大眼睛忽闪忽闪,通透而清亮。

    这样的她,真实而又可人,其实很美。

    梦琪很真诚的鼓励好友:“瑶瑶,你很好,在他面前你不需要不自信。”

    昕瑶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被打击了这么多年,她都不知道自己的优点在哪里。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和常茹。”昕瑶心中有些苦涩,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了,但是她还是没做好心理准备。

    梦琪拿起盘子里的两串菜作比喻:“那还不简单,你就当一个是萝卜一个是白菜,不就行了。”

    要是真的是那么简单就好了,昕瑶将煮好的牛肉串塞到梦琪的手里。

    “瑶瑶,你觉得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梦琪托腮看向好友,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希望再见到他的时候他有一个啤酒肚,然后头发秃掉了,衣服也脏兮兮的,变得很丑。”昕瑶边形容边扮丑,生动形象。

    “哈哈哈哈!”梦琪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她实在佩服好友的想象力。“瑶瑶,你期待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和他再相见?”

    “什么时候见面...恩..”昕瑶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认真的想了起来。

    “我希望在我完全忘记他的时候。”昕瑶回答的一脸真诚,她设想了他们千百种的见面方式,可是哪一种她都不喜欢。因为,他是属于别人的。

    “哦,那估计得下辈子了。”梦琪翻了个白眼,当她没问,她还是继续吃烤肉吧。

    “我啊,我希望他过的不好...不对不对,我在说什么胡话。”昕瑶急忙摆摆手,拍拍自己的嘴,“我希望他很幸福。”

    “傻瓜。”梦琪看着这样的好友,有些心疼。

    两人一番大战后,已是酒饱饭足。

    她们两个女孩儿吃的量比隔壁三个男生吃的还要多,那几个男生已经偷偷瞄了好几眼,谁说女子不如男。

    昕瑶的面前零零散散的摆着4个空啤酒瓶,她面色微红,可是却一点都没有酒后的憨态,眼神明亮通透。

    借着酒意,昕瑶终于鼓起勇气,向好友说了自己的近况。

    “琪琪,裴言他,也要被人抢走了。”

    “林皓宇被我最好的朋友常茹抢走。而裴言,被顾湉抢走,却要我和她做朋友。”她的嘴角带着对自己的嘲笑也带着她的无奈。“你说,我是不是注定什么都得不到。”昕瑶努力的使声音变得镇定,她强忍住自己的泪意,心中一抽一抽的疼。

    琪琪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倾听和鼓励,“瑶瑶,你是我们的开心果,又是一个乐天派,每个人都有自己人生的低谷,一切很快就会过去的,不要那么看轻自己。”

    昕瑶又开了一罐啤酒,大口喝着。

    她轻轻摇了摇头,这并不是一时的低谷,“我被囚禁在裴太太的这个牢笼中,接近我的利用我,远离我的看不起我。”

    “我..我想过离婚,可是我怕爸妈会失望,我怕自己没有勇气再面对林皓宇,我...”

    梦琪将手指放在昕瑶的嘴上,堵住了她要说出口的话。

    “就算生活与当初设想的完全不一样,我们也得努力的勇敢的过下去,因为,这是你选择的人生,但同时,你也拥有改变的权利。”梦琪轻柔地抹掉了昕瑶眼角的泪水,想让她的情绪安定下来。

    她调皮地朝好友眨了眨眼睛,“瑶瑶,这可是你曾经说给我听的,现在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为了惩罚你,今天晚上你买单!”梦琪不希望好友这么悲观,用灰色的视角看世界,世界也会变得灰暗。

    看着这样搞怪的梦琪,昕瑶破涕为笑。

    “对!”昕瑶将啤酒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所以我决定现在活得洒脱一点,我想放下一切,你觉得呢?”

    可是她的话没有得到梦琪的任何回应,梦琪直直地看向她的身后,表情怪异,忽然说道:“瑶瑶,不要回头,林皓宇在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