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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闭嘴,”我忍无可忍地冲她吼道,“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吧,你就是一直这样装傻的,”她一脸同情地打量着我,“每次发现骗不了自己的时候,就会这样逞强着回避过去。不愧是傅雨希,真是厚脸皮。不过正是因为这样厚脸皮,你才能一直自欺欺人地赖在陈简佳身边吧,这么看来,你不是比我还要卑鄙么?”
韩默萧的话像无数根钉子一样重重地刺进我心里,我知道我不应该去在意她的话,却又无法不去在意。
也许她说的是对的,我一直在欺骗着自己。
我努力地喜欢着陈简佳,所以下意识地把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笑容都当做是给我的鼓励,其实她对我的态度从相遇开始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她甚至连我是她的朋友都没有承认过,是我用自己一厢情愿的喜欢蒙蔽了自己的眼睛,欺骗自己她的心在为我一点一点敞开着。
我把所有的委屈和怒意都出在了那个倒霉的姜彬身上,回到家又把之前买的那些酒重新翻出来躺在床上一瓶接一瓶地喝。从教导处回来的那个晚上陈简佳来找我了,我那时已经喝的东倒西歪,看见她出现在眼前顿时满肚子的委屈和不甘。我不记得我那晚对她说了些什么,但一定是些很过分的话,因为我在最后的印象里,她哭得那么伤心地跑出去了。
尽管答应了韩默萧不能跟陈简佳坦白,但我觉得至少应该把昨晚的事跟她解释一下,告诉她我昨晚喝醉了,说了什么伤人的话都是无心的。于是中午我在天台上呆了一会儿就回到教室等她,教室里没有人,她的课桌上只有一堆画的碎片。
我望着那些碎片不敢相信地走过去,那些真的是我送给她所有画的碎片。
被毫不珍惜地撕碎了呢。我心痛地抓起一把碎片,将它们慢慢撒在桌子上。
十年来用最温暖的心意画着的礼物,
十年来用最温柔的心意维护着的友情,
像垃圾一样,被毫不珍惜地撕成了碎片。
小心翼翼地陪着你身边的我,小心翼翼地喜欢着你的我,原来在你看来,真的就只是垃圾么?
陈简佳在门口出现的那一刻,我低着头不敢看她。我怕她看见我泛红的眼圈,怕看见她脸上无情的讥笑。
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算是讨厌我,就算是不想再和我讲一句话,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我好想这样质问她,最终还是放弃了。
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傅雨希?答案这么清晰地摆在你面前,你也该清醒了吧。
你到底要让陈简佳怎么证明她讨厌你,你才会相信?死皮赖脸也总要有一个底线吧。
我忍住眼泪笑了起来,凭着最后的一点不甘心抓起一把碎片颤抖着声音问她:“这种垃圾,陈简佳你早就不需要了吧。”
那时候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着,没关系,就算你骗我也没关系,无论你说什么我也会勉强自己相信你。
可是她残忍的笑了:“是啊,早就不需要了。”
我的心渐渐失去了所有的温度。
无地自容。这一刻我又一次体会到这个词的含义。
当她拿起扫帚一步一步向我走来的时候,我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不要……
求求你不要……
我好想这样喊出来求她,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干脆利落地把它们扫向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