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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等我。”我给妖尸墨琴回了过去。
一时间,我的心乱极了,妖尸墨琴信息发来之前,我对整个世界都绝望了,墨琴哭着跑出了病房,她已经崩溃了,她一定认为,我玷污了她......
然而这几条短信,又把我从绝望的冰窟中捞了回来,暖化了我的灵魂。
是啊!我还有个家,有一个妻子,她在默默的等我,怀里抱着我的骨肉......
强烈的内疚席卷上心头,不管她是妖还是尸,她是我的妻子,她是爱我的,什么道德仁义,什么正邪之分,现在看来都是狗屁!
妖鬼蛇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披着人皮的正人君子!
“嗡嗡,”短信又发来了。
点开一看,上面儿写着:“你大概啥时候回来,我给你做点儿饭。”
看到这句话,我鼻子发酸,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这句话我好熟悉,却是多年前娘跟爹经常说的......
我颤抖的给妖尸墨琴回了过去:“我明天就回去,你别乱动,刚生完孩子,在家等我。”
我擦了把眼泪,抽了抽鼻息,四下观瞧了一下,找到呼叫护士台的控制开关儿按了下去。
我要出院,我要回家。
墨琴救回来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或许,我现在才真的明白,我要的是什么,我爱的是什么......
人世间芸芸众生,爱情到来之前,每一个异性都可能是你的伴侣,两人结合在一起的,靠的是那份缘分和记忆,记忆被抹掉了,人也就成路人了。
让我深爱墨琴的是她的美色?才华?还是财富?都不是,是我们同甘共苦,从师徒之恩到情同母子,再到相濡以沫暗生的情愫,那番经历不亲身体会是无法理解的......
不是我忘记了墨琴的嘱托,让我再重新追她一次,可另一个墨琴呢?她或许是无辜的,脑子里全是之前的记忆,她只是按照我们既定好的人生轨迹在往下走。
就算这个重生的新墨琴,相信了我,接受了我,可家里那个呢?她又何尝不是个孤独痛苦的灵魂.......
或许,我就不该跟刚才的墨琴说的那么明白,至少重生的她,也没有阴丹的烦恼,也会很快看清刘梓阳的真面目,有她的妈妈在,她是安全的,会有一个崭新的人生,没有记忆就没有烦恼,我又何苦让她刚才崩溃的哭着跑出病房......
看来,这又是命运的局,然而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成了事实了。
医生不同意我出院,说是断肢刚刚接好,我的身体极为虚弱,还需要随时观察恢复情况。
我则是坚持自己要出院,一切后果我自己负责,不知道为什么,当我下定决心要回家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彻底被他们娘俩儿给勾走了,恨不得下一秒就见到他们。
我才不管医院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直接订好了第二天的机票,通化机场没有开通,我计划从沈阳走。
第二天一大早,我直接走出了医院,叫了辆出租车把我往机场送。
一开始,我还担心像我这样的人上不了飞机,然而了解具体情况后才知道,飞机只是不让上传染病,癫痫患者和心脑血管疾病的人,像我这样的不要紧。
下午两点的飞机,直接从沈阳到运城,到了运城后直接打的就可以回家了。
坐在机舱里,肘关节隐隐作痛,我要紧牙强忍着,我现在什么念头也没有,只想着赶紧回家,见他们母子一面。
或许,墨琴的妈妈和墨琴知道我逃出医院会有一些忧虑,然而,我却不觉得是正面的,她妈妈那个女魔头不知道会不会杀到山西来。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了,其他不说,就是砍断我胳膊,也构成重度伤害罪了,至少判你狗日的七年,妈的!有种你就来!
一切都很顺利,飞了不到两个小时,直接到了我的老家,打上车,很快回到了我家的村子里。
走到家门口儿,看着虚掩的院门,我心里难受的眼圈儿又红了......
我走的时候,院门儿是锁好的,墨琴有钥匙......那几天,天那么冷,她去哪里了?
她身上又没钱,什么东西也没带。
轻轻的推开了院门儿,我见锅炉的火是点着的,屋子里隐隐约约的传来墨琴哼唱的声音。
我蹑脚往前走了两步,来到了窗台前,看见墨琴盘腿儿坐在床上,抱着一个襁褓轻轻摇拍着。
她已经换洗干净了,只是脸上脖颈处还有伤疤,怀中的孩子露出了一截儿粉嘟嘟的小脸蛋,棉被遮挡着,我看不见清全貌。
“小乖乖,快睡觉,小猫咪,睡着了,小狗狗睡着了......”
我的眼眶湿了,眼泪划过了脸颊,除夕那天晚上,我太不是人了,竟然......
这个时候,孩子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声音高亢而洪亮,墨琴有些笨手笨脚的解开了自己的衣襟,扶住自己的乳.房,奶住了孩子。
孩子小嘴儿拼命的吸着,两个粉嘟嘟的小拳头拼命的握着......
我的身体在颤抖,眼前的一幕,让我整个世界观都颠都坍塌了......
如果说,眼前的墨琴和孩子是僵尸,打死我也不信,他们就是活生生的人,之前所有的什么理论,道学统统都是臭狗屁!
我却被那些糟粕的东西充斥了大脑,干出了灭绝人性的事情!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墨琴一看见我,一下子愣住了,她的眼神中满是欣喜和激动,然而不消片刻,马上又转变成了胆怯和畏惧,下意识的把孩子往腋下紧了紧,身子微侧,我知道,她是怕我伤害孩子......
“老婆,我错了!”我哽咽的轻声说了一句。
好像父子连心,孩子也感应到了我内心的痛苦,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连奶也不吃了。
墨琴身子颤了一下,转过头,脸上满是委屈的泪,然而又使劲的挤出了一丝笑容,不过,那笑容随即被惊恐的表情所代替,她大声惊叫道:“你怎么了?你的胳膊怎么了?”
“我...我没事,我胳膊不小心让车碾了一下,”我尴尬的笑了笑。
墨琴眼珠子瞪的溜圆,放下孩子走到我近前,手哆嗦的轻抚着我固定好的绷带,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个劲儿往下流。
“老公...你在哪儿撞的啊,你去哪儿了这些天!”墨琴哽咽的直吭哧,扑进我怀里嗷嗷大哭。
“我没事了,我这不回来了吗?咱们好好的过日子,前几天是我不好,我错了,”我抬起右手轻抚着墨琴的长发说道。
墨琴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她的力气极大,勒的我上不来气,像是生怕我再离开似的。
......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我见到了自己儿子,娇嫩的小模样冲我一个劲儿笑,粉粉的小嘴唇儿特别像墨琴的,眼睛则是跟我一模一样。
我的心彻底融化了,那一刻,身体的疼痛和内心的委屈,统统都是扯淡!眼前人才是真实的!
真的,看见她们母子二人温馨甜蜜的样子,我觉得我其实是幸福的,只要不自己作死,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
本来我心中有很多的疑问想要问墨琴,比如,初二之后那几天,她在哪儿,华山的事情是不是跟她有关系,还有,那几个变成婶子的狗和狼是从哪儿来的?然而我没问。
因为这些都不重要了,我们在一起开心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珍惜好眼前人,珍惜好自己拥有的......这,才是最关键的!
只是有些事情令我吃惊,墨琴的身体根本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寻常的女人生完孩子,即使是顺产,也要躺上好几天,而且只能在屋子里适当的走动,她却好像全然没发生什么似的,我不在的这几天,几乎恢复到了怀孕之前的状态。
然而我还是不放心,带着她去医院检查了一番,医生说她身体很健康,甚至于,都不像是刚生完孩子的女人。
我的胳膊也恢复的很好,骨头是长上了,手指也能弯曲,只是知觉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力量也有限,需要长期的自我慢慢锻炼,胳膊上跟穿了一层棉衣一样,皮肤根本就不像是我的皮肤,不过,这总比让那老婆娘把我胳膊直接砍没了的好!
我们一家人,又回到了之前甜蜜的状态,所不同的是,多了一个小宝宝,每天有无穷无尽的乐趣。
孩子半夜每隔一段儿时间都要起来喝.奶,我们又没工作,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伺候他,孩子越长越漂亮,几个月后,都会俏皮的偷偷冲我们坏笑。
又到了第二年的春夏之交,天气暖和,我和墨琴带着孩子,开上车,经常出去转转,她的心情也大好,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做姑娘时的那种调皮和贪玩。
我彻底顿悟了,这样下去就挺好的,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墨琴直接把手机卡给换了,里面儿就留着我,她说,任何人对她都不重要,她心里只有我和孩子。
孩子给起的名字叫范昱晨,用她的说法是,一切阴霾都过去了,就像黎明前的太白金星,昭示着新一天的开始。
我没为什么文化,起不出这么文雅的名字,墨琴总是无奈的叹息,服了我们爷俩了,名字都是她一个人给起的......
有一天晚上,她哄好了孩子后,直接放在婴儿床里让他自己睡,然后钻进被窝紧紧的搂住了我。
“老公,我知道...你心里有许多困惑,今天晚上,我全都跟你说清楚,”墨琴抬脸真诚的看向我。
我一愣,本来我想的是,事情就让它永远尘封吧,不要再提,她今天怎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