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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叶妩吃力的想要睁开眼睛,脑袋重若千金。
她怎么了?
艰难地搜索着断片的记忆,她记得凌薇儿给她打电话,让她去接裴锦尘。
后来呢?
眉头猛然皱紧,她们进了包厢,包厢里根本就没人!后来,她只感觉到脖子一阵刺痛,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嘶”,抽气声滑出唇瓣,太阳穴如针扎般疼痛难耐。
到底是怎么回事?
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她不安地看着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漆黑一片,动动胳膊,却发现自己被手铐拷在一把椅子上!
怎么会这样?
心里升起一股恐慌,这里是什么地方?凌薇儿呢?裴锦尘呢?
“有……有人吗?”叶妩哑声呼喊,嗓子火辣辣的疼,声音好似猫叫。
没有人回答她,耳边听到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心跳声。
别怕!叶妩,你不能怕!
她一遍又一遍在心里自我安慰,想要镇定。
“有人在吗?”她再度开口,身体拼命在椅子上挣扎,却是一点用也没有!
椅子哐当哐当的响着,尖锐的声音此时显得分外阴森。
她慌乱的样子透过房间里的隐秘摄像头,完整的呈现在安德瑞眼前。
怕吗?恐惧吗?
叶妩,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是裴锦尘的女人!
他咧嘴微笑,笑容扭曲且充满杀意。
……
另一头,裴锦尘与裴锐一夜‘长谈’后,终于弄清楚很多事,命人给他注射镇定剂,起身离开房间,手腕一番,无声震动了一夜的手机被他从口袋里取了出来。
近一百通电话,都是来自同一个号码!
“呵。”他果然着急了!
意味不明的笑意染上眉梢,忽然,他瞥见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里,十多通熟悉的号码,眉峰微微皱紧。
“什么事?”他冷声问道。
“老板,叶小姐失踪了!”保镖在会所外等到天亮,依然没有等来叶妩和凌薇儿的出现,他把会所翻了个底朝天,可里边除了上夜班的侍应,哪里有其他人的影子?
该死,他竟把叶小姐弄丢了!
保镖发现这件事后,第一时间与裴锦尘联系,可是,他的手机很难打通,现在听到老板的声音,他感到万幸。
“失踪?”什么叫失踪?“她不是在家里吗?”
“不,昨晚凌小姐约叶小姐出来,说是您出了事……”保镖结结巴巴的解释。
出事?裴锦尘瞳孔一缩,一股狂躁的暴虐从心窝涌上头顶。
Fuck!
“我马上过来。”挂断电话,他的身影如阴风冲出别墅的大门。
在他上车后,一条彩信发送到他的手机上。
是她?
冲天的怒火在眼底凝聚,捏着电话的手指隐隐泛着一阵青白。
“安德瑞!”又是他!他居然敢对叶妩出手!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找死吗?
“裴总,”安德瑞忧郁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似乎还带着几分笑意,“终于肯和我再聊聊了吗?”
“放了她!安德瑞,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别让我看不起你。”裴锦尘的呼吸似野兽咆哮般沉重而又急促,精湛的容颜紧绷如铁!
“裴总,我爹地还好吗?”安德瑞轻笑一声,对他的怒火置若罔闻。
“你想要什么?”身体砰地砸在椅背上,裴锦尘极其冷静的问道,“说出你的条件。”
“来公海!带上我爹地和裴氏股份转让书,裴锦尘,别和我玩花样,想要叶妩活命,你就一个人来!”说完,通话结束,只剩下一片机械、冰冷的忙音。
“砰!”男人拳头狠狠砸在了方向盘上,指骨撕裂。
安德瑞……
你找死!
公海,波光粼粼的水面倒影着月光零星梦幻的光泽,一艘游轮静静停在码头,船舱里灯火通明,安德瑞穿着西服,如王子般站在甲板上,海风肆意吹来,西装也在这风中猎猎作响。
“叶妩,你猜他会为了你来吗?”他微微侧目,那双碧绿的眼眸里染上残忍而又亢奋的笑意。
在他身后,叶妩四肢无力的坐在轮椅上,刚才有人给她注射了一针药物,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现在浑身软得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愤怒地瞪着眼前如恶魔般可怕的男人。
他到底想做什么?
用她来要挟裴锦尘吗?
他不会来的!他不能来!
裴锦尘,你千万别上当啊!
叶妩闭上眼,在心里恳求。
“嗡——”一辆轿车从幽静的街头驶过,飞快穿梭过码头,优美的摆尾后,稳稳停下。
车门打开,裴锦尘峻拔修长的身躯优雅滴从驾驶座上下来。
“啪啪啪”,安德瑞笑着鼓掌,站在船头,居高临下滴看着他,“裴总,请吧,这里可不是能谈话的地方。”
他不信裴锦尘敢孤身一人前来赴约,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上船说话更加安全。
“我爹地呢?”安德瑞挑眉问道。
裴锦尘二话没说,一把将后座上的老人拽下来,黑眸越过他,看向甲板后,船舱前的那抹倩影。
她没事。
他微微松了口气。
混蛋!叶妩又怒又喜,眼圈忍不住泛红,为什么要来?他是傻子吗?究竟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
推搡着老人踏上甲板,白色游轮缓缓启动,正在一点一点远离码头。
“放人。”裴锦尘抿唇说道,容颜冷峭如冰,明明他的弱点被安德瑞掌控着,可他却像一个君主般发号施令。
“哈哈哈,”安德瑞仰头大笑,“裴锦尘,你果然会来!为了她,你居然真的一个人跑来!她对你就这么重要?重要到你连命也可以不要?”
裴锦尘神色不变,好似未曾听到他的讽刺。
持平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冲着叶妩露出一抹安慰般的浅笑,仿佛在无声的告诉她:他来了,她不会有事。
傻子!他就是个傻子!
叶妩咬着唇,双手不停的在轮椅后摩擦,想要挣脱手铐,去他那里。
他不该来的,可她又那么自私,自私到在看到他时,心里竟会高兴!
笑声戛然而止,安德瑞抬手抹去眼角渗出的那滴眼泪,沉了脸:“把我爹地放过来。”
“先放人。”裴锦尘单手拎着浑身乏力的老人,像是抓着一只小鸡。
“裴锦尘,我现在不是在和你谈条件!”他是在命令他!
裴锦尘眉梢一挑:“安德瑞,我从不接受要挟,想要他活,放了叶妩。”
“你知道我最痛恨什么吗?”安德瑞缓缓垂下头,金色碎发盖住眉眼,神色一片晦暗,“我最痛恨的,就是你这副永远高人一等的姿态!你凭什么?凭什么?不过是裴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一个偷走了属于我爹地的东西,占为己有的混蛋!”
“呵,所以你接近李医生,从他那里听说我的身世,决定出手。”裴锦尘凉凉扯了扯嘴角,“安德瑞,你还不配做我的对手!你以为,没有我的默许,我的人会轻易告诉你这件事吗?”
安德瑞的脸色豁然大变,似惊愕,似讶异:“你什么意思?”
不,不可能!
这一切他绝不可能早就知道!
一股难言的恐慌在心窝里腾升而起,安德瑞神色狰狞地瞪着他:“裴锦尘,我不会信的。”
“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裴锦尘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余光一直黏在叶妩身上,想要救她,他只能先打乱安德瑞的心神,人在不冷静的时候,才会露出破绽!
叶妩担忧地看着船头对持的男人,一颗心噗通噗通跳得飞快。
双手在背后用力摩擦,她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怕会惹来安德瑞的注意。
该死,为什么挣不开!
难道她就只能坐在这里干着急吗?
不,他会有办法的!他们一定可以平安脱身!
叶妩抿了抿唇,她相信他!
“你的人在暗中接近李医生,调查医院的事故,这些我通通知道,”裴锦尘再度开口,“是我让李医生答应你们的条件,把我是私生子的事,告诉你们。”
“不可能!”安德瑞拒绝相信,眸光闪烁不定,就连呼吸也多了几分急促。
假的,他是故意这么说,好证明他才是胜利者!
他不会信的!
嘴上虽然说着不信,可他的心却在不住颤抖。
真的是假的吗?如果是假的,那怎么证明那两份证据的存在?怎么解释那些他费劲力气得到的文件,最后却成为一场空?
“没有什么不可能,安德瑞,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裴锦尘轻蔑滴睨了他一眼,那目光好似在看一个丧家之犬,“我早就知道有人想对付我,金帝在商界屹立不倒多年,就凭几件丑闻,便能摧毁它?安德瑞,你未免太低估金帝,低估我裴锦尘了。”
他一字一字说得极为缓慢,也极其直白。
“金帝的财务漏洞,是我故意调走资金造成的,啊,对了,”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眉眼弯弯,“在金帝出事后,我就料到背后设计全局的人,是想打垮我的所有势力,裴氏地产出事,在我的预料之中,而阿峰……”
笑意加深,黑眸中有不明的光芒正在凝聚。
他宛如一个运筹帷幄的智者,洒下一张密网,而现在正在慢慢收网。
叶妩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为他鼓掌。
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些事,真是的,干嘛不早点告诉自己?害她一直以来那么担心!
心里升起一丝埋怨,可更多的却是庆幸,庆幸他的机智,庆幸他能早做准备。
“阿峰?”突然听到这个人名,安德瑞心里的不安再度扩大。
“我想你大概还没有得到消息,那批被缴纳的军/火,其实是仿真枪,”裴锦尘恶趣味的轻笑一声,似在玩弄老鼠的猫,“既然知道有人想对付我,为了引蛇出洞,顺便把我的人化明为暗,我才会安排这一切。”
不错,走/私军/火的事,是他故意吩咐阿峰去做的,国际刑警那边他早就打好招呼。
“明明你就潜伏在暗中,等着抓我的把柄,你说我会傻到在这种时候干军火买卖吗?至于凌薇儿,呵,博鳌突然提出与金帝合作,你说我会信吗?她一直试图降低我的戒心,调查公司财务,这些事,我通通知道,你想拿到我洗/黑/钱的证据,好啊,我做一份送你,不知道这份礼物,你还满意吗?”裴锦尘嘲弄至极的一番话,如同刀子狠狠刺入安德瑞的心窝。
他被骗了?从头到尾,都是他裴锦尘一手策划的?
而他,就像个傻子,被他戏耍在鼓掌之中?
裴锦尘黯然垂眸,只是他千算万算,算漏了凌薇儿会对叶妩下手!
算漏了他们会狗急跳墙!才会害得她落入危险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