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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稚楚以为季云深只是专门来问她孩子是谁的,知道答案后就会回江陵,没想到他竟然又住下了,而且每天早上跟掐时踩点似的,她出门他也出门,她不想跟他一起搭乘电梯,选择走楼梯,结果他也走了楼梯,总之就是要跟着她。
起初她还能无视他,当他空气,可久而久之,她就有难以忍受了:“季云深,你到底想干嘛?你很闲吗?你江陵的律所都不管了吗?”
季云深眉梢一挑:“你看不出来吗?我在重新追你啊。”
乔稚楚一愣,忽然想起来,当年大学时,他刚开始追她的方式,就是这样,每天陪她上课下课。
所以他现在是故技重施?旧梦重温?
乔稚楚心头滑过涩然:“季云深你想都不要想,我不可能再被你骗一个十三年!”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你应该了解我的性子的,我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季云深将袖扣扣好,慢条斯理地说,“至于我的公司,我手下从来不养废物,要是少了我坐镇他们就不知道怎么工作,那他们就没资格坐在江陵最好最贵的办公大楼里。”
乔稚楚气急败坏地说:“你做这些事情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我生了陆于皓的儿子,我是要嫁给陆于皓的,就算陆家不肯接受我,我这辈子有这个孩子也就满足了,我将来可能将就任何人,但唯独不可能是你!”
“当然,我于你而言是合适,而不是将就。”他说得理所当然。
她忽然一阵心累:“你是不是不管怎么样都不肯放过我!”
“是。”
“即便我有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你也不会放过我?”
“是。”季云深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乔稚楚,我早就说过,你这辈子都别想逃离我。”
乔稚楚一咬牙:“你……”
有时候她真的恨极了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霸道,非要把她逼得山穷水尽才可以吗!
“嗯?”
“我懒得理你!”
她气呼呼地上车,一踩油门将那个讨厌的男人远远丢在身后。
乔稚楚的车都是停在公司门口的露天停车位,她刚倒车好,林娜就从一边跑出来敲她的车窗,她拎着背包下车:“怎么了娜娜?”
林娜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走:“亚楠,你先别问,快跟我来。”
乔稚楚不明所以地被从公司门口拉到一条巷后的一家僻静的咖啡厅,路上林娜还一直东张西望,像是躲开什么人,行为很诡异,如果不是信得过她,乔稚楚早就挣脱了。
被按在角落里的位置上,乔稚楚皱着眉头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吧?”
林娜点了两倍咖啡,擦擦额头冒出的汗:“其实我也不清楚,是董事长让我在门口等你的,说只要你来就立即带你走。”
“我来就立即带我走?为什么?出什么事了?”
林娜还是摇头,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乔稚楚皱眉,闫老不可能无缘无故做这种事,一定是事出有因而且事发突然,否则他完全可以直接打电话给她,而不是安排什么都不知道的林娜来带她走。
她想,能让闫老什么都来不及交代的,那应该是有什么人在场,他不好说。
这样想着,她问:“早上有什么去找过董事长吗?”
林娜连连点头:“有,有三四个人,但是我送完咖啡就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你能描述一下那些人长什么样吗?”
“两个男的,一个女的,长得很周正,穿着很普通,但是看起来不像是一般人,有点……”林娜绞尽脑汁想着形容词,结果憋了半天,就憋出一个,“正气凛然。”
“……”
单凭这几个不算描述的描述,乔稚楚猜不出对方身份,只能在咖啡厅里等,接近中午时,闫老才过来。
“亚楠。”
乔稚楚悬了一早上的心还在忐忑,立即迎上去问:“伯父,到底出什么事了?”
闫老示意她先坐下,然后抿唇说:“刚才有几个江陵的警察来找我。”
乔稚楚骤然一愣。
“你还活着的事情,被人告到警察局去了,那些警察是来做调查的。”
她猛地站了起来:“那我……”
闫老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我有提前做准备,已经蒙混过关了。”
“……怎么会这样……我没见什么人啊,怎么还会有认出我?”她每天都是公司家里两点一线,没必要的时候也不会出门,去人多的地方也会戴墨镜或者帽子,而且还是在距离江陵这么远的榕城,不可能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啊。
“没见过吗?除了你哥和陆家的小子外,不是还有一个人知道你还活着。”
乔稚楚一愣,闫老说的是……季云深?
果然,闫老接下来就是沉沉道:“别忘了,当年是谁去指控你,把你送进的监狱,难道这次不可能是他吗?”
她脑子里快速闪过早上季云深那几句霸道的宣言。
他说,他不会放过她。
他说,她别想逃离他……
所以他就又用了手段逼她屈服吗?
……
送走乔稚楚后,季云深就返回公寓,他跑到榕城追妻,江陵公司的事也不是真的就不管了,还是有些工作要做的,出了电梯,偶然遇到成嫂出来倒垃圾,成嫂不知道他和乔稚楚的恩怨,只知道他是邻居,也就笑着打了招呼。
季云深颔首,直接用钥匙开了门,忽然,他转身问:“成嫂,你在楚……亚楠家做了多少帮工?”
“也不是很久,今年三月刚开始,就是闫小姐刚搬到这里的时候,我就过来帮忙了。”
这也才几个月,乔稚楚就这么放心把孩子交给她天天带着?季云深转而一想,这公寓好像是陆于皓给乔稚楚找的,也许人也是陆于皓找的,所以她才放心用吧。
这样想着,他心里又有点不舒服。
成嫂随口说:“之前是我两个老乡在照顾闫小姐和孩子,后来搬到这里,房子比较小,孩子也长大了容易带了,再加上陆先生也经常陪孩子玩,所以就只要一个保姆就够。”
又是陆于皓!
季云深不屑地冷哼一声:“他既然那么能陪孩子,没搬家之前为什么不陪?”既然都能顶一个保姆了,之前干嘛去了?
“我听老乡说,陆先生是今年才跟闫小姐交朋友的,之前都没去找过闫小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季云深敏感地皱起眉头:“今年才和杨亚楠有来往?”
成嫂点头:“是啊。”
不对啊,他们不是从乔稚楚假死逃到榕城后就在一起了吗?怎么可能今年才有来往?
季云深还想再追问细节,但成嫂已经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泄露太多主人家的隐私了,连忙住嘴,借口要照顾孩子就走了。
季云深隐隐感觉这里面有哪里不对劲,还想再深究,奈何突如其来一个电话打断了他的思路,是工作上的,临时要出门一趟,去公安局了解点事情,等到他忙完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
他坐在车厢里,重新想起这件事,越琢磨越觉得不对,总觉得乔稚楚的话和成嫂的话很多对不上的地方,他立即给陆于皓打了个电话:“你帮我查,八九个月前陆于皓在不在榕城。”
那边的楚铭城只是想了一下,然后就直接说:“当然不在。”
季云深反而一愣:“你肯定?”
“百分百肯定啊。”楚铭城说,“八九个月前就是去年的九月份十月份那段时间嘛,你忘了,那段时间海燕拿下一个铁路承建,陆于皓他爸就带他一起去督建,足足去了三四个月吧,当时新闻不是还报道得轰轰烈烈?我们都还在猜陆于皓是不是要正式接他爸的位置。”
按照乔稚楚孩子的月份推算,她应该是九月或者十月生的,她那天说陆于皓就陪在她身边,可那段时间陆于皓明明不在榕城,她为什么要说谎?
季云深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自己默算了一下乔稚楚怀孕时的月份,又问:“去年一二月份,他在哪里?”
“在江陵咯。”
季云深倏地睁大眼睛。
楚铭城说:“乔稚楚不是一月份入狱的嘛,他那时候想要用他们家的人脉救她,他爸不肯,就把他锁在家里关禁闭,后来乔稚楚的死讯又传来,他又闹腾,他爸就又关了他两个月,前后加起来三个月吧,他出来起码也是三月四月了,这件事当时在我们圈子里传得挺广的,有人夸他情圣,有人骂他愚蠢。”
季云深捏紧了方向盘。
八九月的时候,陆于皓可能瞒着所有人偷偷过来榕城陪乔稚楚生产,但如果一二月份的时候他是被家里关禁闭,那就绝对不可能跑来榕城跟乔稚楚珠胎暗结!
“你问这个干什么?”
季云深没有回答他的话,默不作声地挂了电话,双眸里的色彩漆黑如墨。
陆于皓三四月才被放出来,那又怎么可能是乔稚楚的孩子的亲生父亲?月份根本对不上!
那她的孩子是谁的?
为什么要故意骗他?
难道那个孩子是……
季云深想到一个可能性,越想越坐不住,当即驱车返回公寓,路上他不断踩下油门,握紧方向盘左右躲避车辆,一直开道公寓大楼门口。
他甚至都没锁上车门就直奔上楼。
按照往常的时间,这个时候乔稚楚已经下班了,但是他按了很久门铃里面都没有人来开门,他又给乔稚楚打电话,一开始还只是没人接听,后来直接关机了。
他不确定乔稚楚是不是在故意躲着他,但是这里是她的家,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一定会回来的。
这样想着,他就直接在门边的坐下等。
七点多……
八点多……
九点多……
……
一直到十二点,乔稚楚都没回来。
季云深察觉不对,孩子在家,乔稚楚不可能这么晚不回来,而且如果孩子在家的话,一定有大人照顾,刚才他摁门铃的时候,也应该有人来开门才对。
但是都没有,门没有人开,乔稚楚也没有回来,唯一的解释就是——乔稚楚和孩子都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