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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莫伊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医院里静若无人,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半,月光从窗口投进来,照在空荡荡的病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被调成了震动,有数个未接电话,莫天瀚的,林雅逸的,甚至还有于婉静的,唯独没有莫泽睿的,她盯着他的名字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是种什么心思,居然按下了拔出键,仅响了一
声,她就迅速挂断,她一定是神智不清醒了,才会在这时候给他打电话,谁知道他是不是正抱着老情人滚来滚去呢?
只是,这时候的乔莫伊非常奇怪地想起了莫泽睿,很想他就坐在身边,或者吵吵架,也胜过她独自坐在月色凄迷下,等待着明日的阳光。
她一定是疯了,她担忧老妈的病情,所以神智出了问题!
她跳起来,奔到洗手间里,用冷水不停地浇着脸庞。
黑夜如墨般浓厚,路灯的光有些醺醺的感觉。郑清歌起了身,看向了客厅的方向,晚上他们举行了签约仪式,他喝醉了,她带他回了家。
他睡在沙发上。
她在房间里。
就像两年前一样,他一直是这样,精心地呵护着她,也很好控制着他的欲望,让她不得不维持着贤静的形象,其实,她也是有欲望的小女子,渴望他的拥抱触碰——她掀开了被子,往客厅走去。
他侧躺着,手机从裤兜里滑出一半来,他还是这种习惯,手机要放到随手触到的地方。她蹲下去,把脸贴到了他的手臂上,手环住了他的腰。
“叮——”
突然手机响了,她被吓了一跳,连忙松开了手臂。他没醒,她犹豫了一下,小心地拿出了他的手机,屏幕上是乔莫伊的名字,仅响了一声而已,她轻咬了一下唇,快速删掉了这个午夜来电。
抬眸,只见他正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她,幽黑的眸子如同两潭不见底的水,不见波澜。
“泽睿。”
她一慌,手机就从手里掉了出来,她没忘记,他是最讨厌别人翻看他手机的,过去她从未翻看过,也不敢去看。
“怎么不去睡?”他坐起来,似没事一般,捡起手机看了看,然后放进了裤兜里。
“起来喝水,你睡客房去吧。”她绞着手指,轻声说。
“我先走。”他起了身,拿起了丢在一边的西装,往门边走去。
“泽睿——”郑清歌连忙追过来,拉住了他的胳膊,轻声说:“别走好吗?我害怕。”
“保安系统做得很好,保镖也在。”他却拍了拍她的手背,沉声说。
一丝两丝的绝望从她的眼底涌出来,若换成以往,他定会把她抱住,告诉她,有他在。
到底是不同了!
她慢慢地松了手,见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怜悯代替不了爱,他不爱她了,尽管她听说花园的粉玫瑰还在盛开,她走到了窗边,看着他的车驶出了小区,往路灯的尽头驶去,抓着护栏的手越扣越紧,骨节发出轻微的响来。
“泽睿——”她轻唤了一声,语气却是无尽的冰冷。
病房里有方便面的味道,乔莫伊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嗞溜吃得正香,手指上、唇角上都是方便面的汤渍。
吱嘎——
门推开了,莫泽睿走了进来。
“你半夜来干吗?”乔莫伊怔了一下,嚼着满嘴的面条含糊不清地问。
见他只管直直盯着她看,她一顿尴尬,脑中又猛地想起她先前拔出的那个号码。这混球不会是为了自己那一声电话跑来的吧?
她干咳了一下,坐下去继续吃面,低声说:“那个,我是打错电话了,你回去睡觉吧。”
莫泽睿拧了下眉,他隐隐明白先前的电话是她打的。他不出声,走到她的身边,推了推她的肩膀,沉声说:“我睡这里。”
“凭什么啊?”乔莫伊被他推得差点摔下来,连忙捧紧了碗不满地说。
“就凭我想。”他不讲道理,甩了皮鞋躺了上去。
“你没洗脚!”
乔莫伊立刻挥舞着叉子抗议起来。
原来光鲜亮丽的他也有脚臭的时候,这太给他帅哥的形象抹黑了!他却把脚一抬,直接搁到了她的大腿上,调整了个姿势,当真睡了起来。
啊,臭男人、混帐男人、讨厌的男人!乔莫伊瞪大了眼睛,直视着他的睡颜。
空气里,一丝不易觉察的温暖慢慢扩散开来,她放弃了和他抗战的念头,低下头继续吃面,嗞溜的声音在病房里回响着。
“真的打错了?”
突然,他的声音沉沉地传了过来,她一怔,侧脸一瞧,她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就在他的手中,他正盯着屏幕上面唯一一个拔出的电话。
“拿来。”
她的脸顿时就红了,把面碗一放,扑过来就夺手机,他像猎豹一般敏捷,准确地揽住了她的腰,架住了她挠来的手,头一仰,就吻住了她。
这个吻来得很突然,他发现自己喜欢这样突然地吻住她,她的唇间还有面汤的味道。她怔怔地瞪着他的眼睛,匆促地呼吸着,胸脯起起伏伏,压在了他的身上。
“乔莫伊。”他吻够了,松开了她,在她耳畔沙哑地说:“以后我吻你之前,你先刷刷牙好不好?”
乔莫伊吞了吞口水,她在吃面,是他自己要吻的,她侧过了脸,小声说:“偏不。”
偏不什么呢?偏不刷了牙再等他吻,还是偏不从他胸前离开?他的手钻进了她的衬衣里,轻抚着她的背,半眯着眼睛,如同吃饱的兽,面上有种十分满足的神情。
好像有什么不同了?
乔莫伊说不出改变在哪里?只是,夫妻这个词在她脑中中的概念比以往要深刻。可是,他明明说过,不许她爱上他,不许她怀孕,不许她——一年后,他和她,是要成陌路人的。
她的呼吸紧了紧,他在她腰上的手也紧了紧。
“我妈手术还行,现在在重症监护室。”她坐起来,捋了捋头发,没话找话。
“嗯。”
他闷哼了一声,垂下了眼帘,浓密的睫毛遮去双瞳里不悦的光芒,他想,若给乔莫伊换个妈就好了。
“等我妈病好了,我就去工作,带着莫莫一起住。”乔莫伊丢掉了面碗,小声说。
“给它改个名字!”他皱了皱眉,沉声说。
“嘿嘿。”他不说还好,一说,乔莫伊就开始笑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他说起了自己今后的打算,或者,她只是想说话话吧。想着那天他被莫莫弄得过敏的狼狈样子,开始是抱着肩膀轻轻地笑,然后就是把脸埋进了双掌中,尽量压低了笑声,其实对付他
很容易的,放狗咬他!
“你敢笑!”他坐起来,翻身就把她揪到了身下,使劲地拧起她的耳朵来。
“暴力狂。”她收住笑,去救可怜的耳朵。
“臭丫头。”
他手指捏着她的柔软的耳垂,一脸忿忿然,她居然让他和狗同名!她的脸又开始发烫,强自镇定,干咳了一声,把他的手拍开,跳下沙发去收拾东西。这时她才发现床头柜的抽屉半敞,放在里面的笔记本都不见了,难道是莫天瀚的秘书拿走了?正要关上抽屉,却发现抽
屉的角落里躺着一枚小小的亮光,她捏起来一瞧,好像是一枚小钻,可能是从戒指上掉下来的,莫非是以前的病人的?想了想,她就把这颗小石头丢回了抽屉,扭头看他,他已经背对着她睡了。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来了。
乔莫伊心砰地跳了一下,她又嗅到了多巴胺的味道。
天,渐有了亮光。
乔莫伊从病床上爬起来,见莫泽睿还在熟睡,便去卫生间里洗漱。这时,护士轻敲了下门,走了进来,从篮子里拿出发给白若兰的药,轻推了一下莫泽睿,轻声说:
“莫先生,请签字。”莫泽睿拧眉醒了过来,抓起笔划上了自己的名字。
“莫太太呢?这是她前天找我要的手工巧克力。”护士和乔莫伊混熟了,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巧克力来,笑着说。
莫泽睿顺手接过,这时乔莫伊拉开门走了出来,她没拿换洗衣服,还是前儿那套米黄色的衬衣,皱得不像样了。
“谢谢你,改天我回请你。”
乔莫伊剥开了巧克力,自己咬了一半,顺手往莫泽睿嘴里塞了一半,动作很自然。
“莫先生莫太太感情真好。”
护士笑着走了出去,乔莫伊这才回过神来,干咳了一下,最近好像习惯和他有这些亲密的举动了,实在是不应该。
门外轻响了一下,一抹淡蓝色晃了晃,乔莫伊拉开门,只见郑清歌捧着花蓝,低头站在那里。
“你怎么又来了?”
乔莫伊惊讶极了,冤魂不散啊!莫泽睿还没告诉她,不可以来看妈妈吗?
“不是我要来,李总吩咐我替他送上花篮。”郑清歌苦笑了一下,她来了好一会儿了,万没想到他昨晚是来陪她的,更没想到,在别人眼里,他和乔莫伊是夫妻,亲密到什么程度,才会让人家认为他们是夫妻呢?她不蠢,她见过乔莫伊在他的床上跳
起来,她见过乔莫伊给他喂东西吃——
“进来吧。”莫泽睿倒是一本正经。
“你答应过我要低调的,说话不算话的是小狗,呸,还不能拿你侮辱我的莫莫。”乔莫伊气恼起来了,他不能说话不算话。
“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敲掉你的牙。她是代李总来的,是莫氏的生意伙伴。”
莫泽睿看了一眼郑清歌,轻描淡写地说。
郑清歌脸色一白,泫然若泣地看着二人,差点又哭出来。把花递给了乔莫伊,小声说:
“希望莫夫人早日康复。”
看着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乔莫伊头脑一热,突然就说:
“郑小姐,他和我是结婚了的,你别被他给骗了。”
莫泽睿应该像她一样,向对方坦白,他今后就是离婚再娶,也得让对方知道他曾经有过妻子。
郑清歌的身影一震,慢慢地转身看向了她。乔莫伊见她脸色苍白的娇弱模样,心里轻叹了一声。
爱情这东西真是磨人,可莫泽睿有啥好,让一个女人可以时刻为他落眼泪?不过,郑清歌你是啥做的,怎么能说哭就哭?除了老妈的事,对任何人我的眼泪可是得挤上好半天的!
听到她的话,莫泽睿居然没暴躁,只把他好看的眉微拧了起来,对郑清歌低声说:
“你先回去,我改天和你说。”
郑清歌强挤出笑容,乖乖地点头,“好。”
她一向如此,对他言听计从,很快纤瘦的背影很快就在二人眼中消失。
“莫泽睿,我今天助人为乐,帮你坦白了,这样对大家都好,如果她真的爱你,不会在乎你和多少女人好过,自己想法子去哄哄她吧。”乔莫伊有点幸灾乐祸的爽快感,快步进了病房,把花放到了柜子上,她准备去重症监护室外看妈妈了,和不想和莫泽睿这样暧昧不明地待在一起。他有老情人,未来某一天他会换掉老婆,在他身上浪费时
间是傻瓜。
“乔莫伊。”莫泽睿突然叫了她一声。
“嗯?”她侧过脸看他。
他站在阳光下,眼中里有两束晶亮的光芒跳跃了一下,又被幽光盖过,深不见底的双瞳里映着她的脸庞。
“干吗?”她有些发怵,不会这么快就要报复她了吧?
“想吃什么?”他却一抿唇,唇角慢慢一牵,沉声问。
奇怪,不和她发脾气呢!她松了口气,扬高了点声音:“两根油条,两个肉包子,还要一碗青菜粥。”
“你是猪?”他皱了皱眉,眼角有抹讥笑,不待乔莫伊回话,就转身快步往外走去。
“你才是猪!”她昨天一整天就吃了一碗方便面好不好!乔莫伊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关了门,一溜小跑往重症监护室去了。
莫泽睿下了楼,只见郑清歌站在院子里,呆呆地看着他的车,他沉吟了一下,走了过去。
“泽睿,我破坏你们的家庭了吗?你都没告诉我你结婚了。”她侧脸看到他,苦笑了一下。
“房子还是送给你。”
莫泽睿沉声说。他突然就想结束这段感情,不管是两年前的郑清歌,还是现在的郑清歌,他想让她像这两年一样,只存在于他的记忆里。
“谢谢你,现在房价涨得这么厉害,我还真买不起。”郑清歌吸了吸红红的鼻子,小声说:
“可是,你可不可以再抱抱我?”莫泽睿伸手抱住了她,他曾爱她那么久,又等她那么久,如今都成了风,努力抓都抓不住了。如果她那晚按时到达他们的约会地点,求婚的戒指已经戴到了她的手指上。没有感情是可以重来的,过去了就
是过去了,他虽惋惜,但也清醒。
他轻拍着她的背,沉声说:“你和以前已经不同了,你坚强了很多,这样很好。”
“我是为了你才坚强起来的啊!”郑清歌仰起头来,轻轻地吻在了他的唇上,含着眼泪的唇瓣,有些咸。
他的头立刻往后微微一仰,避开了她的嘴唇,又拍了拍她的手臂,沉声说:
“回去吧,有什么事可以让金秘书告诉我。”
“连电话都不能直接打给你?”郑清歌苦笑了一下,小声问:“还是,你爱着她?”莫泽睿拧起眉来,爱上乔莫伊?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觉得乔莫伊和他遇到的女孩子不同,她泼辣,大胆,狡猾,顽皮,拜金,倔强——她好像没什么能吸引他的优点,但又好像每一点都吸
引着她。
只为一个未来得及接听的电话,他能跑回医院,不是喜欢上了,又是什么呢?
“那好,我走了。”
见他不答话,郑清歌退了一步,吸了吸鼻子,转身快步往医院外跑去。
莫泽睿提着油条包子上楼,乔莫伊正趴在重症监护室的窗户边,用手指在窗户上划着字,白若兰已经醒了,她看到莫泽睿出现在女儿的身后,眼角便有了些笑意。
“拿去。”
莫泽睿把油条包子塞给了乔莫伊,她瞟了他一眼,唇角的口红印真扎眼,讨厌、讨厌极了!看样子,给她买早餐是假,去和郑清歌讨饶才是真吧?偷吃都不擦嘴巴!
“伊伊。”莫天瀚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乔莫伊转身看向他。
“爸,妈刚醒了。”
她微笑着说,莫天瀚连忙走到了窗边,手印在窗户上面,和白若兰默默地对望着。
看着他们两个,莫泽睿有些不适应,她从什么时候一声爸叫得这样顺口了呢?
过了一会儿,莫天瀚转身看向了乔莫伊,微皱着眉问:“伊伊,你妈妈把我的笔记本收到哪里了?为什么一个都不见了?”
“不是秘书拿走了吗?”乔莫伊也惊讶地问。
莫天瀚的眉拧得更紧了,他快步走到一边给秘书打起电话来,好一会儿,他才扭头看了一眼乔莫伊。
莫泽睿的眼角挑起了些许疑云,却并没有走过去,他们父子向来不过问彼此的事。
“找到了,没事。”莫天瀚走回来,温和地说。
乔莫伊看着他的表情,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明白做为市长的他,笔记本中一定会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若真的找到的,秘书会第一时间告诉他,而不是来问自已。
但愿,不是什么坏事!她想到了半夜来的那个身影,可是她当时迷迷糊糊,只依稀看到那是个男子的身影,当时她还以为那就是莫天瀚。
“要不要去看看监控?看看我不在的时候什么人进过病房。”她犹豫了一下,轻声说。
“不用了,没事。”莫天瀚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面向窗口用手势和白若兰交流着。“对了,最近有一个扶贫帮困的计划,莫氏企业也参加了,这次会有电视台去拍纪录片,对提升企业形象有帮助,你四叔说让你主持一下,记住,不许提到我。”交流了一会儿,莫天瀚又侧过脸来对莫泽睿
说。
“嗯,走了。”莫泽睿淡淡地应了身,拉住了乔莫伊的手,带她往电梯走。
“你走你的,你拉我干吗?”乔莫伊正啃包子,被他一拉,油乎乎地就粘了他满手。
“去给我做事。”他扣着她的手腕,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我不去,爸,我不去。”
乔莫伊一头雾水,只觉得莫名其妙,难道因为自己对郑清歌挑明了他已婚的事,他要把自己拖下去打一顿出气?她吓了一跳,扭头就向莫天瀚求救。
“我是你爸?”
莫天瀚没出声,莫泽睿的讥笑声却响起来。
可恶!他随时都不忘记占她的便宜!
“你也不看看自己成什么样子了,回去给我收拾干净。”
他把她推进电梯,电梯光亮如镜的墙壁映出她狼狈的模样来,衣服皱巴巴,胸口上还有方便面的油渍——这还不是拜他昨晚所赐?
“我又不去征婚,你管我成什么样子。”她不想离开医院,语气硬梆梆地。
“你是我太太,给我注意些。”
他却侧身站好,幽黑的双瞳紧盯着她,唇角牵起,似笑非笑。乔莫伊的心脏砰地就漏了一拍,她扭过身,开始大口地解决最后一根油条,这臭男人干吗用眼神勾引她?难道是想用江湖上最龌龊最低级的一套报复她,诱惑她,然后狠狠地羞侮她,告诉她是她自投罗网
?她抬眸,从光亮的电梯壁里看他,却见他依然盯着她看着——
呃!不好!她噎着了!
她用力拍着胸膛难受地跺起脚来,她果然没猜错,他就是把她拖下来折磨她。
“蠢东西。”
他拧了拧眉,嗤笑起来,早上撑上这么多,还能吃噎着——这样的女孩子,他会爱上?他把她拉近来,用力地拍起她的背来。
“啊!”她好容易把那口油条噎进了胃里,伸手就要挠他的脸“你想杀了我啊?这是我的背,不是鼓!”
“把你的猫爪子收好,你也就是嘴上能凶凶,我要真整你,你能逃得了?”他抓住她的手慢悠悠地说着,眉眼间漫起一层温柔。
她看花眼了吧?乔莫伊怔了怔,却被他一把拧住了耳朵,只听他低声说:“记好了,从今天起,好好当你的莫太太,别再给我找麻烦。”
“什么?”她傻呼呼地问。
真蠢!他拧起了眉,难道让他直白地说:乔莫伊,我不和郑清歌好了,你也别和林雅逸来往了?这多没面子!
“你难道要站在这里当电梯小姐?”他冷冷地丢了一句,抬步往电梯外走去。
“我反正不回去,你自己走。”她伸手想摁电梯。
他扭头瞪他,语气更加恶劣,“随便你。”
混球,又发什么脾气?她没好气地冲他做了个鬼脸,按下了上升键,才没走几步,手机短信就响了,是他发来的,简单的一行字:“不许再吃方便面!”
真是太平洋的警察,管得宽!她低骂了一句,脸上却飞起了红晕,烫烫的,好像是刚被他吻过脸颊一样。
下了电梯,她情不自禁地往楼下看去,只见他正稳步走向停车场,阳光落在他的肩上,金灿灿的,有些耀眼,他一直是个耀眼的男人!
一周后,白若兰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精神渐渐有些好转,乔莫伊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了一半。
“恢复得不错。”
医生看着片子,对莫天瀚和乔莫伊说。
“其余部位没有扩散迹象吧?”莫天瀚的浓眉也略微舒展开来。
“放心,没有。”医生将病历收好,安慰二人。莫天瀚道了谢,带着乔莫伊出了病房。乔莫伊连连拍着胸口,大呼阿弥陀佛。莫天瀚心疼地摸摸她的小脑袋,这丫头瘦了不少,这些日子里,只要白若兰一呼痛,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她都能立刻惊醒,
又是擦汗又是按摩的,累得不轻。
回到病房,莫天瀚马上坐到白若兰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二人凑在一起说了会儿悄悄话,双双扭头看向了乔莫伊。
“小睿那里的扶贫帮困活动正在进行,这几天他要去一趟乡镇,我想让伊伊跟着去一下,若兰,你看怎么样?”
“我去能干啥啊?妈,我不想去。”乔莫伊犹豫起来,她不想这时候离开妈妈。
“嗯,小睿还没去过农村,我怕他不习惯,你去照顾一下。”莫天瀚和白若兰相视一笑。
其实这二人不过是想把她支开,让她去好好休息几天,据他所知活动已经安排好了,只需要莫泽睿在那里代表莫氏出席一下,不会累。
“这样好,伊伊是泽睿的太太,要多帮着老公。”
白若兰见乔莫伊嘟着嘴,满脸不情愿,小声劝她。这些日子乔莫伊天天守着她,几乎没和莫泽睿单独相处过,那什么时候才能给她生孙子?
“哦,好吧。”
妈妈也开口了,乔莫伊不好推辞,可还是心有不甘。莫泽睿最近的态度变得有些古怪,一天下来,即使不来看看,也会打个电话给她,话也不多,更多的是讥讽她几句,好像不拿她出出气,他就活不下去一样。和他一起出门,自己能讨到什么便宜?别七魂
只剩下六魄回来才好。
“放心吧,我晚上过来陪你妈妈,你总不至于担心我把你妈妈拐跑吧?”莫天瀚拍了拍她的头,笑着说。
“当然不会。”乔莫伊连忙摆手,莫天瀚出钱出力,还请来了保姆和营养师,对妈妈的好她看在眼里,也庆幸妈妈把握住了这段感情。
“那就快去吧,别让小睿等你。”白若兰板下脸,给她下命令。
见他二人统一了意见,乔莫伊只好回家收拾东西。
一路上纠结忐忑,回到家里,莫泽睿居然也在。
她踮着脚尖,悄悄往自己房间溜。他可能还不知道她也去,若他自己一个人走了,她就不必跟着他去受气。
但她的美梦还没开始做,手指才刚刚落在自己的房门上,他的声音就跟恶魔一样追了过来,“乔莫伊你那是什么姿势?屁股撅那么高,是想我打你巴掌?快过来,给我收拾东西。”
奶奶的!你莫泽睿就不能装着看不到我?
乔莫伊气愤地扭头,他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好整以瑕地盯着她。见她扭头,这才抬了一指,冲她轻轻勾,“乖,过来,我就不整你。”
她泄气了,乖乖地进了他的房间,打开了衣柜拿出他的衣服,打开旅行箱,往里面用力塞,想像在塞他的脑袋。
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他这老婆情人都往怀里搂,真是郁闷,恶心,反胃,讨厌!
她把衣裳丢开,气冲冲地说:“喂,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不去,你又不是没人可以带去。”
“多带一件外套,山里面很冷,我在车上等你。”
莫泽睿不接她的茬,只瞟了她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真要去?她挫败地开始往箱子里丢东西——收了一会儿,她猛然停下动作。
慢着,不对啊,她的衣服怎么也挂在这个衣柜里?还有,床上是她的娃娃,床边是她的拖鞋,床头柜上是她的杂志——她的东西什么时候全跑他房间里来了?
她已经有好多天没回来了,衣服都是由保姆带到医院去的,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她往箱子里丢了几件衣服,拖着就往楼下跑。
他开的是一辆半新的黑色沃尔沃越野车,一支胳膊靠在车窗上,一支未点的烟在指间把玩着。
“莫泽睿,我的东西怎么在你房里?”她气喘吁吁追出去,不解地问。
“我让她们拿过来的。”
他却很淡定,丢了烟,让人把箱子放进后备箱,转身过来,见她还杵在原地不动,于是长眉一拧,拎着她就往车里塞。
“啊,我不去。”乔莫伊在里面乱挣扎。
“两个选择,第一,和我一起去。第二,你和我就在楼上床上呆三天。”他两指掐着她的小脸,威胁味十足。
乔莫伊哑巴了,美眸圆睁,气呼呼地瞪着他。
一路前行,乔莫伊都装哑巴,不愿意理他。莫泽睿也乐得清净。收音机里正是新闻时间,播的正是这次扶贫帮困的专题,主持人清脆地念了几个名字,有莫泽睿,还有林雅逸。
“咦,我师兄也去吗?”
她一听到林雅逸的名字,有些奇怪地问。
莫泽睿扭头看她,柳眉微扬,目光亮闪闪的,看似很兴奋,于是冷哼了一声,不悦地说:“怎么这么多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我才说一句话而已,你不呛我一句,你才会变哑巴!”乔莫伊瞪了他一眼,决定大度一点,不和这臭男人计较。再争下去,她会气出老年痴呆症。
车行至郊外,乔莫伊已经处于昏睡状态了,这些天她实在是没睡好,车子摇来晃去的,脑袋瓜里迅速搅起了浆糊。莫泽睿眼角余光瞟了她一眼,便又放缓了些车速,再把车窗和音响全关上。
从这里到莫氏的扶贫村红旗村,车程要六个小时,不过山路是才开的,就在高山之间,像条饿极了的长龙,细长的身子一圈圈地绕着青山往上卷去。这样的路,她不晕车才怪!
他的速度很慢,拐弯时尽量开得很平稳,引路的车不得不也跟着他放慢了车速,五个小时过去,他们还在半山腰里,天已经全黑了,密密的繁星点缀在暗黑的天幕之上。
乔莫伊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惊讶地问:“天黑了啊!我们怎么还没到?”
“乔莫伊,你是猪吗?居然睡了一整天!”莫泽睿没好气地说,他已经很饿了,可是前面引导的司机说,像他们这种速度,还得开两个多小时,他还没开过这么累的车!
“你才是猪。”
她活动了一下身子,这才发现身上盖了件他的外套。
“拿去。”她遮掩去眼底的羞意,把衣服丢给他。
他挥手挡开,拿起了通话机就说:“前面有没有村子?休息一下。”
不仅要休息,还得解决人生三急!那边很快就回了话,再往前半个小时,有几户人家可以休息。车勉挤进了一户人家前面的坪,说是一块坪,不过就是林子边上砍出的一块空地,农户家里平日晒晒东西。房子更旧,只三间土砖房,才通了电,一只昏暗的电灯泡在堂屋里悬荡着,映在莫泽睿有些铁青
的脸色上——这里是没有卫生间的,厕所就是路边挖的一个坑,旁边围着几块木板,而一头牛就在旁边卧着,乌黑的大眼睛正瞪着他。
“去啊,我给你放哨。”
乔莫伊忍住笑,她来过这一带的农村,知道这边的习俗,厕所都是露天的,一边朝路,一边朝林子,蹲下去,野猫就能咬到屁股。
“就没别的地方?”莫泽睿闻到一股恶臭,硬着头皮问。
“莫总,最近的一户人家在对面,不然我们再赶赶路?”向导指着对面山上若隐隐现的灯光,歉疚地说。
其实他们如果速度快一点,按期赶到预定地点。那里为了接待这些贵宾是临时修好了几间比较好的房间的,也有干净的卫生间。可是山路崎岖,路窄弯急,莫泽睿为了不让乔莫伊晕车,一路上开得像乌龟爬。现在已经是深夜,继续往上,对于没开过山路的莫泽睿来说,又怕不安全,不敢让这位身份显贵的公子出意外。要知道,这
位贵公子带去的不光是资金,还有当地农民摆脱贫困的希望,所以向导只能带他在这里勉强住下了。
向导车上还有记者,打开镜头就拍了起来,多么感人啊,莫氏年轻的执行总裁住在这样地方!乔莫伊心里冷笑起来,真是虚伪,他明明瞧这里不上!
莫泽睿拧起了眉,示意记者不要拍,然后屏住呼吸走进了木栏围住的厕所里,嗡地一声,山里的蚊子顿时轰炸机一样冲了起来,他吓了一大跳,提着裤头就跑了出来。
“哈哈哈,莫泽睿我一定要拍下来……”
乔莫伊终于忍不住了,笑得前俯后仰。
莫泽睿脸色越来越青,直到伸手掐住了她的喉咙。
“你再笑试试。”
他咬牙切齿的威胁,她怎么能这样没良心呢?他落到这样的地步,还不是为了她?
“我不笑,我替莫总赶蚊子。”
乔莫伊嘴上憋住笑,只见她丰满的胸脯一起一伏的,心里分明还是笑得厉害。
“莫总,给你这个。”
向导从主人手里接过了一把大蒲扇,递给莫泽睿。
“对,一面扇一面蹲!”
乔莫伊又大笑了起来,只要想到那个画面,她就乐坏了。莫泽睿黑着脸,拿着扇子进了厕所,动作神速得如同神州火箭,很快就解决了大事,冲进了屋子。乔莫伊已经坐在椅子上啃饼干了,台阶上散落着一地鸡毛,厨房里升着炊烟,淳朴的主人已经杀了鸡,给
他们做晚餐了。
“莫总请洗手。”
向导端来了一盆水,莫泽睿洗了,乔莫伊在一边嘀咕道:
“自己倒水去,别像黄世仁大老爷似的。”
莫泽睿脸又黑了,当着这么多人,就不能给他留几分面子?再说了,他也没做过这些事!端着脸盆,他大步就出去了,不多会儿,屋里的人只听到一声巨响,他直接长着青台的台阶上摔了下去!
“喂,你没事吧!”
乔莫伊的心肝顿时疼了一下,她跳起来就冲出去,只见莫泽睿正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雪白的衬衣又湿又脏。
“摔痛了吧?”
她伸手就给他去擦脸上的脏水。
“走开!”
他黑着脸拉开了她的手,一咬牙,跟着向导进了屋。
乔莫伊吐了吐舌头,跟在了他的身后,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他的西裤已经划破了,她不敢再笑他,连忙转身往外走。
“我去拿衣服。”
“这么黑,你拿什么拿,明天早上再换。”莫泽睿没好气地说道,他从来没想过,原来C市还有这么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