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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过往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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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天戈嘴角泛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呵,凌国从未把她当做公主,她却要为凌国国君的无用而永离故土。

    她当自己是凌国的救世主,恐怕凌国的国君只当她是一枚棋子罢!

    “她在凌王宫生活的不好,对么?”唐天戈不知自己为何要如此问,可却是如实一字不差的问了出来。

    那信者愣了愣,缓然道:“陛下说的是。”

    “她活在京都的这些年,有没有碰到什么人。”唐天戈问道,尽管自己心里已然是有了答案。

    信者亦不敢欺瞒,便如实道:“慕瑾公主在凌国京都,确实与一人交好,那个人……便是五王爷。”说罢,他不忘抬眸望着唐天戈的脸色,见其神情并未差池,才肯继续言说。

    “五王爷当年滞留在凌国京都一年之久,也是与慕瑾公主驻足一处。”

    “好了。”唐天戈默然的打断,脸庞如同雕刻一般显得五官分明。

    信者显然是以为此话激怒了圣上,于是便告退了。

    唐天戈并未因为此事生气,他只是觉得有一些疲惫了。与慕瑾的这一场拉锯战之中,他身心俱疲。

    暮色四合,天际边只剩下了最后的一抹斜阳,立在这四处开阔的御花园里,还能感受到日光最后一丝残余的温暖。

    唐天戈差人折了些迷迭香,便出了御花园。

    待他独步来到侧殿之时,已是申时。天地渐为昏黄,万物朦胧,只留得侧殿之中不太炫目的烛光独自摇曳。

    “阿瑾见过陛下。”慕瑾如是的请安,依旧是一副淡默的模样。

    出奇预料的是唐天戈并未有所动作,只是轻言道:“免礼,这秋日里北风太凉,还是回殿中吧。”

    二人回到了侧殿之中,都不言语,倒是显得有些尴尬。慕瑾便起了身,寻思着为唐天戈泡一杯温茶。

    “你生着病,自己在这侧殿终是不妥。”唐天戈看着忙碌着的慕瑾,慢道:“明日朕会再为你找几个侍女来,住在侧殿的西窗房。”

    正在沏茶的慕瑾微微一愣,随后忙道:“不必。”“朕知道你在担忧些什么。”唐天戈叹了口气,接过了慕瑾递上来的茶杯:“朕跟你保证,清云的那件事绝对不会重蹈覆辙。高将军权高盖主,朕是该让他歇歇了。想必以后,淑妃也不会再找你这侧殿的麻烦

    了。”

    慕瑾轻咳了咳嗓,她亦是想拒绝的,只是已经找不到推脱的理由了。

    “那阿瑾便谢过陛下了。”她的语言简洁,没有一个多余的词汇。

    唐天戈叹了口气,起身走向了她处置物品的柜处:“朕许久都未听你弹过琴了,给朕弹一曲吧。”

    说着,便将上了锁的柜门打开,目光不移的那装着琴箫的盒子。轻轻地擦拭掉了琴盒上的灰尘,唐天戈将它悄然捧出。

    庭院之中如同积水空明,流淌着犹然不绝的琴音显得愈发缥缈。

    琴声优柔而绵延,欲发欲收。如同高山流水般透彻,又如同涓涓细流的阴柔。靡靡之音,回响在这侧殿的每一寸土地之中。

    慕瑾奏的是一曲潇湘水云,指尖在琴上倾洒的不绝如缕、清如溅玉。

    “这琴确实适合你。”唐天戈听罢,不由感叹:“朕上回教你的南风倦,你可还会弹?”

    “回陛下,阿瑾不记得了。”慕瑾垂眸道,她自是不愿再弹作这首古曲,唐天戈当初亦只是教她弹了一遍,她不记得也是情有可原的。

    唐天戈婉言笑笑,冲她道:“那朕改天再教你,今日你便做听众,再听朕吹一曲别的曲子。”

    箫声落处如梦返,这箫声断续,慕瑾却一下便听出了曲名。

    竟是一曲长相思?

    曾经在千里之外的凌国,南茗曾经为她以笛而歌。慕瑾从未想过,再次为自己奏长相思的竟会是唐天戈。

    他当真是不知道……这首歌是奏给相思之人听的么。

    慕瑾轻轻的瞟着唐天戈的脸色,见其奏的认真,便也未开口询问。箫声还在耳边绵延,她凝望着眼前的人,感受到了眼皮越发的沉重。

    一曲剧终,唐天戈放了箫,将其搁置在了古琴的同处。

    慕瑾轻卧在床榻之上,乖巧的如同一个心生的婴儿,已然是进入了梦境。

    唐天戈缓然的走上前,坐在了慕瑾的身边:“这迷迭香却是好用,今夜你便好生歇息着吧。”

    他本欲离开,却似又想到什么般的轻向慕瑾靠了过去:“朕知道你心里念着南茗,可是对于你,朕是决然不会放手的。”

    唐天戈笑了笑,便起身出了这侧殿。

    她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所以他要等。

    南越京都的天自入了九月便愈发的阴沉,一直到了十五有余才微转晴天。后宫于此时起,便已经开始准备着年货了。各宫的娘娘们礼尚往来,各宫各处皆是欢颜笑语。

    而这些,终是于身在偏殿的慕瑾毫无关联的。

    “啊……这个就给你吧。”有侍女将一块玉牌轻放置在了侧殿侍卫的手中,眉眼之间尽是笑意。

    “只是齐嫔赏赐给你的?”守门的侍卫上下打量着这块玉,虽不算全然不加杂质,但也是难得的澄净:“这是娘娘赏赐给你的年物,我若夺了不就成了强人所爱了么。”

    “我让你拿着你便拿着,哪有这么多话说。”那侍女似是有些不高兴,扭头便不再看他了。

    可终究是女孩子的小把戏,她也未曾是真的生气,只是在等着男子的道歉罢了。可是侍卫的道歉未至,一声尖叫却自耳膜传来。

    侍卫的脸色一变,慌忙的将侧殿的大门推开。

    那不明所以的侍女也随着侍卫探头进去,刹时凄惶惊恐——

    血。

    触目惊心的血迹。

    当唐天戈赶到侧殿之时,已是过了一个时辰有余。屋内漫延开的血迹已经有了些许干涸的意味,刺鼻的血腥贯彻在这侧殿的每个角落里。

    侧殿的门口涌满了人,皆是一些妃嫔宫里来看热闹的婢女。“人呢?”唐天戈的眉眼之中满是戾气,盯着眼前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