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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皇后,秦川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哥哥深入皇宫之中,最先查的对象就是德妃。因为皇后一死,得益最大的就是德妃,所以那个最可能下手的人就是她。可是,哥哥查来查去,这德妃也没露出一点马脚,反倒是哥哥本来不在意的皇帝,好几次做梦大喊着皇后的名字醒过来。”
皇帝?跟秦氏一族一样,阮小竹最先怀疑的自然也是宫中得宠的德妃,因为她对皇后之位的垂涎几乎是人尽皆知了。只要母后去世了,那必定就是她上位。可是,她又很快否定德妃,因为德妃确实不是母后的对手,可若是加上皇帝的话。
阮小竹目光闪了闪,母后在世时,从来都对皇帝不假辞色,她不知道原因,但她知道,皇帝这个人好色成性,对她这个亲生女儿都能下手,何况是母后那样天仙一样的长相。难道母后和皇帝之间也有什么纠葛吗?
“皇帝很喜欢母后,只恨不得母后永远活在他身边,应该不大可能向母后下手。”这点阮小竹是肯定的,毕竟她看到皇帝对母后有多好。
秦川赞许地看了眼阮小竹,因着皇帝的异常,秦冶也细细查探了皇帝一些日子,确实发现皇帝只是单纯地想念皇后了,所以才会做梦梦到皇后,并且梦呓喊出皇后的名字,并不是谋害皇后的凶手。
“皇帝确实没有谋害皇后的心思,而且就像小竹你说的,皇帝很怀念皇后。德妃查不出来,又不是皇上,整个大启国皇宫中,哥哥想不到还有谁会去谋害皇后,就回去秦氏一族把所有的情况给族老们说了。”
换句话说,皇后的死,秦冶其实什么都没查出来,最后回去告诉秦氏一族,秦氏一族当中又正好是权利争夺之时,一时竟然没有人关注皇后的死,查询的工作也就到此结束了。后来,阮珣找到秦氏一族,秦氏一族所有的人都开始全力协助阮珣夺位。
就连素来不管事,闲云野鹤般的秦川,也被族老要求在京城做暗线,去劝降朝堂中的贤臣忠良,并且积极与他们结交。
阮小竹双手托晒,面上沉思,秦川的话让她想起了自己和萧珥的调查。她和萧珥最开始也是从德妃下手的,因为萧珥认为,阮小竹的推断虽然有理,但是任何事情,很多时候不可能往往是最后的可能。
德妃看似胸大无脑,空有一副好身材和一张好脸,每日地都缠着皇帝,给皇后添堵想要做后宫之主。但是德妃身后有她的家族,她的家族中不乏谋士,为了家族的利益,他们也许会通过不知会的德妃的情况下对皇后暗暗下手。
萧珥派人去德妃家中查探,也确实发现了好多德妃的家族暗害皇后的证据。可是德妃家族做的那些事情,经过阮小竹的一一排除,最后竟然都是发生过了而且被皇后化解了的。
德妃比块豆腐还白,阮小竹和萧珥怎么都不能把她和皇后的死联系到一起,但是两个人通过对德妃家族的了解都隐隐有预感,德妃肯定知道皇后的死因,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从她的嘴里撬出真话来。
萧珥几次让暗卫去接触德妃,却都被德妃躲过去了。德妃这个女人,虽然没什么脑子,又整日地想着荣华富贵,但是胆小怕死地要命,身边一堆堆的暗卫和各路请来的武林高手,不惜一切银钱就为了保命,真正是让阮小竹开了眼界。
德妃这边没有指望了,阮小竹就想到从皇后身边伺候的人下手,他们日常与皇后在一起,对皇后的行踪肯定比他们要熟悉,从皇后死之前的异常行为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出来。
萧珥很快让人根据阮小竹提供的名单,去大启皇宫乃至京城中寻找那些宫女太监。可是,他们查到的消息让阮小竹很失望,因为但凡是贴身伺候的,在殿里面伺候过的,所有宫女和太监无论老少都被皇帝和德妃处死了。
阮小竹无奈,只能凭着印象把在皇后宫中伺候过的一些根本不可能进内殿的宫女和太监名单罗列了出来。还好这次萧珥找着了人,虽然只找着了几个,而且个个改头换面了,但到底是问上话了。
他们知道的有些阮小竹都知道,有一些是不知道的,不过都不是什么重要线索,只有一个看起来有些蠢笨的宫女说出的话给了阮小竹一点灵感。
那个蠢笨宫女说,皇后死之前,曾经半夜一个人出去过,只是不知道她去干什么,那个宫女也是半夜去拿夜壶才无意中撞到皇后的,当时皇后脸色苍白,甚至都没有叫她起来。
阮小竹很想知道,皇后那天晚上到底去哪里了,又是去见了谁,为什么脸色苍白,这是不是她真正的死因?可惜的是,再没有人说过皇后那天半夜出去的事情,这条线索到这里也就断了。
这几天,在宫中,阮小竹通过傅公公也见了不少当初在东宫和紫竹宫伺候的老宫人,他们当中没有一个说出点有用信息来的,阮小竹很是失望,这才郁郁不解地坐在亭子里。
“小竹,你也不要着急,如今陛下威望摆在那里,皇后的死因想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秦川见阮小竹面色沉重,眉间隐隐皱起,忍不住出声安慰她。
阮小竹叹了口气,眉间郁色渐渐散去,她站起身来,目光看向亭子外的湖水,极目远眺,“母后的死因,无论如何我都要查出来,我阮小竹绝对不能让母后含冤而死。”
“会的,大家都会帮你去查的。”秦川走到阮小竹身边,跟她并肩而立。湖水上平静地如一面镜子,不只是天上的哪只飞鸟身上掉下一根羽毛,轻飘飘地落进湖里,湖面上荡起一片涟漪,自内而外,慢慢扩散。
萧珥站在窗前,从信鸽的腿上解下信笺,冷峻的脸上毫无表情,嘴角却勾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这是跟阮小竹通信的鸽子,如今她应该是到了京城中了。
想到如今的局势,萧珥的眸光暗了暗,三两下就把阮小竹的信看完。她也没跟他说什么,只说自己平安到了京城,又问他最近好不好,伯叔的事情有无进展,一点没提到阮珣。
萧珥自然不会向阮小竹过问阮珣的事情,因为阮珣的所有事他都有人专门汇报给他,根本不需要从阮小竹的嘴里听说,就连阮小竹的事情,他的暗卫也会随时汇报给他。萧珥如今除了要帮着阮小竹查皇后当年的死因,还要去找伯叔。
皇后的死因牵扯甚广,不是一朝一夕能查到的。但是伯叔,萧珥脸上泛上阴霾,他根本不知道,伯叔会去哪里,为什么会不告而别,半年多不见,也没有一点讯息,找遍整个大启国都没有人,他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萧珥提笔,在桌案上给阮小竹回信。一边写一边想伯叔的事情,伯叔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是国师,萧珥立即派人去匈奴调查了国师。
谁知道这个国师来历神秘,就连单于都不知道他来自哪里。只知道他忽然出现在匈奴,跟单于说要助他攻击大启国,单于大喜过望,哪里还会问他来自哪里。后来,等到国师真地帮单于拿下了大启国的好些地盘,单于就更是怕国师的忌讳没有问了。
这个国师常年戴着幕蓠,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又很少说话,据伺候他的人说,他很讨厌别人接近他,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阴森森的,就像地府出来的鬼煞一样,很是渗人。
一个懂得行兵布阵的神秘男人,似乎是为找伯叔而来,这样的人,难道是伯叔的旧识?萧珥皱了皱眉,伯叔自从跟了镇国大将军,也就是他的父亲之后,再没有跟什么人来往过。至于他之前,萧珥努力回想,他小的时候,伯叔有没有跟他说过什么地方。
“主子,南边没有伯叔的消息。”风从窗子里飘进来,飞到萧珥身边,“不过,北方那边有消息说,似乎有人在一个小村子里见过伯叔跟一个白衣人在一起出现过。”
北方的小村子?萧珥嗯了一声,脑中忽然想起一个地方来,不过他又觉得不大可能。伯叔以前跟他说过,那个地方是只出不进的,伯叔既然出来了,怎么还可能进去呢?可是,也只有那个地方他们的人搜罗不到,而那地方也正好靠近北方一个偏僻山村里面。
“调集人手,现在跟我去北方。”萧珥立即站起身来,要亲自去查探,伯叔对他来说,情如父子,他实在做不到对他不管不问。
风有些为难地看着萧珥,“主子,皇帝那边还有京城那边?”
阮珣登基之后发了诏书过来,皇帝退守嵬州之后也是一道道的诏书发过来,双方都当诏书不要钱似地往建州发,萧珥却一个都没看。阮珣也就罢了,只是例行发诏书过来,皇帝却是急了,派了使者过来。
“让林煜去帮我挡掉他们,就跟他们说我在边境应战,没空接待人,一切等战事结束之后再说。”萧珥这话也不算假话。
大启国的混乱四方皆知,不止大启百姓揭竿起义,其他边境藩国也人人都想分一杯羹,匈奴单于就是这些野心家中的一个。本来一直当缩头乌龟的单于,这些日子又忽然对大启国发起试探性的攻击来,萧珥甚至还抓到好几个想混进大启国境内探查情况的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