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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流暖在酒店里絮絮叨叨和艾依婷说了好半天,她们亲如姐妹,每次见到都有说不完的话题,从来也不用担心冷场。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样消磨而去,苏流暖看到外面日光西斜,她是孕妇,挨不得饿,于是建议说:“已经五点多了,东旭也快下班了,咱们叫上他,一起去吃饭吧。”
吃货艾依婷当即同意:“好啊!哎,我最喜欢这里有家小店的水煎包了,咱们一定要过去吃。”这不是她第一次来C市了,上次还是被莫斯超伤了心,自己偷偷躲过来的。这次再来,已经和那个被她躲着的男人成了夫妻。人生的际遇真是多变,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想象不出最终的那个结局。
两人都不是注重外表的人,随意收拾一下,拎起包包就要出门。电梯降到一楼,叮咚的一声打开,她们正要往外走,迎面遇上一个急匆匆要进电梯的高大男人。
艾依婷一愣,那男人已经笑起来,“真是巧,我正要进去找你呢。”
来人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略显凌乱的头发显示着他是风尘仆仆赶来的,不是莫斯超又是谁?
艾依婷眨了眨眼睛,诧异地问:“你这几天不是去新加坡出差了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莫斯超说:“本来打算三天谈完的合同,我压缩了一下会议时间,提早赶过来的。我也没回家,直接坐飞机来的C市。”
刚刚结婚的人,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简直一刻也舍不得分开。
莫斯超微微低头,捧住了艾依婷的脸,低声问:“一个人来C市怕不怕?”
“哎,在外面!”艾依婷躲开他,赧然看了看苏流暖,发现她正憋着笑转过了头,脸色顿时泛起了可爱的桃红色。她故意凶巴巴的来掩饰尴尬,扬声说:“C市我又不是没来过,有什么好怕的?”
莫斯超却说:“你不怕,我可是害怕呢。上次跑到这里,差点让我找不到你。”
她想起自己的“劣迹”,嘿嘿笑起来,“放心啦,我现在肯定不跑了。”
两句温言软语,两人情不自禁又要往一块儿黏,苏流暖无奈,在旁边咳嗽了两声,“二位,考虑一下我这个电灯泡的感受好吗?”
艾依婷这才和莫斯超分开,看她讪讪的模样,莫斯超报复性地问:“东旭呢?叫他出来,一起去吃顿饭,我们兄弟也好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他来了,你就不用当我们的电灯泡了,是不是,弟妹?”
听见莫斯超叫弟妹,艾依婷玩心大起,也过来拍拍苏流暖的肩膀,说:“弟妹,哈哈,快叫嫂子。”
苏流暖白了她一眼,自顾自去给莫东旭打电话。他听说莫斯超他们过来,也十分高兴,马上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说:“去林记私房菜吧,我先叫人订个包间,然后咱们在那里汇合。”
苏流暖和莫东旭没有多说,默默带着莫斯超和艾依婷去了莫东旭口中的林记。
出租车上,莫斯超坐上了副驾驶,两个女人坐在后座上,仍旧是窃窃私语不停。
莫斯超从后视镜里看着艾依婷,那样情深意切的目光,简直一刻都舍不得移开。艾依婷偶尔一抬头,也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他的眼睛。两人隔着镜子目光交汇,有种说不出来的情意涌动,仿佛是一眼万年,被对方的目光穿透了心灵。
艾依婷目光发直,整个人看上去愣愣的,惹得苏流暖又来笑话她:“喂,别看了,你天天对着他的,也不嫌腻啊?”
“谁看他了?”艾依婷底气不足地反驳了一声,转头又来质问苏流暖,“你还说我!你自己和莫东旭还不是如胶似漆的?”
“我们可没有,我们现在老夫老妻,早不像你们这样了。”
“是么?”莫斯超不信,笑着说,“那咱们等着吧,看看东旭过来的时候,你们会不会也如胶似漆。”
到了林记私房菜,老板亲自把他们请进了包间里。
这餐馆规模不大,而且地处偏僻,就是因为菜品好,酒香不怕巷子深,所以连招牌都没有,仍旧每天客似云来。要不是莫东旭和老板有些交情,还订不到这一个包间呢。
三个人在包间里坐下来之后,莫斯超屈起手指轻轻敲着红木的桌面,问道:“东旭什么时候过来?”
“快了。”苏流暖低头摆弄着手机,发信息告诉了莫东旭,艾依婷和莫斯超已经结婚的事。他回复说很高兴看到他们修成正果。
苏流暖把信息拿给艾依婷看,她盯着屏幕笑起来,“斯超,难为你的冷面堂弟了,还会说祝福的话。”
莫斯超就笑,“都是流暖调教的好,爷爷奶奶都说了,东旭现在换了一个人似的。”
上菜之前,服务生先端了一壶茶过来。他们边喝边聊,不一会的工夫,莫东旭也大步走了进来。一进门,先走到苏流暖身边,捧起她的脸,温声问:“是不是在外面走了一天?今天累不累?”
她的确是在外面走了一天,先是和水洛夕吃午饭,然后和艾依婷去酒店,现在又跑来这里吃晚餐。
她和莫东旭这样的亲昵关心也是常事,但现在面对着另外两个人,而且她刚刚取笑过人家如胶似漆,自己的丈夫一来也是又揉脸又问候的,让她觉得讪讪的,如同被人当面打了脸。
苏流暖正要拍开他的手,记仇的莫斯超已经笑起来,“流暖,以后再也别说我们了吧?你们都老夫老妻了还这样,我们亲热点也不过分吧?”
苏流暖讪讪地笑了两声,莫东旭总算放开了她,坐到她旁边的座位上,问:“暖暖说你们什么了?笑话你们亲热?”
艾依婷连忙来告状:“对呀,暖暖跟你学坏了,就会捉狭取笑人。”
莫东旭呵呵地笑着,“好啦,咱们谁也别笑谁,都一样。”说着,和莫斯超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摇了摇头。
他们这对兄弟,一个风流不羁,一个面若冰霜,都不像是宠老婆的人。但是他们自己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两个小女人收服,变成现在的妻奴样子。
他们订好的菜陆续端上来,最后老板又每人送了一盅红枣莲子羹,说是祝福莫先生和艾小姐新婚快乐。
几人说着谢谢接了羹汤,品着清甜的红枣羹,莫东旭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爷爷奶奶?他们就在我那里,不如吃完饭,回家住吧。”
莫斯超和艾依婷对视一眼,还是说:“我先回去打个招呼,然后再让依婷过去吧。”
他的用意,莫东旭也都明白。
之前奶奶和艾依婷有过不愉快,如果贸贸然回去,万一奶奶仍旧对艾依婷有意见,又要让她难堪。如今莫斯超考虑的也十分周全,莫东旭点头说:“也好。”
这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两个女人仍旧凑在一起,说些她们女孩子的秘密八卦,两个人要了一点清酒,聊起感兴趣的军事政治。饭后,莫东旭叫谢阳开车过来,先把莫斯超夫妇俩送回酒店,然后他和苏流暖回了家。
路上苏流暖就开始和他商量:“哎,你说咱们怎么开口向奶奶提莫斯超结婚的事啊?”
如今奶奶身体刚刚好了起来,怕只怕她仍不接受艾依婷,一下子得知了他们结婚的消息,一时生气,身体又出问题。
莫东旭还在想办法,苏流暖已经开始叹气了,“哎,都是咱们不好。这阵子忙着关注宝宝,后来又出了你们军区的病毒事件,都没时间在奶奶那里帮依婷打打预防针。”
“怎么又怪到自己头上去了?”莫东旭摸摸她的头发,说道,“别那么担心了。奶奶现在开明了许多,也不见得一定反对他们的。咱们回去先探探口风,说不定奶奶急着抱孙子,早巴不得他们结婚呢。”
莫东旭猜得果然不错。
他们回家之后,爷爷奶奶还有妈妈,都坐在大沙发上看电视。几个长辈兴趣相投,开着戏曲频道看得津津有味。
苏流暖凑到奶奶身边,没话找话说:“奶奶,又在看穆桂英啊?”
莫奶奶转脸也问她:“今天不是不上班吗?怎么一整天不在家呢?到什么地方去玩了,没累着吧?”
语气是责备的,但任谁也听得出浓浓的关心。苏流暖想,要是奶奶也能这样对待依婷就好了。她咬咬嘴唇,把话题往艾依婷的身上转移,说道:“我今天晚饭和东旭在外面吃的,您猜……我们是和谁一起吃的?”
莫奶奶猜不到,只摇了摇头。
苏流暖说:“我们堂哥呀,莫斯超!”
“斯超?”莫奶奶一听,果然有了反应。
她到军区这边来了之后,觉得生活顺心,东旭和暖暖也都孝顺,还有李丽珍陪着,唯有一样不好,那就是和她的儿子莫创海以及大孙子莫斯超分开了。
他们住在一起的时间长,这样一分开,天天见不到人,还觉得十分想念。乍一听到莫斯超来了C市,莫奶奶先是惊喜,旋即把脸一沉,不悦地说:“这孩子来了,怎么也不知道过来看看我,不知道我住你们这里吗?”
苏流暖仿佛觉得自己弄巧成拙,莫东旭已经过来帮她补救,说:“奶奶别生气,斯超明天就来看您的。今天太晚了,他怕打扰您。”
莫奶奶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莫爷爷却说:“孩子们也是怕了你了。”他是明白人,又问莫东旭,“斯超一个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