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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欢离还是好奇封靳言的护照究竟是怎么拿到手的。
等到飞机起飞了一段时间之后,常欢离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的护照……”
“上次出来丢了一次,补办了个新的,结果刚补办完就找到了。”封靳言如实告诉了常欢离。
“哦……”常欢离点了点头,“这样啊……”
“怎么?我看你好像很失望啊。”封靳言扭头仔细观察常欢离的表情。
常欢离也抬眼看了封靳言一眼,有些奇怪地说道,“我有什么好失望的?”
“哈哈,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封靳言说完就极其认真地盯着常欢离。
常欢离被他的眼神看得一愣,有些忘记了反应。
他大概知道了她刚刚内心的想法。
封靳言他这么有能力,做事雷厉风行从未有过失误,常欢离几乎都要以为他是个神了,面对没有护照这件事情,她甚至都脑补了一下他一个电话打出去,立马有人双手捧了一本崭新的护照跪奉于他的身前。
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常欢离确实把他神化了,越这样就越发觉得他不真实,就越会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越远。
封靳言觉察到了常欢离的想法,也感受到了她在慢慢地几乎不可察觉地远离他,所以他这次就干脆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也是个平常人一个,她尽可以好好和他相处,他也有心,也会犯迷糊,也会做错事情,他也会爱一个人,他很普通……
“所以啊,作为普通人的我,也会吃醋的。”封靳言拉着常欢离的手,冲她眨了眨眼睛。
常欢离微微一愣,被他拉着的手轻轻抖了一下,“你想说什么?”
他这是在告诉她他吃醋了?封靳言吃醋了?所以呢?她该怎么做?
封靳言挑了挑眉,继续说道,“你不能再和他说话,不能单独见他,不,不能见他。”
常欢离用手捅了捅封靳言的鼻子,笑道,“你还挺霸道,但是你光管着我是不是不太公平?你自己的烂桃花还处理不好呢,就想管我的桃林了?”
说着,常欢离又给了他一个白眼。
封靳言被她的一个白眼撩到了,就像心下被小猫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他笑了笑,对常欢离保证道,“我保证,等到这次公司的危机之后,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常欢离沉默了,隔了许久才又点了点头,说道,“那也只能这样了吧。”
空气静默了一段时间,过了一会儿了,封靳言忽然抬头看着常欢离,脸上却早已经换了一个表情,略微有些沉重地问她,“他……情况怎么样?”
他的话没头没脑的,常欢离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常欢离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还是回去之后立马去看看他比较好,老爷子一直记挂着你呢。”
“.…..”封靳言皱眉不语,脸色沉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常欢离刚要问,封靳言却忽然转了话题,对常欢离说道,“你这次来美国,我也没时间带你去见一见那个美丽的女人,还真是有些可惜了呢。”
“美丽的女人?”常欢离皱眉,有些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嗯,我妈妈。”封靳言看着她的表情笑了笑,刮了刮她的鼻子,温柔地问道,“我们结婚有些仓促,都这么久了,也没带你见她,你就没有失望过吗?”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你谈起她呢。”常欢离说不失望也不可能。
“嗯,她不习惯我叫她妈,总觉得我这么大一个儿子叫她会把她叫老了,所以我都叫她美女,结婚那天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她只说我喜欢就好,她也经常不在我都身边,娶的老婆是为我自己娶的,她相信我的眼光。”封靳言一口气对常欢离说了一大段话,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挂了温暖的笑。
常欢离被他脸上的笑容晃得有些醉,忍不住说道,“她像是一个很开明的妈妈。”
“嗯,”封靳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她也是出身贵族,却甘愿为一个大了她二十多岁的人当了情妇,她的父母知道了之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于是将她从族谱上除了名,他们不能理解更无法接受她的爱情,可能就因为如此,她才会事事都尊重我的意愿,从来我想做的事情,她都会支持,哪怕最后失败了,她也会教会我自己爬起来舔舐伤口……”
封靳言眼睛盯着前方,眼里的温柔即将要溢出了眼眶。
常欢离听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只喃喃地感叹道,“你妈妈,也算是一个传奇的女子……”
“没错,她是我心里最强大的女人,无人可以超越。”封靳言收回了眼神,转过头盯着常欢离,又问,“有没有吃那个美女的醋啊?小醋缸?”
常欢离的脸忽的一红,她刚刚算是被封靳言调-戏了吗?
她红着一张脸,说道,“我吃谁的醋也不会吃她的醋呀,再说,我自认为自己比不过她。”
封靳言揉了揉常欢离的脑袋,轻轻地笑道,“以后见了她也要叫她美女啊,她会很开心的。”
常欢离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美女……她还真稍微有点说不出口……
封靳言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又继续说道,“不习惯没关系,回头我给你一张她的照片,你对着她的照片多练习练习……”
“.…..”常欢离这下是真的彻底无语了……
这对母子……好像有点奇葩……
但是他们明明刚刚还在说封老爷子的病,怎么就扯到了封靳言的妈妈身上了呢?
常欢离小心翼翼地看了封靳言一眼,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封靳言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挑眉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和封老爷子的关系……”常欢离试探性地说了半句,然后停下来看了看封靳言的神色。
他今天跟她说了这么多,应该会告诉她的吧?
封靳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就是,以后我在你面前没有秘密。”
常欢离微微一愣,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这是决定对她完全敞开心扉了吗?
常欢离眨了眨眼睛看着封靳言,说道,“那你说吧,我静静地听着。”
“如你所见,我不喜欢他,就这么简单。”封靳言在常欢离的注视之中很顺口地就说了出来。
常欢离挑了挑眉,又等了一会儿,发现他却没有了下文,就问道,“说完了?”
封靳言点了点头,“说完了。”
“你不喜欢他这件事情有眼的人都能看出来好吗?还需要你告诉我吗?”常欢离鄙视地瞥了他一眼。
封靳言唇角微勾,又问道,“那你想听什么?你说,我告诉你。”
“我想知道你讨厌他的原因。”常欢离盯着封靳言的眼睛,时刻关注着他的表情变化。
封靳言微微一顿,想了想,说道,“可能觉得他对不起我妈妈的地方太多,我看过她深夜的独自哭泣,看她带我独自一人淋着雨在深夜街巷里徘徊,最无助的时候,他不知道在哪里,那时候就恨他……”
气氛忽然就压抑了起来,常欢离握着封靳言的手忽然紧了紧,她似乎能够感受到他当时的无力,所以他才会那么爱自己的妈妈吧?所以他才要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吧?
强大起来之后才会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他心疼自己的妈妈,所以不想令她再受任何的委屈,相应的,给她委屈受的那个人,他就会多少讨厌他一些。
但是常欢离知道,他内心还是很渴望父爱的,他对自己的父亲不是没有爱,而是他将那份爱深深地压在了心底。
他和常欢离结婚之后,还是带着她回了老宅见他的父亲,说明他内心里也是承认他的这个父亲的,只是后来封老爷子坚决反对他们之间的婚姻,让封靳言不免想起来了自己的母亲的婚姻也不被家人所理解,最后才会落了一个被逐出家门的惨果。
于是他可能因此会有些反感封老爷子,和他之间的交流也就更少了。
两个男人本来能说的话题就不多,这下就基本上是彻底不联系了。
直到最后封老爷子先忍不住了,装病骗封靳言回来了一趟,只是他尽量展现出的健康状态,在常欢离眼里才是他装出来的。
她只怕,封老爷子的病情是真的已经很重了,他强撑了精神见了封靳言一面,只是不想他太过于担心他罢了……
常欢离在刚刚告诉封靳言封老爷子病重之后,她能明显看到封靳言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足以表达他当时心情的变化。
他还是关心自己的父亲的,父子两个人之间虽然有很深的裂痕,但是毕竟还有血缘连接在那里,亲情也还在那里。
“你听我的,下了飞机就回老宅吧。”常欢离很真诚地看着封靳言。
封靳言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才对常欢离说道,“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