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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翁婿俩促膝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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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单于昱昌问马腾:“你来了这么多天了,这阵子一直忙,咱俩也没抽出空来好好拉拉。

    怎么样,上午忙啥?要有空的话聊一聊?”

    其实马腾心里有几个想法,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与单于昱昌好好拉一拉。

    但他很犯难:怎么拉?

    虽说他知道不论自己说什么,单于昱昌都会无条件服从。

    但正是因为单于昱昌善于顾全大局,马腾更觉得自己这个口尤为难开。

    今日单于昱昌主动提及,正合其意,于是道:“好啊,我正有几个事想向您请教。”

    饭后,两人来到厅里,纭霏乖巧地递上两杯茶,然后悄然退去。

    单于昱昌端起茶来闻一闻,旋即放下,感慨地说:“时间过得真快啊!你们成婚也有一个多月了吧?这段时间我老觉得恍恍惚惚的,真是白云苍狗,造化弄人啊!”

    马腾明白单于昱昌所叹何来。

    其实真正感叹人生无常的,莫过于亲身感受的自己了!

    当初,自己领着番和十八勇士来居延投军的时候,何曾想到会有今天!

    当初有些事情不明白,现在看起来却很清楚:

    自己眼前的丈人老头,开始被商立德委为居延临时都尉的时候,在商立德的眼中,确实只是一个临时、待替的角色,随时都有可能被拿下。

    但由于自己的出现,由于单于昱昌当时的临机决断委以重任,也由于人生的一系列机缘巧合,造就了今天的一切!

    也许在单于昱昌的心目中,能够坐稳居延都尉这个职务就谢天谢地了,没想到这个职务不仅得到了皇上的钦封,而且得以封侯拜将;

    更没有想到的是,刚才那个给自己端茶送水的掌上明珠,有朝一日会被皇上封为公主!

    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乍一落到自己这个官场另类的人头顶上,说恍恍惚惚那还是轻的,一般人不高兴疯了才怪!

    从心底深处,马腾打心眼里感激、敬重眼前这位自己曾经的顶头上司、人生路上的引路人、泰山老岳父。

    既为师,又为长,多重角色集于一身。

    而且,有时候马腾也觉得,自己与单于昱昌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或者说是有一种不用言说的默契,比如今日。

    “是啊。”马腾慢慢回应了一声。

    两人开始端杯品茶,屋里又静了下来。

    两人都不属于那种健谈的人,这种在一些看来属于冷场的安静,在马腾心里倒是一种难得的惬意,一种无言的亲情。

    还是单于昱昌打破了这种安静,问道:

    “怎么样,干得还顺手吧?昨天听你跟步度根说,事务繁多,铺不开摊子?现在好点了吧?”

    “是的。”马腾说,“我从京城里回来,肩膀上顶着一大堆的活路,而手下除了刘天保几个军人外,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原先郡衙里各曹掾,在我上任的第一天就结清俸禄辞职了,我顿时成了两眼一抹黑的睁眼瞎,愁得我好几天没睡着觉。”

    “噢,这是为何?他们想给你这个新来的郡守一个下马威吗?”单于昱昌诧异地问。

    马腾笑笑:“这倒不是。他们都是商立德手下的心腹。我结婚时,商立德还专门到我家里托付他们。

    可没想到他们一个个的沉不住性子,商立德前脚刚走,他们也打点铺盖立马溜了。

    我让钱丰私下打听过,他们屁股底下都不干净,怕我秋后算账,干脆一走了之。”

    单于昱昌笑了:“这些人倒见机得快!其实这样也好。

    你和商立德完全是两条路上的人,他的人自己不辞,你也会辞,这样倒是干净利落。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你还得用自己的人马。”

    马腾点头称是,说:“我刚到觻得,就不断有人向我推荐一个号称永嘉先生的人。

    我专门去了一趟他教书的地方,在临松薤谷。我们两人整整谈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请他出山辅佐于我,他很痛快地答应了。

    之前,商立德去请了他好几次,他都没有答应。

    这位永嘉先生确实是一个高人,学问高,人生好,见机甚远。

    正是由于他的到来,原来一大摊子事这才铺开,而我才得以腾出身来到居延办这边市的事。”

    “你那边人事上是怎么布局的?”单于昱昌问道。

    马腾说:“我请永嘉先生做郡丞,刘天保任长史,钱丰任司马。

    原来的各掾不都辞职了吗?我先让各史主持日常工作,同时让各县举孝廉。

    我的打算是等各县的孝廉推举出来,择其长处选任各掾。

    我又从永嘉先生带的一百名学子中选出五人,在各曹观政实习。待过一段时间后,根据各人的表现再另任新职。”

    单于昱昌点点头,说:“永嘉先生人品好学问高,他的学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过人数是不是多了点?用人还得讲究五湖四海,扎堆的现象恐怕是有害无益。”

    马腾道:“这事事先我考虑过了,不要紧。

    据我的观察,这位永嘉先生是一个谋事的人,不是一个生事的人。

    即使是将来他的学生们中有人挑事,又能奈我何?

    我跟永嘉先生明言,我管军事吏治,其他一概托付于他。

    话是这么说,在大事上我还是要过问的,不过问的少而已。

    既然将这些琐碎杂务托付于他,总得有顺手的人使唤不是?

    原先的曹掾都走了,留下的各史人究竟怎么样,现在还不得而知。

    新推上来的孝廉能力人品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我也不摸底。

    我想,早晚得让这些学子们上位,他们才是中坚的力量。

    何况我马上要建书院,延揽各地学子,这都是一些后备人才资源,将来也会从中选拔人才。

    因此,目前的这种局面都是暂时的。

    即便是他们真想生事,我大军在手,又怕什么?

    俗话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没事的。”

    单于昱昌又问:“军队方面你想怎么搞?维持现状还是有所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