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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哗哗”
“啪啪”
张啸在不断地咆哮，双拳快速挥舞，猛起猛落，水花阵阵。
耳边的只有水声，也只有这水声能缓解心里的痛楚。
突然水声哗啦之后，悠悠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
“大啸，够了，再打下去，你可要脱力了！”
声音传来，才让河水里的张啸惊醒过来。
“小凌，是你！你不要管我。”
来人脸庞清秀俊美，正是聂凌，不过他看到张啸这个模样，脸上充满悲悯。
“大啸，停手吧!”
可是张啸却好像丝毫不听劝，两只拳头却依旧以意狂暴的方式击打水面。
“唉！”
聂凌叹了一口气，催动元气，直接飞了出去。
而后二话不说，直接对着河面拍下两掌。
巨大的掌风冲下，水面波澜立时分成两边。
“轰”、“轰”
浪花该有两三丈高度，而且也直接将泡在河水里的张啸给震起来了。
“腾”
聂凌伸出一手，直接就将张啸拎住，然后就往岸边飞回。
“大啸，你累了，你歇会吧。”
“小凌！”
张啸直接就抱着聂凌，悲痛难忍，痛哭失声。
许久，声音都是有些哑了，张啸才慢慢停住哭泣。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你，还喝吗？”
聂凌不放心张啸，所以就跟了出来，张啸癫狂的状态还是让他震惊不已，地上的那一摊血红更是让他触目惊心。
但是这一刻，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知道张啸需要酒，所以他是带酒过来的。
“我喝！”
张啸挣脱聂凌，也不去擦拭脸上的泪水，举起一坛酒。
“咕咚咕咚”的又往喉咙里灌去。
“哐当”
酒香飘逸，酒坛碎裂，散落在地。
醉了，这一次真是醉了。
累了，这一次真是累了。
聂凌眼疾手快，看到张啸这个模样立时跨步伸手，扶住就要倒下的张啸。
“大啸，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张啸双目紧闭，眉头紧锁，尽是悲痛。
聂凌无奈，摇摇头，叹叹气，也只能先扶他回去了。
……
“乖女儿，你没事吧？”
“你说句话啊！你这样子，叫娘多担心啊！”
“娘求求你了，说句话应应娘吧。”
月光下，一个衣着华贵的夫人站在一个房间外，一声声地叫唤着。
声音拖得很长，语气之中，充满焦急的担忧。
月光也将她的影子拖得很长，这人不正正是那古夫人吗。
而这房间里面的，也该是她的女儿古凝霜了。
古夫人就这样一声声地叫唤着，但是半晌一点声音也没有。
“娘！”
终于，有声音传出来了。
悠长的叫唤一声之后，古凝霜好像倒吸一大口气，又装出平和的语气，勉强地说道：“娘，我没事，我累了，让孩儿好好休息吧。”
天下父母心，而且这最了解女儿的心思的，向来都是母亲。
听到这里，古夫人再也忍受不住，竟然直接破门而入。
“砰”
这一声响动，倒是让被窝里面的人受到了惊吓。
被窝一颤动了一下，然后古凝霜将被子捉得更紧了，直接将头就盖过去了。
“霜儿！”
古夫人小跑过去，脸色也甚是悲悯
然后古夫人伸出一手，颤悠悠地去掀开被子的一角。
梨花带雨，泪流满面，枕头都湿透了。
泪水，悲痛。
一时之间，古夫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一把就将古凝霜拉起来，抱在怀里。
完了还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就好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般。
“霜儿，我可怜的霜儿！”
“娘！娘！呜呜……”
……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古夫人拍着古凝霜的背部，柔声说道：“好了，不哭了，不哭了，霜儿都多大了，还哭得跟个大花猫一样。”
而后就将古凝霜慢慢睁开，少女红肿的眼睛还是登时又让古夫人心疼不已。
“世间安得两齐全！唉，做娘的又怎会看不到你跟张啸那小子是两情相悦，只是你爹都将你许给司徒宇了，这也是你爷爷的意思，这已经是没有回转的余地的了。”
一想到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还是那人还是司徒宇，古凝霜这才止住不久的眼泪又直往下掉落。
“娘！孩儿不想嫁！”
“唉！”
“可怜的孩子！”
古夫人慢慢给女儿擦去脸上的泪水，然后摇摇头，又接着说道：
“你知道的，我们家跟司徒家之前闹了一个矛盾，向来不和这对我们古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势头。这一次你的婚姻已经关系到我们古家跟司徒家这个层次了，所以就算娘现在安慰你说可以不嫁，到了那一日，你爹你爷爷还有你那几个哥哥，抬也要将你抬上花轿的。”
也说不上心狠，但是与其给一些不切实际的希望，还不如尽早让她看到现实。
就连最疼爱自己的娘亲都这么说了，古凝霜悲痛之意再涌上来，直冲而上，化成泪水滴落而下。
半晌，古夫人又说道：“而且你知道的，你要是不肯，你那些朋友，特别是张啸，可能会有麻烦……女儿，认命吧，生在这个家庭，就是这样的，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我们只能认命！”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一想到聂凌伊秋，一想到沛菡，一想到张啸。
就算再是心有不甘，也无话可说。
沉默，空气安静地就连月光洒下来的声音都能听到。
哭泣，这一刻，古凝霜却只能哭泣。
“好！”
贝齿咬着樱唇，身子在一下一下地颤抖着，呼吸变得更加急促起来。
终于，将心中的种种情绪，万般不甘给生生止住。
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
两排银牙扣了又扣，终于哽咽着说出了两个字——“我嫁。”
这一刻，无边的秋月显得那么苍凉，那么萧条。
……
“怎么样了？张公子他没事吧？”
面对伊秋的问题，聂凌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睡着了，可还是不断叫唤着小霜。”
伊秋的眼神有些光亮，“张公子对古姐姐还真是一往情深!”
“唉”
看到张啸这个模样，沛菡也是悲悯不已，叹了一口气，然后就说道：
“可惜‘有情人终成眷属’这句话向来只表达了人们的一种希望而已，这天底下也不知道有多少真心相爱的人最后没有走到一起。伊秋，你也该听到了，你的古姐姐是很快就要嫁给别人。”
“为什么？张公子跟古姐姐真心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难不成不可以把原来的婚姻退掉吗？”
“说来倒是轻巧，伊秋你自幼就在山门修炼，对于这种可能不了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轻易说退就退？而且你也看到了，这古家可不是一般的家庭，这是修真世家，这要联姻的也定是大家族。退婚之事，已然牵扯到两大家庭，所以这根本不可能。”
“那怎么办啊？”
伊秋听到这里，也很是急躁了，为张啸跟古凝霜未知的命运感到担忧，急得她走来走去，“聂公子，怎么看？”
“我怎么看？”
聂凌无奈地摊开双手，“沛菡说的基本就是我要说的了，还有要补充的就是古伯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平易近人。”
“这个我同意。”
沛菡回忆了一下，又说道：“我已经看出来了，吃饭的时候他好像在试探你们，他一开始只知道古凝霜定是喜欢你们其中一人，但是不知道是哪个，所以才搞这么一出。”
“嗯！”
聂凌一咬唇，也说道：“也就是这样，大啸才知道自己真实的想法。不过古伯伯要我们留下来一直住到小霜出嫁，用意也定是不简单。”
沛菡轻轻扣着桌子，“将我们留在这里就不怕我们闹出什么乱子来了，在眼皮底下我们的一举一动他都轻而易举地掌握，这样就算我们想做什么，他也一清二楚了。”
“什么？”
伊秋惊得大叫起来，“这古姐姐的爹安得是这份心思啊！那我们该怎么办？”
摇头，另外两人皆是摇摇头回应这个问题。
然后无奈的将目光放到窗外，冰凉的月华让人心生寒意，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