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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张桓外出归来,总会在摆上一桌,宴请一下刘大林等人,这次却没有摆宴,现在手头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了。
陪着家人吃过晚饭以后,张小妹自去照看大玉儿她们,张桓独自回到了书房。
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可是罕见的大旱让人们也失去了过节的兴趣。
木匠皇上这会儿应该还躺在病床苟延残喘,再有十天,就该是崇祯大帝闪亮登场了。
后世对崇祯的评价十分古怪,有的把他说是少有的明君,有的说他是大明灭亡的根源,反正粉他的恨不得把他夸成一朵花,黑他的简直就是一堆臭狗屎。
但是崇祯是个什么样的人,跟张桓没有什么关系,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不可能关注到小小的所城千户。
他现在琢磨的是,怎么才能想办法在这场变革中得到点好处,可是任他想破了脑袋,除了抢先去砸掉魏忠贤的生祠抢点珠玉宝石之外,竟然没有什么是他这个小小的五品千户能够染指的。
真没劲,张桓摇摇头,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还没看好,竟然还想着到全国的大锅里捞肉吃,这事儿确实玄乎。
石头从登州城里传回来的消息,济南府蔡家对四海商行的打压越发厉害了,海大富只能疲于应付。
多亏了海家百多年来在济南府行善积德立下的威信,蔡家几次想要通过官面把海大富抓起来,最后都不了了之。
看来海家的实力真的很强,能够面对九千岁的红人,而且经历了这么长时间仍然坚持不倒,光是这份韧劲儿就令人佩服。
让张桓揪心的是闻香教竟然没有消息传出来,海棠的回归如同一滴水滴到了大海里,没有激起任何涟渏。
虽然石头把手下的百十个货郎子全都发动起来了,但是从能够进入的镇村,打听不出任何消息。
张桓看到这里心里一动,迅速拿过一份胶东地图,这是他依照前世的记忆画出来的草图,已经比明朝的地图先进了无数倍。
他逐一把石头手下的货郎子已经到达的位置在地图上暗标下来,很快他就圈定了一小片货郎子们无法进入的区域,集中在莱阳县西面的山区,而这个山区最中心位置叫做吕格庄镇。
张桓可以肯定,这儿就是闻香教的老巢,但是这个区域连一向走村串巷的货郎们都没法进入,更别说其他的侦察手段了。
海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张桓的心里没底,但是根据他对闻香教王珂的心理判断,海棠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即便是这样,也要尽快把她救出来。
回头让石头把他的货郎尽量往这个区域集中,只要闻香教的人敢让他们进去,那就更容易获得情报。
不过石头这小子能够将走村串巷的货郎们发展成他的下线,这点倒是张桓没有想到了,要知道这些小商贩们最是圆滑,十分难以控制,看来石头还真是吃这碗饭的。
海棠的事情张桓只能一点点去摸索,毕竟闻香教干的就是地下的非法传教,擅长隐蔽自己的行踪,这个事情急不得。
明天到烽山寨去一趟,不知道郑六叔进展如何了,要是他老人家真的能解决膛线问题,那可算是开创了历史了。
没良心炮的发射问题要尽早解决,投石机这玩艺儿准确度不行,发射距离也不行,真到了大场面,估计撑不住。
有时间要抽空到登州去一趟,得跟未来的老丈人张可大亲近一下,新皇登基这种事情,要是运作得当,对他这个层级的官员来说,影响会很大。
船仓里还有几十个已经处理好的鞑子人头,都是在达翰部就拿草木灰处理过的,正好送过去,相信以张可大的政治智慧,一定可以利用到极致。
把最要紧的几件事情理清以后,外面早已天交三更了。
张桓不敢休息,坐到书桌前,拿起铅笔来,一条一条整理下来记在本子上,每天的事情太多了,要是不记下来,很容易漏事儿。
整理完毕已经是深夜了,张桓却没有丝毫睡意,起身来到了院子里,清冷的月光下,已经有了一些秋意。
四下里一片沉寂,家人都已经睡着了,张桓懒懒地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天下即将圆满的月亮,似乎明末的月亮更大更圆一些。
“天不下雨天不刮风天上有太阳,妹不开口妹不说话妹心怎么想,走了太阳来了月亮又是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桓竟然随口哼起了前世的一首小调儿。
张槐休息到月底,必须出海把左炫在日本的地盘拿过来,再迟就容易生变了,那个坂本太郎,虽然不太可信,但是现在还是要利用好他,只要这小子不傻,应该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利用这段时间,让韩成好好训练一下艾三儿他们,趁着这次出海,把他们带过去,至于带队的人选,张桓打算让傅全有过去。
老傅是跟他着从鞑子手是死过一回的人,也是他最早的一帮兄弟,家族庞大,要不是张桓,今年他们就得卖儿卖女,甚至饿死人。
左炫在日本的地盘肯定不会是一片静土,在那里驻扎,不但要经营好地盘,做好买卖,更要随时防备其他势力的觑觎,心机和狠劲儿缺一不可。
最重要的是那里天高皇帝远,如果用人不当,很可能形成一个独立王国,脱离奇山所城的控制,那才是真正的悲剧。
让傅全有到日本去,正是看中了他的忠诚和能力,张桓相信,这个比他大四岁的家伙,一定能够胜任。
张桓正在琢磨着,突然听到轻轻的开门声,循声看去,似乎是客房那里传来。
大玉儿小玉儿姐妹两人被张桓安排在自家的客房里,难道说这姐妹两个要闹什么妖蛾子?可是两个人连渴带饿的剩了半条命了,还有这本事?
只见一个修长削瘦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披着一袭素色的长裙,晶莹的月光下,羊脂玉般的脸上似乎笼着一层烟云,正是满怀忐忑无法入眠的大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