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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和皮亚男被飞飞救醒了,三个人都洗了脸,上了药,还吃了消炎药。他们脸都肿得厉害,可见秃头那几个混蛋下手又狠又重。
我把司命符项链交给飞飞,飞飞上前紧紧抱住我,哭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惹了麻烦,让你们冒险!”
皮亚男一边给大块头包扎伤口一边问:“那伙强盗呢?”
大块头把手指横放在脖子底下做了个拉动的动作,三个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耗子声音颤抖着说:“老大,这、这件事情闹大了……”
我说:“收拾东西,立刻离开这里,去英巴格找阿克拉,我们立刻上路,去找驼徐国遗址的那块绿洲!”
我们收拾好东西,找阿扎提大叔结了账,把所有的装备绑在帕杰罗车顶上,然后一路北行,去英巴格。
我们找到了阿克拉,他妹妹古丽夏提也在,一个非常漂亮的柯族少女,大概有十六七岁的样子。我让他们准备好骆驼,立刻出发。
我没有告诉他找到金花的事情,因为我们可能会用到它。
阿克拉问我们具体要去哪里?我告诉他要去的地方,并把地图给他看。
他看了看,说:“那个地方我去过,在河流的尽头还要往东北方,在沙漠深处了。半年前有一支考古队在那里挖掘,说是要找古代遗址。上个月我还送人去过那里,同时给他们运送一些物品。”
我大吃一惊,心想:坏了,要是让那支考古队找到了驼徐王陵,找到了驼徐王璠的尸体,那么司命符就没有我们的份儿了。所以我决定抓紧时间快走。
大块头提议还是开车走,阿克拉摇摇头:“不行不行,不如骆驼,一旦坏了或被沙子陷住麻烦了。以前有人开越野车走过,还不如骆驼走得快。”
我也觉得用骆驼是对的,虽然慢点,但比较保险,阿克拉对这个比较熟悉,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们把汽车放在阿克拉的家里,然后带着十五匹骆驼上路了,六匹驮人和一些小行李,另外九匹主要驮食物、水和骆驼的饲料。据说应该是每人配备三匹骆驼的,也就是说我们应该有十八匹骆驼才行,但是阿克拉只有十五匹,他保证耽误不了事情。
我们骑着骆驼进入了沙漠,沿着克里雅河的流向北行。
沙丘连绵,一望无际,像一片凝固静止的金色海洋,沙垄和沙山宛若一条条蜿蜒的巨龙一样匍匐在这片凝固的海洋中。各种蜂窝状、羽毛状、鱼鳞状沙丘,随着太阳的移动光影变幻着,神妙莫测。
白天酷热难忍,沙漠反光非常刺眼,晒得人头晕目眩;沙漠蒸发得厉害,上升的水汽和空气袅袅晃动,看什么东西都模模糊糊、歪歪斜斜、晃晃悠悠的。
到了晚上则冷得厉害,在帐篷里裹着毯子都觉得冷气袭人。最让我莫名其妙的是沙漠里面竟然也有蚊子,叮人很疼,没有风的时候特别多,但是风一来它们就瞬间无影无踪。同时风沙强烈,裸/露的皮肤上都是一层细沙,风带着沙子常常让人睁不开眼,甚至无法呼吸。
大块头和耗子不停地咒骂这风沙,阿克拉笑着说:“这是普通的风沙,沙漠里天天都在刮,没有什么的。最可怕的是那种黑色风暴,要是遇上了我们就惨了!”
普通的风都如此厉害,我实在想象不出沙漠的黑色风暴该有多么可怕。但是克里雅河流域本来是一片充满生机的地方,这里的古代遗址极多:尤木拉克库木古城、喀拉墩古城、拜什托格拉克古城、丹丹乌里克古城等等,可见这里古代人口繁盛。
骆驼迈着雍容的步子往前走着,行动虽然缓慢却持续不断,走路的人是“不怕慢就怕站”,只要不停地走,目的地就会越来越近。每天就是装骆驼、走路、卸骆驼、搭帐篷、做饭、吃饭、睡觉,不知道漫漫长路什么时候是个头。好歹路上还有几个村庄,可以在那里休息和补充。
几天之后,我们的骆驼队首先到达了达利雅布依乡,克里雅河在这里分成两条水道北流,然后消失在沙漠里。我们在这里补充了给养,休息了一天,然后继续向东北方向的沙漠深处进发。我们虽然带着罗盘、指北针、星图,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向哪里走,只有阿克拉成竹在胸,在前面带队很坚定地走着。每骑骆驼走一段我们就下来徒步一段,我们都按照阿克拉的建议穿着短裤,强烈的阳光把露在外面的地方都晒爆皮了,我们男人还好说一点,可怜飞飞那大小姐的细皮嫩肉都红肿起来了,她却毫不在乎,还乐观得很,看到沙漠里出现的海市蜃楼就高兴地尖叫不止。
几天之后,我们走到太阳偏西,却遇到了大风。狂风卷着沙子铺天盖地,刮得人在骆驼上坐不住,我们只好下来靠着骆驼步行。这时,隐隐看到了前面出现了一片胡杨林,阿克拉说:“那里就是了,到了。”
我们顶着风沙艰难前进,在日落的时候终于进入了绿洲的胡杨林,进入之后,立刻觉得风沙小多了。但是,这里没有宇满仓说的湖泊和寺庙,只有有两块巨大的风化岩石矗立在胡杨林中。
阿克拉说,这里原来有个湖泊和一个寺庙的残址,但几年前就被风沙掩埋了,现在只剩下了这片胡杨林。如果真象阿克拉说的那样,那么这里就没错了。
我们往里走,看见有不少挖掘机械放在拖车上,地面上被挖出好几个大坑。
这时,两个人走过来拦住我们,大声说:“这里是考古发掘现场,你们不能进入!”
我说:“我们是到沙漠来旅游的,遇上大风,想在这里过夜,请行个方便吧。”
两个人说:“需要经过潘教授的同意。你们跟我来。”
他带着我们向最大的那块风化岩走去,那块岩石下面有个洞口,原来有间石室,里面有灯光。
我们都进了石室,里面点着两盏汽灯,把石室照得分外明亮。里面有五六个人正在给一些物品打包,里面放着一些已经打好的包裹。
那个人指着在一张桌子前正看陶片的一位中年人说:“这位就是潘教授,这次考古发掘活动的领导者。”然后走过去在潘教授耳朵边上说着什么。
潘教授五十多岁,微胖,带着眼镜,败顶很厉害,只剩了耳朵边到后脑勺的半圈儿。正用放大镜在看桌上摆放的陶片,并没有看我们。
我慢慢走过去,看到那陶片上用粗糙的隶书写着“唯大汉鸿”四个字,“鸿”字还残缺了一部分,就说:“这是西汉时的东西,汉成帝时期的。”
“哦?”潘教授抬起头来看着我,打量了一阵:“你说说理由?”
我说:“大汉当然是汉代,‘鸿’应该是个残缺的年号,在汉代带‘鸿’字的年号只有汉成帝时期的鸿嘉,元年是公元前20年。所以我认为这块陶片是西汉成帝时之物。”
“嗬!小兄弟,看来你知道得不少啊!搞这个的?”
“哦,不是,在大学里学过一点。”我说。
正说着,耗子叫起来:“老大,这里的墙上有壁画呢。”
我们站起来一起过去看,墙上的壁画大部分都剥落了,只剩下些斑驳的颜色,根本看不出画了些什么。只有在靠右边的地方还有一大块,画面虽然也剥蚀得厉害,但总体还能看明白,都是画的佛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