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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店,我们找到了阿扎提大叔,向他打听那个丁老板的情况。
阿扎提摇摇头:“你们是来旅游的,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和这些人打交道,连接触都不要。那个丁老板叫丁先林,他父亲是汉族人,他母亲是维族人。他的父亲和叔叔都是有势力的人物,他原来在阿克苏的一个部门干,后来下海做生意,来到于田拉了一伙人,开始贩卖玉石和畜牧产品,后来就走私、开采玉矿。他身边那个驼背的维族老头叫图尔洪,是一个相玉石的专家,原来在一家玉器厂工作,因为偷盗厂里的玉器被判了三年刑,出来后跟着姓丁的干,看到好的玉矿和玉料就争就抢,他们为了争夺玉矿杀过人的。现在他有三个玉矿和一个玉器加工厂,还开着公司,很有钱。他手下的那伙人简直就是匪徒,欺男霸女、打架抢劫,收保护费,他们是黑帮。所以你们不要去惹他们。”
我说:“是我们找他有很重要的事情,我们在哪里能找到他?”
阿扎提说:“镇上有一家叫‘蓝田风’的迪斯科舞厅,他们经常晚上到那里去跳舞、找女人,你们如果真想找他们可以去那里,但是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惹麻烦,危险得很。”
我谢过阿扎提大叔,当下决定晚上去“蓝田风”迪斯科舞厅去找姓丁的。
晚上,我们换了一身比较休闲的衣服,特别让飞飞和皮亚男化化妆,捯饬的漂亮一点,两个人倒是真下了番功夫,弄好了出来,的确是光彩照人。飞飞一身白色的休闲装,里面是紧身的白色背心,清丽优雅中透着大方;皮亚男则一身蓝色牛仔装,潇洒漂亮里透着野性。
晚上9点左右我们开车找到了“蓝田风”,离得多老远就听见震耳欲聋的迪斯科音乐声。我们下了车,我带头往里走。过来了两男一女把我们拦住,打量了一番。两个男人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大个子,肌肉发达,其中一个光头留着络腮胡子,好像是头儿。
光头胡子操着流利的汉语问:“新来的?”
“刚来,听说这里不错,来看看。”我说。
光头胡子点点头:“欢迎光临!请把身上带的家伙都交出来,我们给寄存,走的时候归还。”
我皱了眉头:“干什么?还要搜身啊?”
“对不起,”光头胡子说:“去年这里发生了打架斗殴事件,动了刀子,死了一个三个重伤,所以才有这个规定,请各位配合。”
我知道这里的男人十有八九身上都带着刀子防身,往往一句言语不合就拔刀而上,的确比较危险。
我说:“好吧。不过我们除了带着钱之外,其它什么也没带。”
光头胡子不听,仍然给我们搜了身,让那个女服务员把飞飞和皮亚男也摸了一遍,放我们进去了。
里面音乐震耳,彩灯闪耀,一大群男女正在拼命地扭动着。在靠边的一张桌子上我们坐下,要了些饮料、啤酒和烟,然后往四下里看看。果然看见姓丁的那八个人在一个角落里坐着,占了两张桌子。维族老头子图尔洪和那个秃头坐在丁胖子两边。丁胖子仍然西装革履,文质彬彬,正和一个人在交谈什么,似乎是在谈生意。
我没有想上前和他搭讪,而是和大块头、耗子闲扯,飞飞和皮亚男要去跳舞,两个人进了舞池疯去了。
耗子说:“老大,怎么办?上前去和姓丁的说说话,认识认识?”
我摇摇头:“不,再等等吧,观察观察,找个合适的机会。”
飞飞和皮亚男跳一阵子,过来休息一下,喝水喝饮料,抽烟闲聊。过一阵子一起又去跳,两个人的体力也真是好得惊人。后来放交谊舞曲的时候,耗子和大块头也陪飞飞和皮亚男去跳了,我不会跳舞,只能坐在一边干看着,耗子和大块头觉得让我自己独坐不合适,后来也不跳了,回来陪我闲扯。
突然,听到舞池那里一阵嚷嚷,原来,一个小青年耍流氓,趁飞飞不备在她前胸上摸了一把,飞飞一记耳光扇过去,把他打得尖叫起来,扑上来要打飞飞,皮亚男冲上前一拳把他打了个跟头。和他同来的三个小青年一拥而上,和飞飞、皮亚男打起来。舞池先是一乱和一阵尖叫,但并没有人逃走,跳舞的都很快躲到舞池边上,舞池里里面只剩下了飞飞、皮亚男和那四个小青年。显然这里经常发生打架的事情,这些人都司空见惯了。
大块头呼地站了起来,我一把把他按住:“干什么?你坐下,让她们自己摆平!”
飞飞和皮亚男二对四,拳脚横飞。飞飞把我教给她的招数都用上了,闪展腾挪,灵活的八卦步法和直趟八卦掌散手运用自如,特别是腿踢得又快又准又狠,动作还特别漂亮,这都是被我硬打出来的,只是力量欠缺,杀伤力不足;皮亚男则是长拳加南拳的招数,她体壮力大,硬桥硬马地抢中门猛冲猛撞,配合着腿法,出手如风,落步如钉,节奏铿锵分明。我这是第一次见到皮亚男真正用武术来打架,看来功夫不弱。可怜那四个小青年只不过是街头打架打出来的混混,一看就是只知道发狠玩命拼死力的“根头棍儿”,没有什么真功夫,被两个女人打得东倒西歪,满地找牙。
两边那些看热闹的看着他们打架,不住地喝彩。那两个看大门的大个子本来急急惶惶地跑进来想拉架,见她们打得精彩,竟然也站在那里抱着膀子欣赏起来,看到飞飞和皮亚男把小混混打倒在地,还拍着巴掌高声叫好。
不大一会儿,四个小混混就都倒在地上惨叫挣命了,一个爬到两个大个子面前哀叫:“巴拉提大哥,那、那两个小婊/子打人,你教训她们啊……”
两个大个子上前,一人拎着两个混混往外拖,把他们扔到门口,光头胡子骂道:“笨蛋!四个大男人连两个女人都打不过,男人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窝囊废!馕都被你们吃到腿肚子里去了。给我滚蛋!再惹是生非耍流氓当心把你们送局子里去!滚!”
四个混混连跌带滚地跑了出去。
飞飞和皮亚男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得意洋洋地回来了,但是两人也够惨,飞飞额头上一块青肿,嘴角流血;皮亚男一个眼窝发青,鼻子也着血。两人身上还不知道得有多少青肿。
飞飞嚷道:“喂,你们怎么不来帮忙啊?”
“帮什么?”我不紧不慢地说:“你们不是打赢了嘛。”
“可是我们也挨打了啊!”皮亚男用手纸擦着鼻子上的血愤愤地说。
我说:“两位美女你们听着,凭我多年的打架经验知道:打架是相互的,要打别人首先自己也得做好挨打的准备。除非你们的功夫够高,出手就能把对方制服,否则你们别指望光打别人而自己不挨打,我身上的那些伤疤就是很好的证明。不过,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手’,你们二对四能够打赢,说明你们的武术没白学。嘿嘿……”
这时候,光头胡子带着服务员过来,给我们上了几瓶啤酒和几听饮料,伸着大拇指哈哈笑着说:“两位小妹妹功夫厉害得很,今天开眼了,象看武打片一样,佩服佩服!我叫巴拉提,这里的老板,认识你们很高兴!”和我们逐一握手,然后用商量的口气说:“我知道几位都不是一般人,欢迎各位常来,但是请最好不要再打架,有什么事情让我们来解决。祝各位喝好玩好,哈哈!”说完走了。
舞厅回复秩序,音乐响起,人们又开始蹦跳起来。
那个维族驼背老头图尔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们身边:“各位,呵呵,打扰一下!”
“什么事?”我问。
“哦哦,嘿嘿,我能看看这位小妹妹的项链吗?”图尔洪手指着飞飞的前胸。
原来刚才飞飞打架的时候,脖子上的项链掉了出来,挂在前胸上,被闪烁的灯光一照,闪闪发亮,里面的火星斑斑熠耀,十分抢眼。
飞飞手捂着项链看着我,我点点头。
老头儿上前,轻轻拈起司命符看着,我看到他的眼镜在睁大,嘴里用维语不知道在嘟噜什么,一脸吃惊的表情。
过了一阵,他放下项链,笑着冲我们点点头,连说“谢谢”,然后回去了。
不大一会儿,姓丁的站起身向我们走来,其他七个人跟过来。姓丁的很文雅地往我对面一坐:“先生贵姓?从哪里来?”
“姓宇,从河北来。”我说。
“哦,幸会。”丁胖子给我递过来一张名片:“在下丁先林,在本地经营玉石和畜牧产品,如果需要这方面的货可以找我。”
“啊,谢谢,”我揣好名片,拿出烟来递过去:“认识丁老板很荣幸。”
“哦不,谢谢,”丁胖子一摆手:“我不抽烟不喝酒,只喝水和饮料,为了健康,想多活两年。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