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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尖酸刻薄
“乔儿说的不错。”朱冯氏眸光冰冷，点头说道：“虽然我没有证据证明是那个老太婆害死弦儿，可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证据。如果不是当年那个老妖婆作怪，弦儿也许就不会死。这些年来你外祖父怕你与逸儿的日子不好过，才没敢与那个老妖婆撕破脸，现在终于可以不用再忍耐了。”
老温国公眼里也是满满的自责，他怎么也没想到慕老太爷会留下一纸休书给慕天成。早年间他与慕老太爷是至交好友，是以慕老太爷临终前才会托付他保管这个信封，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慕老太爷会让他保管这封休书。
若是早知道这是一封休书的话，老温国公也不会让它压箱底这么多年。只要将休书拿出来呈现在世人面前，就可以将慕老夫人逐出将军府，也许他的女儿就不会红颜早逝。
可惜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当他得知这是一封休书时还真是百感交集。
慕心乔将屋里众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冷笑道：“我娘已经死了，可祖母现在还活着，现在就算我们将这纸休书送到她手上，娘也不会死而复生。”
慕天成猛然抬头，下意识地开口问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他脸上懊恼、无助、后悔交织在一起，转瞬间似乎是老了十几岁，显然受到的打击不小。
慕心乔眼里闪过一丝狠辣，转瞬即逝：“祖母最看重的东西只有两样：一个是她想永远保住自己在将军府的地位，另一个就是已经死去的宋姨娘。”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继续开口道：“如果这休书公诸于世的话，第一样东西是肯定保不住了。”
“那第二样东西就更不用说，宋姨娘现在不是死了么？”慕明逸不明所以，问道。
慕心乔眸光一寒，冷声说道：“虽说现在宋姨娘已经不在，可她不是还留下三个孩子吗？慕玉娇姐妹真以为住进五皇子府就能保住性命的话，那可真是大错特错。毕竟他们活着，祖母就永远体会不到心痛，若是她亲眼看着最在乎的人一个一个在自己面前倒下，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疯。”
慕天成紧紧握住双手，锋利的指甲刺入掌心，也感觉不到疼痛：“乔儿，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交给我来做。”
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似乎正幽怨地控诉他。
慕天成第一次后悔曾经对慕老夫人的纵容，一直以来他以为慕老夫人是自己的生母，就应当无条件的包容与忍让，所以才在朱弦进门后，自己一退再退，直到无路可退。
直到朱弦嫁入将军府，慕老夫人才将她骨子里的尖酸刻薄给发挥的淋漓尽致。大约从那时起他就与慕老夫人的母子感情出现裂痕，可即便他在暗中护着也没能保护好朱弦，造成不可挽回的过错。
现在听慕心乔提起慕明逸兄妹三人，他才猛然惊醒宋姨娘的孩子还活着的事实。此刻，慕天成恨不得立即杀了慕老夫人好为死去的朱弦讨回个公道，只是他不希望慕心乔卷入到这些无谓的争斗中来。
慕心乔摇头，淡淡扫了一眼那张泛黄的休书，看向老温国公问道：“祖父可曾跟外祖父说过为何会留下这张休书？”
想着也许慕老太爷早就发现慕老夫人的秘密，只是让慕心乔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慕老太爷活着的时候不将这纸休书给慕老夫人，而非要等到慕老太爷百年之后才将这休书公开，这似乎有些不符合常理呀！
慕心乔陷入沉思，伸手将那张休书拿到手中，仔细盯着那苍劲有力的字体，看向慕天成问道：“父亲可识得祖父的字迹？”
慕天成点点头，答道：“这张休书的确是出自你祖父之手。”虽然这张纸看上去有些年头，可对于慕老太爷的字迹，他还是有几分把握不会认错的。
“其实我不明白的是，祖父既然打算写休书，为何在世时不好好谋划一下，将休书直接赏给祖母，怎么费这么大的周折留给爹爹？”慕心乔百思不得其解，看向老温国公问道。
慕天成的目光也转向老温国公，显然也在等着答案。
没想到老温国公摇了摇头，最后老实地答道：“当时我问你祖父，可他却是什么也不肯说，你祖父的脾气太倔强，如果他不想说，我自是问不出来。对于这一点，我想天成应当深有体会。”
“不错。”慕天成点头附和道：“父亲的脾气是有几分古怪，有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看的却比谁都明白，可就是不说。”
慕心乔倒是没想到慕老太爷会是这样的性子，听慕天成这样一说，觉得那个素未谋面的祖父还真是傻得可爱。
好半晌，慕心乔才开口道：“既然祖母那么喜欢当我们将军府的老夫人，那就让她再享几天清福吧！若是现在将她逐出将军府，难免祖母会心生怨气，万一做出点什么过激的事我们可就得不偿失。祖母这样的人最是小家子气，如果不将她放到我们眼皮子底下，我哪放的下心？”
“她敢！”朱冯氏不禁皱眉：“不过也不能让那个老妖婆活太长时间，毕竟她活的也够久了。”
慕心乔冷笑道：“反正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外祖母又何必急在这两天？人生最痛苦的大概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反正祖母也送过一次，不在乎再送一次，等到时机到了也许老天就将她收了。”
朱冯氏看向慕心乔问道：“我也觉得纳闷，宋姨娘不是有那个老妖婆护着，怎么无缘无故地死了呢？”
慕天成眼里的戾气一闪即逝，答道：“她想害乔儿，是我让人将她给杀了。”
慕心乔自然知道宋姨娘真正的死因不能公开，毕竟宋姨娘生前可没少给慕天成戴绿帽子。想来慕天成应当是忍无可忍才会动手除去她，毕竟慕天成一向注重孝道，很少会忤逆慕老夫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