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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千随意地靠坐在药泉池边上,看着手机里下载好的资料,眉头越皱越紧。
他甚至有点后悔,在泡澡舒缓心情的时候,竟然脑子抽风想起来看资料,结果越看心情越不明媚了。
他重生的时候,还在后悔为什么没有回到早一些的时间点,这样至少爱他的父母还在,他还能做一个孝子承欢膝下;可世界上竟然有这样伪善的父母,用孩子的病情博取关注,甚至赚取钱财。
熊家夫妇没能尽到关心孩子的义务,孩子当时没能得救,他们丝毫不关心楚千的感受,也不顾念楚千救人的辛苦,将责任全部推到恩人头上不说,之后还一口咬定村里跟楚千串通,企图掩盖事实,甚至还给楚千扣了个黑锅,说那恶鬼就是楚千招来的。某些媒体不负责任,甚至没有实地采访便写下报道,导致楚千在当地一度臭名远扬。
好在楚千当时给村里改了风水,之后村里不止没闹过鬼,更是整个村子都在往小康线上奔,一改之前几家富户独挑大梁的局面,这才有好事的媒体发掘真相,楚千一跃成为整个村子的大恩人。
这些并不值得楚千高兴,毕竟村民和村长起初那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已经让他的心凉了半截。安睿收集来的消息显示,只有几个被救孩子的家长,四处奔走要给楚千正名,无奈在众多媒体面前都吃了闭门羹,他们对媒体也灰了心,村长又不肯给他们楚千的联系方式,他们只能作罢。
根据安睿的调查,村长很可能是私吞了那张楚千寄回去的银行卡,因此才不想让凑钱给楚千的家长们和楚千取得联系。
‘真是复杂……’楚千忍不住捏了捏发紧的眉心。哪怕是修炼方面遇到难关,也没见这么头疼过。
他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自己心性还是不够成熟,做不到完全不为所动。他楚千就是个俗人,喜欢美女仅限于看,喜欢美食热爱分享,喜欢交流言谈随性,欺生杀熟绝不手软……
嗯……最后一条还是划掉……
楚千觉得自己的包容能力还是挺大的,起码张谦在校门口堵他,他忍了,张谦被他牵连被缪莉的下属陷害,他也让张谦疯癫了一把报复回去,现在多了这么个小弟,将来小弟和小弟的小弟们可以觉醒强大的异能;缪莉为了争面子,残忍地挖去苏馨儿的双眼导致小隐献祭挽救苏馨儿,他作为苏馨儿的师兄、小隐的“爹”,找回场子那是必然的,不过缪莉到底还是有用的,收做女奴让她也知道脱离了大小姐的身份,她也是个下位者。
总的来说,还是得有用。
‘大概除了不养吃闲饭的,其他我都能忍。’楚千这样想着,就看到一群矮墩墩的身影向他走来。
灵药们二话不说,毫不客气地脱掉衣服,化作原形直接跳进药泉里,打算扎根底部的泥土。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楚千坐的位置不太好,每个灵药钻进水里,都要溅起不小的水花,他连着移动了几次拿手机的手,手机还是被浇了一屏幕的水。
“站住!”眼看着领头的灵药也打算往里扎,楚千指着他低喝一声,“你们搞什么鬼!”
“我们知道主人这的灵器不怕水,所以没太在意。”
楚千看了看灵药不断摆动的根须,就知道这货心虚了:“过来,你个萝卜,长本事了!敢跟我开玩笑!”
“还不是主人好久不回来看我们一眼,就算回来也是匆匆路过,您知道小空间已经快满了么?”灵药又化作人形,光溜溜地滑进楚千怀里坐下,“之前看见主人好像心情很好,现在是修炼瓶颈了吗?”
今天他要不是叫住灵药,根本发现不了,这家伙其实憋了一肚子的话。他心情确实不好,不适合修炼,索性就跟灵药聊会儿:“我在感叹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天下人我不懂,可我听绿爷讲过一句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主人怎么看?”
“看不出来,你这小东西挺机灵的。”楚千笑了,“药田的情况如何?”明明坐在他怀里的不是小隐,恍恍惚惚他却觉得,是在跟小隐聊天。
“种子剩下不多了,如果要扩大种植的话,天气方面需要主人掌控,这样我们有更多时间开垦新的药田。”
“确实不错。”楚千很满意灵药们的成果。药田他几乎没管过,如果没有这些灵药,恐怕打好的药田都要荒废了。
这些负责种植灵药的化形灵药们,是小隐下大力培育的。她是不是早就想到,有一天可能需要她牺牲自己去成全什么,才会早早做出这些打算?
这样想着,楚千觉得心情更加郁闷了。
“行了,你也去吧。”楚千用力地抱了灵药一把,又放开。‘跟小隐的感觉,确实不一样呢。’
“主人,别忘记买种子。”说着,灵药化作原形,和他的同伴们一起扎进土壤。
这才多长时间,灵药们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化形,大概很快就可以正式开始修炼了。适合植物的功法,都在药典里,楚千觉得他们会最领悟的。
寻思着时间差不多,也该早点准备去,去碰头点会和,楚千离开药泉,换了一套休闲装,离开随身空间。
“熊家夫妇大概都想不到,我们的动作比他们快了不知道多少步。”张谦一下车,看到楚千坐在马路牙子上,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能确定人就在这附近吗?”缪莉不明白,楚千为什么能肯定熊熊就在这附近。
楚千淡淡地笑了,抬手指了指身后:“就在那里。”
张谦和缪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距离他们两三百米远,是一个垃圾收购站,收购站的水泥房旁边,有个用破旧木板搭建的棚子,用化纤袋充当门帘。
木棚在风中摇摇欲坠,风掀开门帘,就看见一个枯瘦老人正掰了一块馒头,蘸了凉水喂给一个穿着脏兮兮的衣服的邋遢孩子。
那孩子呆滞地看着一个方向,给他什么他就囫囵吞了,任由老人掰他的下巴,一点点地将馒头喂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