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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怎么了?”缪莉追问。
“他见不得生人,就连看到我们亲生父母,都能吓得缩成一团。”熊父反应还算快,立即开始打圆场,“我们把孩子送到乡下也是迫不得已,实在是放在家里,孩子受了太多打扰,每来一次人孩子都要受惊。再加上,我老婆怀了第二胎,实在应付不过来。”
熊母也附和起来:“小姐你也看到了,你们刚上门的时候,我们态度确实不好,都是因为打着关心孩子的幌子炒作甚至冒充我们筹款的,抱歉哈。”
“可以理解。”缪莉微微一笑,将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那么,今天我就不打扰了。这是我的名片,如果熊熊回来了,愿意见我的话,还请联系我。”
“一定一定。”熊家夫妇千恩万谢地送走两人,转脸就是满面愁容。就算他们确认那一袋钱都是真币,脸色也没好到哪去。
估计着缪莉和张谦已经走远了,夫妇俩就开始互相埋怨。
“都是你,说那孩子没用了,现在怎么办?”熊母急得团团转,“本来就想打一把同情牌,把欠的货款填上,以后生意好做一点。哪知道,真有大小姐上门。”
熊父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千金难买早知道。知道能真有这种富家子上门,再麻烦,也得好好伺候着那孩子。”
“我都怀上了,你还抽烟。”熊母抬手抢下熊父手里的烟,用力在烟灰缸捻灭,打开窗户的时候嘴上还咕哝着,“要么,认领个痴呆的孩子回来?”
“那不成。要是让她看到人跟以前视频上的不一样,那还不是瞎菜?这些有钱人,手里都有人脉,这事捅出去,我们是要坐牢的。”熊父还算有点自觉。
如果熊熊还在,他们筹款名正言顺;可照现在的情况,非法集资、遗弃,光这两项罪名,足够送他们进监狱。
现在仔细想想,好在当时是被村长他们给劝住了。现在想想,随手就能拿出几十万的,起码是个有钱人家少爷,得罪了有钱人,别说生意了,温饱有没有都难说,哪还有利用熊熊的事博同情,意外让生意更上一层楼的好处?
起初他们是真正在为熊熊奔走,可没出一个月在收到零零散散的捐款,总数已经上了十万之后,意外发现熊母怀了二胎已经四个多月,他们的心就变了。
他们放弃了为熊熊奔走,转而开始了在媒体面前的表演,到了最后连熊熊都懒得管了。
说是孩子送到乡下去,并不是骗人的,只是他们隐瞒了孩子在乡下不受待见,被同龄的孩子欺负又被家里老人嫌弃,走失之后老家通知他们,他们也没有去找的事实。
这个孩子,已经被他们放弃了。被亲生父母放弃的孩子,除非遇到好心人,命途坎坷是必然的——更何况熊熊还是个痴呆儿。
说痴呆儿是好听的,实际上他比痴呆儿还不如,纯粹的行尸走肉。就是因为他不懂反抗甚至不懂反应,呆呆地看着一个方向可以一整天,同龄的孩子才会欺负他,说他傻子,踢他打他,拿石子儿丢他,在他的头发上粘口香糖……
“他爸!你说这算咋回事咧……”熊母懊丧地在沙发上坐下。
沙发是新换的,为的是她怀孕了能够坐得舒服一点,用的是社会人士给熊熊看病的爱心筹款。
“先拖着……拖一段时间,然后带他们去向下。”熊父咬了咬牙,“大几十万,就这么丢了,可不行。你先跟咱妈通好气儿,就说孩子听说我们要回来,跑出去迎,劝也劝不住,老人家腿脚不如孩子好,一打眼的功夫就这么没了。让周边的邻居口风也紧点,事过后一人一个大红包,里面最少两张红票儿。”万把块能换个几十块,可是赚大了,说不定还有后续款项。
“唉,唉。”熊母也拿不出更好的主意,只能由着熊父拿主意。
夫妇俩拿定了主意,以为自己能再捞一波大的,完全没想到,他们的对话早已经落入缪莉和张谦的耳朵。
“老大厉害!窃听器这招,真是好用。”张谦打了个响指,有些骄傲地扬着下巴。
“看路。”缪莉睨了他一眼,打心底里觉得这人好大喜功,也不知道楚千收这种人干嘛。看他叫楚千的称呼,似乎还比她高级一些。
论修为、论能力、论人脉张谦是哪点都不如她,听说这人在追全国知名的校花秦汐子,她真怀疑楚千是在跟她开玩笑呢。
毕竟秦汐子的母亲跟她是亲戚,两人也见过两三面,缪莉心里秦汐子跟她是差不多等级的,能瞧上张谦,那是一定是审美观崩了,要么就是被楚千冷落自暴自弃。
要找男人,起码得找楚千这样。
不,就得楚千这样的,没二选。
想到自己曾经向楚千暗示联姻,缪莉觉得她真是做了个明智的选择——如果不考虑她现在的立场的话。
缪莉当即拨了楚千的电话,将通过窃听得到的消息告诉楚千:“少爷是对的,熊熊早已经失踪了。我来请示少爷,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我这边的人脉已经收集好了证据,已经派人举报网络诈骗了,熊熊的现状也公布出去了。”楚千说,“我们还是在约定的地方碰头,之后就要全力寻找熊熊。”
“收到!”缪莉挂断电话,这才回过味儿来。
他的人脉……
楚千个人来说人脉不算很广,用的大概是齐家的人脉。关于这点,缪莉很肯定自己的推论。
齐家人脉之广,消息传递之效率,就连楚千都不得不暗自赞叹。他不过是交代安睿查点表面的东西,没想到十几分钟的时间,就连熊家老家的地址都扒出来了。
缪莉他们上门的时候,去熊家老家附近暗访的结果都已经出来了。熊熊是哪天丢的,什么时间开始有人没看到熊熊的,所有资料都在送到楚千邮箱里。
这效率,楚千一度怀疑,齐家其实是贩卖消息的,专程养了一群包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