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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起来!”我拽着秦漪的手臂,想把他虚软无力的身子提起,但我力气小,竟又重新栽了下去。他如断线风筝样落在地上,面色较之前更加惨淡,一连唤了好几声,他也没应我,甚至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我……我真慌了。
“喂,你别这样,我……我告诉你,装死,装死解决不了问题。”我急得就差哭出来了,气愤地用手背擦了下眼睛,得亏手背是干的,不然我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吸了吸鼻子,凶巴巴地补充,“你刚还吻我,你……你别想就这么算了!”
我憋住泪,只我肚子里的鬼胎,突然哇得一声嚎啕大哭,我懵逼,怔愣问他,“你,你又抽什么风,有……有什么好哭的?”
鬼胎哭得伤伤心心,断断续续地说,“他刚才不是吻你,只是身体实在虚弱,想从你那吸点阳气,来稍稍贴补下自己累累伤痕的身子。这法子,他平日肯定不耻,可眼下没其他办法,刚才就权宜之计,你可别冤枉他……”
“这样呀。”我点头,默默嗯了一声。
可似乎不大对,什么叫我别冤枉秦漪,他刚才明明就……还有,什么叫权宜之计,就算是权宜之计,他……他问过我意见了吗?
等他醒了,我一定要就这事情,好好给他说说!
但……
但我又怕他……
鬼胎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声音咋咋呼呼,“对,有法子,有法子了!太好了,太好了,妈咪你要救他对不对,我有法子,我有法子!”它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我一脸懵逼地愣着,不知道自己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我就想到一词,叫逼上梁山。
嗯,和我现在的处境,很像嘛。
鬼胎见我没有说话,以为我默许了,赶忙清了清嗓子,急切地说。“你可以给他输阳气,就像刚才那样,嘴对嘴输!”
好家伙,它这话说得,惊得我下巴都落地上了……
它让我和秦漪……
我,我做不到!真·做不到!
见我愣着没有动静,鬼胎更着急,更急切,哭得更凶了。“哇,妈咪是坏人,你说过会救父君的!我不要没有父君,妈咪不要守寡!”它太激动,还狠狠地踹了我两脚。
我疼得捂住肚子,天杀的鬼胎竟又补充说。“妈咪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秦漪的身子,确比刚才更沉更重,脸色也越发难看,曝露在外的伤口处,淡淡残魄从里泄出……
我,我豁出去了!
身子前倾,闭上眼睛,唇贴在了他冰凉、乌黑的唇上……
他唇瓣冷凉,没有温度。我一颗心忐忑得七上八下,不住跳动,没法再闭着眼睛,只能硬着头皮睁开!
秦漪没有醒,只细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我和他贴得好近,只……只感觉一张脸热得发烫,呼吸急促……稍稍把唇撤了下去……
“你不救他了!”鬼胎他个杀千刀的,我刚刚撤下,就被它发现了,言辞激烈、义愤填膺。
我没法,只能重新把唇贴上去,在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驰而过,顺带还把鬼胎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通,我肯定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不然怎么栽他手里了?
我小心翼翼地和秦漪唇齿相依,他唇还是冰凉,但并不似刚才那么刺骨,竟如冰淇淋般,就还挺舒服的,脸上也不再烧得厉害,我平静了不少,竟都有功夫打量秦漪的侧颜。
他安静的时候,还……还挺那什么的呢。
上一秒还在夸他,下一秒我见他眼皮动了动,赶忙一下弹开,把某只扔在了地上。
我双手护在胸前,想给秦漪道歉,他身子那么虚万一被我摔坏了怎么办,但想到自己刚才给他少儿不宜地渡阳气,我……我就只能理亏地绷住,当什么都没发生。
秦漪费力地从地上爬起,需靠在一旁的树上。我理亏,恨不得找地缝钻,看到他桃花眼含笑地看我,还得硬撑着怼一句回去,“说你呢,你……你看什么看?没事,没事姑奶奶,我……我就回去了!”
可我回不去,我的脚如被灌了铅样,动弹不得……
我很凶,秦漪则非常淡定,清浅开口。“谣谣,你趁人之危。”
他厉害了,一句话堵得我哑口无言,都不知道说什么!
可我好心救他,他……他倒打一耙!
“我没有,我是在给你渡阳气,鬼胎说这样有用。”我故作镇定,理直气壮地说,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想着让鬼胎出面给个佐证,可刚才还哭哭啼啼的家伙突然安静下来,我怎么叫他都不应,好像没了般。
所以,我被一个鬼小孩玩了?
原来,鬼孩子,也……也是熊孩子的一种!
秦漪讪笑,眼眸温柔,轻轻摇头。“所以谣谣你不是趁人之危,你是关心则乱,你担心我,所以连鬼胎的混账话都听了?”
我……
我要说什么?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不过说了两句话,面色竟又苍白起来。秦漪瞥见我眼里的担心,竟然没再揶揄,不过轻轻朝我招手。“谣谣,你过来。”
我气鼓鼓,嘴上说着不过去,不过还是非常不情愿地挪了挪脚,近到秦漪跟前。
我在他身旁坐下,他顺势往我怀里一趟。
“喂……”
“别担心,我睡一晚上就好了。”他再冲我笑笑,疲惫地闭上眼睛,睡得比刚才安详了很多。我脸羞得更红,也不知要怎么反驳,得亏他睡了,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自处。
稍稍松了口气,我也困得厉害,乖巧地闭上眼睛。
突然怀中的鬼胎动了动,我睡得浅,被它惊醒,刚略带怒气地询问,鬼胎倒一本正经地开口。“妈咪,你看!”
它激动极了,整个声音洋溢着欢快喜悦。
它让我,看什么?
我不耐烦地瞪了鬼胎一眼,在心里把他各种埋怨了翻,再四下寻了圈,然后……
我知道鬼胎让我看什么了,我惊得瞪大眼睛,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日之出?
我竟又一次看到了日之出?
小鬼蜷缩在角落,瑟瑟不安,晨曦照在脸上温暖微倦,如卸下一天的防备,寻了份难得的轻松,心情更是一下多云转晴。望着初升的太阳,心里暖暖的,所以……
我要给自己灌一碗鸡汤,所有的不快都只会停留在昨日,新的一天又会是美好且纯粹!
伴着晨曦,秦漪睁开眼睛。
稍稍看了我眼,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不过恢复得还好,已然可以和我玩笑。“吾妻,早安。”
早安不早安的不重要,他叫我吾妻我也懒得反驳,却似想起什么,我一把将秦漪拽了起来,“你跟我走,我要带你去个地方,晚了就完了!”
我拽着秦漪起来,问他还能跟着去吗?
他点头,慵懒地将手放进口袋里,露出往日那副万事不上心的模样,随性开口。“行,反正我知道你,你爱咋折腾就咋折腾……”
我心虚,嘿嘿地冲秦漪笑笑。
时候不能耽搁,我带着秦漪一面赶路,一面把事情的前因经过给他说了下。“我做梦了,王煜铭来找我,他让我救救妙可。妙可是敛妆师,她用剃魂刀在墙壁上开了一个黑漆漆的鬼洞,我亲眼看到他钻了进去。我还看到她和我之前在图书馆见到的女鬼闲聊,女鬼说为了恢复往日的容貌,要开启转逆阵法。你记得转逆阵法吗?就是我们在图书馆仓库看到的!”
我一口气把这些都说了,言语激动,声音微颤。
“我记得。”秦漪点头,示意我别太激动,稍稍冷静下。我再轻出了口浊气,“那个阵型,叫五行逆转阵,需要五个人做祭品,分别名字里包含金木水火土。”
“王煜铭是金,林木深是木,凌清是水,陈炯是火,郝佳是土。”我有分析,稍稍一顿,再继续往下说。“所以郝佳就是下一个,我昨晚看到她被人拖入到了树丛里,看地形隐约就是这一带。”
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盼望着秦漪能稍稍给点反应,不曾想他只是轻轻点头,嗯了一声,只有这么点表情。
“就这样?”虽然多少有些猜到,但他的反应,多少让我有些失望。
“事不宜迟,走吧。”秦漪见我还愣在原地,稍稍点头,提醒了个。
我点头,哦了一声,突然反应事情有些不大对劲,只能停下来,一脸疑惑地看着秦漪,“那个……我这么说,你……你就这么信?那只是个梦,你不怕梦和现实是反的吗?”
我这话说得他一愣,不过很快冲我轻轻一笑。“谣谣,别人的梦,或许和现实相反,但你的梦,可不一样。你是我秦漪的妻,我信你。”
额……
他撩人的本事可别太厉害,直说得我面红耳赤,羞愧不已。
得亏我记得正事,一本正经地开口。
“别说了,我们去找郝佳。”
我怕晚了,她就被活埋了!
事实证明,郝佳的确被带到了这片林子,我们转了一圈,在靠近槐树的地方,找到了郝佳……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