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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简直要把弄疯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勇气,我提了放在桌上削铅笔用的美术刀出门,倒想看看是谁在整一出幺蛾子。
我出了寝室,将门虚掩。
握着手里的美术刀,我缓缓朝前走着,这时候同学们都上课去了,我因为要照顾妙可,专门给老师请了假。整个楼道冷冷清清,我先确认了窗户外没有人,之后沿着走廊走了一遍,从离寝室最近的那头,走到了另外一端。
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也没有鬼……
走廊静得我都能听到自己走路的回声,踏踏……从一头传到另一头……
难道,我又听错了?
没办法,只能犹豫着往回走,妙可情况不是很好,我……我还得照顾她呢……
“叩,叩,叩……”
撞击墙壁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越往寝室的方向走近,那声音就越清脆越清晰……
声音,是从寝室里传来的!
“妙可!”我怕她有意外,二话不说地破门而入,握着美工刀瑟瑟颤颤地开口。“我……我告诉你,甭管,甭管你是什么玩意,这里都不欢迎你,你……你给我滚出去,不然……不然我可不是吃素的!”
知道这狠话放得一点气势都没有,但实则我已经尽力了,小腿肚子可劲儿地哆嗦,就差给那家伙跪下了……
“叩……叩……叩”
该死的声音还在屋里响着,压根没把我的狠话放在心上。我硬着头皮,往声音的来源看了眼。
我看到……
妙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不过神情涣散地用头一下下地撞墙,竟如着了魔般……
“妙可!”我赶忙冲了过去,用枕头挡在她头和墙壁中间,小心扶着她重新躺回到了床上。妙可全程非常听话,如提线木偶般,在我的操纵下,回到了床上,紧闭眼睛,睡着了?
所以刚刚她梦游了?
我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个误会,我在自己吓唬自己。
我盯着妙可撞墙的位置发神,那地方被她了个坑出来,凹下去了一小块。我用手托着腮帮,你说陈煜铭怎么就死在琴房里了?而且还死相如此惨烈……
我所认识的王煜铭性格好情商高,是学生会的一把手,特别会来事,也很乐于助人,应该不至于结交什么仇家,会害他性命那些。
可用我为数不多的智商评判,他死得那么惨,也……也只可能是仇杀吧?
…………
妙可睡得前,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她便缓缓坐了起来,摸了下自己有些发肿的额头,一脸懵逼地看我。“谣谣,我怎么觉得头好疼……”
我在想事情,说话都没有过大脑,“能不疼吗?你拿脑袋一个劲地撞墙,你是当自己铜墙铁壁呢?还是当墙是豆腐做的?”
妙可一脸茫然,恍恍惚惚还能接我的茬。“我用脑袋撞墙?谣谣,你……你在说什么呀?”
我摇头感慨,轻轻叹了口气。“我刚才出了趟门,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你用脑袋撞墙,一下又一下的,应该是梦游吧?妙可,你都不知道你刚才有多吓人……”
“梦游?”妙可摇头,“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梦游的习惯。”
好吧,这不是重点……
“不行,我要给煜铭打电话,让他亲口告诉你,我才没有梦游的习惯。”妙可斩钉截铁地反我,“谣谣,我觉得你是看我睡着了,所以恶作剧地往我头上砸了好几下,对吧?”
“我没有!”我干脆反驳,凶巴巴地瞪了妙可一眼,亏得我这么劳心劳力地照顾她,又因为敲墙壁的声音担惊受怕,她竟然误会我和她开玩笑?
我是这种会胡乱开玩笑的人?
等等……
我终于发现妙可这话的重点在什么地方了,“你刚刚说你要给谁打电话?”
“给煜铭呀。”妙可一脸得意地看我,“怎么,你怕了?那你赶快给我实话实说,我是梦游了呢?还是你在给我开玩笑呢?”
“可是王煜铭已经死了,他死在了琴房,你还亲眼看到了。”知道这是妙可的伤疤,但我没得选,还是得硬着头皮地把它撕下。妙可怔怔地看着我,表情复杂。
我也表情凝重地看着她,我怕她下一秒会崩溃。
妙可盯着我看,疑惑地冲我摇头。
她看了我好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谣谣,你在给我开什么国际玩笑?煜铭好好的,怎么可能出事?还有,他怎么可能死在琴房里了?那地方不是贴了封条,不许学生进去吗?不行,我一定要给他打电话,让他亲自拆穿你的谎言。”
我默默地看着妙可拨通了王煜铭的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一声又一声……
妙可开的免提,嘟嘟的声音响起,被人接了起来!
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这里是警察局,请问你们是谁,找王煜铭什么事情?”
妙可愣住,我犹豫了下,还是走上前去帮她把电话挂断,“你这下,应该信了吧。”
妙可沉默,过了十多分钟,一行泪从她的眼里流了出来,之后越哭越离开,越哭越厉害,竟然又一次地昏了过去……
妙可这样真不行,我甭提多担心了,琢磨下还是得带她去校医那看看,虚弱挂点盐水,想不开还能和陈炯医生聊聊。于是我背着妙可去了校医务室,陈炯医生正在看书,瞧见我们进来赶忙帮了一把。
我把妙可的情况,简单给陈炯医生说明了下。他听完之后也深深叹了口气。“应该是伤心过度,我先给她做个细致的检查吧,你去外面等等。”
“好。”我点头,犹豫地看了妙可一眼,遵循医生的建议退了出去。
校医室在底楼,外面有个宽敞的小院,陈医生在里面种了花花草草,我闲着没事做,就弓下身子一处处地打量。我也在想,等妙可醒了,我要怎么开导她,可这事情我一点都不擅长……
更准确地说,我自己的事情,已经虐得我一个头两个大,哪还顾得了别人?
我蹲在地上,用手托着脑袋思考。
我怀里的鬼胎,竟在这时颤动了下,它用脚,狠狠踹了下我肚子?
我被它踹得冷汗直流,也不知道它抽什么风?
我恨恨地从地上站起来,往旁边挪了挪,指着自己肚子开骂。“你丫的,你做什么?!”
几乎在我说话的同时,一个花盆从上面落下,不偏不倚地刚好砸在我脚边,只听得砰得一声,竟在地上炸开了花!
我的乖乖,如果我刚才不起来,这花盆,它,就就得砸我脑袋上?
我不学物理,不知道什么重力什么加速度,但用我残存的智商推论,这么大的个东西砸下来,我……
我哪还活得出来?
我心子把把都冰凉冰凉,好半天没能回过神来。偏偏肚里的小家伙又用脚轻轻踢了我下,力度比刚才轻了很多,似乎在和我互动?
“我觉得,你应该给它说谢谢。”一个慵懒的声音在我对面响起,我错愕抬头,眼巴巴地看着不知道从哪冒出的秦漪踱着步子,缓缓走到我跟前……
他这丧门星,怎么在这?
“谣谣,好久不见。”我一脸懵逼,秦漪竟然非常绅士地将手伸了出来,放在我面前。
我瞪了他一眼,心想着自己和秦漪的八字一定不对付,否则为什么他每次出现,总能轻飘飘地弄得我怒火中烧?!
秦漪笑笑,我不和他握手,他就自己把手缩了回去。蹲下身子看了眼已经碎成好几瓣的花盆,上面竟然还插着一朵鲜艳娇嫩的红花……
得亏没在我头上开花!
“啊哟。”肚子里的玩意又踢了我一脚,我捂住肚子,特别不爽地瞪了秦漪一眼。这家伙到底要闹哪样?不但没有经过我的容许便进到我肚子里,而且想踢我就踢我……
难不成它想上天?
“我刚不是给你说了吗?让你给我们的孩子说谢谢,如果不是它,你就得被这大花盆砸脑袋上了。”秦漪指了指我的肚子,非常“善意”地提醒我说。
让我给他说谢谢,他……他没搞错吧?
“说吧,别不好意思了。”秦漪轻笑,目光温柔,眼神里尽是宠溺。我紧咬牙关,真想吐秦漪一身的唾沫星子,“我凭什么说谢谢?说不定这就是你们两布好的局,一个在上面扔花盆,一个在下面踢我让我起身。你们竟然妄图用这么拙劣的演技,让我对你们产生好感?”
我越说越生气,越说越激动,用手指着自己的脑门补充。“看到这是什么了吗?这是脑子,我有脑子,才不会信了你的邪。”
秦漪笑笑,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竟然直接一把将我拉到他的怀里。
居高临下,冷冽开口。
“乐谣,你该不会忘了,我有给你说过,你有血光之灾。”稍稍一顿,再补充说,“这就是其中一样。”
“你以为,我会信?”我回瞪了他一眼,不就说狠话吗?我……我也会!
秦漪叹了口气,非常遗憾地通知我说。“乐谣,你得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