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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锋甚至于连给车身加个符咒的念头都没有,既然要磨练一下张茜茜,在她正式承继自己衣钵前,让她充分的认识一下另外一个世界的危险,那就更到位一些吧。
整个学校里面到处都下着极大的雨,黑暗也一并存在。
叶锋知道苏珊和冷琴的实力,也不为她们担心,但还是嘱咐她们一定要跟紧自己。
“开始的时候我们遇到的是一个由无数蝙蝠组成的人……”叶峰描述着自己瞬杀的那个人,“他弱小无比!”
“吸血鬼!”苏珊和冷琴同时喊了出来,吓了一身冷汗,这中国最开放的城市香城果然不一样啊,果然有一个比较国际化的形象,而且连妖魔鬼怪都是舶来品,是英国的吸血鬼,真不知道还有其他什么足够险恶的东西。
苏珊看了一眼冷琴,见她冲自己点点头,就开始说,“吸血鬼是来自我们大英不列颠的高贵生命,是该隐的后代,是令人崇敬的王者,是……”
“在我的面前,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一堆狗屎而已。下三滥的东西,很多东西,只有当你不知道他本来面目的时候,才会产生崇拜心。”叶峰望着苏珊,她倒不是为了打击苏珊,而是要破除掉苏珊的崇拜之心,如果你的心中首先有了吸血鬼无敌的印象,那往后要是再遇到和吸血鬼你死我活的场面的时候,你能够下的了手吗,对敌人的崇敬之心是大忌。
叶锋此言相当的诛心,也难怪会让苏珊的脸都一下子黑了起来,要不怎么说,理念的冲突才是最大的冲突,叶锋用一堆狗屎硬生生的把苏珊崇拜的吸血鬼文化贬低,却是让苏珊十分生气。
“叶锋,我好像是明白了你经常讲的那个自由心证到底是个东西了,那就是能为我所用,便是世界一切最好的东西,不能为我所用,好又有什么用,不如毁灭。”冷琴在叶锋的本意后面又加了一个不如毁灭,这个词自然是要用来打击冷琴的。
叶锋关切的看了冷琴一眼,“虽然阿洪死了,虽然你大仇得报,已经解脱,虽然索加在你的心中已经是一个死人一般的存在,但是你的心结未解开的话,会有入魔的危险。在没有指点的情况下,妄加修行,本身就是一件指妄成真的事情,修真本来就是人生最大的执着,所以它容不下其他的执着。”叶峰柔声细语,小声的宽解冷琴。
冷琴肩膀不经意的抖动,“你的意思是同意教我这些东西了?”
“没同意,但是我想,余先生在他死之前,找你的时候,肯定也教给你了一些修炼的法门,我既然说不肯教你,便是永远不肯教你,这不是说对你的成见,也不是说妄念和执念的问题,而是说到了我这种地步,看人看事,都是一眼便通透的,这一眼和看你一万年,结果是一样的,跟时间和空间没有关系,是亘古不变的。”
“我的资质问题?”
“感觉问题!”叶锋这个答案停在苏珊的耳中是相当的不负责任,相当的伤人,你能说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和跟你在一起一万年的人,带给你的是一样的感觉吗?
但是偏偏冷琴就懂了,她也终于明白了叶锋所说的自由心证的另外一个意思,随心所欲,那才是真正的随心所欲。
其实说白了,还是叶锋的态度问题,这还真的与资质没有关系。叶锋拒绝了冷琴跟自己修真,而后来冷琴决定要跟着叶锋,目的之一便是为了跟叶锋学习修真术,在冷琴的心中还是把学习修真术放在第一位,这也是为什么冷琴会在叶锋决定和青龙社、奥朗夫人翻脸对决的时候,冷琴还要跟余先生接触的原因。
冷琴的所作所为,其实和一个叛徒没有太多区别,是的,自始至终,冷琴即使和余先生有了接触,但是一直都没有做出不利于叶峰的举动来,这么说,似乎叶峰的指责不对,但是叶峰说的既然是自由心证这种问题,那么自然是凡事都要直指本心的,你的想法不行,那么便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叶锋一开始就知道冷琴和余先生接触了,因为叶锋除了在冷琴的身上下了神识外,还下了灵媒,灵媒的特点就像是磁石的两极。下在了冷琴的身上,那么接触冷琴所有人的身上,都会出现一种相生相克的灵媒,叶锋在看到余先生的时候,就看到了与冷琴身上完全相反的灵媒,所以叶峰自然是知道了,只是不说,只是当做不知道。
今天不过是冷琴想要知道明白,那么,叶锋自然要说,这种事情,叶锋会很通透的给对方讲清楚。
不管冷琴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坦白,不管她会不会坦白,叶锋都会“很坦诚”的给对方一个机会,也是一个试金石,观人之术,便有一条是“远则观其忠!”
在需要冷琴的时候,冷琴究竟会不会把叶锋的需要当成痛脚抓住,来威胁叶锋,这一点便是叶锋自由心证的诛心之处,因为叶峰想要保护的人太多了,叶峰太怕别人用她们来威胁自己了。
我看你一眼,就知道你不是我的那盘菜,那么一千年后,你依然不会成为我的那盘菜,你再变,黑木耳永远无法做出粉木耳的味道。
但是,做不成菜的话,也许可以变成主食,甚或变成心灵鸡汤,这都是更加腹黑的后续手段,不说也罢。
自由心证,这边是大道,真正的大道无声无息,发源于人间,便充满了人间的万种色彩,所以才能够出脱人间,成为人类追逐千年,哪怕是抛家舍子,灭情绝性也在所不惜。
所以,即使是在问出这么一番伤人的话,叶锋仍然能够笑颜以对,这才是真正的仙人心性,是的,你别看我没你大,但哥们怎么说也是再世为人的在世仙人。
“我还是要在你的身边!”冷琴冷若冰霜,心性依然,我做的事从发硎之日起,便无退路,便已牵系在你的身上,你这等无情,我却不能怪你,这是我的选择。我可以离开,但是不离开也可以。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离开却是一辈子的遗憾。
很多时候,生活便是要在这种挑挑拣拣到无法再去挑拣之时,才知道必须要接着承受下去,日渐无味的妥协,终极便是妥协。
冷琴明白妥协这个道理,知道她自己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她才没有叶锋那么潇洒,她是没有别的选择,没有能力有更好的选择,没得选择,便去顺从,这一点似乎是女人的心性,不能够反抗,那么便去享受吧。
在这一刻,冷琴的心中发出破冰的碎响之声,万事没有完美,崩裂的除了那一颗冰冷的心,还有牵挂昨日之心,还有未来的心。
所以,最后说来,还是叶锋的自由心证最为无耻,最为强大,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成功的再次攻克了一座城堡,攻占了一个女人心思的最坚韧的堡垒。
因为自由心证讲的是世间的一切道理,占尽世间所有道理,所以也最为不讲理,无耻似乎永远都是最强大的力量。
叶锋终于点头,“虽然我不会教你,但是我会指点你一二。”这便是修真之人的不讲理,无耻之处,你百姓绝对绝对不能够点灯,因为你点灯需要我点头,但是我永远不会点头,而我则可以放火,规则既然是我制定,那么自然也是由我进行修改。你都低头了,我也应该做点姿态吧,至于我说的指点多少,那自然是随我的心愿了。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真难为叶峰能够如此厚颜无耻,恬不知耻,自然而然的说出来。这是所有人对这一刻跟神棍一样叶峰的真实观感。
苏珊气的直想用鞋底亲吻叶锋的脸,而冷琴却直接跪倒叶锋的脚下,此时大雨倾盆,如注如涌,冷琴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苦笑,还是痛苦。
信仰,冷琴把自己的信仰给了叶峰。
大抵真正通明的人,都知道,明白的事情不能做,能做的事情不明白,等做过了才知道,雁过未必留声,人过未必留影。
叶峰扶起了冷琴。
再次站立起来的冷琴已经变了另外一个人,从今以后,不管如何痛苦,自己也要习惯把叶峰当成自己的神一样,从今天起,自己就像是一个蛰伏、潜隐在蚕茧之中的蚕蛹,直到某一天破茧化蝶。
“今晚我们碰到的是厉鬼,我也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捉鬼手段。”
“你碰到的难道不是吸血鬼吗?你不是用一堆屎来形容吗,怎么又突然说厉鬼来着?”张茜茜非常抵触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现在自然要过来歪嘴。
“是的,我肯定的说,是吸血鬼!”
叶锋苦笑不得的看着苏珊,“大美女,这不是一拨的,就像是古代中国十八路反王都要得到皇位,但是最终能够得到皇位的却只有一个。我们所碰到的是其他的几位反王。”
叶锋能够说出这番话,那说明叶锋也在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些东西,自然外面的冤魂之气,叶锋也清晰的感觉到了。
这绝非白日时候,那个英俊的年轻人所带给自己的感觉。
那个年轻人所带给自己的感觉不过是邪气一些,这种邪气跟他身上那种气质关联很大,再说了,邪气在叶锋的眼中,本来就是一个中性的词汇,也是在说这个年轻人身上的东西有点怪。
但是现在的这个不一样,因为这个是金晓婵,或者是以金晓婵为诱饵,又或者就是金晓婵本人,又或者不是金晓婵本人,而是有人破瓦驱使,但有一点叶锋深信不移,那就是真的有恶鬼来了。
周围的空气里面流动的就是昆仑后山山洞熟悉的怨灵恶鬼的味道,我怎么能够不清楚。
但是,这一刻,叶峰还是不愿相信金晓婵就是今天的主角,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个世界也太灰暗了吧,那往后还让不让自己相信爱情这种东西,虽然自己就从来没有相信过,但是今天相信一次,难道不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吗。
叶峰脑袋里面进行着激烈的头脑风暴,自我激辩,心证着金晓婵的原形。
到最后,叶锋愣了一下,他是不是怕啊?比如说对方很厉害,一掌把自己拍了一个稀巴烂,或者一口气把所有人都吹的见了阎王,更或者……这件事真的是金晓婵……这也许才是叶峰心中唯一不愿意再想象下去的一点柔软的东西啊。
叶峰知道,他倒不是怕,而是奇怪,而是不愿相信美好的东西会瞬间变得狰狞,只愿意去呵护自己心头已经不再那么温热的心房。
这金晓婵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为什么这蝙蝠人和鬼人都会对她下手,甚至于在白天的时候,金晓婵就被人绑架,也就是说,今天一天,至少有三波人,对金晓婵有必得之心。
叶峰没有足够的信息,分析出来的东西,全然都是似是而非的,再加上是忽略了这件事中,金晓婵的主动要杀几个强奸犯的动机,自然是被自己的想法绕进来了。
这些人为什么对金晓婵志在必得?为什么说是必得,而不是必杀,这个道理很简单。绑架了金晓婵,那么金晓婵则在掌握中;吸血鬼初拥了金晓婵,那么金晓婵就成为新一代的吸血鬼,杀了金晓婵,金晓婵则坠入六道之中的鬼道。不管这些人出手的方式如何,终归是要抓活得。
叶峰算错了,虽然是在世神仙,但是吝啬一点真气,不肯去占卜,神仙也有栽跟头的时候。
所以说,叶峰的出来的结论就是:这些角逐金晓婵的人,算计都很清楚,他们要抓活得。
叶锋发楞,就是这个原因?金晓婵难道真的是镶金钻的吗,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疯抢金晓婵。
叶锋将视角和冷琴、苏珊共享,她们俩便通过叶锋的神识看到前面不远的岔路口,有一个指向两个方向的路牌,其中一个写的是中医楼。
金晓婵就在这儿,在最高的楼顶,这个楼有着拱出整体,向外突兀的一个半环形的穹顶建筑,上面悬挂了“浸会大学”四个字的通用梅花篆字铺满的巨大校徽,这个地方便是通常意义上的浸会中医学院。
金晓婵身上绑着的是一团奇怪的灰色气息,这种气息很陌生,但是叶锋却感觉很熟悉,却是因为记忆太过于遥远的缘故,死活想不起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想不起来就不想,叶锋专注的看着金晓婵,在她的身上往下连着几百条细线,每条线都牵扯进中医楼宿舍的女生宿舍中去。
这条细线通入了学校每个女生的身体之中,她在吸收什么东西。
“金晓婵?”
“是我!是你?你离我远一点,帮助我的人,我都不想伤害他!”金晓婵也发觉了,原来今天过来的这个人是叶峰这个人,这个好心办坏事的家伙。今天是自己修炼鬼术,破除肉身限制的关键时刻,如果能够成功汲取这些女生体内的阴晦气息的话,不但对这些女生有莫大的好处,对自己的好处更是巨大,自己从今以后,就能够轻易的凝聚百米鬼术,发出绝强的一击了,这一击如果用得好的话,能够将对手一下杀死。
这个鬼术的名字就叫:“暴之十二式!”如果能够成功的话,会形成一个十二角的形状,围住对手,通过爆炸,将对方的灵魂炸碎。
叶锋大吃一惊,金晓婵这是什么意思啊,她居然没有失去神识,那么至少说明一点,那就是现在占据了金晓婵身体的人,也不愿意伤害金晓婵的身体。叶峰仍然没有能够想到,这是金晓婵的自主意识,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第三者。
叶峰的推测仍然在进行,现在已经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的错到姥姥家了,叶峰不想金晓婵想要干什么,反而推测旁人的动机,想要找出隐藏在金晓婵背后的那个神秘的坏boss,叶峰心说,金晓婵的身体在这些人的眼中,真的就这么的珍贵吗?既然这样的话,那不用说,金晓婵的身体只能是争夺的对象,而不是伤害的对象,在这些势力和力量彼此之间分出胜负之前,金晓婵的生命便不会有什么危险。
叶锋的逻辑出发点就是,只要他们还没有人失败,那么他们之间便不会有破罐子破摔,我得不到,也不要别人得到的想法。
换言之,金晓婵还有救,叶峰要救金晓婵于水火。
这仍然是冤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