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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时光小舍,赫连弈鸣不知道是把之前因为他们俩瞎逛惹鬼上身的事给忘了还是咋的,竟然没有找他们俩算账。
在店里转了一圈,然后打上了歇业的牌子,回到住处后就心事重重地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即墨和简宁希庆幸地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一笑。
折腾了大晚上,苏娅和沈达奚也早都睡了,于是即墨他俩也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
简宁希困得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看了看表,已经快要到二十四点了,困意重重袭来,她摸了摸放在床头的巫铃,道了句:“晚安。”便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夜色包裹着整幢三层小楼,窗子的杏树被风一吹,发出沙沙声响。
一抹鬼影快速地从树梢掠过,停在了二楼的某个房间的窗户前。
窗户开了一丝缝儿,有幽凉的风钻过夹缝挤进了房间。
床头的巫铃轻微地震了一下,一团黑气靠近,将巫铃团团包裹着,巫铃的震动声越发放肆起来,就连五个铃铛都相互碰撞在了一起,发出“铃铃铃”的声响。
床上,原本睡得恬淡的简宁希眉毛突然皱了起来,脸颊上开始渗出密密的细汗,表情也越发痛苦起来,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梦里,大片大片的红色填满了眼球。
大红的幔帐,大红的灯笼,大红的一喜,大红的囍烛,大红的嫁衣,大红的盖头掩了新娘的脸,喜乐喧嚣……
简宁希看着,似乎是哪家人办喜事,只是那件嫁衣,看起来怎么那么眼熟?
她正欲上前再看清楚些时,耳畔“嘭”的一声巨响炸开,一张方桌被人从外面扔了进来,碎成了几块。
在座的人都受了惊吓,上座的二老在看到来人时,脸色大变。
新郎把新娘护在了怀里,警惕地看着来人,目光微寒。
来人凌厉地扫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那一对新人身上,嫉妒,怨恨,不甘……此刻通通爆发!
“恭喜啊,娶了个草鬼婆为妻,哈哈哈……”
……
简宁希正看得起兴,想知道剧情的进一步发展时。
画面一转。
女子身上仍穿着那件大红的嫁衣,像一团炽热的火焰将她包裹住。
只是这一次不是在在热闹的喜堂之上,而是初秋轻寒笼罩着的草海码头边上。
人群聚集,男男女女,老老幼幼,皆是指指点点地咒骂着,有甚者还往女子身上啐了几口。
女子被五花大绑着,头发凌乱,脸上有好几处淤青,嘴角也已经渗出了血迹。
绑着她的绳子一端捆了两块大石头。
女子目光绝望,眼泪汩汩往下流着,嘴里直喊着冤枉。
初秋的湖面上,正值清晨,袅袅雾气时而腾腾而起,时而簌簌消散。
一名老妇伏在女子身上哭得凄惨,教人见了,在怎么心肠硬的人都会动容几分。
可是围观的人们却不为所动,一个个殷切地巴望着赶紧把女子沉塘。
女人和老妇苦苦哀求着,却没有人愿意相信她们,更没人出手相救。
老妇被扯开,女子连同沉重的大石头一块儿被抛进了草海里,被湖中茂盛的水草迅速淹没了。
老妇“嗷”的一声大哭,然后纵身跳进了冰冷的湖水里,扑腾两下,便消失在了平静的湖面。
简宁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得到这些,画面好真实,就像她亲自在场见证着这一切的发生一般。
所有的画面都消失,她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巫铃的响声充斥着四面八方。
突然,一抹光亮打进了这一片黑暗之中,一抹背对着她的身影出现在光亮中,鬼魅而透着阴寒之气。
“你是谁?”简宁希试探地问了一句。
对方没有回答。
“你到底是谁?”她又问了一句。
这一次,那抹鬼影慢慢地转过了身来,头垂着,和鬼电影中一样,长发披散着,将整张脸都遮了个严实,穿了一袭红衣,教人看了不禁一颤。
简宁希下意识地猛咽了一口口水,自行脑补了一下长发下面是一张怎样恐怖的脸,吓得自己想撒腿逃跑。
可是巫铃响着,她根本就动弹不得。
“蛊是世界上最毒的东西,人心是比蛊还毒上三分的东西……蛊是世界上最毒的东西,人心……”
那女鬼“咯咯咯咯”地用阴惨惨的声音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
简宁希大约听明白了她在说什么蛊是最毒的东西,但人心比蛊还毒。
可是,女鬼重复这些话想要表达什么呢?
“喂!你到底想要说什么?”简宁希冲着女鬼喊了一声。
对方缓缓地抬起了头,惨白的手慢慢地把头发拨开,露出了一张恐怖的脸,慢慢向简宁希靠近……
“啊……”
简宁希尖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头上全是汗,衣襟也湿了大片。
巫铃仍在响着,声音盘旋在整个房间里。
简宁希捂着胸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缠着巫铃的那团黑气从巫铃上移开,“呼”的一声从窗户的缝隙中钻了出去,巫铃的响声戛然而止。
简宁希呆了好久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刚才的梦太真实了,真实得让她觉得心有余悸。
简宁希把目光投到巫铃上,陷入了沉思。
巫铃响起,诡梦来袭,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她梦里的女鬼撞响的铃铛?
可是,女鬼为什么会找上她呢?
一连串的问题在简宁希脑子里炸开。
被吓醒了之后,简宁希睡意全无,脑子里全是刚才的那个梦和那女鬼可怖的脸。
她揉了揉太阳穴,也许是在阴市发生的事让她神经有点紧绷,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可是她感觉又不像,一种阴市的嫁衣和刚才的梦必有关联的感觉隐隐萦绕在心间。
抱着巫铃发了一晚上的呆,天快亮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今天的天有些阴沉,不下雨,也见不到阳光,天空灰蒙蒙的,压得极低。
江西巷的清晨,除了每天负责清扫的环卫阿姨,鲜少能够看到人影。
一抹身影哼着小调转进了巷子里,嘴角始终扬着一抹弧度,直奔着时光小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