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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田七郎帮助赵敬武赢得赌战之后,所有的资产正在结算,加藤知道他该收网了,于是给卫皇大赌场的周经理打电话,问周大年与租界输给赵敬武的资产何时过户。周经理解释说:“我们筹委会正在对周大年以及租界输掉的资产与固定资产进行查缴,还需要算出这次投注分成的比例,然后才可以与赵会长交接,由于工作量大,可能需要两个礼拜的时间。”
加藤放下电话,对小田七郎说:“通知各部门,我们要开个会。”
没多大会儿,租界各部门的头头都来到会议室,加藤对他们说:“在座的有人可能不理解,我们为什么不惜得罪西方各租界,帮助小刀会的赵敬武,其实道理很简单,他赵敬武是小刀会的会长,而小刀会又是天津实力最强的民间组织,他们有着非常强的凝聚力,并有着我们日本的武士道精神,是为了信念不怕牺牲自我的组织。如果我们把他拉到咱们的队伍里,对于将来控制天津、掌控整个中国是有利的。所以,我们必须想尽办法,把小刀会变成我们的组织,为我们的天皇效力。”
大家都纷纷鼓掌,赞扬加藤的高瞻远瞩。加藤继续说:“小田君,你现在去接赵敬武,我们为他举行庆祝宴会,并顺便谈谈合作的事情,记住,一定要把他给请来,我说的是请,不是绑架,这个你的明白?好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小田七郎说:“将军请放心,在下一定把他请过来。”
小田带着两辆车来到赵敬武的府上,说明了来意,赵敬武点头说:“太感谢加藤了,请小田君稍等,我换身衣裳。”他来到二楼,跟独锤与高明商量说:“日租界现在请我赴宴,看来他们是想跟我谈回报的事情了。”
“会长,他们不会狮子大开口吧?”独锤担心地说。
“如果他们仅是要钱倒是简单了,我怕他要的,我给不了。”
“那他们想要什么?”高明问。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赵敬武叹口气说。
“那我们还是别去了,去了准没好事。”
“不,我还是要去听听他们的意思,然后再想对策。”
赵敬武带着独锤、高明,坐小田七郎的车来到日租界。加藤已经与租界的几个重要的成员在租界门口等候了,他们见到赵敬武后,脸上都堆出笑容,弯腰对他们:“嗨。”随后,众星捧月般拥着赵敬武等人一路向领事馆走去。这时,餐厅里已经摆上酒菜,十多名歌伎都拿着扇子在墙根站着,准备表演。
加藤领着大家来到餐厅,对赵敬武说:“赵先生,边吃边聊。” 大家入座后,几位美丽的日本女人到桌前给大家斟满酒。她们穿着和服,头发挽得就像块乌云,脸上白得像从面缸里刚掏出来,嘴唇红得就像撮着枚熟透的樱桃,那样子就像画了殡妆的女尸。
加藤端起酒来:“为赵先生的胜利,共同举杯。”
等大家放下酒杯,加藤说:“赵会长白手起家,创建小刀会,你们和我们大日本帝国崇尚的精神是一致的,主张正义、扶持弱者,所以我对小刀会是非常尊敬的。他们西方国家多次侵扰我们东土,我们要跟小刀会精诚团结,共同打击西方的霸权主义。为了我们与小刀会方便交流,共同合作,我决定从今以后,特邀赵会长来我们租界办公,大家欢迎。”
大家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赵敬武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看来日本人真的想把小刀会变成他们的组织,帮他们做事。他站起来对大家说:“首先谢谢加藤君的美意,小刀会是个穷人的组织,当初我创建小刀会的目的,只是想着把穷人给凝聚起来,跟那些官僚们要口饭吃,这跟你们日本的武士道精神没有任何关系。”
加藤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的表情:“赵会长太客气了,只要跟我们日本合作,我们将给你们提供更好的住房、更好的工作,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赵敬武叹气说:“加藤君,您能够看得起小刀会,让敝人十分感动,至于合作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就说了算的,我得回去把小刀会的几个分会的会长叫到一起,跟他们协商。如果大家都同意,那就容易了,如果大家反对,这件事可能有些麻烦。”
加藤笑道:“我们相信赵会长的影响力与号召力,我相信你肯定会成功的,来,大家举杯,从今以后赵君就是我的兄弟,大家应该像尊重我那样,尊重赵会长。”
日本人全部站起来,弯腰道:“嗨!”
赵敬武的心情比较沉重,他明白加藤今天提出这个问题是预谋好的,自然不会轻易罢休。他感到如坐针毡,盼着这个宴会早点结束。加藤的兴致很高,招招手,10多名歌伎扭动着腰肢,跳起了日本的樱花舞。加藤凑到赵敬武耳旁,轻声问:“赵君,你感到哪个佳丽比较优秀,你的说。”
赵敬武说:“都挺不错的。”
加藤拍拍他的肩说:“赵君,你看中哪个,我的送给你了。人生苦短,有些美好的东西,还是应该体验的嘛。”
赵敬武点点头说:“加藤君说得极是,我本意也想与异域的美人来曲高山流水,只是我这个人有个毛病,惧内,说白了就是怕老婆,要是让夫人知道,她肯定挠我的脸皮。有个秘密我告诉你,我夫人的手指甲从来都不剪。”
加藤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赵君也有怕的人,哈哈。”
大家开了会儿玩笑,紧张的气氛舒缓了,赵敬武以会上的事情多为由,提出告辞。加藤点头说:“可以理解,现在赵君成为东土最富有的人了,事情肯定是多的嘛。小田君,把赵会长他们送回去。对了,我从帝国来时,不是带了些特产吗,给赵会长带上,让夫人尝尝我们的特产。”
赵敬武他们回到府上,来到书房商量对策。
赵敬武说:“加藤终于把狼的獠牙露出来了,他们果然是想算计小刀会,想把小刀会变成他们的组织,为他们卖命。这件事情我们是决不能从命的,一旦做了他们的走狗,我们不只失去自由,还会变成中国人的耻辱,会留下千古骂名。”
“他们想得倒美。”独锤说。
赵敬武想了想又说:“他们认为帮我赢了周大年,我就必须得跟他们合作,那他们打错算盘了。八斤啊,你马上给各分会负责人下通知,让他们前来开会,我要在会议上宣布辞去会长一职,推荐你担任小刀会会长,让加藤的计划泡汤。”
“会长,千万别,我挑不起这担子。”
“不,你必须要挑起这副担子来,这是迟早的事情。”
“会长,咱们何必怕他们日本租界呢?他们才几个人?再说了,他在我们的地盘上,我们想对付他就像掐死只蚂蚁,我们值得为这点事换会长吗。”
高明说:“赵先生,如果他们想图谋小刀会,就算换了会长,他们依旧不会罢手,以小弟看,换不换没有多大的区别。”
赵敬武叹口气说:“其实,我这时候把会长让给八斤,是有两个原因的,一个是我确实年龄大了,有些力不从心,再就是这些日本人做事狠毒,我们没有必要直接得罪他们。如果我公开拒绝,那么他们有可能向外界说,我之所以赢得比赛,是让小田七郎抽了老千,到时候小田出去一爆料,西方几个租界与袁诚印肯定借着这件事反扑过来,我们就被动了。”
当小刀会四大分会会长来到会所,赵敬武向大家宣布,辞去会长职务,由独锤担任会长,并专门强调说:“无论什么时候,我们小刀会都不要忘了我们的宗旨,要齐心协力,扶弱惩强,共同生存。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们都要精诚团结,共同面对,决不能出卖我们的灵魂与尊严。请大家记住,我们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和租界里的洋人狼狈为奸,谁要是敢违背这个原则,我们就把他驱逐出小刀会。”
大家纷纷表示,血可流,头可掉,绝不做别人的走狗。
会议结束后,赵敬武单独对独锤交代说:“现在加藤怕我跑了,肯定派人在门口把着。你联系记者,明天就把我让位的启事登出来,然后对他们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刀会的会长了,让他们不要再在门口站着,有什么事让他们找我解决。”
“不就是几个日本人吗,我让兄弟把他们赶走。”
“今天就没有必要了,明天启事见报,你可以赶他们。”
“会长,我们有必要这么怕他们吗?”
“这不是怕,这是策略,有些事情并不是光拼就能解决的。你来,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他来到书柜前,用手里的烟斗敲敲柜角:“有件事呢,我谁都没有告诉。这个书柜后面是个暗道,有个台阶可以通到地下,穿过马路,到对面的院子。对面的院子也是预先购置的,是属于我们小刀会的。记住,这个秘密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日后如果发生什么突发事件,是可以救你命的。”
他说着伸手把书柜腰部中间的抽屉拉开,又伸手从架上抠出《康熙字典》第四册,放进抽屉里,再把抽屉合上,整个书柜缓缓地打开,墙上出现了个黑乎乎的门。赵敬武说:“这是专门计机的动力机关,只有把这本书放进抽屉才能打开这个门,这些你要记好了。”随后,赵敬武领着独锤进洞,点上蜡烛,告诉他怎么恢复书柜的位置,然后他们顺着长长的台阶下去,面前是个平行的洞。
当他们走了一段后,又是个向上的台阶,顺着台阶来到地面,独锤抬头看去,发现小刀会的办公楼已经在马路对面了。这是个四合院,正房5间,有左右厢房,还有偏房,院子是个深深的天井。在偏房里,停着小汽车。
赵敬武说:“好了,你顺着密道回去吧。”
独锤问:“会长,有事我怎么找您?”
赵敬武笑道:“放心吧,有事我会找你的。”
随后,赵敬武开车出了门,并故意经过卫皇大赌场门口。由于最近卫皇忙着清算赌资,进行资产过户,一直没有开业,门口堆着小商小贩,叫卖声格外悠扬。赵敬武开车来到那个有假山的小院,对哑巴说:“天冷了,一会儿我回房喝茶。”说完,顺着台阶攀到假山上。由于是深秋了,树的叶子几乎掉光,已经遮掩不住人了,赵敬武发现街上有人向他张望,忙从假山上下来。
赵敬武走进堂屋,见桌上已经摆好了茶具。堂屋的正方挂着松鹤延年的中堂画,下方是红木的八仙桌子,两侧各有雕花的太师椅,桌上放着部黑色的电话。赵敬武坐在太师椅上,摸起电话要通卫皇的周经理:“我是赵敬武,你们清算得怎么样了……好的好的,你们清算完了,把所有的资产过到我名下,然后去国际银行租个保险箱,把所有的票据给我存起来,然后通知我。”
周经理说:“加藤打过电话问过清算的情况。”
赵敬武说:“你先推说数额较大,还没有清算完,等你把所有的资产办利落了,我就会安排你出境,让你跟家人团圆。”
周经理说:“会长,我们一起走吧。”
赵敬武说:“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不能走。”
放下电话,赵敬武来到卧室,把门插上,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脸上泛出了欣慰的表情。平时,赵敬武临睡前,总会梳理一天的事情,想想有什么疏漏没有,然后才睡。但这几天他真的累了,什么也不想了,就想好好地睡觉。但是,他还是被噩梦给惊醒了。在梦里,他梦到美国领事拿来1000万大洋找他下注……早晨起来,加藤没来得及吃早点,叫着小田七郎去找赵敬武,想趁热打铁把事情谈妥,还没有出发,秘书拿着份当天的报纸过来:“将军,赵敬武已经辞去会长的职务。”加藤听到了不由大惊,夺过报纸,见头版头条上赫然写着:“赵敬武辞去小刀会会长的职务。”顿时气得嘴唇抽动起来,脸色变成猪肝色,他把手里的报纸撕了,用力扔到地上:“巴格,狡猾狡猾的。”
小田七郎说:“将军,就算他辞掉会长,不是有新会长吗?”
加藤叫道:“你懂什么,如果我们再去对付新的会长,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马上出发,一定要找到赵敬武。”
他们开车来到小刀会会所,听说赵敬武已经离开会所了,加藤当然不相信,因为他以保护赵敬武的安全为由,安排了几个武士在门口守着,他们从没有看到赵敬武出门。小田七郎对独锤说:“我们的人就在门口守着,从未见他离开,你却说他离开小刀会了。你马上把赵敬武叫出来,我们好好地谈谈。”
独锤叹口气说:“老会长说,这段时间太累了,想找个地方清静清静,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对了,赵会长临走时还对我说,如果见到您,让我告诉您,等卫皇把账目理清,至于你们代赌的报酬,他会让你们满意的。”
加藤说:“我们的要见新会长。”
独锤笑道:“本人就是新会长,你有什么事?”
加藤站起来对他大哈腰:“嗨,首先祝贺您担任会长。之前,我们跟赵先生商谈过要跟小刀会合作的事情,那天您也在现场,您知道赵会长是没有拒绝的。我们的合作,是互惠互利的,我能保证让小刀会的兄弟得到最好的保护,过最好的生活。”
独锤小声说:“有个秘密我得告诉你,虽然报纸上说会长辞职,那只是照顾他的面子罢了,事情是这样的,自从租界回来,他召集兄弟们开会,商量跟你们租界合作的事情,结果所有的人都不同意,最后逼迫他下台了,也就是说,是小刀会的兄弟把他赶出了小刀会。所以呢,请您不要再提合作的事情了,其实合不合作也不妨碍做朋友嘛,有什么忙,我们可以相互帮。”
加藤的脸色很难看:“我们帮助赵会长赢了那么多钱,我们表达了我们的诚意,可他却不告而别,他的很不够意思。”
独锤说:“加藤君放心好了,老会长不会让你们白帮忙的,他给你们的报酬肯定是丰厚的,会让你们满意的。”
加藤说:“我们需要合作。”
独锤问:“你所谓的合作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去你们租界办公?听从你的安排?那么你想让小刀会的兄弟干什么?如果你真有诚意,那么你们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小刀会?如果你肯加入,那么我可以让你当分会的会长。”
加藤气愤道:“你的,不讲理的家伙。”
独锤冷笑道:“加藤君,小刀会与你们租界向来相安无事,请您不要打破这种平静。还有,不要威胁我们赵会长,他虽然辞去了职务,但我们小刀会仍有义务保护他的安全,如果他有什么事,我们会不惜付出生命保护他的。还有,别看我们小刀会是穷人的组织,谁要敢跟我们作对,我们也不会让他在天津安宁的。”
加藤说:“你们小刀会大大的不友好。”
独锤笑道:“是你们帮助别人的目的不纯,这跟小刀会好坏没有关系。好了,让你们的人不要再站在门口了,一是影响不好,再是妨碍我们进出,要是不小心碰着他们,那就更不友好了。”
加藤气得脸色都红了,甩袖而去。他来到门口对小田七郎说:“你们的大街上的等着,就不信他赵敬武的不出来。”
连着几天,赵敬武都没出入小刀会,加藤越想越气愤,便在报纸上发表声明:“赵敬武,我们帮你赢了赌赛,你至今没有付我们任何报酬就躲起来,这是不仁不义之举,我希望你能够前来,咱们心平气和地交流,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拥有10万大洋的周大年在郊区购置了一个小院,本打算深居浅出,再找个女人安度晚年,过平凡的生活。可是,当他看到加藤发的寻找赵敬武的声明后,那颗躁动的心又按捺不住了,他想,日租界帮助赵敬武赢钱,赵敬武不付报酬就躲起来了,现在日租界肯定相当气愤,我应该来个一箭双雕。
周大年租了个黄包车,直奔日租界,要求拜见加藤。当见到加藤后,周大年给他出主意说:“加藤先生,他赵敬武本来就是个不讲信用的人,你们为他赢得巨款,他不但不付报酬,还躲起来了,这真是太不仁义了。不过,在下有个办法,可以让您获得更多的回报,还能让赵敬武的阴谋彻底失败。”
“你的说说,什么的办法?”加藤问。
“您就公开说明,这次赌博是赵敬武让小田七郎抽了老千,这样之前的赌局就作废了。到时候,我可以把我的财产全部给您,这总比赵敬武给您的要多吧。”
加藤照着周大年的脸就一巴掌:“你的办法我们的早就想到了,这样的大大的不好,一是毁坏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信誉,二是他们的西方租界都不会有什么损失,我们想要的东西,你的给不了。你的帮我们找到赵敬武,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周大年说:“我之所以来给您献计,就是因为咱们找不到他嘛。”
加藤怒道:“什么,你的来浪费我的时间的,死啦死啦的。”
周大年自然不会想到,他加藤并不是想要钱,而是想要收服整个小刀会,如今,他见加藤要他去找赵敬武,便后悔自己这次的冲动,不但没治了赵敬武,还给自己引来了麻烦。
加藤吼道:“你的听到没有,带我们去找赵敬武。”
周大年的鼻尖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来,那心嗵嗵地撞着胸腔,他说:“我想想,我想想。”突然,他想到赵敬武可能藏在他岳父家,于是说:“我认为,他赵敬武肯定藏在他的岳父兰老板家,我知道路,我带你们过去。不过,我有个要求。”
加藤问:“什么的要求?你的说说。”
周大年说:“你们在租界给我提供住房与保护,以后我就跟你们干了,为您跑前跑后。再怎么说,我对天津卫的情况比你们要熟,再说我又是督军的岳父,对您的帮助肯定是大大的。”
加藤点头说:“你的放心,找到赵敬武,通通的有。”
周大年带着小田七郎他们奔向赵敬武的夫人兰芝雅的娘家,路上,周大年非常好奇地问:“小田君,有个事情我一直感到纳闷,请问他丁方到底是什么人?现在我们是自己人了,您告诉我也无妨。他是不是你们日本的特工?”
小田七郎想了想,摇头说:“他的底细我们的没有查到。”
周大年问:“那他为什么主动输给你,这说不通啊?”
小田七郎说:“我们感到肯定跟赵敬武有关系。”
周大年摇头:“这不可能,你想过没有,他丁方亲手杀了赵敬武的儿子,他们是有深仇大恨的,他们不可能达成合作。”
小田七郎问:“我的也有个事情想问你,请你告诉我,丁方是如何把所有的牌变成白板的?”
周大年苦着脸说:“我要知道,我就不会是现在这种样子了。”
赵敬武的夫人兰芝雅是赵敬武的二太太,父亲是个盐商,家境非常富裕。他们住的院子是祖上传下来的,据说他们的祖上曾当过大学士。当小田七郎他们来到这个古色古香的小院前,周大年对看门的家丁说:“你去跟兰老板汇报,就说我们是小刀会的。”家丁进了院子没多大会儿,出来说:“你们跟我来。”家丁把周大年与小田七郎他们领进家里,兰老板看到来人是周大年,不由吃惊道:“周大年,你还活着?”
“您不死,我哪敢死在您前头呢。”
“送客,我从不跟禽兽打交道。”
小田七郎叫道:“废话的少说,赵敬武的哪去了?”
兰老爷子说:“你们找他来我这里干嘛?”
正吵闹着,兰芝雅从内房里出来,叫道:“父亲,什么事这么吵?”扭头看到周大年,顿时目瞪口呆,结巴道:“周,周大年,你,你怎么?”周大年对小田七郎说:“小田君,这个臭娘们就是赵敬武的二太太,别看现在皱巴巴像苦瓜,年轻那会儿可水灵了。”小田七郎掏出手枪,顶到兰老板的脑袋上:“夫人,你的告诉我,赵敬武的哪去了?你的不说,你的父亲的死啦死啦的。”
“你们找赵敬武啊,我哪知道啊。”
“你的不知道,你的父亲的死啦死啦的。”
“我真不知道。”兰芝雅说,“他把我送到这里,就再也没有来过,我们还在找他呢。这样吧,你们也没必要动我父亲,干脆把我给带回去,如果他在乎我呢,肯定想办法来救我,如果他不在乎我呢,那就说明我们没有联系,你就把我给放了。”
当小田七郎把兰芝雅带到租界,加藤吼道:“我要的是赵敬武,你们带个娘们来干嘛?”当听说是赵敬武的夫人,便说:“马上给小刀会送信,就说他的夫人遭到强人追杀,是我们租界把她救了,让他赵敬武亲自前来领人,别人的不行。”
周大年说:“加藤先生,小的还有点用吧,那之前您的许诺?”
加藤点点头:“来人,给周君安排住房,再给他配两个武士。”
当独锤听说夫人兰芝雅被抓,马上给赵敬武通电话,要求带人打进租界把人救出来,赵敬武并没有同意,说:“八斤啊,千万不要冲动,这会给小刀会招来灭顶之灾的。事情闹起来,我们的政府肯定为了讨好租界,把咱们给牺牲掉。”
“会长,那我们也不能眼看着夫人被抓不管啊。”
“这件事我去处理好了。”
赵敬武独自来到日租界,要求拜见加藤。当加藤听说赵敬武来了,脸上顿时泛出了得意的表情,拍拍周大年的肩说:“哟唏,你的功劳大大的。”他绷着脸来到客厅,对赵敬武冷笑说:“赵会长,我们帮你变成最富有的人了,你却躲起来,你的大大的不够意思。”
赵敬武托着烟斗,平静地说:“加藤君,你又是登报,又是抓我的夫人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怕我不给你们报酬吗?我赵敬武在天津卫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我能那么做吗?如果我是个吃独食的人,就不会建立小刀会,也不会有成千上万的兄弟跟我出生入死。就算我现在不是会长了,但我做人的原则没变,诚信还是有的。这几天我身体不好,去医院里做了检查,他们说需要住几天院,我怕大家知道后,都去看望我,让我休息不好,就谁都没有告诉。我想等到资产过到我的户上,我就过来给您送上酬金。”
加藤说:“赵会长,你的夫人不是我们的抓来的,是她遇到危险,我们把她救了。你应该感谢我们,我们现在仍然把你当朋友。”
赵敬武问:“是谁想加害我的夫人?”
加藤说:“是周大年,现在他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如果你能够劝说小刀会跟我们合作,周大年的送给你了。我早就知道,周大年是你的死对头,你是为了杀他才来到天津的,你做梦都想要他的人头,他的人头就在我的手里,只要你劝说小刀会跟我们合作。”
赵敬武摇头说:“现在周大年身无分文,生不如死,我才不杀他呢,杀掉他便宜他了。至于跟小刀会合作的事情,加藤君,不是我不想这么做,是因为大家都不同意。你应该听说过,我是怎么失去会长职务的吧?不是我主动辞职的,是大家认为,我违背了自己原先立下的规矩,因此把我给赶下台的。”
加藤问:“你的什么的规矩?说来听听。”
赵敬武叹口气说:“在成立小刀会之时,我曾对大家说,我们绝不投靠任何组织,不赌不抢,把平民百姓凝聚起来,在天津卫争口饭吃,现在我不只涉赌,还想跟你们租界合作,大家对我很失望,所以让我下台了。”
加藤冷笑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要收回我们的劳动所得。为了公平公正,这次赢得的所有资产都归我们租界所有。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在报纸上公布,是你让小田七郎抽了老千,所以赢了这局,这样你不但得不到赢得的财产,你自己的家业也得搭上,还会有更多的麻烦等着你,你自己的选择。”
赵敬武叹口气说:“钱财本是身外之物,要多了也没有用处。既然加藤君如此爱财,那好吧,等卫皇把资产转到我的名下,我就再转交给你们租界。”
加藤说:“你的现在的就写个东西。”
赵敬武说:“加藤君你想过没有,我突然把如此之大的财产转给你,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你感到你会安心吗?你不怕别的租界认为我们是抽老千,联合起来对付你吗?这样吧,你跟卫皇的周经理打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清算完,在过户的那天,我跟小田七郎赌一局,让小田把所有的资产赢过去,并由周经理做证,这样你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接收了。不过,我有个要求。”
加藤点头:“请讲。”
赵敬武说:“不要做对小刀会不利的事情。”
加藤说:“赵会长您这就多虑了,我一直想跟你们成为朋友的,并没有加害你们的意思。还有,您说的把所有的财产输给我们,这个办法我很满意,好啦,您跟您的夫人就住在租界,我们会好好地照顾你们,等把资产交给我们,你们的就可以走了。”
赵敬武说:“在你们租界我当然放心,不过有点事我感到不妥。这样容易招来误会,如果小刀会的兄弟以为我被你们给抓起来了,他们冲动了,这就非常不好。毕竟,你们租界的实力跟小刀会是没法比的,如果他们把租界砸了,把你们的人杀了,天皇肯定会认为你是失败的,是不能原谅的。那么,我担心加藤君会剖腹自尽,据说很疼的,我不想看到加藤君有这样的下场。”
加藤的嘴颤动了几下:“放走你们,我们怎么联系你?”
赵敬武说:“这样吧,你们把我送到我的住址,派人帮我看着门,我想去哪里呢,你们就给我当保镖,这样你放心了吧?”
加藤感到把赵敬武留在这里,确实有潜在的危险,如果小刀会的人冲进租界救人,事情就变得不可收拾了,于是说:“那好吧,小田君你带着几个人负责赵会长的安全。”
小田七郎大弯腰:“嗨。”
赵敬武转身走了几步,又慢慢地转过头来:“加藤君,事情已经过去,不过敝人有一事未明,深感疑惑。之前你多次对我说,你有绝对赢的把握,通过结果来看,你确实做到了。那么我想问的是,他丁方是不是你们日本派来的特务?”
加藤摇头说:“这件事,恕我不能说。”
赵敬武笑道:“这么说,就等于你承认,丁方是你们早就安插的人了,怪不得你如此有把握,唉,真没有想到,你加藤有此心机,真的佩服佩服。”
赵敬武让小田七郎把他送到小刀会对面的院里,小田抬头看看小刀会的办公楼,他没想到赵敬武竟然住得这么近。小田把整个院子与房子检查了,然后带着十多名武士出去守着。
夜里,赵敬武对兰芝雅说:“你回去对父亲说,不要再在原来的宅子里住了,以防日租界再找到你们。等我找到安全的地方,就去接你们。还有,这段时间,你不要出来走动,以防不测。”
兰芝雅叹口气说:“他们日本人究竟想干什么?”
赵敬武说:“他们想把小刀会变成他们的组织,替他们卖命。我辞去会长的职务后,他们又逼着我把所有的钱转到他们的名下,我只好答应了。”
兰芝雅吃惊:“他们也太贪了吧。”
赵敬武冷笑:“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随后,赵敬武与兰芝雅顺着地下通道,来到小刀会二楼,让独锤打发人把兰芝雅送走了。赵敬武给周经理打电话说:“你秘密通知天津几个大商人,就说我赵敬武怕财多压身,寝食不安,想用低于原价50%的价格转让自己的固定资产,如果他们感兴趣,就带着相应价值的钻石来做这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