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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寒琛紧紧的闭上双眼,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一旁的孟良晟则是低下了头,没有任何人能看到他脸上破碎的表情……
两人转身回到病房,只见李芳华坐在孟名严的床边,她拉着丈夫的手,把脸贴在他的手背上,小声说,“老孟,你千万不能有事,你今早还说,等寒琛和漫漫结婚之后,咱们就和他们一起去国外溜达一圈,省得我在家憋闷……”
孟寒琛沉了口气,刚刚擦干的眼睛再度湿润起来,他走过去,双手环住母亲的肩膀,“妈,别这样,一切阴霾都会过去的。”
李芳华慢慢抬起身,抬头问他,“你爸爸的情况怎么样了?”
孟寒琛慢慢的垂下头,没有说话。
她终是意识到了什么,握着孟名严的手又加重了力道,放佛稍微放松,她便会永远失去他一样。
“妈,你一直都很坚强,我相信,这一次,你也一定会挺过去的,更何况,爸爸现在不是还好好的么……我们就好好陪他走完这最后的一段日子,好么?”
李芳华终于忍不住鼻尖的酸涩,眼泪再度夺眶而出。
她在生活中是个强势的女人,可是纵使她再强势,她也无法做到在命运面前抬头做人!
她争得过天,争得过地,却无法争得过命运,无法从命运的齿轮中将自己丈夫的生命拽回来。
不知何时,孟名严慢慢的把眼睛张开了一条缝。
他仅有的势力范围内,他没有看见身边痛哭的妻子,也没有看见昔日宠上天的儿子,他只看到了那个站的远远的,脸上冷漠如冰的孟良晟!
他吃了的摘掉氧气罩,冲着孟良晟招招手,虚弱的叫他的名字。
“良晟,良晟……”
孟寒琛吃惊,李芳华更是愕然。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身后的男人,却见男人一向平静无波的脸也露出了不可置信。
李芳华迅速回过头,附在丈夫耳边,轻声道,“名严,你是在叫寒琛吗?”
她不相信,在孟名严即将走向生命终点时,却只想让孟良晟陪伴在左右……
孟名严慢慢的摇了摇头,他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喊着孟良晟的名字。
“芳华,你和寒琛出去吧,良晟,你过来,我想和你说说话。”
说完这些话之后,孟名严粗喘的厉害,李芳华为他带上氧气罩,有些不甘心在孟寒琛的搀扶下离开了病房。
孟良晟走过去,他站在父亲面前,看着他那张一夜之间凹陷又憔悴的脸,心里涌上一股深深的悲凉和伤痛。
在孟家这么多年,他忍辱负重,习惯了被漠视,习惯了父亲的疏离,他以为他对父子之间的亲情早已冷漠淡薄,即便是他死在自己面前,他也不会有一点点伤心。
可是,他到底时低估了自己的同情心。
见到曾经风华正茂的父亲,今日被病魔折磨,他还是忍不住的感到悲伤。
孟名严伸出手,吃力的拉住孟良晟的一根手指,“良晟,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孟良晟握住父亲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爸,我从未埋怨过任何人,这是我的命数!”
一句命数,让孟名严忍不住的落泪。
“良晟,你这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心性太重,小时候,你喜欢寒琛的玩具却从来不说,如今,你喜欢江若彤,却也一直不露声色,其实,我早就看出,你对她不一样……既然你喜欢,为什么不和我早说呢……呵,说起来,你这幅性子也不怪你自己,怪我……都怪我……”
孟名严一边说,眼底的光辉随之一点点散去,孟良晟看着他的生命之光慢慢散去,心里吐有悲戚。
“爸,您别说话了,先好好休息。”
孟名严欣慰的笑了一下,他只以为这个儿子是恨透了他,却不想,他也有关心自己的时候。
“有些还,我现在不说,只怕以后就没机会再说了……”孟名严的眼睛一直看着孟良晟,半点舍不得离开。
他反反复复说了许多,做不过是孟良晟小时候的事,孟良晟充耳不闻,却一直跟着点头。
“良晟,好好照顾你妈,你总有一天会知道,你妈也有她的可怜之处。”
提起李芳华,孟良晟心底不由得冷笑一声,可怜?也许吧……不过她最可怜的不是她的过去,而是她的未来!
“爸,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妈和寒琛的。”
不管他说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孟名严都会心的笑了一下。
总有一天,良晟会明白他今天所说的这些话的意思,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他希望所有人不要怨恨他才好……
孟良晟走出去时,李芳华第一个站了起来,她一把推开孟良晟,快步走进病房,在看到孟名严已经安睡之后,她这才松了口气。
孟寒琛满怀歉意的看了孟良晟一眼,沉重的道,“妈她太牵挂爸的病,你别怪她。”
“怎么会?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我想我继续在这里也是找不痛快,我先回了,明天再来看爸。”说完,孟良晟大步离去。
一连几天,孟寒琛都泡在医院里,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李芳华哭的泣不成声。
拿着那张纸,孟寒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他陡然想起父亲曾对他的种种,老爷子待他是真好,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老爷子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一定要弄到手。
在孟家,谁都怕他,只有自己不怕,能骑在他的脖子上满街跑。
不过,他也有狠绝的时候,若是自己犯了大错,他手里的鞭子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爸爸,爸爸……
从他有记忆开始,他的生活中一直有这个人,倘若忽然没有了,他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度。
李芳华因为悲伤过度而晕倒,孟寒琛命人送母亲回家休息,他独自怔愣的坐在父亲的病床前,看着他慢慢形如枯骨,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
他握住父亲的手,只是默默的落泪,却不敢哭出声来……
***
傍晚,江若彤拎着冷辰希为她置办的新婚衣服回家。
几袋子的衣服重的很,她走走停停,时不时的还甩甩手,缓解掌心被勒出来的深刻痕迹。
她走的很急,经过小区门口时,竟没有看见一辆嚣张的布加迪停在门口。
“彤彤……”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召唤,江若彤下意识的转过身。
只见孟寒琛倚在车盖上,半低着头,唇间夹着一支香烟,而他脚下的地面上,已经堆了无数只烟头。
傍晚金黄色的光线打在他身上,他周身散发出金鳞似的夺目光辉。
他的俊脸藏在黑暗之中,她看不到他脸上是何种表情,但是不知为何,她心口慢慢涌起莫名的心疼……
男人慢慢抬起头,目光扫过她手里的购物袋,烟雾之中,他的眼眸显得格外妖娆蛊惑,他站直了身子,缓缓走向她,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格外沉稳深重。
江若彤想扭身离去,可是脚下就像是打了钉子,竟然一动都不能动。
终于,他走到了她身边,她抬眼看去,就见他俊脸憔悴,胡茬长的老长,双眼深深的凹陷下去,眼底全是猩红的血丝。
那一身浓重的烟味,可她却并不讨厌。
自从他戒毒成功之后便戒了烟,若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他绝不会轻易吸烟。
她张了张口,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天际忽然响起轰隆噼啪的巨响。
江若彤抬头一看,天空竟然不知何时乌云翻滚,雷声雨声融合交错,夏末的季节,正是雷雨高发的时节,她的心里有些突突,自从上次和他滚过床单之中,她便对雷雨有了莫名的抵触。
似乎雷雨加上孟寒琛,就等于滚床单!
“下雨了,你回去吧。”江若彤淡淡的说。
男人垂眸看着她,小声的呓语,“彤彤,我想和你说会话。”
雷雨在顷刻之间下的老大,把男人全身上下浇的湿透,看着他狼狈的模样,江若彤只觉得心酸。
不久之后,她就要嫁人了,从此之后,他们便是桥归桥,路归路,就算她心里想着他爱着他,也不能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他和他说话。
所以,这也许是他们两人最后一次这样交谈。
既然是最后一次,那她就最后一次放纵自己吧……
但是,她却没有掐准孟寒琛的个性,这位爷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她的最后一次,只是他的刚刚开始!
两个人上了车,孟寒琛将车子开到幽静的西郊,秦沛的农家庄园就在这里……
故地重游,江若彤只觉得心里比腌黄瓜还要酸上几倍。
下了车之后,经理便将二人送上了游园的小车。
两个人彼此沉默,根本没有游园的兴趣,索性,孟寒琛待她直接去了居所。
站在门口,江若彤迟迟不肯往里走,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拽进来。
江若彤踉跄了两步,站稳之后,她才看了一眼屋子的四周,居然发现是这样熟悉。
男人走进浴室,走出来时,手里多了两条毛巾,一条扔给她,一条用来自己擦头发。
“是不是看着很眼熟?”
江若彤低着头,将手里的东西慢慢放下,轻轻的开始擦拭脸上的雨水。
男人随手将毛巾扔在榻榻米上,高大的身形随意的坐在地上,目光有些懒散的看着她木讷的动作,“这里时两年前我带你看初雪的地方,那天晚上你还许了愿,你说初雪时许的愿又灵验又不用花钱,很划算,我很好奇,你那时的愿望实现了没有……”
她的动作微微一顿,挂着水珠的嘴唇一点一点的抿紧。
那时候,她看似机灵狡诈,可最终也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而已。
她以为自己找到了能厮守终身的人,痴心妄想的想和他白头到老,可是最终,她也只是折在了命运手里。
她所认为的爱情根本敌不过现实中的阴谋和权力倾轧。所以,她最终也只能以最不堪的方式离开,甚至直到现在,站在他面前时,她依然无法直接回应他的浓浓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