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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要我真的把月儿送走你才能回归到你的位置,回归到正常的你?!”
暴怒的声音一下子发泄出来,带着强势的冷意。
如果郁颖真的要纠结这些,那么没有什么不可,他又在跟一个去世了的人纠结什么?
郁颖看着这样的风尘翎觉得可悲。
“我真的不需要你这么做,我在风庄这么多年,我昨天晚上才想明白,没有一个位置是我在这个家里的,所以我回不去了,我只想像现在这样待着,做风庄里的一个人,一个只是以郁颖命名的女人,我能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回到我自己的位置上,那么就请你放过我,也不要把我赶出去,就让我做一回真实的自我,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如果愿意,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然后郁颖伸出手去,在风尘翎面前,带着浅浅的笑容,真挚的眼神。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郁颖。”
伸在面前的手,第一次,让风尘翎感觉到他做错了,真的做错了,长久以来只知道宠溺着郁颖,却从没有了解过郁颖的内心感受。
面对这只手,无限的情绪飞奔而起。
他看到无数了画面,在这间狼前的花园里,是他亲手抓着郁颖的手把这一丛丛灌木种下去的,门外的那根木桩上面,是当初郁颖经常坐的地方,只要他在那里练功,她就会闪着眼睛坐在这里安静的看,有时候会很晚,有时候会睡着,这廊间一串串的小铃铛全是郁颖挂上去的,等风一来就会叮叮当当的响,郁颖曾经在她的房门口也挂了一颗,说是只有他的身高走进去,才会让铃声响,铃声响起就会知道是他来了……..
这点点的回忆,这风庄上上下下各处都有郁颖长大的影子,要怎么忘记,要怎么让她做回郁颖?那他不是又失去了一个妹妹?
风尘翎的手最终没有伸上去握住。
“你是我的妹妹郁颖,我怎么会不认识你,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你喜欢吃的东西,你喜欢的天气,你爱岛的鬼。”
风尘翎怎么能允许一个认识了茹生命的人,在他身边从新来过。
郁颖的手慢慢的收回来,眼泪就盈润了眼眶,摇摇头。
“不,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你以为我喜欢吃辣,其实我喜欢吃甜,只是看见你看见我吃辣时候的样子高兴,我才喜欢吃辣的,你以为我喜欢的是晴天,其实我喜欢下雨天,下雨天可以把自己放在里面,让人看不见在我脸上的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我不喜欢捣鬼,我只喜欢安安静静的待在你身边,可是你忙起来哪有时间,如果我捣鬼,我做错了事情,你就会出现,即便是你训斥我,惩罚我的,我也觉得是开心的,因为你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不是吗?是用我的不喜欢换来的,到头来,你月儿比较喜欢吃辣吧?是月儿喜欢晴天,是月儿喜欢捣鬼,所以在我身上发生一切的你的关注都是因为我身上带着月儿的影子………”
风尘翎的身子踉跄了一下。
不敢相信郁颖说的这些,原来都是为了投其所好吗?
即使不喜欢,即使不高兴,即使不愿意,还是希望能得到他的重视所以才那么做的?
莫名的心痛一层一层荡漾过来。
郁颖看着风尘翎挫败的样子。
“哥,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哥了,带月儿叫你的,你听见了吗?我请求你,就让我的后半生用我自己的身份来过,我不希望是任何人,我不希望我身上带着任何的影子,我只是郁颖,我要重新来过。”
郁颖的手一点一点在风尘翎的手心里抽离开来了。
身子慢慢抽离开风尘翎的身边,竞购廊间,一阵风吹过铃铛的响声碎成了一片。
自从风尘月走后,风尘翎从没受过这样的打击了。
这远比萧璟荷的离开,项羽裔的逃走来的更加让风尘翎震撼。
是他错了,一直以来把放在郁颖身上的影子拉不出来,是他单纯的觉得,只要把全部的爱都放在郁颖饿身上,她一定会好好的留在他身边的。
是他一味的付出,一味的自认为,给郁颖造成了负担和压力。
改变自己的喜好去迎合他的喜欢,才让她的身上到处充满着月儿的影子。
这些全都是他的错。
她一定是受不了了吧?一定是忍耐的倒了一定极限了吧?一定是无法在继续这样在他身边活下去,所以才这样。
是他不好,怎么没有好好的了解过她的感受。
颓败的感觉,前所未有的打击,本来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一切,其实远没有想的那么理所当然。
有下人来收拾东西,下人看着这桌面上未动的饭菜,不禁惊讶出声。
“庄主怎么不吃?这些可是小姐一大早早早起来亲自为庄主准备的,每一样都是庄主喜欢吃的,当时我们还觉得纳闷呢,小姐怎么自己亲自下厨了?是不合庄主胃口吗?”
风尘翎的身子彻底怔住。
这一桌子是她亲自准备的?
落差的感觉,他从来不知道她是如此擅长做这些琐碎的事情的。
挥挥手,让下人下去。
头疼的感觉再次袭上来,风尘翎慢慢坐下来颓败的身子,在餐桌前,今天的天不好,已经有点点的雨点落在灌木的叶子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是她喜欢的天气呢?
他从来不知道她是喜欢雨天的。
像是这样的天,她是哭着的还是高兴的?
把面前已经凉掉的粥喝了,因为是她亲手做的,如果不是他擅作主张的将她从孤儿院里带过来,现在她是不是就没有这些痛苦了?
一直以来都只知道给她宠溺,殊不知这些到底是不是她真的需要的。
雨声越来越大,打在庄园各处,雨声落在灌木叶子上的声音,风穿过廊间铃铛上的声音,似乎在对他诉说这些年育英的存在,不只是一个影子那么简单。
许久之后,风尘翎叫人,低沉的声音,像是下了决心。
“安排一下,把月儿小姐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