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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在电话中蔓延开来,还是瞿墨先开口,“已经办好了?”
带着暖意的声音,一直暖到我心底。
大恩不言谢。
我同瞿墨之间,再用那个字,已是多余。
我强忍住澎湃的心潮,故意用抱怨的语气说道,“是啊,还要等半个月呢。”
“怎么办,这可是常规流程。”瞿墨语带戏谑。
听到“常规”两个字我顿了一下,更加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对他来说给我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却非要在行使特权之时让我走正常程序,感受最普通平凡的真实。
好不容易稍微平静下来的情感再次起伏,终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墨少啊,有你真好。”
瞿墨嗯了一声,“我在开会,挂了。”
“哦,好。”
怎么不早说,希望没有打扰到他工作。
挂断电话,透过车窗,看着马路上或步履匆匆或悠闲漫步的行人,今后,我也能够和他们一样,坦然的走在路上,昂首挺胸,不必忐忑不安。
“叶小姐,现在是回家还是去哪里?”
张子的声音响起,我回过神来,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把地址念给他。那是和张晓静之前签合同的家政公司,先去那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到达目的地后,我让张子先回去,他却说瞿墨给他说了,以后都归我派遣。我只能让他在外面等我,自己和张妈上去。
走到家政公司门口的时候,迎面一个中年妇女低着头从里面走出来,身型有些熟悉。
我一看,“贺姐?”
中年妇女闻声停下脚步,抬起头来,“小叶!”
真是贺姐。
没想过会在这里碰见她,想起曾在美亚共事的日子,再见到她倍感亲切。“贺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姐嘿嘿一笑,“我现在没在美亚工作了,你走了之后新来的领班人员大调整,给我排的全是晚班,那我还怎么摆地摊呢?我一想,干脆辞职算了,就挂了这家家政公司,白天做钟点工,晚上继续摆我的地摊,两不耽误,日子比以前舒心多了。”
我看她神采奕奕的,双眼炯炯有神,精神状态这么好肯定是生活状态好。
贺姐亲切的拉过我的手,“说起来还真得好好感谢你,要不是当初你让我去摆地摊,我呀现在还在美亚看那些大爷的脸色做事,为了贪图一点洗漱用品胆颤心惊,那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
我笑着摇摇头,“是你自己做的好。”
“一直想请你吃饭,又没你电话,我去厨房找过辛月,那丫头片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正好今天碰到你,相请不如偶遇,我啊必须请你好好吃顿饭。”
我忙摆手拒绝,“吃饭就不用了,看你现在过得好我也开心。这样吧,我们留个电话,以后有事联系,我今天还有点事。”
“电话要留,饭也是要吃的。”贺姐拿出手机,和我交换电话号码。
按了保存,我收好手机,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我停了下来,“贺姐,那你现在有固定的人家做吗?”
贺姐摇摇头,叹了口气,“之前在一户人家照顾老人。那家人夫妻二人都是上班族,孩子在外地上大学,家里的老人白天没人照顾,我就负责给她做饭做家务,陪她解闷。不久前老人寿终正寝了,我就没做了。这不,今天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用人的雇主,不然白天也没事做。”说完,贺姐不解的看着我,“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张妈,“我啊,给你送工作来的。”
照顾张妈的人除了要细心,人品性格也都要好,这样的人不好找。之前我本来打算慢慢找,总能找到,现在既然贺姐再做,就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我和贺姐共事过,虽然以前有点贪小便宜,但性格做事方面是没有问题的。刚刚通过交谈,发现她连贪小便宜都改了,上一家刚好又是照顾老人,也有经验,我想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我把提议和贺姐一说,贺姐当即喜出望外,眉开眼笑的答应下来,“叶子啊,你就是我的贵人。你放心,我老贺别的不敢说,照顾老人绝对没有问题,更别说还是你干妈,一定给你照顾得妥妥的。”
介绍张妈的时候,我特意说那是我干妈,其实不过就是一个称呼的差别而已。
我问过张晓静之前何姐的薪水,给贺姐的薪水是在何姐工资上又加了三分之一。这多出的三分之一算是我自己给贺姐的奖金,为的就是让贺姐上心。
没想到贺姐拒绝了,她从我手中扶过张妈,“叶子,不用那么多,我知道家政公司钟点工的工资水平。放心,你就还是按一般钟点工的给,我也保证给你把老大姐照顾得好好的。实话给你说,我现在也不靠这点,摆地摊挣的钱已经足够我儿子在大学里的开销。我也就是白天闲着没事儿,嫌不下来。”
贺姐这样说我更加放心,证明我请贺姐来照顾张妈没错,但还是坚持按我说的工资到家政公司里面签了合同。
从家政公司出来,刚好是中午饭点,贺姐非要请我吃饭。我推托不过,只好答应下来,给张子打了个电话,让他自己安排,我们一会儿自己回去。
贺姐在家政公司旁边找了一家中餐馆,不是什么苍蝇馆子,而是正正经经的饭店。
侍应生带着我们往里走,我看着装潢估摸着吃下来不便宜,不能让贺姐买单,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先到前台结账。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坐下来贺姐就说,“叶子啊,今天我老贺是诚心请你吃饭,你可别给我整那一套虚头八脑的,偷偷买单。”
被她猜中心思,我无奈的笑笑,“谁请不都一样。”
贺姐立马接到,“是啊,谁请都一样,那就我请。”
听她这样说,我只有打消之前的念头。
侍应生过来点菜,贺姐报了一水儿听上去很清淡的菜名,等侍应生走了对我说,“叫我说,还是火锅串串来得过瘾,就像那次我们吃泡椒牛肉一样。不过老大姐的肠胃可受不了,以后我再请你吃火锅。”
她一说泡椒牛肉,我就想起那直冲头皮、无比销魂的麻辣感,嘴里唾液加速分泌。确实好吃,不过我还得练练。
菜一上来,贺姐自己没有先动,而是照顾张妈先吃。
我说我来,她看了我一眼,“你吃你的,我趁这时候和老大姐培养培养感情,也了解了解她的喜好,以后相处起来才更加融洽不是。”
我看着她细心的给张妈擦嘴,动作很自然,显然不是在故意讨好我,彻底放下心来。
没想到当初无意中的顺水人情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还是瞿墨说得对,这年头,什么都好欠就是人情不好欠。虽然当初我让贺姐去摆摊的时候,并没有让她欠我人情的想法,纯粹只是觉得好不容易盘活的摊子不摆可惜了。
吃完饭,贺姐执意和我们一起回家。
到家后贺姐就开始忙活开了,先和我一起把张妈扶回房休息,等张妈躺下后,又马不停蹄的开始做卫生。
其实按合同,贺姐明天才正式上班,我让她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再来。她说她就一个人,回家也没事儿,并问我张妈的饮食喜好和口味,她好给张妈做饭。
我不由得惭愧,说起来我自己都不知道,只有让她等一会儿问张晓静。
张妈爽快一笑,“那成。叶子,你有事就去忙吧,有我在这里,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保证出不了问题。”
我见她做事没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放心的把张妈交给她,出门去买东西。
瞿墨明天去国外,肯定会去看小易,我想着买些小易爱吃的东西让瞿墨带去,就算小易看不见我,也会很开心。
出了小区,居然看见张子的车停靠在路边。
张子同时也看见我,推开车门下来,“叶小姐,要用车吗?”
我有些哭笑不得,“你去工作吧,不用管我。”
“我的工作就是随时听候你的调遣。开始可能没给你说清楚,总裁给我说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司机,出入都由我来接送。”张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愣了一下,再次感慨瞿墨对我的用心。
他的心意我不能不接着,于是也不再客气,上车让张子送我到以前住的地方。我带着小易在那边住了几年,小易最爱吃老街上一家糕点店的绿豆酥。
虽然我觉得所有的绿豆酥吃起来都一个味道,但小易说不一样的,只有那一家的绿豆酥没有豆腥味,且豆沙细腻,一点皮都没有。
买的时候多买了几盒,除了给小易买的,还分别给瞿墨和张妈买了一些。既然小易都说这家的绿豆酥好吃,我想瞿墨也是喜欢的。
老街是步行区,张子的车停在街口马路边。我提着糕点往外走,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余光无意扫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是陆芷遥。
理智告诉我应该趁她没看见,远远的躲开。
我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可当我的视线落到她手腕上的挎包时,瞳孔不由得放大。那熟悉的logo,走路时的姿势,指出她就是电梯中甩秦牧言一巴掌的女人。
于是我不仅没有躲开,反而跟了上去。
冤家路窄,这句话,真不是白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