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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瞿墨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可我还是被吓得够呛,再一次提醒自己要谨言慎行,不能再露出马脚。
现在瞿墨知道我接近他是为了小易就这样对我,我不敢想要是他知道我还有事情瞒着他会怎么样,说不定小易都保不住。
一想到小易我就再也平静不下来,满脑子里都是他上飞机前问我的那句话,“我能不能叫你妈妈?”
心里疼得厉害,眼里水雾弥漫,每个孩子心里都有一个无法取代的人,那就是妈妈。
*
“笃笃笃。”
敲门声把我惊醒,我睁开眼,才发现天已经大亮,忙挠过手机一看,居然八点过了,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起来。
打开门,张晓静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见我要去洗手间一把拉住我,“不用慌,我给陈叔说你生病了,帮你请了半天假。”
我停下来,“陈叔会同意?”
张晓静点点头,“你都这样了他怎么可能不同意。现在怎么样,真的不需要去看医生?我看你脸色好差。”
我心里一松,有些不自然的笑笑,知道自己这样并不全是因为中暑。听到医生两个字,我心思动了动,“今天不用上工,那我可以出去一趟吗?”
“可以啊,不过你最好亲自去给陈叔说一声。”
我点头,“我知道。”
洗漱过后吃了早饭,我到客厅找到陈叔,对他说我想出去一趟买点东西。
陈叔沉默片刻,终于点了头,不过让我一定要在中午12点午饭之前赶回来。
我一看表现在才九点,三个小时足够了,回到房间翻出手机给高轶飞打电话,约他见面。
半个小时后,我走进河边的茶楼。
蓉城最多的除了火锅店就是茶楼了,本来想着找个咖啡店的,奈何我对这边实在不熟,只有三个小时,又不能走太远。就约他在别墅区旁边的公园茶楼见面。
这会儿茶楼人很少,放眼看去没有看到高轶飞,我正准备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等他,一个服务员笑着向我走来,“是叶小姐吗?”
我一愣,她走到我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高先生在里面订了雅间,让你先等一会儿。”
没想到高轶飞比我还先到。我问了房号,自己往里面的雅间里走。
路过其中一个雅间时,一个冷酷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我劝二少还是收手吧,趁他现在还不知道,要真惹怒了他,他的脾气二少比我清楚。”
那声音很熟悉,隐约像是高轶飞,我脚步慢下来,我微微一惊,高轶飞和人约在这里谈事?
门开了一条缝,我急忙往前走了两步,就听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缝里飘出,“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高轶飞,你真觉得他会不知道?我找你不过也是出于好心。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过河拆桥这种事情没人比他做得顺手。”
门全开了,伴随着说话声,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出现在门口,身材颀长,长相帅气,脸上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只是那笑容让人看了很不舒服,带着阴邪之气。
高轶飞的声音响起,“那是我的事,就不劳二少操心了。”
那气定神闲的语气让我不知怎么想到了瞿墨。高轶飞之前对我和小易都亲切有加,大大咧咧的没有架子,亲和得就像邻家的叔叔。现在亲耳听见他和别人谈话,才知道如今的他也是个厉害角色。
谈话这是结束了,我不想让高轶飞知道我听见他们的谈话从而尴尬,快步走到服务员给我说的那个雅间推门进去坐下。
坐下时脑里忽然一阵白光闪光,刚才那个男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绞尽脑汁想了想,都想不出来具体是在哪里见过。那一身气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刚坐下,服务员推门进来,“小姐,你要喝什么?”
正要开口,高轶飞出现在服务员身后,“碧潭飘雪。”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下去了,我惊奇的去看高轶飞,“你怎么知道我要点这个。”
高轶飞走进来在我对面坐下,“上次在你家里,你给我泡的就是这个,不过我倒很少看见有女生爱喝茶的。”在我面前,高轶飞向来没有任何架子。
我笑笑没接话,有一种习惯跟爱好无关。
我没有提起刚才听到的高轶飞和那男人的谈话,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像让人知道的一面。
听高轶飞说到上次,就不由自主回忆起那天和他讨论工作餐时的激动和兴奋。那时我觉得新生活已经向我敞开了大门,谁又想到,不过两天,物是人非,原本的生活天翻地覆,家没有了,家人也不在了。
关刚关上,高轶飞表情迫切的开口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看到高轶飞想到今天在这里见面的目的,平复了下心情,这才说道,“那天晚上吓着你了吧,对不起。”
“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对不起。”高轶飞的沉稳不见了,情绪有些激动。
我点头,“我知道。”本来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就是为了怕说不清楚,也因为自己单方面毁约而抱歉,所以我约他亲自见面。
然而真的和他面对面,才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好说,就像我在电话中说的那样,生活如此天翻地覆,换作语言不过一句。
可到底还是要给他一个解释,就冲他穿着爱马仕的手工衬衣趴在我家地板上擦地的情意。
我理了理思绪,尽量用平静的口吻将那天小易不见及发病包括送去美国手术的事情大致给他说了一下。自然,隐去了中间同瞿墨的感情纠葛,只说对方是一个朋友。
高轶飞听完,第一个问题就是,“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帮你?”
今时不同往日,高轶飞也不是好糊弄的,一下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服务员端着托盘笑意吟吟的走过来,“你们的茶。”
服务员很快上完茶,高轶飞摆摆手让他下去。
我借着喝茶的动作躲开他逼人的目光,可他显然并不打算让我就此逃避,仍然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我放下茶杯,笑笑,“这个世界上,好人总比坏人多。”
高轶飞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忍,声音却是坚决的,“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知的小混混,这十几年人堆里打滚,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什么叫人性。所以,别说什么好人比坏人多。告诉我,为了救小易,你到底付出了什么?”
已经说得这么清楚,我知道瞒不过他,放下茶杯,对上他的视线不再闪躲,“既然你知道什么叫做人性,又何必明知故问。”我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能有什么?所有的不过我自己而已。
高轶飞摇摇头,沉痛之色在脸上显露无遗,“为什么,你为什么宁愿作践自己都不来找我。”
我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能救小易的只有他。”我转开头,看着窗外荷塘里竞相开放的荷花,“而且,我并不觉得这就是作践,你知道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能够不劳而获的。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真正算起来,是我赚了,我觉得很值得。”
高轶飞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看不起你。如果你早一些告诉我,不至于走到这一步,我现在……”
我打断他,“我知道你现在有钱有地位,换作其他事情,我不会和你客气。只是这件事,相信我,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至于让自己落入最不堪的地步。”
小易如今生死未知,我站在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高轶飞沉默半响,说了一句,“我来想办法总比你来想办法要容易得多。”
我没有否认,“但是高轶飞,即便你能救小易,你又凭什么帮我?天大的恩情,我又能拿什么去还?”
高轶飞有些受伤的看着我,“我说过,我要照顾你们,是无条件照顾你们,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信任是个奢侈品。”我弯了弯嘴角,脸上却没有笑意,“付出信任的代价太惨重,我已经习惯了只相信自己。真要说起来,我们也不过几面的交情,我手上还沾了你的血,就算你以德报怨不记前仇,我又怎么敢把性命交到你手上?”
我不愿意和高轶飞牵扯不清,人情好欠不好还,很多东西在还没开始就杜绝掉最好。
高轶飞无力往后一靠,全身的力气像被人抽走,苦笑不已,“我从没有那个时候像此刻一样觉得挫败,就算那年半夜在荒芜一人的林子里醒来,也没有。”
我拿起茶壶,重新倒了杯热茶,“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帮我,我领你这个情,所以才约你出来当面向你道谢。至于合作的事情,只怕是不能了,辜负了你的心意,对不起了。”
这就是我为什么会约高轶飞见面的原因,无论如何,他想帮我的心是真的。这个现实的世界,虚情假意太多,真心难得,不应该被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