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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这…”郑墨白还算是比较回过神的人之一,他是主持人,控场是他的责任,看着教室后面某人短时间内勾勒出的一副气势磅礴的黑白水墨图,惊讶之外,连忙敛神道:“感谢赵策同学为班级做出的贡献,大家把掌声送给他。”
经着他这么一说,教室的众人也回过了神,目瞪口呆之余,也纷纷的僵硬的拍起了手。
江一眠也在拍手。
她原以为赵策此人只是字写的好看,没曾想绘画竟是如此传神。只是单纯的墨黑,可经对方寥寥数笔,却似妙笔生花,栩栩如生。
展板上是一副鹰击长空的水墨画,这是今下午江一眠和人商讨的时候说过的,公孙策不仅记了下来,还把其画的入木三分。江一眠看着,不得不佩服其这扎实的画工。
公孙策面色如常,他对着江一眠微微颔了颔首,把毛笔放下之后,一脸淡然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似乎周围人惊叹的目光和佩服的神色对其并未有什么影响。
下面的同学见此,纷纷的开始交谈了起来。
“筒子,你看看,赵策露了这么一手,真的太特么帅了!”
唐棠是班上的娱记,不得不说,公孙策今日的这个举动,真的让她大开了一次眼界,管彤是唐棠的同桌,唐棠心里一个激动,便拉着对方说了起来。
管彤的体型比唐棠大,可架不住唐棠此时正兴奋着,是以手腕片刻的功夫,便被其搓红了去。
她寻着唐棠的目光看向公孙策,先是默了默,随即嘴角稍稍抽搐了几下,这才缓缓道:“….倒是我看走了眼。”
“可不是。我早就说过,赵策这人看起来文绉绉的,不是学霸就是学神,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啧啧啧,我今日的素材可有了哈哈,绝对是开学以来最大的新闻,明日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高一年级有个唐娱记了哈哈哈。校园卓伟扛把子这名声,想想就激动!!!!”
“得了你,消停会吧,班会还在开呢。班长在看你了。”相比唐棠的激动,管彤可就冷淡多了,她本身便不怎么喜欢看起来弱弱的男的,对公孙策也说不上讨厌,原以为对方一无是处,没想到却有一技之长,虽然心底多少对其改观了些,但公孙策这一类型的男子,她还是不怎么喜欢,要她说,这人还不如班长大人呢。
唐棠闻声,激动的忘形的脸这才稍稍正常了些。她端坐了身子,给江一眠投去一个讨好的笑容,见对方没再看自己了,这点微微低了低头,小声的对管彤说道:“嘿,幸好我刚才偷偷录了相。”
“你还录了!”
“嘘,小声点!!”见这边好几个人看了过来,唐棠连忙拉了拉管彤打断了对方的话,有些气急道:“我唐棠可是娱记,能不带点家伙么,别让人知道了,不然老班来缴我手机,我可得哭了。”
管彤也意识到自己有了些许大惊小怪,她连忙敛了敛神色,也微微低了低头,凑到了唐棠身侧,“老班管这么严你还敢带,你找死啊。”
“嘿嘿,你不说老班不会知道的,我这可是信你才和你说的,你可得给我保密。”
“我得想想…”
“一个鸡腿。”清楚管彤的性子,唐棠微笑的看向了管彤。
管彤眼前一亮。
“老班要是知道我了解了没和他说….”
管彤拿乔,唐棠见此,只恨自己没能把住嘴,她咬了咬自己的牙齿,狠心道:“得了!一顿肯德基!”
“成交!”
“筒子你趁火打劫不厚道!”
“我这叫劫富济贫!”
“嗷嗷嗷嗷嗷,屁的济贫,窝恨你!!!”
“恨吧恨吧,我也不少一块肉。”管彤看着炸毛的某人,补充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下午吧,我把胃空着等你。”
“嗷呜~”
管彤与唐棠说话的功夫,这节班会到此也就差不多了。
郑立海班会开始后便把教室留给了同学们自己发挥,反正有江一眠在,他也不用怎么担心,有一个既文能武的班长,他可谓是众多高一班主任中,被大家说的最多的别人家的班主任。
仅一节班会课,便把运动会的展板做好了,郑立海知道的时候,既意外又欣喜。
公孙策这节课用毛笔作了画,下课之后,他先去厕所洗了笔,这才打算回教室收拾东西回家。
江一眠刚把书包收拾好,便看见了公孙策独自一人走回了自己的位子。
“要走了?”
“嗯。”公孙策开始收拾自己的书本。
江一眠想了想,靠在了桌子上,把书包拿到了自己身前,边翻边说道:“今下午可以啊你,画的不错,老班刚还夸了你。”翻到了自己的东西,江一眠顺手扔给了对方,“来,吃一个。”
听着江一眠对自己的肯定,公孙策低头收拾的动作稍稍慢了一分拍,紧接着,他的薄唇以极小的弧度微微上扬些许,看起来,心情似是还不错。
他把江一眠朝自己扔来的东西接了下来,发现这是一个瓶子,抬头问道:“这是什么?”
“噗嗤~”一声,江一眠被对方这个认真询问的样子逗笑了,“嗨,大兄弟,别和我说木糖醇你都没吃过。你前十几年难道住在大山里?”
“……”听着对方明显调侃的话,公孙策抿了抿唇,恰好这时他的书包也收拾好了,他把木糖醇原封不动的还给了江一眠,自己背起了书包,打算朝着外方走去。
“喂,你不是生气了吧。”江一眠看着自己手上的木糖醇,先是一愣,随即追了上去。
“没有。”公孙策继续朝着前方走着。
“没有你走什么走?”江一眠一手抓住了对方的书包,强制的把人拉到了自己身侧。
公孙策一个不察,被人拉着往后走,他的双唇又抿了抿,“我饿了,要回家吃饭。”
“行了你,饿了还不要我的东西,这是什么性子。”江一眠寻常时候常和男生接触,说话便比较直,现在对公孙策,自然也是一样的。“一个大男人,别和小姑娘一样别扭,这木糖醇你要不要?不要我可走了。”
“你去哪里?”
“打球啊。”似是想起了什么,江一眠又补充道:“哦对了,你去不去?李齐御今天也说了你,去的话可以多交几个朋友。”
“不去。”公孙策想也没想的便拒绝了。
他完全不会这个,去了也丢人,况且既是君子,怎能如莽夫一般上蹿下跳,着实有失风度。
“不去也行,随便你。”江一眠对此并不勉强,二人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到了楼下,操场离大门是相反的方向,江一眠单手用大指姆扣开了益达的盖子,先倒了两颗在手上,随即抛进了自己的口中,再接着,她又倒了两颗在手上,这一次,却是直接拉过了某人的手,将其掰了开来。
“吃不吃随你啊,今下午的展板多亏你了,下次请你喝奶茶,今天就算了,就这样,走了~”
毕竟和人约了球,江一眠和公孙策说话的功夫,已经耽搁了会儿,说完话后,江一眠朝公孙策挥了挥手,便转身朝着球场走去。
公孙策看着江一眠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自己眼前,他又把目光放回了适才某人给自己的木糖醇上。
白白的,小小的,看起来还很光滑,这又是一个新的吃食?
江一眠一共给了公孙策两颗木糖醇,公孙策敛了敛目,拾起了一颗放进自己的口中。至于另一颗,他在荷包中摸了摸,先是拿出了一张手帕,把其轻轻的放了进去,又小心的包了起来,最后才重新将手帕揣进了口袋。
口里有一颗,甜甜的味道很快便充斥了自己的口腔。公孙策回忆了一下江一眠适才吃这东西的样子,少顷之后,这才开始嚼了嚼。
木糖醇外面有一点点硬,把其咬碎之后,很快便软了下来。
这个地方的吃食许多都很新鲜,尝试了一下后,公孙策发现,这东西看起来不怎么样,却也有嚼头,唯一的不足呢,便是个太小,两下就没了。
他慢步的朝着学外走去,打算先去看看家教再回家。
家教这种东西,只要雇主肯出钱,是不愁没人来的,公孙策花了些时间,给自己每一科都找了一个,素日里晚上上主科,周末的话,两天全天不间断的补习,他现在迫切的需要先了解这里的知识,银钱方面的问题,倒是可以大概不计。
再回到小区,天已经黑了,公孙策走着走着,总感觉自己身后跟了一个身影,可他回头看的时候,却又是身无一人。
小区的路灯时好时坏,偶尔闪烁一下,发出微弱的光芒,公孙策敛了敛目,走路的步伐快了一分。
外方的街道此时已经热闹了起来,摊贩广场舞处处可见,然而此时的小区内却一个人影也没看见,显得异常安静。
正是这个时候,七栋的楼层中,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孩,突然啼哭了起来,声音嘹亮,隔了老远都能听见。八栋这边,又有人突然关上了屋门,发出“碰”的一声响,公孙策巡视了一番,默默的敛了敛目。
九栋是他住的地方,这边出于不让对方发现自己住处以免惹来后患的想法,到了九栋的时候,公孙策并没有停下,反而继续朝着十栋走去。
身后已经开始有了脚步声,确定对方是在跟着自己走,公孙策的心跳没来由的加速了些许。
他紧了紧垂在两侧的双手,前方转角,那边是小区工人放置杂物的地方,公孙策呼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朝着那边走去。
后面的人只瞧着公孙策绕过了自己家的楼层还在朝前走着,不知这人究竟想做些什么,对方站在原地看了看,思忖了片刻也就跟了上去。
微弱的路灯还在闪烁,树影隐隐若现着,再眨眼,公孙策便看见一个修长的影子离自己这边越走越近。
他的手上此时握着一个大扫帚,是工人专门扫大街用的那种,不仅细,还十分修长。打在人脸上,不晕也得哗啦许多口子出来。
脚步声越发的接近了,公孙策下意识的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腕间一个蓄力,算准了来人转弯的时刻,一个用力便打了下去。
来人的反应很是迅速,公孙策的力道挥的十成十,可任是被对方一个侧身再加反手一拉一转一回旋,公孙策还没看清的时候,自己便瞬间被对方一个牵扯,猛地朝其倒去。
毕竟是生死悠关的大事,在危险面前,人的本能往往比大脑反应还要迅速。这个时候,公孙策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单脚一抬,便估摸着对方的肚子狠狠的踢去。
可是,很明显,公孙策并不是对方的对手,他这一脚还没挨到别人边的时候,便被对方先一步踢中了自己的脚踝,公孙策重心不稳,眼看着便要倒下,自己握着扫帚的右手此时又被对方猛地一拉,竟是直直的把他撞在了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唔….”公孙策眼前顿时一片眩晕,发出一声闷哼。
也是这个时候,见把偷袭自己的人制服了,来人一个反手将某人的手扣在了身后,再拽着某人的衣后领往自己身前一拉,悠悠然开口道:“好小子,敢动土到太岁头上,还给我玩阴的。”
被人以极其狼狈的姿势束缚着,又听清了对方的语调,公诉策的双手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隐约间似乎碰到了一抹纤细。可他来不及感受,喉咙处的不适感渐渐强烈,他咳了咳,艰难的说道:“咳咳…放手。”
“噫?”声音有些耳熟,来人有些狐疑的把人拉到了自己身前,单手扣起了对方的下颌,待接着微弱的路光看清公孙策的模样,未免讶异的道:“赵策?”
“咳咳咳….”
“你怎么突然对我动起了手?”知道了对方是谁,江一眠把手松了松,将人放了开来。
听着这话,公孙策眉间一拧,语气重了些许,道:“这话应该我先问你!”
“你跟着我作甚?”
适才那么一下狠狠的撞在了墙上,公孙策此时浑身都有些疼,他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试图缓解些许疼痛。
“你鬼鬼祟祟的,到了九栋又不回家,还朝着十栋走,我看见了便想过来瞧瞧,谁知道你会突然对我动手,我还当你这边遇到了麻烦呢。”
江一眠寻常打了球回来,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点,小区的人大部分是上班族亦或是学生,这个时间,少有人出来走动,难得又看见了赵策,她这才想上前说几句话,谁知对方越走越快,最后竟然直接绕过了九栋,江一眠不想怀疑都难。
“……”公孙策淡淡的看了眼江一眠,“你若开口,我定然不会如此。”
“????”江一眠有些理解不了公孙策的思路,她才看见他,这要开什么口?不过,总归是自己把人不小心打了,江一眠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遂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反而道:“行了行了,下次我看见你,老远便叫你如何?”
二人在此处转角也交谈了这么久,天色渐晚,江一眠仔细的看了眼公孙策,转而问:“你有没有哪里伤到?要不要去医院?”
公孙策碰了碰自己的手肘,面不改色的回道:“暂无大碍。”
江一眠见此,笑着道:“那行,那就回家吧,我快饿死了。”
关于这个提议,公孙策没有异议。
二人从十栋这边走了出来,并排着朝着九栋走去。
临了九栋楼下,就在公孙策等江一眠先走他打算目送的时候,江一眠却疑惑的看向了他,问:“怎么不走了?”
“你不走?”
“我家就在这栋啊兄弟。往哪儿走?”江一眠十分好笑的看了过来。
公孙策被其这么盯着,下意识的,他的薄唇又抿了抿,“你住几楼。”
“四楼,你家楼上。走吧走吧,别磨叽了,我也没想到楼下出租后会是你住,今后要是你起得早,我两还可以一道去学校。”打了这么久的球,江一眠早就饿了,也不待对方反应,她便拉着公孙策走进了楼梯。
公孙策的手腕还有些红肿,这是适才某人反扣时弄得,他看着自己这个同桌的背影,适才打架时偶然碰到对方的腰侧的那抹纤细感似乎还在手间,他心底隐约有些怪异,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楼道口很快便没有了身影。
二人离开不久,一侧的灌木丛中,稍稍的晃了晃,却很快归为平静。
“喂,天哥,我找到那小子住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