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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锅子都清洗干净了之后,桃红等人抱着这些器具返回去,在回程的路上看到那个一脸阴鸷的男子被人紧紧看守着,他只是蹲在地上写写划划,连她们的注视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桃红撞一下身旁的艳丽女子,努了一眼那个男子,道:“前些时候我们还被带去认他?你说他是什么身份?这大金国的贼子要把他看得这么严?”
艳丽的女子不屑道:“谁知道呢?我在军营见过他,那天看他舞动银枪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原来是只纸老虎,很多人都死了,就他还厚着脸皮活着。我看八成要当叛徒。”
桃红特意又多看了几眼那个男子,然后就被催促着往前走,她想到这样的男子肯定是有来历的,心底细思了一会儿,又再特意回头看了一眼。
永安二十二年的春季,为了司徒将军请求出征与派人袭杀定国公世子之事,整个朝野都闹得沸沸扬扬。
对于定国公府而言,其四子罗昕在春闱高中探花,喜得罗阙为此大开宴席,一连三天的流水席不断,各方亲朋好友都一一前来祝贺。而殷栋却只是中了进士二甲头名而已,比起罗昕的光芒自然黯淡不少。
曲清幽执中馈之责,所以也不得闲,整天都要处理各项事务,接待来往祝贺的亲朋好友中的女眷。
这天忙完之时,曲清幽回到爱莲院里,看到丈夫已经坐在炕上逗着孩子们在玩,儿子女儿的一对小手已经能抓住东西,现在见什么就抓什么,搞得她都不敢在身上戴太多的佩饰,尤其是钗子之类的头饰,更是在抱他们之前就要拔下来,免得他们拿在手上刺伤了自己。“今儿个这么早就回来了?”
罗昊看到妻子进来,吩咐一旁的丫鬟把儿子女儿放回摇篮里,笑道:“也不早了,都快用晚膳了,四弟与蓉表妹的婚事谈妥了?”
曲清幽坐到一边的炕上,接过周嬷嬷递上的茶水,小茗了一口,叹了一口气道:“都妥了,本来二姑姑还想借口拖延,不愿履行承诺,好在老祖母的眼睛一瞪,二姑姑也惟有面色不好地应下了。”
罗昊看着她一脸地疲惫,把丫鬟挥下去,上前拥她在怀里,“这两天倒是辛苦你了,为了四弟的事情不停地奔忙。”
曲清幽斜睨他一眼,“谁叫你家的人口那么多?光是亲戚接待起来都多得很,又不能顺了姑意失嫂意。”
“我给你捏捏。”罗昊忙伸手给妻子捏拿了起来。
曲清幽回头看着丈夫一副妻奴的样子,瞬间就笑了出来,“你这样子给那些个卫道士看见了?指不定还要怎么笑话你呢?”
“所谓的卫道士不过是一群酸儒,又何须在意他们的眼光?”罗昊不屑地道,“他们很多人做事,都是说是一套做是一套。”
曲清幽想想丈夫说的话也有道理,元宵节遇到的那个姓钱的士子不就是其中的代表,转头正色道:“对了,闳宇,前几天我回娘家去的时候,看到街上有不少士兵都在巡视,说是有什么江洋大盗进了城,所以城中都在抓紧盘查呢?”说起这个话题,她就想到粟夫人,她现在都是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宽慰了几句也不见她心情转好,盘问了一下丫鬟,都说是与老爷大吵一顿所致的,看来曲文翰这回是九匹马也拉不回来了。
罗昊松开妻子的肩膀,手往下伸圈在她的腰上,笑道:“哪来的什么江洋大盗?不过是我们派人假扮的,就是要让燕京城的盘查变严,这样那个混进燕京城的大金国的贼子才不能出城去,我们也正好瓮中捉鳖。”有好几次就要抓到那个人了,最后还是被他逃了,所以他才不惜把声势做大,让他无处藏身。
曲清幽这才道:“难怪我总觉得有些不对?不过这样一来司徒府向外转移财产的动作也得变小,这主意倒也是一箭双雕。”顿了顿后,又问道:“我外公可有信件传来?”
一说起这个,罗昊就皱了皱眉,“自从上次之后,粟候爷倒没有信传来,要找到司徒鸿没死的证据确实不容易,我们派去深入到草原的人都没有消息传回来。”不过一会儿又释怀道:“这事急不来,现在事态的发展倒是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曲清幽见丈夫笑开了,自己倒也不好愁眉深锁,夫妻俩倒是聊了一些闲话。
翌日,天气放晴,曲清幽吩咐周嬷嬷去备车,听说这姨母病了都有好些日子了,于情于理她都该去探望一番为妥。
明月与明铛伤情恢复了七七八八之后,曲清幽就让她们专责照顾两个孩子,不过若她要出门,也会带上两人当中的一个,明着暗着都有人保护,这才觉得心安定一些。
马车抵达安国公府的时候,曲清幽刚下马车就遇上了徐繁,表姐妹俩牵着手说说笑笑地就进了徐姨母的院子,刚掀帘子进去,就见到木灵一脸木然地在床前侍疾,“婆母快起来喝药了,要不然待会儿可别怪我不侍候你喝药?”
徐姨母瞟了一眼儿媳妇,冷笑道:“我不用你侍候,没事就回你院子去。”
“那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说我这个当儿媳妇的不孝顺你老人家?尤其是夫君,三天两头就板着个脸色给我看,你们徐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娘当初瞎了眼才会让我嫁到你们家来?”木灵把那药碗重重地搁在一旁的案几上,然后连礼也没行,转身就要出去,正好撞上了曲清幽与徐繁。
徐姨母看着这儿媳妇的动作,心里恼恨到了极点,但是看到女儿与侄女进来了,惟有忍着不好发作。
“姑奶奶与表姑奶奶来得刚刚好,有你们侍候婆母,我倒可以省省心。”木灵笑道,然后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徐姨母,“反正婆母正嫌我侍候得不好呢。”
徐繁这些天都有回来侍候母亲,早就知道这嫂子说话是越来越尖酸刻薄,冷着声音道:“嫂子要干什么就赶紧去吧?娘这儿有我呢?烦不着嫂子。”
“有姑奶奶这话就够了。”木灵也不甚高兴地回了一句,然后就带着丫鬟掀帘子出去了。
曲清幽看着这嚣张的表嫂出去了,回头看着徐繁道:“繁表姐,这表嫂比起先头去了的先头表嫂似乎差了很多。”
徐姨母让丫鬟把枕头拿好让她靠一靠,道:“以往裴氏还活着的时候,我总挑她的毛病,现在得了这姓木的厉害儿媳妇,这才知道裴氏还算是乖巧的。”
曲清幽与徐繁上前给徐姨母行了礼之后,徐繁端起一旁的药碗给母亲喂药,“娘,你可不能任由那个嫂子这样待你?把你当婆母的威严拿出来,我就不相信制不住她?”
坐在一旁的曲清幽接过丫鬟端着的果脯,“繁表姐说得倒容易,我想姨母若有法子制得她早就制了,又怎会让她猖噘到这程度?”
徐姨母喝完了若涩的药,含了颗果脯,“幽儿倒是说得对,她这态度我没少说,可是没有用,她不像裴氏般随我拿捏。为了拜堂时的公鸡与征儿待她的态度,她现在是把徐家每个人看成了是坏人,逢年过节在亲戚面前,开口闭口都是她嫁错了,千不该万不该嫁到徐家来受罪。”她是越说越气,这个儿媳妇做的事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一说起这心又开始绞痛了。
曲清幽与徐繁急忙给她揉胸口,徐繁忍不住说道:“娘,这事要说起源头还在您,若等上个三年,让哥把对先头嫂子的情都放下了,那时候再娶进填房,相信也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徐姨母现在也不得不承认自己错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若我早知道是今天这局面,当初绝对不会定下这个木家的姑娘。你说这木家也是候爵,怎么就出了这么个连礼仪也缺的女儿?当初我可是觉得她这家世好才会定下她的,想来她当初的乖巧都是装的。”
曲清幽一面给徐姨母削苹果,一面道:“姨母,现在再来后悔也没有用,还不如努力补救才对。”依她看这木灵也不是那完全不讲道理的人,只是面对一个日日夜夜悼念前妻的丈夫,是个女子都会抓狂,她会抱怨证明她心里还是有期待的,要不然哪还有这心思天天抱怨啊?
徐姨母一听这侄女的话,急忙双手抓住曲清幽的手,“幽儿可有好主意?”
“姨母,别急,这事说实话我也没什么好主意,只是觉得解铃还需系铃人,一切还得从表哥的身上着手。若他能对新表嫂好些,兴许新表嫂也不会把怨气到处撒?我们这些都是什么人家?哪个愿意让自己的名声被传得难听?”曲清幽道。
徐姨母听后,怔愣了一下,这些她没想过,只是一味地觉得儿媳妇不是个东西,心里才会越想越气恼,半晌后,迟疑地道:“这有用吗?”
徐繁想到自身的姻缘,再想了想表妹的话,遂也点头道:“娘,我觉得清幽表妹说得在理,你与爹该好好地与哥谈一谈,别动气,反正现在娶也娶了,武安候木家的嫡亲闺女想休也是休不得的。”
“我也是这个意思,惟有劝表哥接受了才是正理。”曲清幽也在一旁劝道。
徐姨母这才又靠回枕头上,“尽管试试吧,他们两口的事我现在是想管也管不了,征儿为了我让他娶木灵的事情,到现在了也不大待见我。”为了一个裴宣云,他们母子俩倒是失和了好些日子。
徐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抬起头试探性地问:“娘,假如我说我想与夫君和离了,娘觉得怎么样?”
曲清幽听了这表姐的话,急忙朝她看,她决定要与唐定康和离了吗?若真的能和离可是件好事,不过看了看她脸上的神情应该只是试一试娘家人的反应?
果然,徐姨母一听到女儿说要和离的话,急忙坐正身子,一脸严肃地看着女儿,阴沉着脸色道:“是不是因为你不孕,所以唐家要你下堂去?若是这样,娘现在就去找亲家母理论去,你嫁过去不到二载光阴,有些人三五年了才生孩子的,她急什么急?”
徐繁一听母亲的话,这只是她私下里试探母亲可不可以接受的话,哪能闹到婆母杨夫人处?她那个婆母知道自己的儿子的状况,所以从来不敢拿怀孕的事情来说她,若是娘真到了宁国公府去大闹,回头发现只是她的想法而已,指不定还要气得病上加病,于是忙道:“娘,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只是前儿夫君做了些错事,我跟他吵了几句,心里不痛快,所以才会这么说。”
徐姨母看着女儿,没好气地道:“这话也能乱说的?小孩子家家,不懂事。”
徐繁急忙说了些自己不好的话才让母亲宽心。
曲清幽想了想后,也试探着道:“姨母,我倒是听闻了表姐夫一些不好的传言,若表姐实在受不了了,还不如就此和离算了,若徐家暂时容不下她,可以让表姐到庄子里去住上一段时日,等风头过了,再回燕京城来,回头再寻一门好婚事。”
徐繁听曲清幽的话,一面给她打眼色让她别说了,可是曲清幽却装作视而不见,她想看看若是这样说了姨母是否会有些松动?
徐姨母不甚高兴地看向侄女,“繁儿这性子本就大大咧咧的,幽儿一向都是通晓人情世故的,怎好随她一起疯?男人嘛,哪个没有一点不好的传闻,逛逛青楼,喝喝花酒多得是,若事事都计较,那全天底下的夫妻岂不是都要和离了?幽儿这话别再说了。”
曲清幽看着徐姨母那固执的表情,姨母的封建思想真的很深,她的法子也不是不可行,但是姨母仍然让繁表姐忍受这样一段婚姻。看来要帮表姐摆脱唐家只剩下一条路了,就是尽快找到唐家正在捣鼓之事的证据,那样倒是可以让姨父徐骏亲自出马为徐繁解除婚姻关系。
“娘,您别拿清幽表妹来说事,是我刚刚在她面前抱怨了夫婿几句,她为我抱不平所以才会这么说的。”徐繁急忙道。
徐姨母这才缓过脸色,“幽儿现在也是为人妻为人母的人,行事说话也都要考虑清楚再做,这样才不会做错事说错话。”
“是,侄女儿知道了。”曲清幽赶紧道。
徐姨母这才看向女儿道:“繁儿,你也抓紧时间怀上孩子,这样才能抓得住男人的心,你看你表妹一胎生两个,所以你表妹夫才会爱她爱得紧。”
徐繁忙点头应是,曲清幽惟有谦逊几句。
徐姨母又问了问曲清幽粟夫人的病况如何,曲清幽惟有道:“娘这回是被爹气着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心中火气郁积,大夫开了些疏通的药喝了,前儿我才去瞧过,倒是好了不少。”
“你那个爹就是个忘恩负义的,若没有你娘,他能当上二品大员?”徐姨母一听就来火了,“以往见他对你娘还算恭敬,我才对他另眼相看,谁知现在居然敢跟你娘做对来着,不行,过两天我病好了些,少不得要去说说你爹。”
曲清幽也不好为那便宜父亲辩话,毕竟很明显是曲文翰不对,但若没有粟夫人多年的欺压,曲文翰这回也不会因为反抗而做了错误的判断,道:“姨母别动气,确实是我爹的不好,但是我爹现在是梗着牛脖子,谁说的话也不听,姨母还是别去碰他的钉子,没得回头病情又加重了。”
“当年好说歹说你娘还是嫁了这么个玩意儿。”徐姨母听了这侄女的回话,火气非但没有下降反而又蹿高了不少。
“姨母,您若气坏了身子,回头我娘知晓了我在您面前说的话,指不定还要怎样怪罪于我呢?”曲清幽忙拿话来劝徐姨母。“再说我爹这回真得吃个教训才行,要不然以后我娘会压不住他的。”
徐姨母这才道:“哼,真的得给你爹一个教训才行,要不然他就不会长记性。”
突然有丫鬟冲进来道,“国公夫人,不好了,大爷和大奶奶又闹起来了。”
徐姨母急忙从床上跳下来,曲清幽与徐繁急忙一人搀住一边,“这两个人就不能让人安生一会儿?走,去看看。”然后又朝丫鬟吩咐道:“这事别惊动了老夫人。”
丫鬟忙应“是”,然后急忙退出去按徐姨母的意思去传话。
“娘,您身上还带病呢?我与清幽表妹去看看就好了。”徐繁道。
曲清幽也附声劝了几句,无奈徐姨母不听,坚持要亲自去看看,众人这才赶紧坐上骡车前往徐子征与木灵的院子而去。
她们到达的时候,徐姨母不待丫鬟掀帘子,自己就径自挑帘子进了去,看着满地的狼籍,又看了看一旁坐在椅子上不停哭着的儿媳妇,以及不远处站着正发火的儿子,顿时就觉得头晕目眩,“好啊,你们两个干脆把安国公府砸了可好?没有一刻消宁的时候。”
木灵站起身道:“你们徐家全是一群骗子,把我骗进了这么个牢笼里头。”
“够了,这话我已经听得腻烦了,别再说了。”徐姨母大喝一声,木灵被吓到了,不过片刻之后,回过神的她又开始小声地嘀咕起来。
“娘,我受够她了,赶紧把她休回娘家去,没见过这么野蛮的女人?”徐子征气得口不择言。自从这个女人住进了他的院子,他就没过过一天像样的日子,每天都是鸡飞狗跳的。
“征儿,你不是三岁孩童了,说话怎能这么没脑筋?”徐姨母怒道,“休妻,你是想都别想。”
徐子征听了母亲的话,梗着脖子站在一边,看那张脸上的神色就知道也正在气头上。
曲清幽与徐繁急忙扶着徐姨母坐到椅子上,曲清幽看着木灵坐在一旁哭得令人心酸,她道:“表嫂,表哥悼念亡妻不正是他情深意重的体现吗?你身为他的妻子这身份已经是不可能改变了,为什么就不给表哥一点时间让他整理整理对先头表嫂的情?还是你希望你嫁的丈夫是个寡情薄义的人?你可有站在表哥的立场去想一想?”
木灵本来听曲清幽说话的时候脸上就不甚高兴,可是听到她的问话时却又怔了怔,她只知道徐子征对她不好,却从来没有想过徐子征又是怎么想的?听了这话,她不禁看向丈夫,这个男人她真的没了解过。
这段时间以来,曲清幽的话是徐子征听过最安慰的,人人都指责他对宣云的怀念,没有一个人体谅他的心情,看向曲清幽的目光中带了几分感激。
曲清幽这才又看向徐子征,“表哥,做为表妹,这话我本不应当讲,但是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与表嫂现在都已结成夫妻了,何不敞开心胸来接纳表嫂呢?”
“是啊,哥,爹娘年事已高,却还要为了你的事情每每操心,你于心何忍?”徐繁接口道。
徐子征那梗着的脑袋也不得不低下来,看了看一脸怒气的徐姨母,现在才发现母亲似乎比前些时日老了不少,而且看来也更为憔悴了,再看了看不远处裴宣云的灵牌,叹了一口气道:“娘,都是我不好。”
徐姨母听了儿子道歉的话,这才缓了缓脸上的神色,又看了看那个已经停止了哭泣的儿媳妇。
木灵感觉到众人的目光,虽然这些日子她没少说挖苦的话,但她心里的苦又有何人知道?拜堂时就成了笑话,婚后更是个笑话,丈夫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她若不闹他眼中还有她?即使拼了自己的名声不要了,她也不想让丈夫好过。现在听到了丈夫对婆母服软的话,她看了看徐子征,然后才道:“婆母,儿媳妇也有不对。”
徐姨母这才道:“好了,你们俩能认识到自己的错处,我这当长辈的也只有望你们好而已。往后别整天闹来闹去让大家都不安宁。”说完,站了起来。
曲清幽与徐繁赶紧扶着徐姨母挑帘子出去,至于那一对各自有想法的夫妻就只能低头沉思,夫妻之事往往只有靠自己才能解决,别人顶多就是敲敲边鼓而已。
徐姨母一出来,就见到江姨娘抱着儿子在外头探头探脑的样子,顿时就恼怒地瞪了一眼江姨娘。那江姨娘见徐姨母的神情,急忙抱着儿子缩回头赶紧沿着回廊而去。
待到天色不早了,曲清幽与徐繁这才各自坐上马车告辞离去。
徐繁回到了府邸,看到唐定康在坐,冷哼了一声,“今儿个怎么不去寻花问柳?你的那些个美貌相公呢?”
唐定康见妻子一脸的鄙夷,顿时怒气上升,上前抓着她的手腕,准备教训她。
徐繁却闻到他身上的花粉味,顿时胃酸就涌了上来,“哇”的一口吐了出来,今天她已经有好几次做呕的感觉了,但为了不在众人面前出丑,惟有强忍着,现在一靠近丈夫,顿时就忍不住了。
唐定康一张俊脸顿时就皱了起来,看着身上那肮脏的物体,“徐繁,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伸手就把正虚弱着的徐繁推开了,然后急忙掀帘子进去让丫鬟给他换衣服。
徐繁不察,顿时就跌坐在地,忍不住又吐了起来,丫鬟见状,急忙上前扶起她,拿水给她漱口,等到舒服了一些之后,看着那被唐定康扯得“唿啦”直响的帘子恢复了原位。挥挥手示意丫鬟们出去,她拉过炕枕靠在上头躺着,耳里听着丈夫在房里的低吼声,手往腹部而去,她这个月的月事已经迟了有十来天了。
塞北,霍克到达这个营地之时,见到深夜了营地里灯火通明,人员到处走动一脸地慌乱,看着迎上来的依达道:“出了什么事?”
“国师大人,那群大夏国的军妓真狡猾,居然趁机逃跑了,所以我正派人去追……”
依达的话还没有说完,霍克手中的长鞭居然甩向了他,他顾不得身上的鞭痕,“国师大人,是属下的错。”
“那个司徒鸿没有逃吧?”
“没有,这个人我可是看得死死的,不会让他有逃走的机会。”
“那就好。”霍克转头看着那茫茫的草原,“我们派到大夏境内的人可回来了?”这么些日子,那个特意去联系司徒将军的人应该回来了。
“还没有,国师大人,我们在大夏的其他探子有把消息传回来,都说现在联系不到他。而且那司徒将军似乎拿不到兵符,国师大人,若他没拿到兵符,对我们的用处似乎不大。”
霍克嘴角一笑,再度开口道:“若司徒将军不能助我们,不是还有一个司徒鸿吗?”
依达愣了愣,那个司徒鸿直到现在仍是不合作?国师大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燕京城,定国公府,曲清幽是第一次走在这条道路上,没想到定国公府还有这种类似监牢的地方,罗昊牵着妻子的手在前头引路。
曲清幽两眼打量着周围那略带潮湿的地方,两边的火把燃烧着,她小心地跟在丈夫的身后,终于到达了那个关押着大金国贼子的牢房,里头正传来鞭子挥打的声音,隔着那铁栅门,看到里头的人已经是被打得皮开肉绽,只看一眼她就觉得心头跳。
一旁站着的罗阙与荣先生都朝他们看,罗阙道:“儿子,你让儿媳妇撇过头去,这场面不适合女人看。”
罗昊正想把妻子揽在怀里阻止她再看向那挥打大金国贼子的场面,曲清幽挥挥手,道:“没关系,这场面我还经受得住。”
罗昊紧握着她的手,“别逞强?”
曲清幽摇摇头,然后专注地看着那审问的场面,真的是血腥,就像前世荧幕上演的那些个审问罪犯的场面,不过前世荧幕上演的是假的,眼前的却是真的。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在外面观望的人都渐渐有些皱眉了,无论如何打,甚至烙铁侍候,这个大金国的贼子愣是一声不吭。
罗昊道:“这人看来倒是条汉子,不过现在不是敬佩他的时候,而是想办法让他开口。”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但是现在看来怎么严刑拷打也没用。”罗阙皱紧眉头道,好不容易才抓到这么个人,若能得他开口,就能找到证据把司徒将军彻底打倒,一想到司徒将军那老匹夫居然派人来袭杀他的儿子,这个仇不能不报。
曲清幽看了半晌,道:“这样审下去,他还是不会开口的,而且很容易就能把他折腾死。一个死人是没有用的,必须想法子让他开口。”顿了一下,“我认为倒是可以采用疲劳审讯的方式对付他,这样他也不容易死。”看这个人的体格倒是颇为健壮,严形拷打了这么久都没死,应该不会有心脏方面的毛病。
“疲劳审讯?”众人都看向曲清幽,从未听过有人提过这个词与审讯方法。
曲清幽这才解释道:“就是不让他睡觉,不停地拿问题来重复问他,让他疲累不堪,不过记得饭和水还是要给他吃喝,毕竟我们不是要他死,而是要折服他的意志。”
罗昊摸摸下巴,想着妻子的话,这倒有些意思。
“国公爷,这方法倒可以尝试一下,二奶奶说得对,我们要的只是折服他的意志,而不是要他死。”荣先生摸着山羊胡子道。
罗阙听后也点点头。
“父亲,我觉得不如让那些精通大金国语言的人去审问更好,没有人会轻易求死的。”罗昊道。
罗阙道:“就这么办吧。”
暮春时节的到来,正好是曲清幽的生辰,穆老夫人特意说给她办一个宴席,场面倒是颇为热闹。
罗昊牵着她的手慢慢地走在回院子的路上,“没想到老祖母倒是记挂着你的生日,原本我还想着带你到别墅去,就我们两个过个生日,老祖母这提议一出,我倒不好拉你出去了。”
曲清幽笑道:“老祖母倒是有心了。”不过一听丈夫说要带她到别墅去过过二人世界,她倒是有些心动,“闳宇,不如改天我们就去一趟如何?”
罗昊捏捏她的俏鼻,道:“随你喜欢。”
回到爱莲院里,周嬷嬷笑着把礼单递给曲清幽,“二奶奶,这些都是奶奶生日收的礼列的单子。”
曲清幽接过,随便看了一眼,“嬷嬷收着就是了。”然后伸手抱起儿子在怀里,拿着拨浪鼓逗着女儿玩。
罗昊突然挑帘子进来,朝曲清幽道:“清幽,粟候爷有消息来了。”
曲清幽闻言,把孩子递给银红抱放回摇篮里,挥手让下人都出去,然后穿鞋下炕道:“可是找到司徒鸿没死的证据?”
罗昊一把抱起妻子在怀里吻了吻,曲清幽捶了捶他的肩膀,“别卖关子,是不是?”
“嗯,司徒鸿那次的战役里被掳走的人群里有一群是军妓,她们居然有人穿越茫茫的草原回到了大夏的境内。”
曲清幽听了丈夫这话,大致已经把情况分析出来了,“闳宇,让外公赶紧把人秘密送回燕京城来,不要惊动了司徒将军,让他有可防之机。”
“娘子,不用你提醒我已经这样做了,我已经让我们府里的隐卫悄悄出动前去接应粟候爷押回来的军妓,用最快的速度把她押回燕京城,就可以让司徒将军付出代价。”罗昊道,“皇上居然已经打算要赐给他军符了,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他拿到军符还没出京,就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曲清幽听了也点点头,永安帝会为了自己这一个决定更加迁怒于司徒将军,“对了,听说定阳公主与威信候也是不遗余力地为司徒将军说话?”
“就是这样才有趣,清幽。”罗昊低头抵着她的额笑道。“你该感谢他们为司徒将军那个老匹夫说话。”
曲清幽却笑道:“没想到我生辰这天,外公倒是送了一份大礼。”
四月天,虽然已是暮春时节,但是阴雨仍然下个不停,定阳公主觉得这样的天气整个人骨头都不舒服,解下身上的披风,进到御书房内,“参见皇兄。”
永安帝正在批复折子,看了眼定阳公主,“这个天气我以为你不会进宫了?”
“皇兄,我进宫来是有事相求。”定阳公主道,“司徒将军是朝中老臣了,一直对皇室都忠心耿耿,他回朝休整已经有五年光阴了,昔日他在边境也是战功赫赫的一方人物,既然他现在为了爱子之死意欲重披战衣,皇兄何不成全了他?”
永安帝听了妹妹的话,手中的折子正好是曲文翰上书的,也是请求给予司徒将军兵符出征的事情,“这件事倒是有些人赞成,不过也有人反对。”
“皇兄,反对的都是四侄儿那一派的人,他被您明里暗里的整顿过但仍结党营私,定国公府的反对声音是最响的,他们毕竟与司徒将军有仇,所以才会一再的反对。为了秩儿着想,司徒将军只要手中握有兵力,那么就可以牵制住在边境的粟俨,虽然平定候没有公开站到哪一方,但依臣妹这些日子的观察,他似乎隐隐有向四皇子靠拢的嫌疑。”定阳公主道。
永安帝现在最讨厌别人说太子之争的话,眸子不悦地扫过了定阳公主的脸,罗皇后这些日子倒是聪明的不再提这些话,没想到自己的亲妹子却是一再地诉说。
定阳公主觉得心里一凉,没想到那个林贵妃给皇兄带来的影响有这么大,她已经暗中派人去加害这林贵妃了,但没有想到却没有成功,所以才会任由这个女人成为了秩儿的挡路石,她的手在袖子里暗暗紧紧地握住。
半晌后,永安帝才道:“司徒将军这人胜在够忠心,朕倒是已经考虑要把兵符交给他了。至于他和定国公府的那一段公案,实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还不如就此了了。”
“皇兄英明,臣妹也是这个意思,只要司徒将军出了京,定国公府就算想找他麻烦也找不到,朝野也可以稍事安息一阵子。”定阳公主道,“对了,皇兄,臣妹以为任秀和升任燕京府尹似乎不太称职,不如把他换下,如何?”这任秀和越来越不受她的管制,几次交代的事情都办不好。
永安帝原本有些闲庭信步地在御案前走动,现在一听到这皇妹的话,回头就是朝她凌利的一瞥,“定阳,你似乎管得有些过宽了。”
这话近似敲打了,定阳公主听后有些心惊,皇兄是在警告她。
御书房沉默了半晌,永安帝才道:“定阳,任秀和是朕信得过的人,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任燕京府尹了。”
定阳公主这才咬着下唇,道:“皇兄,是臣妹的不对。”
永安帝看着妹妹一副委屈的样子,正要说几句安慰的话,这时有太监进来禀道:“皇上,林贵妃娘娘吐得厉害,一个劲儿地叫着皇上。”
永安帝闻言,顾不上定阳公主,转身就出了御书房。定阳公主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皇兄这就走了?那个林贵妃看来真的要除去了,她试过与她交好,无奈现在这个女人仗着得宠居然不买她的账,几次都给她闭门羹吃。
微暖的夏风打在身上,一路上都是日夜兼程地赶回来,桃红连喘一口气的时间也没有。没想到她还有重返燕京的一天,当她的脚踏进燕京的土地上时,仍有几分不相信,止不住内心的兴奋。
自从那天她们一群军妓借机逃走之后,一路上有好些个姐妹都被大金国的贼子抓了回去,她若不是刚好走运找到了一处极隐蔽的藏身处,在那儿抓到一些鼠类,她也不敢拿出打火石来点火,而是生吃那些肉,这样才能熬到那些大金国贼子们渐渐地不再搜寻,她才能一路逃回边境小城,回去了之后才发现只有她一个人活着回到了大夏,再然后就得到这么一个再回燕京城的机会。
在这隐蔽的地牢里,曲清幽没想到那么久之后,她还会再见到桃红,当这人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有几分的怔愣,“桃红,没想到你当了军妓?”
“二奶奶?”桃红也有些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她也没想到被蒙着眼睛带到的地方会是定国公府,而她还能再见到曲清幽。
“你还好吗?”曲清幽喝了一口茶水道。
“二奶奶说呢?若不是定国公府施压,我也不会沦为军妓。”这个激起了她的彻骨仇恨。
曲清幽轻笑道:“桃红,当初是你自己愚蠢,所以才会轻信了金巧惠,你有今天这结果,也不全是别人的错。”
“大奶奶人呢?”桃红咬牙切齿地道。
“她已经死了。”曲清幽无视桃红那错愕的眼神,拿过明月手中的画卷,“这个人你认识吗?”
桃红没想到又是让她重新看一遍这个人的画卷,不过这次她却不太合作,“不认识。”她不会让定国公府的人好过,她的悲惨命运都是缘自他们。
曲清幽一看桃红的脸色,就知道这个女人在说谎,好在她之前提出要亲自见一见这个能指证司徒鸿未死的军妓,要不然让桃红到金銮殿上也来个不认识,那么就真的功亏一篑,“很好,既然你不认识,那么就回边境继续当你的军妓吧。”
桃红眼看那些人就要押她下去,忙喊道:“二奶奶?”
“怎么?现在认识了?桃红,一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是没有资格留下的,现在你的命运就掌握在你的手里。”曲清幽慢慢走近她道。
桃红感受到曲清幽带给她的压力,想了想后,鸡蛋碰不过石头,吞了一口口水,道:“二奶奶,这人我认识,我在大金国的营帐内见过他,而且那天他被俘虏时我也正好被大金国的贼子捉住。”
曲清幽看着桃红的一双略带媚俏的双眼,看来她没有说谎,略微沉吟一下之后,才道:“把你们那场战役详细说给我听,还有这人被抓之前与之后的事都要说仔细。”
桃红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曲清幽听得很仔细,没想到那场战役是那个什么国师导演的,“这人一直还好好地活在敌营里?”
“是的,活得好好的,不过他被人看管得死死的,不像我们这些军妓还有活动的自由。”桃红道,“二奶奶,我说了这么多,我是不是应该不用回去再当军妓?”
“至于要不要当军妓,那就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曲清幽笑道。
桃红顿时有种上当的感觉,“二奶奶,你耍我?你问的话我都一一回答了,你还不放过我?”
“桃红,你的话到了圣上面前再说一遍,要像刚刚我问的一样老实的回答。”曲清幽笑道。
桃红一听要面圣,心里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双眼开始放光,这是个脱困的好机会,她虽然不知道她说的话对于定国公府而言有何做用,但是二奶奶亲自前来询问了,只能证明她的话是十分有用的。
曲清幽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遂笑道:“桃红,别以为你耍这些心眼就有用了?你的证词只是一方面而已,别把自己看得太高,小心还没爬上去就跌下来了。”
桃红闻言,心里一惊,二奶奶居然看得这么透?半晌后,“二奶奶,我可以不坏事,但是事情完了之后,我的要求很简单,我不要再当军妓。”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曲清幽又茗了一口茶水,她的眼睛看向了皇宫的方向,现在只等夫婿那方的事情是否办妥了。
桃红看了看曲清幽的表情,形势比人强,她也不得不屈服于二奶奶的意志。
司徒将军看着手中的兵符,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到手了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今天金銮殿上,定国公罗阙与其子罗昊居然不反对他得到兵符,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不过想来他想得到兵符出征的真实原因不会有人知道的,这么一想他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曲清然走了进来,道:“公爹,您唤我?”
“我过会儿就要正式出燕京城前往边关为鸿儿报仇,我嘱你的事,你都办妥了吗?”司徒将军自窗前转回来看着面前的儿媳妇道。
曲清然道:“都妥了,我已经将财物大部分都运出了城,藏在隐秘的地方。”
“很好,我出城之后,过段日子,你把孩子们都转送出去,而你暂时留在司徒府里,以免引人注目。”为了保留司徒家的子嗣,司徒将军不得不牺牲这个儿媳妇。
曲清然微微皱眉,公爹三番五次都提这个事,看来要出事了,她微低垂着头,道:“是,公爹,我知道了。”
她会照做才有鬼,自然是带着儿子出城,只要带着那些财物,她也不怕将来生活困顿,对,还有生母,看来要找个机会接她出曲府,一家三口过上安乐的日子,只是一想到曲清幽,她又觉得便宜了她,心里总有几分不甘。
司徒将军看着面前态度恭敬的儿媳妇,点点头道:“你自己一切小心,最近不要出门做太出格的事情。”
曲清然点点头。
司徒将军拿到了兵符,自然不会再耽搁,越早走他越安心,急忙把亲卫都召集了之后,他就跨上了骏马离开了司徒府。
曲清然看着公爹就这样离去,嘴角冷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回府,看到六儿等几个侍妾都在门角偷偷地张望,她眼角一瞪,那些人都纷纷作鸟兽散,要真出事了也会是这群人顶着。
司徒将军安然地出了城门,这才敢喘一口大气,看来他真的是过于小心了,回头望了一眼城门的方向,也许此生他都没有可能再踏进燕京城一步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儿子的命能保住。
司徒将军策马狂奔,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到达边境,从接到那杠银枪到现在已有一段时间了,他怕儿子的性命会受到威胁。
突然前方的亲卫脚下的马被绊马索绊倒了,一群人纷纷跌落马下,司徒将军忙拉住身下的骏马,这匹跟了他已有几年的马儿倒是十分有灵性,很快就扬起双蹄避开那些倒下的亲卫。
等马儿安抚妥当了之后,司徒将军挥手示意身后的亲卫停下来,厉声喝道:“哪方小贼,还不现身?我乃司徒将军是也。谁敢拦路?”
可惜连喊三声也无人应话,突然有一群人现身手拿弓箭,漫天的箭雨射下,司徒将军心里一惊,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指挥手下拔剑来挥下那些箭雨。但是这射箭的人停了一拨又上一拨,竟像无穷无尽一样,他身边周围的亲卫大部分都倒下了,他忙策马上前想砍下几个人头破坏这箭阵,可冲了几步,那箭就射中了他跨下的马,瞬间爱马就吼叫一声倒了下来。
直到现在仍不知道袭击自己的人是谁?司徒将军的双眼有些发红,到底是谁在坏他的好事?“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这样训练有素的人不会是一方小贼,而且这里是燕京城的郊区,他一落地,这箭雨就停了,很明显这人是针对他的。
“司徒将军,这箭雨的滋味可好?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特意让将军也尝尝这味道?还够味吗?”罗昊慢慢地现出身影,嘴然噙着一抹笑道。
“是你!”司徒将军瞪着罗昊,然后道:“罗昊,老夫是奉了王命前往边关的,你在此阻击老夫是何道理?”
“司徒将军,我也是奉命在此阻击你,因为你犯了叛国通敌之罪。”罗昊笑道。
“小子怎可信口开河?你有何证据说我犯了叛国通敌之罪?小心老夫在圣上面前参你一本。”司徒将军喝道。
“若没有证据,你以为我会傻得让你有机会拿到兵符,然后再出城吗?”
司徒将军看着罗昊那运筹帷幄的样子,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心里免不了直往下沉,原来他一直被他耍着来玩,他的眼睛看了看四周,要从这儿逃出去再到边境去似乎不容易,不过他是不会这么容易束手就擒的。
罗昊看着这司徒将军的眼珠子在转,就知道他的心思,抽出腰间的宝剑,笑着上前,道:“司徒将军,从你那天派人袭杀我的家人开始,我就等着这么一天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司徒将军把周围还有做战能力的亲卫都召来围在自己的面前,观察周围的地形,准备抢得一匹骏马逃走。
罗昊的手一使力,就抢先攻上了包围圈里的司徒将军,而周围的亲卫想要去刺伤罗昊,却被其他的人牵制住了。
“司徒将军,你今天是插翅也难飞了。”罗昊笑着又再攻向司徒将军。
司徒将军毕竟是武将出身,举剑挡住了罗昊的一击,但罗昊那强劲的臂力仍震得他虎口发麻,一双眼睛放出狠意,他一直都小瞧了罗昊,以为他是文官,就算会武艺也不会有多厉害,没曾想居然如此难对付。
两人缠斗了十几个来回,表面看来不上不下,但是身为当事人的两人都清楚,占上风的是罗昊。
司徒将军的脸慢慢地涨红了,这个小子居然把他当猴耍,明明有几次就可以置他于死地,他偏放过,不徐不缓地进攻。“小子,你居然在侮辱老夫,老夫饶不了你。”他气不过,举起剑准备做最后一搏。
罗昊看着司徒将军那气红的脸,眼眸一沉,举剑相迎,两剑在空中交汇,罗昊的剑“刷”地一声把司徒将军的剑砍成了半截。
罗昊的剑架到他的脖子之上,“司徒将军,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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