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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夜不归宿的人还有理了?”冷冷的勾起薄唇,裴东宸黑眸泛起嗜血的阴冷,俊美的容颜上带着嘲讽扫了一眼燕涵,再看看她衣服凌凌乱乱皱皱巴巴的,深邃的目光冷意更甚,“这是怎么搞的?抬头头来,听到没有。”
“不!我请假好不好?请你先离开可以吗?”脚步一退,却已经退到了门边,燕涵真的心里是无比的悲凉。
看着她奇怪的样子,裴东宸视线上下的扫过她的全身,一阵安静后,他终于再度开口,声音清冷冷的,透着怒意的声音。“燕涵,昨晚你去了哪里?为什么夜不归宿?”
燕涵抿唇,手握紧,深呼吸,“回家了!”
“回家?”裴东宸倒是没想到。
燕涵把羽绒服褪下来,挂上,然后低垂着头朝浴室走去。
裴东宸神色一冷,身影骤然之间走上前来,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燕涵倒抽一口气,手腕处,青紫着,昨晚被打得一片青紫,如今被裴东宸一抓,更疼了,疼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却不肯掉落下来。
“回家做什么了?”依旧是淡漠的嗓音。
燕涵还是低着头,不肯看他一眼,从一进门,她就低着头,他有点不耐,伸出手,托起她的下巴。
燕涵被迫对上他的脸。
终于,裴东宸看到了她那张小脸,额头的刘海下面贴着两块创可贴,嘴角青紫,脸红肿,眼皮也肿了,明显被人打了的样子。
呃!是被人打了,还是别人强了?
看到她这样,裴东宸突然感觉心跳似乎停止了一般,神情冷峻的骇人,甚至连燕涵也感觉到了裴东宸情绪的波动,深深的呼吸着,裴东宸竟然发现他的手竟然开始颤抖起来,“怎么回事?谁打你了?还是你被人给——”
被他急切的语气惊得一怔,燕涵一下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道:“我是被人打了!”
裴东宸目光怔怔的锁住燕涵的一张小脸。“说!到底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我没事!”燕涵终于轻声开口,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嘶哑,声音不由得哽咽,喉头一阵刺痛,想哭的感觉袭来。”只是打了而已!”
她的脸肿了,完全不是那张清丽白皙的小脸,伤痕累累,而从燕涵失神的瞳孔里裴东宸似乎看见了她的绝望和心灰意冷,还有那样的脆弱楚楚可怜。
谁会对一个女孩子动手?而且下手这么重?
裴东宸猛的回过神来,那双凛冽的双眸里的情绪在顷刻之间褪去,转为成为了强者的冷傲和一股聚集而起的莫名坚持,他要知道她昨天发生了什么,他发现他看到她这样,心里是说不出得滋味和担心:“没事你的脸怎么回事?谁打你?”
“真的没事,我很好!”燕涵又垂下脸。“我请假,今天我请假可以吗?”
她的“请假”让他心里一抽,语调强势的宣布:“不许,你没假期!”
她一顿,眸子黯淡下去,心底长叹了口气,是啊,她怎么能有假期?她这情-人,不知道是临时的,还是有编制的!
他清晰的看见眼前这个单薄身影上散发出的无助和倔强以及坚强,真是个矛盾的综合体,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不肯掉下来,她就如同受伤的小兽,敛聚着目光,希望被人安慰,又同时防备着,一种傲骨和脆弱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眼睛里,裴东宸微微的怔住了,良久,跟她的眸子对视。
“我很好,没事,请你别问了好吗?”她再度轻声开口,迷蒙的双眼依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她只是不想哭,真的不想哭,她一直在咬着自己的唇瓣内侧,害怕自己哭出来。
“很好,很好,这就是你的很好?”接连两个很好说出口,裴东宸的冷静此刻已经悉数的散去,那双鹰隼的黑眸不再有任何的掩饰,转为赤果裸的愤怒:“都肿成猪头了还很好,你给我说清楚!谁打了你?”
燕涵本来好不容易隐忍着内心的委屈和悲凉,可是感觉到神情复杂的盯着自己的裴东宸,此刻他一脸的紧绷,似乎在担心什么?她突然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觉,只觉得有些委屈,被人关心,她好想哭!
被打成这样了,还说没事,这个白痴女人,原本因为担心而紧绷的脸此刻转为阴冷的,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燕涵,沉声怒道:“说,谁打你了,你该死的不会说啊!”
也不等燕涵开口,大手紧紧的抓起她的手腕拖着她来到了沙发上,燕涵一下倒抽一口气,裴东宸发现什么,看她脸色瞬间惨白。
他伸手,解她的衣服。
“别!”燕涵吓得一哆嗦。
他却不管,掀开她的毛衣,就看到她后背上白皙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那样的触目惊心,甚至比脸上还要更甚,裴东宸脸色又阴霾了几分。“该死的!谁打的?”
燕涵瞄了一眼他阴冷的俊脸,被他那张冰霜冻结的脸庞骇到,只能将要说的话吞回了喉咙里。
后背是拳头伤,他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对她一个女孩子下狠手,而且这样重。
“你在生气?”半敞着衣服,燕涵小声的开口。
裴东宸侧过目光,阴冷的视线瞪着燕涵,“我再问一句,谁打了你?”
“我没事!”她答非所问。
“你他妈给我说清楚!”他冰冷冷的嗓音冷酷的响起,居然带了脏字,他居然会骂人?
燕涵一时间瞪大了眼睛,错愕的看着他,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庆幸他关心着自己。
“你别问了好吗?”她语气带着恳求。“我不想说!”
裴东宸气竭,带着一贯的讥讽和冷傲,“燕涵我警告你,就算是交易,你现在也是我裴东宸的女人,我的女人被人打了,影响我的观感,更影响我的需要,我就有权利知道,你给我说清楚!我这是在维护我的权益!”
燕涵抬头凝望着裴东宸的脸,刚硬冷毅的线条,唇因为威严似乎总是紧抿着,唇线下垂,无时无刻不显示着他的冷酷疏离的一面,高挺的鼻翼之上,剑眉飞扬,冷傲之气展露无疑。
而那一双深沉不见底的黑眸,此刻沉寂着,晦暗莫测里满是冷厉和睿智,裴东宸无疑是一个好看的,却冰冷又聪明奸诈的男人,此刻他的双眸更是喷出愤怒的岩浆,似乎要将她生生给吞噬了一般。
“说!”低沉暗哑的声音如同被冻结过一般,冷冷的丢掷过来,裴东宸冷眉扫了一眼盯着自己失神的燕涵,环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盯着她。
“真的没什么,请给我保留最后的一点尊严好吗?我很累,想去洗澡!”她的语气很平静,却又是那样无力。
裴东宸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燕涵,深邃的目光扫了一眼浴室,沉声道:“我希望你洗完澡跟我说清楚!你自己进去想清楚,不说的结果,你承受不了!”
燕涵脸色一黯,去拿浴衣和睡衣,去了浴室。
等她走进去,裴东宸眉宇皱的更紧了。
该死的,又不是奴隶社会,怎么弄的遍体鳞伤,却还不肯说。
温热的水冲刷过身体,身上的疼痛得到了缓解,燕涵的眼泪顺着温水留下来。她脑海里闪过刚才裴东宸那阴郁骇人的脸色,他在关心她,她可以感受到。可是他的心思太重,而她根本就无法理解他那复杂晦涩的思虑。
客厅里,裴东宸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一想到她浑身都是伤,他感觉心头一股怒火熊熊的燃烧起来。愤怒之下,夹着烟得手倏的加重了力道,而过大的力气之下,烟竟被夹断了。
裴东宸一愣,紧绷的俊颜终于有了微微的舒缓之色,转头看了眼浴室,哗哗的流水声传来,他又看了眼餐桌上的几个馒头,皱皱眉,想到了什么,然后起身,穿衣服,下楼去了。
燕涵换了衣服出来时,屋子里没有了裴东宸。
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她低头看了眼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面烟头一堆,像是抽过很多颗烟。她开窗户通风,然后关上。
刚坐下来,倒了杯水,准备啃馒头,开门声响起。
她一愣,裴东宸手里提了几个袋子进门,她一下子局促的站起来。
他把钥匙收好,关门,然后看了眼她,把其中两个袋子放在桌子上。燕涵看到是外卖的盒子,包装很高档,一看就是大饭店的外卖,连包装都很高档。
裴东宸去洗手,完了回来才打开盒子,一一摆放在桌上,然后道:“吃吧!”
突然间鼻头一酸,燕涵起身往浴室走去。
裴东宸眉头微微的凝皱一下,随即又归于平静,也起身,朝浴室走去,
她洗脸,努力让冷水把自己的眼泪逼回去,她不要他对自己好,她不要任何人对自己好,她害怕!
他立在她身后,看着她洗脸,看着她的样子,终于开口:“到底谁打了你,你该死的不能跟我说吗?”
她吓了一跳,一抬眼看到镜子里他正站在她身后,视线望着镜子里的她的眸子。
她微微低头。
“怎么,还是不肯说?”他寒星般的眼睛微微眯着,冰冷四溢。
“不是。”燕涵叹气,在他的面前,她又何时占过上风。
转身要走,他却挡住她。
“是谭云飞?”他清冷的声音自薄唇中缓缓吐出,无比的寒凉。她的心突然一颤,皱眉看向他,他笔直英挺的身姿立在她的面前,俊朗如昔,说着令她心冷的话。
“怎么会?”她轻轻的笑,淡淡的瞥,带了丝涩涩的自嘲。“与他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