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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乔以陌错愕。
“刚才我压他是怕你以后被欺负，但是看起来你欺负他厉害点，就放心了！”乔爸爸叹了口气。
“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乔以陌再度讶然，这个话说的好像不太准确啊。
“你没欺负，你不搭理人家，人家走投无路逼成这样就跑来家里了！”
乔以陌无语。
乔爸又说：“红帽儿这几年大学没白上，脾气比以前可厉害多了，你也比以前沉得住气了！这都怪我们，让你遭罪了！”
“爸，我没有怪您，您和妈也别怪我，我从没有想过离开你们，我永远都是乔家的孩子！”
“这个我和你妈的确小心眼了！过去的事不提了！”乔爸爸叹了口气：“还是说说这个领导吧，你打算咋办？”
“就他吧，你明明喜欢人家，心疼人家，就看着他受欺负。你这孩子大学读的不地道了，你说，当领导的，哪个没有臭脾气，这个脾气多温和，虽然开始摆了架子，但我和你爸不是把他给拆了，还拆的很成功，所以说这孩子不是十分差！”乔妈妈在一旁帮腔。“按说，人家的条件，就是二婚也确实配上咱了！”
乔以陌再度错愕：“妈，你不觉得他二婚是问题？”
“你爸娶我还是二婚呢！”乔妈突然说了一句。
“咳咳！”乔爸突然咳嗽一声，呵斥道：“扯那么远干啥？”
乔以陌完全呆住，她怎么不知道？
村里嚼舌根的老妇们也没有说啊！
“咋地了，我又没编排你，我说的都是实话，就你们大老爷们儿虚伪起来比娘们还恶心，在外人面前我给你留面子，就咱自己了，我说说你怎么了？”乔妈说完就走到乔爸爸坐的上座边，瞪了他一眼，怒道：“起来！”
乔爸一愣，“你干嘛？”
“我累了，我坐一会儿不行啊？”乔妈说。
乔爸指着地上刚才顾风离坐过的矮凳子说：“你坐那边那个不行啊？”
“那个是来客人时候我照顾你面子设的下等座，这家里没外人了，你少给我摆谱！”乔妈说完，一伸手把乔爸拉过来。“你当一家之主当上瘾来了？有人的时候给你当还不成，没外人了，你还赖着，活的不耐烦了！”
乔以陌傻傻地看着乔妈发威。这乔家，没外人的时候，是乔妈说了算的。
乔爸爸脸色一红，瞅了乔以陌一眼，更红了，站起来走到那小凳子坐下来，很不自然的嘟哝道：“让给你坐，不跟你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
“你以为我跟你一般见识？”乔妈也白了老头子一眼，“今个儿咱说说红帽儿的事！”
乔以陌真是消化不了，这是怎么了？
爸爸居然以前结过婚，有过前妻？
乔妈看向乔以陌说：“我对这个领导孩子的印象不错，就是当后妈这事要想清楚！红帽儿你是不喜欢人家，还是你不想给人孩子当后妈？你跟妈说说，别撒谎！”
“妈……”乔以陌张口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乔爸爸坐在小凳子上抽着烟说：“这人不错是不错，但是当了后妈，有点别扭，我就是二婚，也没孩子啊！这些年我也没给你气受不是？”
“你还没给我气受啊？你真敢说！你们男人真不是东西，大白天的就撒谎，还说没给我气受？”乔妈一下怒了，开始数落：“乔虎子，我可没有冤枉你，你妈天天让我伺候，端屎端尿，人好着时候伺候，人瘫了还伺候，晚一会儿你就拳打脚踢，你娘是说打就打说骂就骂，逼死人家，得亏了我心大，不然也跟唐四平一样跳井死了！”
乔妈一说话就带着埋怨出来了！
怨妇！
典型的怨妇！
乔以陌忽然惊悚了这两个字！
接着讶然：“糖适平？药？”
乔妈一拍桌子：“什么药啊！就你爸第一个老婆，叫你奶奶逼的跳井死了！到我了，你奶奶脾气收敛了点，但还是那种难伺候的老太太。这要不是你姥姥家穷，我才嫁不了乔家来，我想想我就亏了！”
“啊——”乔以陌错愕地看着母亲，完全是懵了的！
“你说什么呢？现在说的是红帽儿的事，你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嘛？”乔爸爸更别扭了，猛地抽烟。
乔以陌再度意外，怎么家里有这么多事，她怎么不知道呢？不过看乔爸爸这样，妈也没撒谎，看来是真的！她太意外了，完全是没有想到，如今看爸妈的相处，她忽然觉得跟之前不一样了，是长大了点的缘故，还是心情不一样了的缘故呢？
“红帽儿！”许是乔爸爸怕乔妈妈继续说什么害他在小辈儿面前没面子，赶紧岔开话题：“说真的吧，二婚不是问题，问题是那个孩子，你能不能接受？不过，你们在城里，也不会来乡里，你不用担心我们的面子问题，我和你妈活不了几年，你不要因为家里的面子而耽误了自己的一辈子！爸是个男人，懂得男人，他不是个随便的人，要是随随便便，他也不会跑来咱家屈尊！”
乔以陌听着这话，忽然很感动，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由衷地感觉，乔爸乔妈是为她考虑，可是，她在意的事太多了！她害怕自己做不到那样豁达。“爸，不是那样简单的，很多事，说不清楚的！”
“你顾虑多也没错，女孩子是要想清楚的，我们不是给你决定，是给你建议！”乔妈也说：“婚姻大事，别人不能给你做主，这过日子还是你们自己过的，好与坏，开始选择好，一定三思后行，别等结婚了后悔！”
“妈，我就是很理智的考虑了，我跟他真的不适合！”她想来想去都接受不了，尤其是那个欺骗。
“红帽儿，不过我也摆明我的想法，泽铭比他还要好！”乔爸说的很认真：“红帽儿，你在乔家，没有得到最好的照顾和养育，我和你妈说起来对不起你，当初收下了你，却没尽到百分之百的责任，这是我和你妈欠你的！补是补不上了，你要记恨啊，就记恨吧！泽铭和这个局长，你自己选吧，选谁都行，爸爸都没有意见！”
乔以陌微微垂着眸子，低声道：“他们都不适合我！我谁都不想要！”
“你那是说的赌气的话！”乔妈不干了。“对了！还有那个姓宋的来着，他妈说还读着书呢，你们不是小时候就认识，那个孩子跟咱是门当户对的，他妈人也好，那孩子咋样了？”
乔以陌知道妈妈说的是宋易安。
“妈，都不可能，宋易安更不可能了！”
“那好啊，那就这个局长吧！有点缺点的人长久，他这样的人，死过一个老婆，结婚了会格外珍惜的！”乔妈妈一直这样认为。“没缺点的就不是人！”
“泽铭就不珍惜啊？”乔爸在一旁反驳。“我看泽铭比这个顾什么玩意的还珍惜！”
“我就看这个比泽铭好，和泽铭不太一样，关键是啊这个不曹家的人啊，我对曹家那个有钱的阔太太不太喜欢！”乔妈说：“那太太根本不让红帽儿当她的儿媳妇儿，当初不就是说了！”
更重要的是，她觉得乔以陌跟这个领导好像是关系非比寻常了，亲密到一定程度了！乔妈不得不站在女人的角度考虑，她还是觉得女人从一而终的幸福！
“妇道人家懂什么？”乔爸爸吼了一声自己老婆。
“本来就是，那个曹太太，那阔太太，你不觉得很恐怖，人有缺点才是人，她有缺点吗？她这么大度的对陌陌好，太好了你不觉得有鬼吗？虽说泽铭这孩子真的好，可我也不喜欢陌陌以后看迟云的脸色，我怕她受委屈！谁能容得了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生的私生子啊！”乔妈对乔以陌很认真地说：“红帽儿啊，男人要对女人好，不要看他脾气多坏，要看他默默地为你做的！刚才你这局长，虽然被宠坏了，一副臭官架子，但是当领导没有点架子，怎么镇得住人！妈刚才看你看到他那样子也心疼他了，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
“妈，我自己知道怎么办！”乔以陌低声道。
“你自己看着办吧，你也大了，选他，选泽铭，都不需要考虑我们，只考虑你自己以后的幸福！”乔爸爸叹了口气。“别说一些了，他还在外面等着，你凑着车一起回去吧！啥时候闲了，就回来看看，我和你妈还真想你了！”
“是要好好想想，咱都好好想想！”乔妈在旁边道：“要是泽铭不是曹家的人，跟迟云没关系，那还真是比领导好！完了，我看谁都不错，咋办？”
“妇道人家有什么主意？”乔爸很不屑地说了乔妈一句。
“你拉倒吧！你对？你不也是觉得都好嘛？”
乔爸脸一红，岔开话题。“红帽儿，这次走，把你电话给我留下号码。我以后直接打你的！”
“嗯！”乔以陌亲自写了一个号码，撕下来给乔爸爸。
乔爸说：“回去你自己好好想想！”
“那我走了！”乔以陌突然很庆幸这次回来，她最想要跟乔家修复的关系，居然轻易就修复了！她感到很是意外。真的完全没有想到会这么简单。
脑海里，在那一刻，就想到了曹泽铭。
真的是他来了说了什么吗？
“爸，曹泽铭来了几次？”乔以陌突然问了句。
“一个多月，来了6次，前两天还来了呢！”乔爸爸看向她。“但是我问他你的号码，他死活不说，说怕你生气！你这丫头好像不太想回来！我和你妈觉得你是恨我们没供你读书，所以不肯回来，泽铭却说，你不是，你只是工作忙！叫我们不要生你的气！你看这孩子多好啊，你不知道人家做了什么，人家悄悄的对你好！还给你哥找了个活儿，一个月打工五千多，给人家开大客车呢，说看看他情况，好的话以后给介绍个更好的活儿干！”
“我怎么不知道？”乔以陌惊愕。
“泽铭说你知道了，只怕不同意，你那脾气，不求人，虽说不是我的种，但是我们家养的，脾气跟我和你妈差不多！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这改了一辈子，才改这样，就在你妈面前屈服，你妈更是谁都不服！但是脾气大不是坏事，关键是得讲理，你以后无论走哪一步，都要记住，做人要讲道理，豁达多原谅！”
“嗯！我记住了，爸爸！”乔以陌认真地点头，豁达，多原谅？这个有时候很难的！
“还是别让他们等久了！先去弄鸡蛋。回去啊，给那孩子补补，被我说了一顿，我这心里不落忍了！得，我把那只母鸡也给他逮着吧！回去叫他补补！”乔妈说着就往外走。
乔以陌也跟着走去。“妈，不要！你别管他！”
“你说的倒好，万一他变成女婿，记恨我咋办？”乔妈瞥她一眼：“你对人家不好，还不许你妈对人好？”
“妈，真的不用这样，谁杀鸡啊！人家住楼房，没院子杀鸡啊！”乔以陌不敢想象，如果顾风离知道她爸妈都喜欢他，会有多得瑟。
“你等着！我还不信了，你先跟你爸再说一会儿话，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乔妈也不管她，就走了出去。
顾风离回到车上，没有什么表情，路边很多人看热闹。
亓云峰一直在车里，开了音乐，见到顾风离回来，他赶紧开车门。
顾风离脸色不太好，坐在车后面。
亓云峰要关音乐。
顾风离沉声道：“别关了，这歌我听听！”
“嗯！”
“什么名字！”
“曾经爱过！”亓云峰说。
“轻拂着你的脸，不愿意说再见，在你的长发上沾着我无声的眼泪，紧紧握着你冰冷的手，不敢看一眼你的眼眸，为何这一刻，我们的世界，只剩难堪的沉默……”
听了这歌好几遍，外面的人还是很多。
顾风离觉得自己就像是那玩民间杂技的艺人牵着的猴，这会儿都看他这只猴儿呢！
弄的一团乱，他很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