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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借酒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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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雨龄被永靖公主叫来福临宫,只说是身体有些不适,让顾雨龄为她诊脉,可顾雨龄却什么也查不出来。

    永靖公主为了不被顾雨龄看出端倪,便谎称道:“今晨起来便觉得头脑沉重,虽然片刻过后便没有那般感觉了,可这心中总是不踏实,这才让丫鬟到顾府传你进宫。”

    “或许是公主殿下偶尔受了风寒的缘故,不过既然没有服药便自行好了,雨龄便不能随心所欲对公主用其他的药。”

    顾雨龄嘴上说着不用写药方,可手上却拿着笔在一张白纸上写着什么,永靖公主自认顾雨龄没有看出她的装病,便也安心地上前查看。

    “这些东西对公主殿下调理身体很是受用,平日里倒是可以同膳食一起食用,即可强身健体,也可美容养颜。”

    永靖公主将那张写了方子的纸张交给了身旁的丫鬟,并让她按照顾雨龄所说的前去准备膳食。

    不多久,华容郡主也进了宫来,身后的丫鬟们一个个抱着一个大酒坛子,生怕被摔坏了,盈盈徐走。

    华容郡主让丫鬟们把酒都小心放下后,故作神秘地对永靖公主和顾雨龄说道:“你们倒先且猜一猜,这些酒都是哪里来的?”

    顾雨龄对酒毫无概念,之前为了答谢永靖公主,向永靖公主敬过一杯酒,可却并没有喝下肚子里。

    只见永靖公主选了其中一壶,掀开了酒坛上盖着的红布,凑近坛口闻了一闻,顿时得意地笑了起来,“这不是埋在后宫里的女儿红吗?”

    华容郡主很是吃惊,竟不知永靖公主对女儿红如此了解,“公主是怎么知道的?这些可都是今日才从地里挖出来的。”

    永靖公主挑了挑眉,问道:“我还知道这些女儿红可都是从御花园一颗大大的木樨树下挖出来的。”

    华容郡主更是震惊,忙着追问永靖公主如何得知。

    “从前看见父皇在御花园的木樨树下驻足,却不是抬头上花,而是埋头看树下,我心中觉得奇怪,便在父皇走后上前查探。”

    永靖公主在木樨树下找了许久,才察觉出那地上竟有一块石板可以移动,瞒着皇上把那石板撬开来看,才发现石板下藏着许多的酒坛子。

    华容郡主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皇上所说的那个偷酒的小贼竟然是你呀!”

    皇上亲自在御花园的木樨树下埋下的女儿红,原是打算在永靖公主出嫁时才开坛品尝的,偶尔前去查看,竟发现地窖里少了一坛酒。

    仔细查探才知道,是永靖公主瞒着他偷偷地拿走了,便也索性让华容郡主将那些酒都挖了出来,却是笑着说道:“也不知是哪个宫里的小贼已经偷偷地取走了一坛,朕便将它们都取了出来,你取一半送回郡主府,剩下一半拿到福临宫去,朕想永靖那孩子应该甚是喜欢。”

    永靖公主听华容郡主陈述着皇上的话,这才得知皇上慧眼如炬,她偷偷取酒之事并未瞒过皇上。

    一想起这些酒都是自己的父亲在自己出生时便埋下的,永靖公主便更觉得珍惜,让人将它们都珍藏起来,却还是不忘拿出几坛与顾雨龄分享。

    震耳欲聋的雷声突然在半空中响起,一时天色骤变,华容郡主着急地向永靖公主告辞,想着在大雨来临之前赶回郡主府,却还是晚了一步,只好转身回宫,却把上官爵也带来了福临宫。

    “好在我这福临宫空房间多,不然我看你们几个今日可能要被困在这宫里了。”永靖公主一边笑着,一边招手让嬷嬷带二人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华容郡主瞧瞧地对永靖公主使了个眼色,永靖公主这才发觉自己差点误了大事,而上官爵未曾察觉永靖公主口中所言的几人之中还有谁,便在嬷嬷的带领下向自己的房间里走。

    路过一处亭子时,却见顾雨龄独自一人站在亭中,手里拿着一坛开封过了的酒,全然不顾身上的衣物已被屋檐上流下的雨水打湿,只是抬头望着已是大雨倾盆的天空,却不知在看什么。

    上官爵本不愿再管顾雨龄的事,却见顾雨龄将酒坛拿起,仰头喝下肚去,脸颊那道顺流而下的泪水却似是揪着上官爵的心口,让他不得不将此事放下心上。

    顾雨龄不会喝酒,也不懂在永靖公主和华容郡主眼里如何甘甜的美酒是什么味道,心中的苦已经把一切都掩盖了。

    正要再喝上一口,手里的酒坛子却被人从身后抢了去,顾雨龄转身,却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上官爵,怀疑自己喝醉了。

    顾雨龄把酒夺了回来,坐在凳子上,笑说道:“郡主说这是十多年的好酒,看来是不假,不过才喝了一点,便出现幻觉了,真好。”

    上官爵听到顾雨龄说着醉话,想的却是自己,心中一团乱麻,却见顾雨龄一步一步地走到亭子外面,任由一颗颗雨珠打在脸上。

    上官爵上前将她拉了回来,质问道:“你在做什么?”

    顾雨龄垂着头,却不住流着眼泪,“我不过是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罢了,总不能自己自己跳到湖里去吧,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死了……”

    “你体会过吗?”顾雨龄轻声地问着,“你体会过被人按在水池里费力挣扎却难逃一死的感受吗?明白被最爱之人所背叛的滋味吗?了解至亲之人被自己送往地狱的痛苦吗?”

    上官爵自是不清楚,可眼前的顾雨龄不过才十多岁的年纪,又何尝经历过这些?况且此时的顾家好好地屹立在这京城,难道她会预见未来不成?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想今生再重蹈覆辙,前世害我家破人亡的人,我一个都不会忘记,一个都不会放过。”

    顾雨龄缓缓抬头,看着眼前如梦似幻的上官爵,“我理解你的选择,也没有理由怪罪你,毕竟我不过是一具只知道报仇的行尸走肉罢了。”

    叫她一步一步地靠近,上官爵却并不曾后退,直视着她此刻无比哀怨的眼神,“可你不该轻易对我许下承诺,让我这具躯体再次活了过来。”

    顾雨龄兀自抵在上官爵的胸口,低声着哭泣,“我亦不该轻易相信你的承诺,让你发现了这具躯体的真实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