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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终于完成了,张赫又给众人上演了一曲技惊华夏的针灸醒麻醉绝技。
爷爷虽然依旧处在昏迷之中,但他的各项生命体征和麻醉监护仪上的数据都显示他已脱离了生命危险,剩下的,就只能坐等爷爷的自行苏醒了。
当然,能不能醒过来,或者醒过来后会不会出现肢体偏瘫大小便失禁等后遗症,专家们也无法给出准确的判断。
因为大脑这台机器实在太过精密了,按目前的医疗水平,还无法检测出大脑上最细微的损伤,虽然专家们都说爷爷没有脑坏死,但谁也不敢保证有没有细微的局部损伤。
爷爷,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呀!
望着重症监护室内依旧昏迷不醒的爷爷,张赫实在没心情去接受接着采访,当既然钱厅长亲自出面邀请了,张赫却又不得不给他一点面子。
“爷爷,我一会再来陪你。”无声呢喃了句后,张赫便扭头望向了满脸都是亲切笑容的钱厅长,“谢谢钱厅长的抬爱,不过我现在真的没心情说太多。”张赫斟酌了片刻,客气的说道。
“我知道,这是人之常情,但媒体朋友们都在等你,你也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对不对?”钱厅长亲切的拍了拍了张赫的肩膀,微笑着说道。
“我知道。”张赫点了点头。
“理解就好,张医生,你简单的说几句就可以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钱厅长又亲切的拍了拍张赫的肩膀。
张赫不懂官场,但张赫却很清楚华夏的游戏规则。在华夏,任何重大贡献都不可能是个人独立完成的,因为在看了十多年的新闻报道上,张赫从来就没看到过某个人完成了某某重大发明的报道。
看到的都是在党的领导下,在某某政府的全力支持下,在某某领导的关怀下,经过某某的不懈努力,终于啥啥啥了。
这份功劳反正都有官方的功劳,与谁分享不是分享?就冲何青和江陵副市长钱宇的铁杆关系,及钱宇和钱厅长的亲兄弟关系,回春堂被打上钱厅长的烙印,绝对比打上凭空杀出来的其他厅长的烙印来要好一些。
张赫不算聪明绝顶,但也不算笨,当然也听出了钱厅长的言外之意,“那就得麻烦钱厅长帮我向媒体多解释几句了。”张赫客气的说道。
“张医生客气了,相信媒体朋友也能理解张医生的心情。”
……
客套中,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省第一人民医院安排好的会议室。
张赫作为技惊华夏的针灸麻醉发明人。一时间,风头无两,就连钱厅长都没抢他的风头,在主持人热情的邀请下,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中医麻醉这项重大发明的第一功臣张赫,和隐藏在功臣背后的第一大幕后英雄钱厅长闪亮登台了。
钱厅长是个和蔼可亲,爱护下属的好厅长,居然将第一个发言权谦让给了张赫。
张赫润了润喉,组织了一下话术,方才缓缓开口道,“各位尊敬的领导,各位媒体朋友,感谢你们的光临,针灸麻醉作为一门全新的麻醉技术,还有待进一步的临床验证。在这里,我首先要感谢一直极力支持我开展这项研究的钱厅长及各位领导。当然,针灸麻醉也并非我个人之功,这其中妙手医王何青及回春堂的其他专家们也功不可没,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华夏名老中医妙手医王何青何老先生。”
张赫的话让何青本能一愣,但已是老来成精的他很快便明白了张赫的意思。
回春堂是张赫的事业,当然是有越多知名专家越好,这是一个能一举给回春堂捧出好几名专家的大好时机。“师傅,你厉害。”何青暗暗的竖了竖大姆指,便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大步走向了万众瞩目的高台。
何青想到了一层,却没想到另一层。
张赫除了要给回春堂捧出几名全国知名专家外,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他已作出了决定,等江陵根基一稳,他便要去闯华夏真正的中心燕京。
到那时,江陵的重担便全都要落在何青身上了,至少在看病这方面,都得靠何青掌控大局了。所以,除了自己外,他必须还得力捧出一个名动天下的专家,而放眼整个回春堂,也就只有何青适合了。
一方面,他医术高超,人品可靠;另一方,他有很强的大局观。而最关键的是,从他进入回春堂开始,张赫便将他当成了心腹,当成了核心。
除此外,还有一点也是张赫临时决定将他拉上台的关键。
这次采访事出突然,他和钱厅长事前没有时间做太多的沟通,一切都得靠在台上临场发挥,何青人老成精,察言观色的能力比自己强多了,领悟领导言外之意的能力也比自己强太多太多。因此,由他来代替自己,与钱厅长一起接受媒体采访,穿帮的几率会小了很多。
既然因为这次突发事故让回春堂在不知不觉被打上了钱厅长的烙印,那就干脆在成全回春堂的同时,好好成全一下钱厅长。这样的话,他爬的越高,对回春堂的好处便越大。
虽然都说官场虚伪,但既然事情都已发展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张赫相信钱厅长也不可能不给自己一点好处。
毕竟,我已经送出了一份大补,华夏人都讲究礼尚往来,不是?相信只要何青陪钱厅长演好这曲戏,钱厅长也会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给我回春堂送上一份大礼的。
在华夏,政治带来的利益,往往都会远超市场本身的利益。
……
张赫确实无心接受采访,也担心自己穿帮,所以在简单的客套了几句后,便退下了主持台,回到了爷爷所在的重症监护室。
按规定,病人家属是不能长时间待在重症监护室的,但张赫不是常人,自然不能按常人的待遇对待。
爷爷依旧昏迷不醒,但脉搏却很稳定,虽然着急,但眼下张赫却也无法可想。先天真气早在帮爷爷解除麻醉时便顺势全都送入了爷爷的体内,如今的张赫,依旧很虚弱。
病床边,张赫用双手紧握着爷爷冰凉的右手,“爷爷,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呀,每次通电话的时候你都老爱问我谈朋友了没有,爷爷,其实我早就谈朋友了,只是怕你催我结婚,才故意不告诉你的。”
“爷爷,你不是说要等我娶媳妇生娃了,你才能睡得踏实吗?你快点醒过来,看看我找的孙媳妇你满不满意呀。”
望着沉睡不醒的爷爷,张赫的心就像被刀子一寸寸割裂一般,疼痛难忍。虽然他身负高超医术,虽然爷爷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只要爷爷一日不醒,他的心便会一直痛下去。
这就是亲情,是张赫唯一拥有的情亲。从小到大,他就爷爷这么一个亲人,所以他真的怕了,真怕爷爷一睡不醒。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不过,这次张赫是真的伤心了,爷爷病情不明时,焦急占据了主导,他的心反倒没那么痛,但当爷爷的病情稳定住了后,张赫才发现他的心是如此的痛,痛的让他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低声呢喃中,泪水完全迷糊了张赫的双眼,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落下,滴落在爷孙两紧紧连在一起的手上,摔成四分五裂的碎片。
会议室内,媒体的采访还在火热进行,钱厅长和何青的配合简直如同事先排练过一般,相得益彰,毫无破绽。
何青既然明白张赫的心思,自然不会辜负他的一番心意,在采访中不断提及回春堂几名顶梁柱级别老中医的大名。
深谙礼尚往来之道钱厅长,自然知道何青和张赫的意思,当然也就不介意送回春堂一个顺水人情,也会时不时帮忙推荐一下这些他从未见过的老中医。
王净颜悄然离开了会议室,顾八一也悄然而去。
两人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但却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仅仅只是很有默契的对望了一眼,便一直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一前一后的赶往了病房。
张赫的眼里只有爷爷,浑然没注意到轻手轻脚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王净颜和顾八一。
两个女人,依旧很默契,集体沉默,认真倾听着张赫絮絮叨叨的呢喃。
只是,王净颜是心痛并甜蜜着;而顾八一则是心痛而期望着。
张赫告诉爷爷他早就找到孙媳妇了,很明显不是顾八一;张赫说让爷爷赶紧睁开眼,看看满不满意,很明显这个人就在他身边,那这个人就只可能是她王净颜了。
而顾八一剩下的希望,就只能寄托在张赫爷爷的身上了,张赫是个孝子,爷爷满不满意自然是他需要考虑进去的事。
决定命运的时刻很快就要来了,两个女人在不同的心境中,很有默契的静立在张赫的身后,安静的等待着似乎已经明朗,而又存在着一定变数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