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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疾驰,几人中除了文弱书生周武陵,都能停下这马。徐子东才入二品,境界到了,实力没到,虽然有心,但离得远,还跑在半路。
杜从文刚脱离包围圈还没反应过来,老姜知道能在这天下城跑马还无所顾忌的人显贵非常,出于身份不敢动,刘炎涛侠义心肠飞掠而去,还是慢了半步。
倒不是没救下那小娃,而是有人比刘炎涛先一步停住了马。
谢燮身形急动,一个纵身就到了那马后,玉手一抬,单手拖住了马尾,那马吃痛,人立而起。也是骑马之人反应过人,那马受惊之际,直接向前俯身,趴在了马背上。骏马前蹄一落地,后蹄便向后踢来,这要是踢在普通人身上,定然受伤。
可那剑阁谢燮怎会是普通人,眼见马蹄踢来,谢燮向左一步,一个侧身躲开了马蹄,右手发力向后一拽,连人带马向后拖了三尺,刘炎涛见此情景飞快把小孩抱向了一旁。
谢燮这才向左跳开了一丈,避开了那四蹄乱动的大马。
分在道路两侧的少男少女早就惊得发不出声。一个绝美女子,单手倒拉漠北宝马,更何况那马是狂奔中被急停,没有千斤之力只怕停不下来。此等巨力,京城力士或许也能办到,但绝无那女子此刻那般轻松。
一些曾围着谢燮的男子此刻冷汗直流,本以为是哪家姑娘学江湖女侠佩剑,谁曾想却是能倒曳大马的高手。还好刚才没有动手动脚,不然今日怕是比那被倒曳的大马还要来的可怜。
到了此时,那马上男子才反应过来,本想破口大骂,可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一个像倒拉自己奔雷的人在,只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站在场中,难道是她?
徐东爵不信,就是那些亲眼见到的人,也多有不信。安抚了躁动不安的奔雷,徐东爵大声道:“适才是谁拉了本世子的马,有胆子做,就要有胆子认,站出来让本世子好好看看。”
围观人群知道徐东爵秉性,此刻都是怕了,齐齐向后退了一步,目光全都望向了谢燮。
徐东爵奇了,半信半疑对着谢燮道:“姑娘,是你拉了本世子的马?”
谢燮俏脸带霜道:“街上行人如此多,你依然纵马狂奔,伤了人该如何?刚才不拉住你,只怕那小娃就要死在你马蹄之下了,你就这样枉顾人命?”
“枉顾人命?”
徐东爵笑了,笑的惊天动地:“哈,哈哈…………哪里来的小娘子,功夫这般好,脑子却不好使,这天下城内本世子的马都敢拦,怕是活的够了,那小娃不是没死吗?不如我现在再撞给你看看,你若是再拉我的马,我就去虎卫军借上百十号人来撞,看你能拉住几人。”
说罢又转过头望向刘炎涛:“那小子,把那小娃弄出来让本世子撞,不然本世子来日杀你全家,也要杀那小娃全家。”
接着又看向四周人群:“这小娃是谁家的?父母是谁,谁能告诉本世子,本世子有赏。”
谢燮正要发怒,却听人群中有人道:“回世子话,这小娃是城内沈家的小少爷,他爹是承议郎沈天名。”然后又指了指那泪水飞落的女子道:“这就是他母亲。”
徐东爵说话算话,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银票丢向了那人道:“赏。”
那人连忙去捡,嘴里还不停道:“多谢世子殿下,多谢世子殿下。”
看着那地上的银票,全是一百两一张的票子,这一句话,就赚到了几十年都花不完的钱,笑的脸都开了。
其他人眼中多是嫉妒与悔意,只恨自己那点可怜的良知让自己说慢了一步。
和那些票子比起来,良知又算得了什么?
徐东爵不管拿捡钱之人,转过头看着那被人指出来的女子笑道:“小娘子,今日本世子要撞你小孩,你可有意见?”
本是双手捂住嘴巴的女子瞬间放开了放手跪在地上哭出了声道:“世子殿下若是喜欢,只管撞去,小女子怎敢多言。”
母亲护子本是天经地义,只是在徐东爵面前,这女子不敢去护。
围观人听得这话俱是心酸,可也无可奈何,大楚兵圣镇南王徐飞将一世英雄,老来得子,却不曾想生出了这么个人物,欺男霸女都是小事,诛人满门也曾有之。
徐东爵二十有四,生平有两大怪癖,这第一就是无论哪家夫人生了小娃,他徐东爵一定要那刚生小娃的夫人与自己在一个房间里独处一夜,那房间还必须是那女子与自家男人的卧室。至于做什么,谁也不知道,想来必不是什么好事。
徐东爵十七岁那年,从三品云麾将军左孝贤喜得长孙,徐世子上门求那左孝贤的儿媳妇与自己独处一夜被拒。当天就带人砸了云麾将军府,抓了左孝贤全家老小。
第二天朝堂上此事被人提起,最后却以左孝贤贪污军饷定罪,诛灭满门。
再往后京城哪家夫人怀了孩子,娘家在京城外的就送到娘家去,娘家也是京城的就去城外买处房产,等到孩子能走路才带回来。
千万不能被徐东爵知道,若是知道了,走都不让走,必须生完孩子和他过一晚。
虽然徐东爵一再宣称不会动那些女子一根汗毛,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那就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谁会相信那徐东爵会是正人君子不碰那些女子,真要是正人君子又怎么可能要别家夫人和自己独处一夜。
不少男子不堪其辱被徐东爵打杀当场,不少女子被逼得撞墙自尽。
也有一些男子忍下一口气,把自己卧室让了出来,让给世子殿下与自己夫人独处一夜,等到徐东爵第二日心满意足的走了之后,才敢休妻,烧卧室,建新房,娶新妻。
这么多年来,光是因为徐东爵被烧的房子就不下百十间,被休的女子就更多了。
真真是家破人亡。
这第一个怪癖祸害的是那有夫之妇,这第二个怪癖害的却是青楼的清倌人。
按他徐东爵的话说:“烟花之地不卖身只卖艺,那是挂羊头卖狗肉,侮辱了青楼这两个字。”
所以他徐东爵去逛窑子寻得都是鱼水之欢,偏他还不喜欢那些做皮肉生意的女子,非要去找那些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不管用钱用权,哪怕是用刀子,都要给那些清倌人破瓜。
也有清倌人抵死不从,以命相胁。徐东爵也是不惧,扬言:“活着有活着的玩法,死了有死了的玩法,我都喜欢,也都好玩。”
最后那些女子也不敢死给他看,怕徐东爵真的大发兽性连自己尸体都不放过。既然死了都保不住清白,那还是活着算了。
如今京城内的清倌人都是新培养出来的,至于以前那些,都被徐东爵用完之后拉进了风月场,有些不堪受辱转了行,有些嫁了人,倒是没听过有谁自杀的。
除开这些异于平常纨绔的事,那些寻常纨绔该有的劣迹他徐东爵也半分不少,前两年镇南王不知怎么发了善心把徐东爵赶出了京城,不曾想今日又回来了。
天下城第一纨绔徐东爵回来了,多少青楼清倌人若是知道这消息,只怕今夜就要选中夫婿赎身走人,甚至自掏腰包赎身都在所不惜了,多少有孕在身的女子只怕也顾不上身怀六甲不便出行,要踏上出城的马车了。
只是眼下,已经先有人倒霉了。
徐东爵听了这话得意的看了谢燮一眼,又对着那女子道:“我也不能白撞你的孩子,今夜你来我床上,我再还你一个孩子如何?”
那女子脸色煞白,却也不敢拒绝,今日这事本来没什么,就是那世子把自己孩子撞了也不一定会死,就算死了,自己年轻,也能再生一个,可持剑女子不知天高地厚拦了世子的马,害的自己不仅要失去孩子,还要去爬世子的床,没了孩子还能再生,要是爬了世子的床,只怕自己夫君就要写休书了,到时候谁还会要自己?
千错万错都是那女子的错。
这女人敢恨谢燮,却是不敢恨徐东爵。
那妇人怨恨的看了谢燮一眼,对着徐东爵道:“蒙世子殿下垂青,婢子便随殿下回府,只是这位姑娘天姿国色,也该随世子殿下回府才是。”
徐子东对那世子十分反感,要撞人的孩子,还要让孩子的母亲上自己的床,真是无赖又无耻至极。本来有些同情和可怜这小娃的母亲,可那女子居然祸水东引指向了谢燮,这让徐子东那些许同情化为乌有转而化作厌恶。
徐子东正要大骂那女子,却听马上那人又道:“还是沈家娘子懂事,今日本世子心情好,就不撞你孩子了,今晚你也不用来了,带着你的孩子滚吧!”
这女子的态度徐东爵很是满意,眼下还有几人要对付,也就懒得再计较这些许小事。
沈家夫人跪在地上千恩万谢,然后跑去刘炎涛跟前抢了了小孩,接着做了一件让几人更加目瞪口呆的事。
她滚了,真的滚了。
带着她那不到四岁的孩子,就在那无数人注视中,快速的滚出了众人的视野中。
白净的衣衫变得肮脏不堪,眉眼之间又是屈辱又是庆幸,那小娃要哭都被母亲用力捂住了嘴,生怕一点声响改变了世子殿下的主意,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围观人群多有不忍,撇过头不愿见这一幕,也有不少城内纨绔生出钦佩之心,做纨绔,就该像徐世子这般威风,只恨老爹不争气,没有他徐飞将那般天大的身份。
这大楚境内除了皇室嫡子,再也无人有他徐东爵金贵了。皇家子弟多在皇城活动,极少出来,所以这天字第一号纨绔,他徐东爵当仁不让。
徐东爵满意的看着这一幕,不再管那滚出了视野之中的沈家夫人,而是望向了站在哪里一动不动,若有所思的谢燮道:“姑娘,你也看到了,我要撞人,人家亲娘都不管,你凭什么多管闲事?难不成你要当人亲奶奶,只怕这年龄也小了一点吧!哈哈哈…………”
徐子东越过几人到了徐东爵身前不远处大声道:“我老婆当不当人奶奶你管不着,但你要是抢着过来当孙子,我徐子东还不收。没你这么不知羞耻的孙子,丢我老徐家人。”
一语惊人。
不少人都在暗骂这外乡人不知死活,敢在天下城惹徐东爵。同时好奇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居然也姓徐,只是到时候谁要跪在地上认爷爷可不是嘴巴上说几句就行了,就怕到时候这外乡人跪在地上喊一千遍一万遍爷爷,人家世子殿下都不一定放过你,想到这里,那看着徐子东的眼神就如看待死人一般,满是可惜。
这一次谢燮没有因为徐子东称她老婆而生气,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什么,她突然想起了那日徐子东跟她说的话:“那些你帮助之人真的就需要你帮助?人家向你求救了?你救得了一时,还能救得了一世?”今日种种与她往日认知多有不符,自己上前救了孩子,到头来却是两边得罪,江湖前辈讲的侠客仗义出手,被救之人纳头便拜的场面怎么没有发生?
这江湖到底是怎么样的?
可惜没人来回答她的疑问,也没人知道江湖到底是什么样的。
徐东爵的一声怒笑打断了谢燮的思绪:“哈哈哈,小子好胆色,老子佩服,难道是老子离开这天下城太久了,搞得今天有人拦老子的马不说,还有人要当老子爷爷,好玩,好玩。这女子样貌绝顶不说,能徒手拉住老子的奔雷,只怕是三品高手,你们这几人难道都是?就算都是,在这天下城里,我徐东爵要留下你们又有何难?别说三品,就是二品老子也不放在眼里。”
徐子东听了惊讶道:“徐东爵?你也姓徐?难道真的是我孙子?”
老姜一阵头大,这徐子东的关注重点真是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