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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盟海誓,只要一人。
映玉听得不由倒抽凉气,本轻轻放在茶桌上的素手紧紧握住,手背的骨头绷着白皙的白肤,毫无血色,雪白的皮肤下细小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穿桃红缎裙的李良娣,和穿竹青撒花缎裙的郑良娣对视一眼,互相交流了个眼色,都是嘴角轻微的笑了笑。
映玉许久才鼻间急促地出了口气,舒缓了哽在心口的急和怒,含着些许冷意柔声道:“难为几位姐姐大晚上还关心着东宫动向,告诉我这些,映玉感激不尽。不过东宫女人的去留自有太子殿下和皇上做主,咱们一介女流还是听候太子殿下安排吧。若是真要将我们撵出东宫,咱们也只有认了
。”映玉顿了顿,将屋中几个女人扫了一眼,秀美的眸子含着冷冷柔波:“映玉也奉劝几位姐姐安分一些,我姐姐是太子的心头所爱,若是你们生了什么不该生的心思,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恐怕讨不了好!废
太子妃现在在思过殿的下场你们也看见了。”桃花似的李良娣脸一白,心说了句“不理好的东西”,笑着回映玉:“是,萧昭训说得是,咱们这几颗小鸡蛋哪敢碰尉迟锦月那颗高贵的玉石头呢。不过只可惜呀,萧昭训这般为她着想,她却将昭训你弃之不
顾,唉……”
说罢李良娣掩口而笑,映玉嘴角紧抿,另又有一美人添油加醋道。“可不是,太子昨日赐给她一匹西羌国进贡的牦牛绒缎子,也不见她送来给你分一分……”
“行了。”映玉白着唇打断,“天晚了,各位姐姐请回吧。姜姑姑,送客……”
几美人才被送走。
方出了灵犀殿,李良娣上前拉郑良娣到一旁幽暗的角落,让侍女提着灯笼隔着一丈照着,说悄悄话:“郑姐姐,你看萧昭训她到底信没信啊,她竟然还帮着尉迟锦月说话。”
李良娣有些不忿。郑良娣一身竹青色缎子裙,仿佛一簇青竹立在幽暗里,宁静而内敛,她微微一笑:“若不信,她怎会对我们说‘感激不尽’,可见她潜意识已经和我们站做一个阵营。至于她警告我们不要生事……”她幽幽一笑
,又有些许怜悯,“不过是她想着旧日情分,还下不了决心反抗,与尉迟锦月藕断丝连罢了。”
“那便是说她们反目是迟早的咯?”
“嗯,我看是……”
二女轻声笑说着走远,仿佛两只芳华正茂的彩羽鸟儿,在夜色里愉悦地轻啼。
灵犀殿中,映玉刚送走了那一屋子绫罗美人,脸色惨白捂着小腹依着茶桌吁吁喘气。小腹中的绞痛和心中钝痛,齐齐发作得让人难受。
“姜姑姑……姜姑姑……给我熬药来,快……”姜雉刚送走那拨人回来,闻言忙不跌地去熬了碗药端来。映玉喝下之后才稍微缓解,只是肚子不痛了,心更痛起来,孱弱声道:“姜姑姑你说……为什么老天爷就如此薄待于我?我明明出生就有个极好的家
室,可是偏偏有这可恶怪病被人唾弃,现在当了太子的姬妾,却从未受过宠幸,好不容易姐弟团聚,却不想最爱的姐姐是仇人之女……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这般苛待于我……”
姜雉叹气,不知如何安慰,只道:“深宫内苑,二小姐不能靠天也不能靠地,往后只能靠自己。说到底,还是尉迟锦月使坏,若不是她,太子也不会动肃清东宫的念头。”
姜雉正说着,紧闭的寝殿门外巧芝来小声说。“夫人,漪澜殿的侍女阿竹送来了一只大红漆锦盒,说是她家主子送来给夫人的。”
姜雉一哼:“扔了!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慢着!”映玉情不自禁出声打断,姜雉说了声“二小姐莫心软”,映玉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在意,道:“拿进来,我看看。”
打开红漆锦盒,里面竟是一双厚厚的毛绒夹棉的袜子。姜雉恐其中有毒,仔细翻看,又拿剪子将夹层剪开,只有雪白的一层棉花。
映玉握住棉袜按在胸口,盈盈落泪:“姐姐竟还记得我双脚冰冷畏寒,入秋就冻得双腿痛。从小到大爹娘都不顾我,只有她记得……”
除了牦牛绒棉袜,下面是同样织了牦牛绒锦缎做的一套贴身寝衣,光是手摸着,就暖和极了。映玉捧着温暖的寝衣默默垂泪。
姜雉:“二小姐你可别被尉迟锦月这一点点东西给感动了,她若真为你好,早就让太子将你立作太子妃了,何须……”
“好了姜姑姑,我累了,你伺候了一天也去歇息吧。”映玉温声打断,闭上眼睛,似有些心力交瘁不想再听。
“好吧,二小姐早些休息。明日咱们再想办法怎么对付尉迟锦月母子。只要解决了那孩子,太子和她也就完了。”
……
漪澜殿,锦月正等着阿竹回话,是以寝殿里还亮着灯。
屋里小床上小黎已经睡熟了,锦月床上睡着的青澄也没了动静。
彩香伺候着锦月将头上的发簪、发髻散开,香璇也帮忙将珠钗收好。
香璇瞥了眼床上的小人儿小声在锦月耳边说:“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思虑这样重,我刚才看她在床上躺着想事情想了好久,这会儿才睡熟了。”
锦月微微叹息,也望了眼床上被子拱起的瘦瘦的一小团:“没有娘就没了人保护,也是可怜。”
锦月不由来到小黎床边,小床上的小家伙包在被子下活像个胖胖的水饺,小爪、小脚伸出来像是水饺露出的馅儿,脸蛋儿睡得红扑扑的,无忧无虑。
锦月将小黎的两只小爪子塞进被子盖好,轻声自语:“放心,娘亲永远不会离开你。”不会让你像青澄一样,无所依傍,被人殴打、践踏。
门吱呀一声,阿竹推门进来说:“姑娘,东西送到了,奴婢在灵犀殿外守了一会儿也没见里头的人将锦盒扔了,萧昭训应该收下了。”
锦月嗯了一声,说送到了就好,她本担心那姜女医记恨自己,会将盒子截下扔了。
阿竹道:“不过奴婢去的时候远远看见李良娣和郑良娣她们从灵犀殿里头出来,交头接耳的不知道说着什么,不过看她们神色定然不是说什么好话。”
香璇眉头皱了皱思索了思索,拉锦月的袖子:“姐姐,恐怕她们是去挑拨的。映玉夫人竟和她们走得这样近了,姐姐当小心了……”
锦月来到桌前,拿起桌上做绒袜剩下的碎布,握在手心又暖又软,许久,轻轻叹了口气。“唉,随她吧……”
第二日要去太尉尉迟府。一早,锦月便将孩子交代给香璇看着,只带了阿竹随行,主仆二人乘上圆盖的铁木马车,出了东宫,朝延禧门去。
高高的朱红宫墙长长的,斜着延伸向尽头亮光所在的宫门。说是尉迟府的人在延禧门外接应。
锦月心绪沉沉,手中握着一只泛旧的陈年锦囊。这是萧家娘亲临终前交给她的,说是她生母病逝前断发留给她,做留念。
五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孤女罢了,竟不想,自己在生母腹中时竟受了那样的坎坷。
二十年前,尉迟云山怀疑她母亲和别的男人有染,由此感情破裂,将生母休弃,不想此时生母腹中已经有了她。萧恭与尉迟家是旧识,就收养了她。
不论从哪件事看,尉迟云山都不是好人!锦月心道。让她认这个父亲,根本休想!此次去尉迟府,不过是为了看看亲娘曾经住的地方,用的东西,有些念想罢了。
赶车的青年男子回头来,见锦月蹙眉,宽慰道:“姑娘莫担忧,有行魏护卫左右,路上不会有闪失的。”
这男子是凌专门在东羽林卫队中挑选的高手,名叫行魏。是个细长丹凤眼的中等个子青年,虽然满身肌肉,却十分矫健。
锦月想起在念月殿灶火房跟过不少主子的太监,不住多了句嘴:“你从前是跟哪个主子的?”
行魏的丹凤眼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当羽林卫之前去过不少宫殿做护卫,不过,说要跟得久的,还是五殿下。”
弘允。锦月心中一动,行魏的眼睛愈发有深意了,锦月一惊:“是五皇子让你……”
“姑娘聪慧……”行魏高深莫测道。锦月不由心头吃惊得很,弘凌肯定不知道行魏是弘允安排的人,否则决然不会调来给她。锦月不由微微一笑。自小就知道弘允花样多,没想到真是无孔不入,这会子弘允应该在他尚阳宫中优雅地弹着箜篌
、心中暗笑弘凌吧。弘凌和弘允不同,弘允有皇后一族相帮,不需要什么都亲力亲为,他是含着金汤匙的贵公子,弘凌,却不得不每一样事情都自己去过一遍,少有差池就是要命的,所以弘凌时常忙得脚不沾地,估计是疏忽
了让弘允有机可乘了。
行魏道:“姑娘,五殿下说待你从尉迟府出来可去福来客栈,他在那儿等着您。”他说罢忽想起什么,道:“殿下出宫办事,顺便,顺便陪姑娘走走。”
弘允竟然也出了宫,锦月心中一喜。上次太皇太后重病人多口杂,虽然都在一个屋子却也没来得及说句话,这些日子锦月就一直牵挂着他的眼睛,这回正好看看。
“五皇子眼睛可好了?”
行魏略默了默,说“好了”。
阿竹不由小声笑道:“若是太子殿下知道是他亲手将姑娘安排出宫,与五皇子逛街,只怕会气闷得呕血。”
锦月声音沉了沉,目光也暗下去:“是么……”
阿竹见锦月听见太子心情并不好,后悔地住了口。
尉迟府在东市,比锦月想像的还要宽阔、气派,在东市尾就能远远看见尉迟府的高大门面、朱漆赤金圆钉大门。
萧府已经算奢侈、广阔了,没想到跟这尉迟府一比,还是略逊一筹。高门贵府的气息铺面而来。
左右两边侍立着带刀的守门郎,见锦月马车来都动了眼珠子看来,炯炯有神而不友善。
方才从延禧门领锦月来尉迟府的奴才赶紧上前给守门郎说了清楚,那二守门郎赶紧闪到两边,恭敬让行。里头很快来了个老管家,而后悉悉率率来了三十许的丰腴美妇,穿着暗红色缎子长裙,梳着高髻点满了金钗珠翠,笑盈盈迎出来。“哎呀呀,盼天盼地可将咱们老爷念叨了好些日子的尉迟大小姐给盼回来了
。”
她热情得让锦月一时难以适应,上来就握住锦月的手。她像只华丽丽的大母鸡,身后领着一群穿得富贵锦绣的小鸡儿。一群少男少女,容貌各有相似,或探究或敌视或冷漠地看着自己。
美妇人亲切地握住锦月的手,朝这群小鸡儿介绍道:“来来来,快来见过你们的阿姐锦月。”
“正言、正行,见过阿姐。”那倆快要及冠的少年最先道,而后是三个姑娘一一问了好。
看着这群所谓的亲人,锦月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不由想起了青枫和映玉,那样姐弟连心的感觉。
“你们好。”
美妇不料锦月就冷冷说了这三个字,一时有些尴尬,却也打圆场,领着浩浩荡荡的一裙人往里头去。
路上,锦月才知道这女人的身份,竟然是尉迟云山,也就是自己这个枭雄生父的妾氏,田秋琴。而这一群少男少女,也都是庶出的,嫡出的妹妹弟弟们也并没来。
自己好歹是尉迟府的嫡女,初次归府,竟是一个妾氏来门口迎接,究竟是田氏喧宾夺主、宠妾压妻,还是这个嫡母根本不屑来迎自己呢?
锦月眯了眯眼看面前的高阔堂屋。
进去之后,锦月便见上座上坐着个乌发如云的贵妇,端庄冷艳,虽然脸上被岁月染了浅浅的风霜、皱纹,但也并不耽误她惊艳、妖娆的美貌。
她抬起眼皮看来,面无表情更显得冷冷的:“虽然你是白氏的女儿、老爷的血脉,但你娘终究因不洁名声下堂,我不来迎你也是顾忌尉迟府的面子,锦月,你可别怪我。”
看来她就是尉迟府现在的嫡妻,上官氏了。当真好一个下马威,锦月与她对视,将上官氏打量了一番。
阿竹暗暗替锦月不忿,皮笑肉不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尉迟夫人了,咱们姑娘是太子皇孙的生母,尉迟夫人虽是嫡母却也只是庶民罢了,夫人不来迎恐怕要落个不敬东宫的罪名。”
上官氏凝眉,锦月侧脸训斥阿竹,令她不要乱说话:“尉迟夫人乃官员命妇,不要胡说。”而后才对上官氏说了句“夫人海涵”
锦月没有喊她“娘”,上官氏冷冷的也不多理会。
中午,象征性的一家人围着圆桌吃了个团圆饭。在这个饭桌上,锦月才见到了上官氏的儿子。正阳、正德。一桌子山珍海味上齐了,尉迟云山和尉迟家最小的女儿还未到场,众人都围坐等着,谁也不说话,只一双眼睛直往锦月身上瞟。锦月安静坐着也不说话,任他们看,反正不会少块肉。她这个生父可当真会
过日子,住着高门大院,妻妾儿女成群,真是好得很呐!
“夫人,老爷和四小姐来了。”下人来禀。
锦月看向门口,忽然眼前一亮。魁梧的尉迟云山身侧,一个火红华缎裙子的女子巧笑嫣然抱着他胳膊撒娇,而一向满脸凶煞气的尉迟云山竟也满脸宠溺,俨然慈父。
就是上官氏的小女儿,尉迟心儿,和上官氏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容貌惊艳、妖娆。锦月记得,弘实曾因为嫌弃尉迟心儿黑瘦丑陋,改而娶了杨曼云,看来其中有故事了。
“心儿,这是你大姐。”尉迟云山指着锦月对尉迟心儿道。
如火焰般妖娆的女子直视着大量了番锦月后,径直落座,没上心一般,随口“嗯”了一声,而后就开始和上官氏撒娇。上官氏高贵冷艳的脸立刻温柔笑起来。
一家几口和乐融融,明明这是锦月的接风宴,却将她这主角晾在了一旁,这是极不尊重。
锦月将所有人的神色看在眼中,双手在袖子渐渐收紧,低下眸子,只在唇边化了浅浅的冷笑。
尉迟云山倒有些尴尬,朝锦月道:“她是你四妹,尉迟心儿。”他看尉迟心儿的目光也不由柔和下来,“心儿被我惯坏了,你是长姐,就莫要与她计较了。”
锦月淡淡道:“锦月学礼时师傅曾教过,当把地位低的人,介绍给地位高的人。太尉将先将我介绍给四小姐,便是将我低看了,这个‘长姐’,我可担当不起。”
立刻屋子里安静无声,尉迟云山收起了方才的和蔼冷冷直视锦月,显然不悦自己的威严被锦月当众挑衅,但锦月可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是太子皇孙的母亲,即将做太子妃的人。
尉迟云山牛一样鼻子沉沉出了几息,才道:“刚才,是爹爹糊涂了,当把心儿介绍给你的,你可莫怪。”
上官氏这时冷冷插话:“都是一家人,什么身份高身份低的。”她一捧宝贝小女儿的手笑道,“心儿在爹娘心里才是最宝贝的,那些阿猫阿狗可比不了。”
锦月懒得与她们呈口舌之快,看着这浩浩荡荡一屋子人,心中只为死去的生母不值,更觉这生父让人厌烦,但一想是尉迟云山陷害了萧家满门,她便压不住心头想要复仇的火苗……
吃饭席间安静,直到三小姐尉迟和玉说起锦月,才开了话头,开始聊天。
“大姐可真厉害,和玉真心佩服。”
“你如何佩服大姐?”
“怎么不佩服,不成婚也敢生孩子,我肯定是不敢的!而且现在靠着咱们尉迟家的背景和势力,再加上太子皇孙在手,大姐要做太子妃的位置不就唾手可得吗,这等谋算还不令人佩服?”
锦月寒眸一抬,朝二、三小姐冷冷看去,那二女不觉一凛。尉迟云山敢在锦月开口之前,啪地一声放下筷子斥和玉与和碧:“食不言寝不语,谁再多说一句话就不必吃了!”
锦月无声冷哼了个笑。无妨,她也没将他们当做自己家人,就当看猴戏了。
宴席后,锦月便说想去生母曾住的地方看看。
领路的是个呆呆傻傻的哑巴仆妇,她领着锦月去院子深处的破落院子看过了。
破烂失修的院子已经变成了杂物房,房间满是灰尘,零星可见老鼠粪,梳妆镜、雕花床、几口装衣物的空箱子,里头的衣裳虽霉烂了却也还叠的好好的。
梳妆镜前放着朽坏的木梳,随意放着,仿佛它主人还会再回来将它收好。
素手捡起木梳,上门还绕着一丝黑发,锦月不住含泪,哑声喊了声:“娘……”
但看这随意处置的房间便知道,这府中主人是如何对待她的生母,丝毫没有保护她留下的遗物。
锦月心中发冷,叫来中年仆妇:
“带我在府中逛逛,去……我娘从前爱逛的地方。”
仆妇是个哑巴,只使劲点头,细看之下她眼睛似有些发红,跟在锦月身后一直痴痴看着锦月的背影。
锦月在园子中逛了一阵,便逛到了一处精美奢华的院落,隐约可听尉迟心儿与上官氏撒娇的声音。想起刚才破落的院子,再看眼前的华苑,锦月紧咬了牙。
“可怜的娘,若你泉下有知,是否不忿……”
锦月抬望眼看天空,闭目吐了口气对阿竹道:“这儿的空气脏得呛鼻子,回宫吧。”
阿竹答“诺。”
锦月对花仆妇道:“多谢你带我们转园子,难得,你还记得我娘亲生前爱去的地方。”“阿竹,给赏银。”
阿竹答了哎,仆妇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双手颤颤抖抖的接过沉甸甸的银子,锦月觉得她仿佛欲言又止,可再想她是哑巴,当然不可能说话,不由暗自笑自己多心。
锦月:“往后我娘的院子麻烦你多照看着。阿竹,回宫吧……”
锦月刚走了一段路,忽然听见背后的哑巴妇人沙哑叫喊。“大小姐等等,大小姐……”
锦月吃了一惊,回头来却见哑巴仆人仓皇地扑过来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大小姐要给白夫人报仇伸冤啊,白夫人当年是给上官氏陷害的呀……”
阿竹忙扶住锦月,锦月倒抽凉气险些站不稳:“你……你不是哑巴?什么陷害,你仔细说!”
仆妇含恨盯那华苑:“上官氏本是夫人的陪嫁媵妾,她一心想做正室,便设计了萧大人和夫人有暧昧,让老爷误会,休弃了夫人,也与萧大人决裂,自此仇怨越结越深。”
锦月如挨了个晴天霹雳,紧紧握住阿竹的手才让自己站稳。她知道娘亲是因与人有暧昧被下堂,却不想这个人是萧家的爹爹。
茶话会上,皇后是曾说萧家爹爹和尉迟云山曾经亲如手足,难道,竟是为此才决裂,以至于明争暗斗到陷害萧家满门……
锦月思及此处,不觉浑身血液都因愤怒而沸腾起来!仆妇泣不成声:“当年上官氏想将奴婢毒死,却不想奴婢命大只是伤了嗓子,没死。奴婢只得装傻装哑,苟且过日……幸好,幸好老天开眼,让大小姐活了下来,让奴婢等到了大小姐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