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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一阵电话的响声,将安然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是褚峤的电话。
正在开车的褚峤看了一眼电话,一丝忧虑的眼神浮现出来。
“怎么了?”安然疑惑地问道。
“我家里的电话。”褚峤有一丝犹豫,似乎是想隐瞒什么,但是又觉得对安然隐瞒,似乎是不太妥当。
“那就快接啊。”安然催促到。
褚峤这才往一边打了转向灯,把车子停在路边。
电话是褚峤三叔打来了,褚峤的母亲因为突发急病住院,已经十几天了。今天是出院的日子,三叔问褚峤,到底会不会家看一下自己的老娘。
褚峤挂了电话,装出轻松的样子说道:“没啥大事,都出院了。”
安然看着故作轻松的褚峤,想要责怪他几句,安然想说:褚峤,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着我们?
可是,这些责怪的话,安然却无法说出口。
她知道,这几天是打拐办最为忙碌的时候,褚峤一定是认为,如果请假回家照顾母亲,是逃兵的所为。
所以,褚峤选择向大家隐瞒了母亲住院的事情,尽管他是家里的独子,尽管这二十几年来,母亲是与褚峤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
安然不确定,一个没有在母亲跟前尽孝的警察,算不算一个合格的警察。
“这是我的卡号和密码,等会我送你去车站。这边没什么大事了,你回去看看老人家吧。”安然拿出了纸和笔,写下一行数字,交给褚峤。
“不用,我的工资暂时还够用,你的工资不是还要给那三姐弟读书吗?”褚峤推开了安然递过来的纸条。
“马上发工资了,怕什么。”安然关切地看着,希望褚峤能接受自己的一番心意。
见到褚峤推辞,安然也不坚持,她收起了纸条,又加了一句:“那你到家要是需要钱,就给我电话。”
褚峤点点头。
刚才听到褚峤问三姐弟,安然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温情:“老大可怡明年就从护士学校毕业了。可欢、可喜还要过几年。”说起了自己助养的孩子,安然语气立刻轻松起来。
“你助养她们有五年了吧?我们刚毕业那年你就开始了。”褚峤回忆着刚从警校毕业时的点滴。
“是啊,真的快啊,小可怡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了。”安然说道。
“等我妹妹毕业了,我一定给你一起助养她们几姐弟。”褚峤看着安然一脸幸福的样子,满脸向往地说道。
“你就没机会了,sunshine保证会一直和我照顾到三姐妹成年。”不知道为什么,说起一起与自己助养三姐妹的网友sunshine时,安然的心底竟然觉得有轻松的感觉。
“你总是拒绝方子恒,不是在与那个sunshine网恋吧?sunshine那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当安然说起sunshine时,眼神顿时闪现出了一丝轻松惬意的神色。这一闪而逝的眼神,即刻被褚峤抓住。于是,褚峤突然显得有些紧张,他疑惑地审视安然,就像是在审视一个有意图叛变的逃兵。
“褚峤,你可以改行去做娱记。”安然不满地瞪了褚峤一眼。
“你是说,我不该替你隐瞒你助养儿童的事情,该把一切都告诉简丹她们?”褚峤的情绪里,依旧为了sunshine这个人的存在,而耿耿于怀。
“不!我的意思是说,等你回来了,我请你去吃脆肉鲩鱼,这次,我们吃‘一鱼八吃’怎么样?”听到褚峤说要把自己助养儿童的事情说出去,安然赶紧求饶。
“哼!哼!看在你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我就权且接受你的邀请吧。”褚峤当然不会背叛安然的,见到安然一个祈求的眼神,就已经心满意足。
褚峤不在纠缠sunshine的事情,安然如得到了特赦.她将目光望向车窗的外面,说了一声“这里的风景还不错。”便借故避开褚峤的话题。
眼前,便是程喜祥的老家,离申城两百公里的启元镇燕尾村。
这里虽是山区,没有其他山区那种颠簸的路况,一条平坦的水泥路,与国道相连接,延绵五公里,一直通达到程喜祥出生、成长的村子燕尾村。
离村子还有一公里远的地方,立着一块巨大的牌坊,牌坊上,刻着烫金大字:功德坊。功德坊的下方,还镌刻着一行楷书:此路为本村优秀企业家程喜祥先生捐助修建,特立此碑。
“优秀企业家!”褚峤念了出来,有些不齿。
在问了路人之后,车子沿着水泥路,一直来到了一座农家小院。与出手阔绰地修了一条路相比,程喜祥的家显得略微寒酸。
三间砖瓦房子,隐藏在几颗高大的龙眼树下。
房子屋顶的红瓦上,长着一些青苔,就如一个脸上的老年斑,衬托着房子的年龄。门口,是两扇不锈钢的大铁门,似乎是刚装潢不久,却区别出了屋主与一般村民的不同。
就在此时,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农经过了大门前,他踩着一辆三轮车,车子上放了一些干柴,似乎是刚从田间回来。
见安然站在门口踌躇,老农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安然:“姑娘,你这是......?”老农上下打量安然,也算是热情地询问。
“我是从申城市来的。”安然踌躇着,想要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哪知,一说是申城市来的,老农便有了精神,他脸上顿时泛起了光彩:“申城市啊!知道知道!你也是程老板公司的人吧?哎呀,程老板的生意做的大了,连公司的人都那么漂亮,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程老板公司的人。”安然心底一阵诧异,她没太懂老农话的意思,但是,为了能多了解一些信息,也只能顺着老农的话敷衍下去。
“程老板啊,好人啊!”老农一时无限感慨。
“是啊,我们都这么说。”安然敷衍到。
“你说,这么多大老板,谁有了钱,不是花天酒地的光顾着自己享受,你看程老板,一有钱,马上帮咱村修路。这叫不忘本啊!这样的好人,哪里去找?可惜了,唉!好人啊!”老农一只手扶在三轮车,一直手指村面平坦的道路,一脸感慨。
“这路都是程老板修的?”安然继续探问。
“可不是吗,说是让村里的父老乡亲分享他成功的果实啊。哎?他老婆孩子不是刚出国了,你们还来做什么?”
“什么?”安然脱口而出。
“前几天你们公司不是来人把他老婆接走了吗?你不知道?你不是程老板公司的?”老农疑惑地看着安然。
匆匆告别了一脸狐疑的老农,安然与褚峤找到了本村的村长:昌叔。
昌叔的话,为安然心底疑惑,寻求到一丝归属。
程喜祥,土生土长的燕尾村人。
程喜祥的父亲头脑灵活,在程喜祥小的时候,便常作一些倒买倒卖的生意,家境倒也殷实。
程喜祥十八岁的时候,父亲意外身亡。
程喜祥书也没读多少,自小养尊处优,没有了父亲,家里难以支撑,程喜祥也挨不到苦,两年不到,家底便被败光。
母亲一病不起,随后,撒手人寰。
三十岁之前,村民极少见到程喜祥本人。只知道他是光棍一人,在申城市漂泊,吃喝嫖赌,无所不为。
好运在程喜祥三十五岁那年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