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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奥完全没有做准备,被桑仑今天的举动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想不出该怎么解释。
桑仑根本没有打算给他解释的机会,指着陈奥质问道:“副教主,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三年前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据我听说,你以前一直是个默默无名的书生。三年前第一次当官,从那时候开始,便一直做着惊世骇俗的事情。不仅当上了盐帮的舵主,还做了武林盟主。最后甚至成为大宋皇帝面前的红人,率领大军北上抗击辽军。你的这些改变,全都从三年前的某一天开始的。这你怎么解释?”
陈奥咬了咬牙,暗想,这个老东西居然知道老子这么多事,肯定是曹义告诉他的。老子总不能告诉他们,老子是穿越过来的。这种事情能解释得清楚么?
陈奥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桑仑胸有成竹,显然早已做好的充分的准备,不论陈奥怎么说,他都可以予以驳斥。
桑仑见陈奥并不接话,便继续说道:“陈副教主,你解释不了吧?那就由我来解释。三年前我追踪那团恶魔的云彩来到中土,云彩便消失了。但是恶魔的诡计并没有灭亡。他只是把你这个恶魔的仆人派来了,要继续执行它破坏我圣教的计划。否则,你又如何能够短短几年内,就由一个小小的知县,变成了帝国的将军?而且你又如何会不远千里,跑到波斯来,加入我圣教?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是魔鬼的阴谋!”
陈奥当真有些哭笑不得。他发现自己的处境很尴尬,既没法解释自己的问题,也没法驳斥桑仑这个狂热信徒的理论。陈奥当然知道,桑仑所说根本就是荒诞不经,但自己却无法让这么多的狂热信徒相信这一切都是扯淡。
贾拉里装作恍然大悟,起身道:“原来如此。陈奥,原来你处心积虑加入我教,根本就是魔鬼的计划!那么祭火日那天,你的那些表演,也是魔鬼的戏法了。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神明的使者!”
蓝玉烟勃然变色,立刻就要站起来驳斥贾拉里。陈奥及时地按住了她的手,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陈奥知道,对方乃是有备而来。现在又被他们占住了理论上的制高点,如果贸然反击,只会越抹越黑。况且在旁人眼中,自己与蓝玉烟不应该很熟才对。如果蓝玉烟这时候站起来为自己说话,很有可能把火引到她身上。
贾拉里见蓝玉烟欲言又止,最终都没有表示自己的态度,心里果然有些微微的失望。虽然自己想要把祭火日那天的事情全都颠倒过来,但蓝玉烟这个圣女似乎已经很得人心了。如果蓝玉烟不出昏招,那么贾拉里也很难针对她。
至于斯梅尔,老奸巨猾,见势不妙,早就当了缩头乌龟,把自己的身体尽量往座椅里缩,只希望别人不要看见自己。
贾拉里冲陈奥大声吼道:“陈奥,你还有什么话说?”
陈奥耸耸肩,起身说道:“贾拉里,为了打败我,真亏了你想出这么好的计划。既然你们偏要说我是来破坏你们教会的,那我退出拜火教,这总行了吧?我明天就离开波斯,回中原去。从此咱们老死不相往来,我就不会妨碍到你了吧!”
贾拉里听了翻译,心头一动,暗想,陈奥毕竟是东方那个庞大帝国的将军大臣,自己的势力也必然不小。如果他真能一走了之,那是最好不过了。
贾拉里归根结底是一个政客,两相权衡,觉得陈奥自己离开,乃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刚要开口,却听桑仑义正言辞地喝道:“不行!陈奥,你是魔鬼的使徒。我们圣教中人,是一定要铲除妖魔!教主,请你下令,将陈奥处以火刑!”
话音刚落,陈奥和贾拉里都吃了一惊。贾拉里暗骂,这个老家伙,是真糊涂了。那个大宋国是好惹的么?陈奥能走了,那就最好不过了,非要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么?
陈奥也不禁有些恼火,暗想,这老东西是真的信了那套扯淡的理论啊,居然要把我烧死?这可不行!
桑仑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建议。长老当中,有一些与陈奥并不熟,也开始议论起来。
贾拉里见状,生怕再让桑仑说下去的话,势必要煽动所有人同意他的说法了。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这个教主也没办法扭转局势了。贾拉里忙开口说道:“桑仑智者,陈奥的罪行现在还没有查清楚。依我看,不如先把他关进石牢。等我把一切罪行查清楚之后,再进行处置,如何?”
贾拉里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苦笑。自己前两天还巴不得陈奥死,但现在陈奥已经失败了,自己却又从大局出发,不愿让陈奥死了。这可真是可笑。
桑仑还想据理力争一番,但有几位与陈奥相熟的长老立刻起身,附和贾拉里的提议。桑仑也只得作罢,勉强答应先将陈奥关起来。
陈奥念头飞转,一时间想不出解决办法。他忽然看见蓝玉烟满脸涨红,仿佛要起来大吵一架。他灵光一闪,猛然按住她的肩膀,飞快地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在外面才能救我!”
蓝玉烟微微一颤,凝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但眼中的不舍和无奈怎么也掩饰不住。
陈奥不去看她,起身向那两个要来抓自己的侍卫走去。他知道今天自己已经全面落入了下风,就算反抗,也只是无谓的挣扎,反而还要受皮肉之苦。因此陈奥很淡然地跟着两人离开大厅。
贾拉里微微有些失望。他还当陈奥不会这么轻易地被捉呢,那样一来自己最起码能让陈奥吃点苦头。
陈奥被关起来了,众人觉得这个困扰众人多年的大难题也就算解决了。又说了一阵,便各自散去。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蓝玉烟一把拉住准备离去的斯梅尔。
她压低声音说道:“大长老,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陈奥!”
斯梅尔吓了一跳,左右看看无人在旁,赶忙说道:“不不不……圣女……刚才桑仑也说了,陈奥是魔鬼的仆人……我……我怎么救得了他……”
他说完,赶紧灰溜溜地离开了,仿佛害怕别人看到自己与陈奥、蓝玉烟之流在一起的场景。
蓝玉烟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一颗心一下子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