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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无可奈何
气氛僵持不下，最后还是小斌圆了场。
“妈妈，我想吃海鲜饭。”小斌可怜兮兮地看着张慕晴，撒娇说。
张慕晴恶狠狠地瞪了宁天翊一眼，面对儿子时语气却软了下来：“好，妈妈知道附近有一间餐厅挺不错，现在带你过去。”
宁天翊则全程黑脸，跟在母子俩的身后不说话。
“妈妈，爸爸是不是惹你生气了？”小斌冷不防问了一句。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吃完饭我们回酒店。”张慕晴压低声音教训说。母子俩手牵着手，跟在身后的男人看起来就像保镖似的。
餐厅座无虚席，张慕晴好不容易才找了一张室外的餐桌坐下来。她把菜单递给小斌，两人小声讨论着，对宁天翊视若无睹。
“你不问爸爸要吃什么吗？”小斌看了宁天翊一眼，关心说。
“别管他。”张慕晴头也不抬地说，自顾自地用平板电脑点菜。
宁天翊不喜欢吃海鲜，却细心地把虾和蟹剥壳，放到小斌的碗里。
张慕晴还在生气，看到男人这般温柔的动作，心里更难受了。从前，他也会这样帮她拆蟹肉，剥虾壳，无微不至。
可是现在，就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情愿。
“妈妈，这个给你。”小斌把虾肉夹到张慕晴的碗里，笑说：“爸爸帮忙剥的。”
张慕晴的眼眶微红，摇头说：“你吃吧，妈妈不饿。”
想了想，小斌又问：“明天回去以后，爸爸就要走了吗？”
两人想不到小斌会问这种问题，一时间愣住了。许久，张慕晴才柔声问道：“你喜欢跟爸爸玩吗？”
小斌点了点头，露出稚嫩的笑容：“我希望幼儿园放假的时候，可以找爸爸玩。他比干爹厉害，会玩魔方，还会做模型。”
说着，小斌望向宁天翊笑说，露出了崇拜的目光：“爸爸，下次我们一起做秋千，好不好？”
这个男人的动手能力强，张慕晴是知道的。她记得读大学的时候，他还亲手帮她做过一张书桌。
“好，回去我准备材料，下次一起做。”宁天翊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笑容。
小斌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道：“秋千是放在你家，还是我家？”
儿子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张慕晴的心莫名一颤。曾经，他们共同守护着一个家。
他说：慕晴，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可是分开三年，他们的关系却变得很尴尬。
宁天翊放下筷子，淡淡地说：“爸爸迟点会接小斌回家，你喜欢秋千和木马，我都可以给你做。”
小斌想了很久，才抓了抓短发问道：“那妈妈……也会一起去吗？”
宁天翊没有说话，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男人的反应，确实让张慕晴受伤了。她的神色黯然，弯身帮小斌擦干净嘴角，试探性地问道：“妈妈还要工作，如果只有小斌一个人跟爸爸回去，好不好？”
“不好，那我不要爸爸了。”小斌噘起了小嘴，抱住张慕晴的胳膊不肯松手。
这家伙，果然是亲生的。张慕晴忍不住朝宁天翊扬眉，露出欣慰的笑意。
女人扬眉浅笑的样子，跟小斌像极了。宁天翊看得失了神，许久才起身说：“我出去抽根烟。”
靠在栏杆上，宁天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这些年以来，他的烟瘾越来越大，有时候一天一两包也很平常。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麻木自己的意识，不去想不愉快的往事。
可是，今天无论抽多少支香烟，都无法消除宁天翊内心的烦躁。自从回国以后，他感觉自己的情绪波动很大。
在游轮上重遇张慕晴后，他的脑子就像短路了。先是答应签订什么鬼协议，然后陪同来到澳门。
下午看到张慕晴穿上性感的泳衣，与陌生人搭讪的时候，他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居然当着小斌的面吵起来了。
这样子的自己，对于宁天翊来说是陌生的。
“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张慕晴不知何时走到了宁天翊的身后，垂头玩弄脚下的小石头，对男人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这么多年来，张慕晴最看不惯宁天翊躲在一旁，默默抽烟的样子。男人满怀心事却又不说出来的时候，让她感到心疼。
许久，男人都没有反应，张慕晴自言自语地说：“你跟小斌相处得挺好的，他很久没这么听话了。”
“因为你们都把他宠坏了，长大以后很容易会有性格缺陷。”宁天翊掐灭香烟，神色黯然。
沉思许久，张慕晴挽了挽耳边散落的碎发，自嘲地说：“是呀，可是我们都忍不住宠小斌，因为这些年他没有爸爸的陪伴。”
宁天翊沉默了，眼眸流露出复杂的神色。许久，他才轻声说：“回去了，别把小斌一个人留在餐厅里。”
擦肩而过的那刻，张慕晴突然抓住了宁天翊的手臂。
“我们真的不能回到从前吗？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给小斌一个完整的家。”
宁天翊掰开了张慕晴的手，语气萧冷：“像你这种女人，根本没资格当妈妈。”
手被男人推开，悬在半空久久没有落下。张慕晴的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苦笑：“原来在你的心目中，我一直是这种女人……”
看着女人伤心的样子，宁天翊的心不禁一抖。他不清楚自己在气什么，脑子一抽便脱口而出说了这番伤人的话。
张慕晴没有说话，右手不知因为愤怒还是伤心，微微颤抖。最后，她还是放了下来，一声不吭转身离开了。
一顿饭下来，张慕晴没有再说话。
宁天翊感觉很不自在，偶尔与小斌说话，目光总是不知觉地往张慕晴的身上飘过去。毕竟是小斌的妈妈，他刚才说话是过分了些。
大概玩累了，回去的路上小斌开始打哈欠，最后缠住张慕晴说要抱。没等她反应过来，宁天翊已经把儿子抱起，大步往酒店的方向走去。
街灯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走着走着，宁天翊突然停住了脚步。
“我刚才说的话，别放在心上。”宁天翊眼角的余光落在张慕晴的身上，只见她的肩膀骤然一抖，缓缓抬起了头。
街灯洒在女人的身上，柔和了脸部的轮廓。
得不到回应，宁天翊挪开目光，淡淡地说：“我们之间无论发生过什么事，希望不要影响到小斌。”
说完，男人大步流星往前走，把张慕晴丢在身后。她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算是打一巴掌，给发一粒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