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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初次见面
张母的病情反反复复,清醒的时候她总会盯着窗外发呆。迷糊的时候,她可以睡一整天,不停喊着阿东的名字。
作为女儿,张慕晴感到心酸又难受,却又无能为力。
宁天翊每天从公司回来,都会到医院陪着张慕晴。无论他怎么努力,她的心情还是一天比一天差。
直到张母住院的第四天,病房里出现了陌生的身影。
这是张慕晴第一次见到陆国东,他的容貌比照片上看起来苍老许多,两鬓冒出白发。可是他的身材比陆医生要高大一些,看起来很有威严感。
她很难想象,眼前这个男人就是照片中,笑起来孩子气的男人。
听闻脚步声,张母缓缓转过身,笑靥如花。“小晴,你来了……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你的陆叔叔。”
陆叔叔?
张慕晴对于这个称呼,感到有些十分震惊。可是张母看起来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催促说:“还不喊人?陆叔叔可是你妈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这个称呼对于张慕晴来说简直是讽刺。她有些意外,张母日盼夜盼想要见这个男人,怎么会变得如此生分?
“你就是小晴?”陆国东严肃的连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张慕晴走了过去,悄悄打量眼前的男人。虽然陆国东年轻时候的照片,她看过不少于一百次,可是看到真人的时候还是有些距离感。
张母兴奋地说起了张慕晴的事,还夸宁天翊是个好男人。陆国东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附和,态度冷清。
没多久,陆国东便告别离去。“我还有事,先走了。”
张慕晴看了一眼时间,她回病房不过十分钟时间,也就是说陆国东待了还不到十五分钟。
“你要走了?明天还会来吗?”张母住院以后变得沉默寡言,已经很久没试过说这么多话了。
“我很忙,再说吧。”陆国东转过身,看待张慕晴的眼神有些复杂。“我先走了,好好照顾你妈。”
张慕晴还没反应过来,陆国东已经大步走出了病房。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回头看着张母,发现她早已泪流满脸。
“妈,你怎么了?”张慕晴冲到床边,抽了几张纸巾帮张母擦拭眼角的泪水。
张母挤出了一丝苦笑,特意扯开话题说:“你不是给我买水果吗?怎么空手回来了?”
张慕晴阴沉着脸,解释说:“到了商店,才发现没带钱包。”
“哦,没关系,我现在也不想吃了。”张母自言自语地说。
张慕晴皱起眉头,仔细打量张母,终于控制不住心底的疑惑:“妈,刚才那个男人,是不是陆国东?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不是吗?”
张母愣住了,许久才抬起头反问道:“谁告诉你这些?陆医生?他知道些什么,别听他乱说!”
“你先告诉我,他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爸爸吗?怎么你让我喊他叔叔?”张慕晴曾经想象过很多种与生父见面的场景,但从没试过如此冷漠和疏远。
陆国东看待张慕晴的眼神,就像看到普通的陌生人。难道张母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还是……
“你爸在你没出生的时候就死了。”张母冷声骂了一句,盯着张慕晴涨红的脸颊,语气不太好:“别乱说话,你陆叔叔可是有头有面的人,传出去了对他不好。”
张慕晴冷笑,明知道这些都是张母的气话,却没有当场拆穿。可是她盼了那么久,终于等到陆国东回来了,怎么不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他?
“妈,你不用骗我了,他明明就是我的亲生父亲。陆医生都告诉我了,当年你们三个人的照片我也看了,你为什么……”张慕晴还没说完,已经被张母打断了。
“闭嘴!”张母终于忍不住心底的怒火,一巴掌摔在张慕晴的脸上。
张慕晴错愕地捂住红肿的脸颊,眼泪在眼眶里翻滚却忍着没有落下。“妈,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只想要知道事实的全部,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就是事实,陆国东和陆振东只是我的老朋友,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张母气急败坏,脸色突然大变,捂住胸口的位置哼了一声。
张慕晴吓坏了,连忙按铃唤来值班医生。
刚好宁天翊从公司过来,看到张慕晴失魂落魄的样子,焦急地问道:“怎么了?”
“刚才陆国东来了,可是妈说只是一个旧朋友,跟我没关系。”张慕晴焦心地往病房里看了一眼,张母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正跟护士解释说没事。
宁天翊想了想,提议说:“是不是你妈有苦衷?”
再多的苦衷,也不能抹杀事情的真相。张慕晴不甘心,只想问清楚事实。
“你帮我照顾妈妈,我先出去一下。”张慕晴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往电梯的方向冲过去。
也许是缘分,张慕晴赶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刚好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出来。她一眼便认出后排的男人就是陆国东,连忙冲上前拦截在车子前。
还好司机反应及时急刹车,否则一定会撞了过去。他探出头,怒吼道:“你没长眼睛吗?这么做很危险!”
张慕晴冲到轿车旁,用力拍了拍车窗喊道:“我有事跟你说。”
半路拦车的女人很多,大多数都是碰瓷的。司机看多了,见怪不怪。“陆先生,要不要报警。”
“不用,把窗调下来。”陆国东冷声吩咐说。
车窗只调低了十公分,张慕晴狼狈地趴在玻璃上,声音也软了下来:“我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你商量,麻烦开门。”
“我不觉跟你有什么好说的,别耽误我的时间。”陆国东仍旧没有好脸色,小声催促说。
张慕晴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说起。“陆医生已经把你们的事告诉我,我妈刚才……”
“如果是关于张淑梅的事,我无话可说。我和她只是多年的旧相识,这次回海市我只是顺路看看她而已。”陆国东甚至没有多看张慕晴一眼,吩咐说:“小赵,开车。”
“是的,陆先生!”司机说完,直接踩下油门离去,差点把张慕晴摔在地上。
看着车子逐渐消失在视野当中,张慕晴的心如同坠入了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