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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当年往事
走廊尽头，沈嘉铭靠在窗台上，点燃了一支香烟。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很多事，他已经很久没与张慕晴见面了。沈碧晨的事，他从没怪责过她。
“最近还好吗？”沈嘉铭淡淡地问道。自从那件事以后，张慕晴便正式提出辞职了。他并没有做挽留，因为要走的人你永远留不住。
“嗯，天翊的伤恢复得差不多，只是整天待在家里有些不适应。”张慕晴笑了笑，调侃说：“听说你最近收心养性，交了个女朋友。”
其实张慕晴知道，那个女人不过是沈家给沈嘉铭介绍的豪门千金。像他这种出身的人，商业联婚是必经之路。她有些庆幸，与宁天翊一路走过来，经得起岁月的考验。
“辞职以后打算怎样？跟宁天翊复婚，然后当少奶奶？”沈嘉铭刻意避开这个话题，调侃说。
摇了摇头，张慕晴解释说：“我打算迟点开一间工作室，做回老本行。”
“宁天翊没舍得埋没你的才华，挺好。”沈嘉铭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思绪有些飘忽。“我有没跟你说过，曾经很讨厌宁天翊。”
张慕晴笑了笑，轻声说：“他又不是钞票，没理由让所有人都喜欢。”
转过身，沈嘉铭把温柔的目光落在张慕晴的身上，笑说：“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嗯，也许还会有合作的机会。”张慕晴伸出右手，态度坦然。沈嘉铭说得对，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天翊在等我，先回去了，有空再约。”
“好！”沈嘉铭笑说。
看着张慕晴远去的背影，沈嘉铭掐灭香烟，唇角的笑容逐渐消失。
一年多以前，沈嘉铭因为宁天翊的约见，推迟了回香港的航班。前女友自杀的事，让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把仇恨归咎在宁天翊的身上。
直到他遇到张慕晴，从刚开始的报复，到最后的释怀，也许一切都是天意。她身上的那份简单和真诚，让他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也许宽容，才是遗忘伤痛的最好方法。
“都跟沈嘉铭聊了些什么？”宁天翊牵起张慕晴的手，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他的腿刚康复，之前住院的时间都是她在照顾。
宁天翊很喜欢这种相互照顾的感觉，就像从前张慕晴生病了，他也会一直待在她的身边照顾。以后两人老了，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张慕晴掏出车钥匙，浅笑说：“随便聊聊，回去还是让我开车吧。”
“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别老是把我当伤员看待。”宁天翊捏了捏张慕晴的鼻尖，语气宠溺：“刚才你妈打电话来，让我们今晚回去吃饭，熬了汤。”
张慕晴小声嚷说：“我妈什么时候跟你关系这么好了？”
“我舍身保护她的宝贝女儿，怎么说也算过了岳母娘的考验了。”宁天翊突然停住脚步，抬头看着蓝天白云笑说：“刚下过大雨，可以看到彩虹了。”
“是吗？”张慕晴抬头看着天边，果然发现了晴空下的彩虹。刚才在法庭里的负面情绪，因为天边的七彩而散去。
她始终坚信，一些会越来越好的。
“天翊？”
“嗯？”
“没事，就想喊一下你的名字。要不我们先去看场电影，然后回家吃饭。”张慕晴与宁天翊十指紧扣，漫步在雨后的阳光下。
这种感觉很好，就像经历了暴风雨后，才明白阳光的可贵。
***
江立医院走廊，张慕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发呆。
照片中笑靥如花的女人，正是年轻时的宁母。她的身旁站着身材高大、脸容俊朗的中年男人，简单的白衬衣和黑西裤，看起来充满书卷味。
这么多年来，张慕晴从没见过自己的妈妈，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笑意。很多时候，她只会看到张母独自坐在床边发呆，满脸愁容。
张慕晴有时候会想，如果找到这个男人，妈妈是否会快乐一些？
诊室的门被推开，最后一个病人也走了。张慕晴拿起体检报告，敲响了陆振东诊室的门。
“进来。”陆振东的声音透着几分倦意，上午刚从手术台下来，下午他便赶过来门诊这边看病。
张慕晴坐好，把手中的体检报告递给陆振东。“妈妈这些日子总是说胸口闷，没胃口，前几天带她过来检查了。”
陆振东揉了揉干涩的双眼，接过检查报告认真看起来。他的脸色不太好，语气也冷了下来：“淑梅的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差不多一个多月了，她最近才告诉我。”张慕晴有些焦急，追问说：“手术后妈妈的情况一直很稳定，怎么突然会胸口痛？而且情况跟手术前很相似。”
摘下老花眼睛，陆振东的表情有些无奈：“上次手术之前，我已经跟你解释得很清楚了。那次的手术治标不治本，你妈的心脏功能已经很弱了，这份检查报告的情况不太好。”
张慕晴的脑袋就像被炸开了，盯着陆振东许久，才焦心地问道：“你是心脏方面的医生，一定会有办法帮我妈，对吧？”
她信任陆振东，不仅因为他是全海市最优秀的心脏内科医生，同时也是陆永轩的爸爸。他的医德高、能力强，一直对张母的病情尽心尽力。
轻轻摇头，陆振东也不打算隐瞒：“像你妈这种情况，能熬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如果她再次出现胸闷、头晕的情况，建议马上住院。”
“如果海市治不好妈妈的病，我带她出国会不会更好？”张慕晴的心隐隐作痛，从没想过张母的病情会变成这样。
陆振东把报告递了过去，解释说：“转到国外继续治疗，估计效果也差不多。其实心脏移植，是最好的方法。我一直帮你留意，可暂时还没有合适的捐献者。”
张慕晴并非没有考虑过心脏移植的事，可是国内的器官捐献者不多，等着移植心脏的患者却排成了长龙。不少病人，还没等到合适的器官的时候，已经支撑不住走了。
有幸轮到移植的患者，还要考虑匹配以及术后感染的考验。能熬过手术最终康复的病人，少之又少。
“陆医生，钱不是问题，我只想治好我妈的病。这些年来她独自抚养我长大很不容易，现在我有能力让她过上安稳的日子，我不想就这么……”说到这里，张慕晴的声音变得梗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