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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陆老板对我的答复并不满意的样子,晃到我跟前,抓住我座椅两侧的扶手,直接把我按椅子上:“干嘛?推卸责任啊?那胖子被打成这鬼样子,你以为你能逃掉?”说着他轻蔑地笑了笑,“况且你们这种女人我见多了,装清高呗,都能来这种地方了,还说自己清清白白,你怎么不给自己立牌坊啊?”
我咽了口唾沫,这群人做事确实不按常理出牌。我本来以为他口头威胁我两句,警告我两句就过去了。谁他妈知道这个新上任的陆老板跟个疯狗一样,连牛总这种人都敢咬,还咬那么狠啊。
我推了推他:“你别离我这么近,我结婚的人,让我老公看到不太好。”
“哟,还成熟少妇呢?”那陆老板大大咧咧在我胸上掠一把,“那也行,你把你老公喊来,正好我也不喜欢为难女人,你给我造成的损失,让你老公赔!”
“怎么赔?”我把身子往后缩了缩。
“一只手呗。”陆老板说得轻描淡写,还不忘推推他那副黑框眼镜,一脸文化人的温和儒雅,“要是你的话……嗯,我想想……哦对,你也看到了,那群人不是拍了几张照么,你把衣服脱了,也给我拍几张,这事儿就这么了了。”
我本来觉得牛总够变态了,没想到这立马又掉另一个变态手上了。
我还没想好到底怎么办,叫宋西辞来吧,也许能压住他,也许根本不能。牛总在我眼里也算是个牛逼哄哄的人了,他不一样往死里打么。万一他真发起疯要宋西辞一只手,宋西辞寡不敌众的,受到什么伤害总归不好。
我心里又恨又悔,怎么刚才就不能忍忍,忍下一口气,不抽牛总那一巴掌,事儿不就算了么。
还不等我想明白,电话居然在这时候响起来。
陆老板看了看我发着光还震动着的口袋,又看看我的脸,示意我接起来。
我颤着手掏出来手机一看,居然还不是宋西辞,是祁律师,那头她的声音醉醺醺的,一听就是又买醉了。其实这种平时特别正经的人也挺可怜的,没有好的排遣情绪的方式,往往最后就会选择最原始的那些,比如酒精,比如自残。
只是她心情不好就心情不好,喝酒就喝酒,找我干嘛?
我很无奈地问道:“什么事?”
“吴愉,我求你了……都是我的错,你把你那些股份收回去吧,你别再害何总了……”她哭得泣不成声,“我怎么都没想到会这样,是我亲手害了何总,我以为他想要你的股份是为了要走他的东西……我怎么都没想到,他是为了帮你担责任……吴愉,你发发善心,你拿回你的股份,还何总一条活路吧……”
法律专家祁律师终于也知道了这一切,虽然为时已晚,到底她发现了何氏固业现在很大的财务缺损都和这要命的百分之四的股份有关系。更令她难受的,是这背后隐藏的动机——何孟言竟然这样爱我。
最后,对何孟言的怜惜与深爱,给了她这样一个买醉的夜晚。不知道祁律师喝了多少酒,总之她失去了理智与思考,甚至跟个神经病一样和我提出这些不切实际的要求。
“如果我可以要回那百分之四的股份,我也很愿意……”听着她如泣如诉的哭声,我突然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了一丝感同身受的悲伤,“我也想何孟言好,我比你还想何孟言可以好。”
祁律师还在哭,但是她说不出来了。
她比我更知道,这百分之四的股份没法要回来,没法重新归属到我名下。
“我们想想办法,会好起来的。”我只能做着徒劳的权威,“孟言不会有事。”
我还想多说一些,陆老板突然一把把手机从我手里抽走:“你和何孟言什么关系?你们说的百分之四的股份,是什么股份?”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想把手机抢回来,却被陆老板高高举起。
他腾出的一只手还扼住我喉咙,暗暗发力道:“说。”
他声音阴冷,不容置喙,虽然他毫不费力的样子,但我能感受到他手上的力道在慢慢加大,似乎要把我脖子拧断一样。
“他是我以前上司。”我避重就轻。
见我终于肯开口,陆老板才松开我喉咙,继续逼问道:“你是何氏集团的人?”
“以前是。”
“后来呢?”
我咳嗽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后来辞职了,在一家传媒公司上班,今天和牛总来谈生意,然后你就都看到了。”
陆老板依旧一眼识破我没说出来重点,他冷笑道:“傻子才会从何氏集团那种地方离开,然后去一家也可能遭到性骚扰的小公司。你说实话,你和何孟言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想了想,这陆老板既然问出这样的问题,至少说明他认识何孟言,而且他们应该还有交情,指不定会就此放过我,甚至能帮到现在的何孟言。
“我曾经是何氏固业的股东。”我清了清嗓子,“我拥有百分之四的股份,后来这些股份给了别的人。”
“你说你结婚了。”陆老板话锋一转,死死盯着我问道,“你嫁得人是谁?”
我一字一顿:“宋西辞。”
陆老板突然从我身上跳开,倒吸了一口凉气,嘴里骂了句脏话,说什么差点搞了宋西辞女人。然后没再理会我,站到屋子角落打了个电话,说赶快来尊煌,把你女人接回去。
“你认识宋西辞?”终于轮到我先发问了,我觉得很奇怪,面前这交错无章的人际关系十分诡谲,“你还认识何孟言?”
“这些你问你老公吧。”他冷笑着把手机揣进口袋里,指了指里面那间惨叫声不断的屋子,“这胖子今晚估计是没法竖着出去了,回去和宋西辞说,就当是我卖他一个人情,也当是我欠他尾款的利息。”
尾款?看来两个人还有生意上的往来?
宋西辞来接我走的时候和这个陆老板说了很多,最后两人兄弟似的抱了一下,互相拍拍肩。这一幕我曾经也看过,只不过对象不是陆老板,而是何孟言。但是后来,宋西辞和何孟言之间的剑拔弩张我也是一幕幕见证的,可见,像兄弟和是兄弟并没有任何关系。
路上宋西辞和我说了这人的来历。陆离,二十九,什么来历说不清,但很有来历就是了。本来他们陆家在重庆那边混,黑白通吃,据说小范围内还是颇有威望,堪称一呼百应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到了北京,专门做这种不干不净的生意,还有一些完全不干净的生意。大了有什么毒品买卖,小了还造假酒,虽然听上去不上台面,但是底子厚,势力广,做得算是不错。
至于尊煌,这地儿还挺神秘的,以前背后是什么人大家都不怎么清楚。就知道尊煌这场子安全,服务也好,背后的人肯定势力不小,但也没人说得清有多大。不知道怎么落到陆离这小子手上了,可见陆离这两年也的确越做越大。
听他这么一说,我有些紧张:“他和我说,让我转告你什么算是尾款的利息。你们俩有生意往来?你和这种人生意往来?”
“我买了他以前一个酒吧的地,想拆了重新开发。”宋西辞转过头看向我,贱贱地笑了,“担心我?怕我和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我点点头。
宋西辞抓住我一只手,温柔地捏了捏。
我回去路上拿着手机想了好久,还是给珊珊发了个短信,我说今天实在是谢谢你。
珊珊没有回。
回去荔枝一听到我和宋西辞聊陆离被吓了个够呛,说我的妈他怎么又从重庆那块风水宝地滚北京来吸霾了?
我颇为好奇地问她是不是认识。
荔枝说何止认识啊,简直太熟了好么?她还读书那会儿就认识陆离了,陆离那会儿还痞痞的,隔三差五去学校门口堵她。
后来惹得宋西辞都放话了,说你再这样纠缠我妹妹,我们俩家的合作就到此为止吧。
谁料陆离毫不在乎,说生意可以不做,女神不能不追,他就是喜欢荔枝,就要追荔枝,要让荔枝跟他重庆做压寨夫人。
我听得一阵好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啊,荔枝这样的鬼见愁居然也有怕的人,还是一个和她一样不走寻常路的小哥。
荔枝回想起来还拍着胸脯:“你是不知道啊,有一次开了个车队来,摆了个love,结果不知道怎么算的,还是半路丢了个人,总之最后少了一辆车。那个E少了一横,看上去跟个F似的。”荔枝直摇头,“这货居然自己跑下车,往哪个F下面一趟,当最后一横,还他妈大喊什么宋南音我爱你。”
“哇这么浪漫你不答应?”我揶揄道。
荔枝翻了个白眼:“我他妈差点没给吓出心脏病!我站楼上我就冲他喊我,我说我他妈求你别爱我!”
我不禁哈哈大笑。
宋西辞也忍俊不禁,还戳戳她道:“现在可帅了,还是尊煌老板呢,你再考虑考虑,要是行我让咱妈去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