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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李美芬的脚步声没有再传来,我和虞彤几乎同时松了口气,她从我枕头下找出罩罩,穿上。
现在已经一点多了,我和虞彤都没了那种冲动,又呆了有十分钟,虞彤在我额头轻轻一吻:“小志,姐先回去了,咱们....等下次吧!”
“嗯!”毕竟刚刚发泄了一回,我心里一片宁静平和,抿嘴坏笑道:“你回去,可得注意别说话,否则说不定会被李阿姨闻出来。”
“呸!”虞彤又狠狠的拧了我一把,站起来便往外走,但到了门口,她忽然一甩如瀑的长发,“对了,小志,明天下午我带你到‘海鲜街’看看吧。”
“海鲜街?”我很吃惊,“就是那条住的都是玉州土著的街?”
虞彤点了点头。海鲜街在玉州非常有名,因为那里的人,仍然保留着老一辈玉州渔民的传统,拉帮结派,上下一心,以打渔、摆小摊卖海鲜为生,民风极其剽悍,而且内部有一套自己的规矩,俨然就是法治社会以外的一个小王国。
“海鲜街的老大是阿强、阿华兄弟俩,他们跟赵一龙关系挺好的,”虞彤很认真的道:“我伺候我妈的时候才想到,如果像郭大哥说的,赵一龙跟许腾、疤子仔他们都有冲突的话,他自己的力量不够,肯定要借助海鲜街,咱们明天去那里走一趟,认认人脸,免得被人黑了。”
“好。”我道了一句,没太放在心上,当时我认为海鲜街的人不过是一群带点黑社会性质的渔民鱼贩子罢了,没什么可怕的,不久后我才知道我是大错特错了,海鲜街实际上是龙潭虎穴。
虞彤走后,我很快便睡着了,而且睡得特别香;第二天,等我睁开眼睛时,已经快中午了;很巧,虞彤带着一锅鸡汤走进门来;我身心无比舒畅,不过也真饿了,跟虞彤打个招呼,便打开锅盖,狼吞虎咽起来。
吃饱后,虞彤目不转睛看着我,微笑道:“小志,看来你精神好多了。”
“嗯!”我擦着满嘴的油,“李阿姨那儿昨晚怎么样?没说你什么吧?”
虞彤的眼睛微微一垂,“没有。”
我心里顿时一动,她这神情,绝对有问题。
但我还没来得及问,虞彤已经站了起来;她那天穿一条黑皮裤、修身加绒衬衫,身材简直无法更完美,道:“那咱们就去海鲜街吧。我妈那里,我已经安排好了,郭大哥他们那里,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现在郭大哥在找许腾,他们会在店里多待两天。”
既然这样,暂时没有后顾之忧了,我便刷刷牙洗洗头,跟虞彤离开了医院。
法拉利停在一个偏僻的位置,虞彤打开车门,从车座子下面拽出一个黑包,然后掏了一把M9手枪和一副墨镜给我:“小志,戴上墨镜,枪也装好,我租了一辆车,待会咱们开它去。”
我把沉甸甸的m9装进怀里,有些惊讶的问:“姐,这至于吗?”
虞彤也把一把黑星子放进手提包里,然后拍了拍我的脸:“小志,你听姐的就对了,把枪藏好,待会到了海鲜街,万一有意外,我叫你跑你就跑。”
我努了下嘴,这才想起还没告诉虞彤,我练了一段时间散打;虞彤径自拉着我来到路口,打了个电话,片刻后一辆很普通的黑色大众汽车开了过来,司机下了车,虞彤给他一笔钱,我们坐了进去。
坐在驾驶席上,虞彤又做了件让我诧异的事,后座上居然放着一个崭新的化妆盒,虞彤把它拿过来,对着后视镜很仔细的画起了妆。
“姐,”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你这是怕海鲜街的人太厉害,准备使美人计吗?”
“啐!”虞彤细细的描着眉,又飞了我一眼:“少废话,等从海鲜街出来,咱们再去个地方!”
我当时诧异极了,完全没想到,虞彤下午还有别的安排。
车子朝南开了半个多钟头,空气里已经有了海腥味;最后虞彤把车停在一条陈旧小街的入口前,对我一努嘴:“到了。”
我仔细望去,这条街也就一百多米长,从头能看到尾;两侧挤满了卖鱼虾的小摊,街面污水横流,小老板们都是红黑脸皮,正躺在躺椅上懒洋洋的聊天、听录音机。
“小志,”虞彤神色隐隐有点紧张,对我小声道:“这些人都出海打渔,相貌一看就是渔民,咱们把这条街转个遍,每个见过的人,你都争取留下印象,以后再碰上了千万小心。”
“嗯。”我搔了搔头皮,不禁也认真起来。
进了路口,我和虞彤戴着墨镜,大大方方的挽着彼此胳膊,跟对买菜的小夫妻似的,到每个摊位上问东问西;那些人倒都没起疑,我假装买东西,把他们逐个细看;他们长得的确有特点,脸的轮廓上都带着一种相似的东西,有点像东南亚人;而且,他们的眼神偶尔闪烁时,也都透出一股原始的凶悍,这让我印象尤其深刻。
走了一半,我手里已经拎了两袋子青鱼和螃蟹;这时路边出现一个小饭馆,前面的空地上摆着四张八仙桌,十几个人正坐在一起搓麻将。
我一眼瞟去,顿时被中央那张桌子上一个中年男人吸引住了。
他特别矮,个子估计不到一米六,瘦的皮包骨头,黑脸,厚嘴唇,一看就是常年风吹日晒,但眼神极为凌厉,充满了野兽般的感觉;坐在桌旁,袖子卷起,露出的手十分粗糙,但非常有力,拿着麻将牌时,看上去就像一下就能把牌捏碎似的。
我不禁多看了他几眼,恰好这时他自摸,眼睛也瞟向了我;他分明只是随随便便看我,但我一碰到他的目光,顿时觉得脊背生寒。
“他就是阿华,阿强的弟弟。”虞彤对我耳语。
我点了点头,单看这家伙的眼神,他绝对比郭平还要狠。
“那个阿强在不在附近?”我转头四顾,街上似乎没有比阿华更扎眼的人了。
虞彤沉吟着,带我又往前走了一截,突然一阵唱戏声从空中传来,她朝一座小楼的阳台扬扬下巴:“在那!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