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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言,你可有什么话要说?”大小姐还是很公平的,挨个问话,每个人都有辩解的机会。
惜言却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呈上了一种香粉给大小姐和二皇子查看,然后才开始回话。
“这种香粉被我洒在了书房后窗处,如果有人经过那里,并且心怀不轨的趴在窗子上偷看书房的情况,一定会沾染到。这种香粉咱们锦绣园中没有人使用,是奴婢上次出府的时候在外新购置的,香味独特。大小姐闻一下即能识别,绝不会和别的混为一谈。”
大小姐点了点头,果然这种香味与众不同,是一种果香,自己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的香粉。转眼看到文轩背过身去偷偷的将衣袖拢到鼻子前轻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文轩指定是做贼心虚,并不像是她自己所说光明正大去了书房。这其中的起因后果,她并不想当着外人的面抖搂出来。因此并不再追问,而是转向了二皇子:
“二皇子刚才说想要借阅这幅字,当然没问题,还请二皇子鉴赏完成后,帮我送还到三皇子手中。”既然已经要承了二皇子这个修复字画的请,不如用的更彻底些。拿二皇子当挡箭牌,这样三皇子应该会明白自己的心意,不会再纠缠了吧。
二皇子欣然颔首,然后饶有兴味的拿眼溜了一圈,拿着那幅珍贵的字怡然离开了。当经过惜言身旁时,还给了她一个自得的深情,仿佛在说,看自己多配合。不过惜言并不领情,她对二皇子今日的表现很是鄙视,这叫什么帮忙,纯粹是什么都没做好吧!
二皇子离开后,文轩在惜言,修远的配合堵问下,最终露出了更大的破绽,承认了自己想要栽赃惜言的初衷。而大小姐也很痛心的叫过来夫人身旁的徐妈妈,令她将文轩带出去,逐出了锦绣园。不过交代还是要善待,大概文轩最后也不会落到很差的地方去,只是不能在丞相府里待着了。
这些丫鬟们平日里有些小动作,大小姐都不会太追究。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攀比,就有这些东西。但是只要无伤大雅,大家都不会太在意。而这次确是不一样的,首先这幅字太珍贵,毁坏了本身干系重大,对于爱字的大小姐来收,亵渎古籍基本上就等于不可饶恕了。
再则,这件事关系到了二皇子和三皇子,更不可能糊弄过去,因此也只有将始作俑者打发了出去。
修远和惜言虽然算是失职,但是再谨慎也抵不过有心人的算计,因此大小姐没有责罚。这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日子还是恢复了平淡如水的样子。
小丫鬟惜言趁着风波落定的空闲,着实费尽心思画了几幅现代才有的新鲜花样给大小姐看,大小姐选定了几个特别精巧的令人送到了广德公主和永和郡主那里。
很快就到了三月十三这日,宜嫁娶,纳财,订盟,正是丞相府大公子和诚亲王之女永和郡主大婚的日子。
正日子前半月,丞相府中就一派繁忙。不过因为大小姐已经开始跟随新请的教习女先生读书习字,兼习礼仪琴棋等杂学,每日里不过是锦绣园中起居,并不参与到大公子大婚准备的热闹中。然而还是有了影响,因为锦绣园里除了核心的大丫鬟,其余二等和三等的丫鬟,都被夫人那里有不同程度的借调。
比如翠儿,就被选中去做大婚前和大婚当日会客处的洒扫。因为这些日子拜会的客人多,人流量大,洒扫奉茶的人忙的团团转,翠儿受了调派,惜言已经好几日不曾见到她了。
锦绣园中还不止这一个变化,除了新增加了的女教习人称杨先生,还有一个新来的教养妈妈,据说是宫中的元后听闻丞相夫人在给自己的嫡女找教养妈妈,特地将自己身边的一位年方三十的姑姑赐入丞相府,以示恩宠。
这位姑姑在宫中人称芳泽姑姑,是元后身边得力的宫女之一。据说入宫前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子,入宫后一步步从小宫女做到了元后身边侍奉。然而天不遂人愿,就在这宫女即将年满二十要被放出去,结果其家中父亲被人弹劾贪墨,最终下了大狱,举家流放。
身在宫中的芳泽免受牵连,但是出宫去却也身份尴尬。最后元后喜爱她知礼温顺,一直留在身边到了三十岁。如今到丞相府中来做大小姐的教养妈妈,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出路。
这芳泽本姓于,出了宫自然就不必再按照宫中的旧称,丞相府中的人都会尊称她一声于妈妈。自从她住进锦绣园几日,整个园中的精神气都为之一振。
原来这位于妈妈并不想众人想的一味严厉,而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有小丫鬟犯了错也不单纯责罚,而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如此几天下来,锦绣园上上下下对她都很信服,因为她赏罚分明,而且将院子里的除了大丫鬟外其他丫鬟们的分工重新明细化。这让以往偷奸耍滑的再也没了空隙可循,而老实本分的也不用再总多干自己份外的伙计。
惜言旁观者清,看这于妈妈确然是个聪明人。初来乍到,能够把这里的人都收复的服服帖帖的,这个确实是难得。而且更难得的,她并不急着争权,因为大小姐自小的惯例就是喜欢丫鬟服侍而不常用妈妈,这位于妈妈也不去违拗大小姐,要和大丫鬟争抢。而是退而求其次,管束好其余的二等和三等丫鬟,并且打理好锦绣园的庶务。
这一行为直接赢得了几位大丫鬟的信任和尊重。而且自从她来,这锦绣园越来越规矩,众人做事都麻利许多,而且不见往日的大声喧哗,正是规矩府邸大家小姐园子里的做派。
大婚当日,于妈妈给众丫鬟开好了晨会,分配好今日的各项职司,就赶到了外院李夫人身边去,帮助接待今日大婚要赴宴的官家女眷。
惜言则作为大小姐的侍读丫鬟,需要侍奉大小姐完成今日例行的读书任务,这读书任务是教习杨先生布置下的。
大小姐如今正读史记。史记内容繁复,全书一百三十多篇,善序事理,辩而不华,质而不俚,堪称文学经典之作。人说读史明理,惜言随着一同学习,确然是她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