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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颜慵懒的抬眸,把手里的书晃了晃:“《鲁滨孙漂流记》。”
“坐在船上,看这本书,是不是挺害怕的?”
林悦生坐到她旁边,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俯在她耳边说。
“怕什么?我倒觉得坐船上看这本书是很明智的选择。”
“哦?为什么?”
“假如要是船翻了,我们可以学学主人公怎么游到海中央的岛上,然后在到处是乱石野草的荒岛上,我们又用什么方法才能活下去……”
朝颜说的一本正经,林悦生听的差点吐血,他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意味深长的说:“你就不能说些吉利的。”
朝颜冲他灿烂一笑:“什么都会有可能,鲁滨孙当年乘船,该没人讲这些不吉利的话吧?可他们那一船上还不是除他一个人全死光光了。”
“你……”林悦生无语的揉揉额头:“不提死会死吗?”
“不会死啊,但是提死也不一定就会死啊。”
“……”他算是败给她了。
“陪我去吹吹风吧?”林悦生提议,怕她继续说些惊悚的话。
“不去了,之前我去吹过了,头都被吹痛了。”
朝颜毫不犹豫的拒绝,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时候该欲拒还迎,若即若离。
“那我陪你看书吧。”
她不去,他也没那兴致了,其实也是怕遇到芊雪,既然已经选择了朝颜,他就不想在两个女人面前徘徊不定。
“哦。”
朝颜点点头,即没有表现的很高兴,也没有表现的不耐烦。
林悦生靠坐在沙发上,看着朝颜目光片刻不离的盯着书本,那么专注,那么安静,像一株清淡的百合花,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我坐在你旁边,你真能静下来看书吗?”林悦生忍不住问。
“恩,可以啊……”朝颜轻轻点头,视线并没有移向他。
林悦生看着她那一副淡定的样子,心里似有一股无名的火在缓缓的燃烧。
片刻后,他又开口:“看了这么久不累吗?歇会陪我说说话吧。”
“我不累啊,看的正有意思呢,你想说话,可以去找欧阳他们哦……”
朝颜轻描谈写的一句话彻底激怒了她身边的男人,林悦生邪恶的笑笑:“好,你继续看吧,我也不去找欧阳他们,就在这里陪你看到你不想看为止。”
房间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静的只剩彼此的呼吸声。
林悦生突然伸长脖子,俯在她耳边轻吻她的耳垂,虽然是小动作,可却令朝颜浑身都舒麻了起来。
“干什么呀,别闹。”她推开他。
他伸手勾住她的腰,重新将她拉近,改亲她的颈项,火热的唇温柔的像一池春水,移在那里都让人觉得舒服。
“没关系,你看你的,我吻我的。”
林悦生呢喃了一句,一只手已经不老实的伸了进去,手里的书啪一下掉地上,才焦急的用双手护住胸,说:“你这样,让我怎么看的下去……”
“看不下去,那就不要看了,我怎么能忍受你对我那么冷淡。”
林悦生干脆直接将她压倒在沙发上,火热的唇在眼神彻底迷离前霸道的覆了上去,朝颜几乎是本能的张开嘴,迎接他的热情,这一小小的动作,其实已经泄露了她早渴望这样被他亲吻和拥抱。
火热的吻极尽缠绵热烈,吻的朝颜仿佛有飘向云端的感觉,但她心里清楚,林悦生一旦给予,那会是比现在更好的感觉。
满足,真的很满足。
ji情退却,朝颜躺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林悦生总有办法令她屈服,这对她来说,是很不好的征兆。
夜里,下起了雨,一开始只是零星小雨,下到最后雨势越来越大。
欧阳枫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磅礴大雨,突然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真是天助我也。”
费少城躺在沙发上看电影,听他这么说,慵懒的问了句:“什么天助你也?”
“你呢,和我不是一条船上的人,所以不需要知道。”
他神秘一笑,准备回自己房间。
“嗳,我跟你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以为你现在在哪里?”
欧阳枫没理睬他,径直出了他的房间。
夜里,雨越下越大,因为在海上,风更是吹的吓人,呼啸的海风夹杂着雨声,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沈芊雪一个人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双手紧紧的捂着耳朵,满眼里都是惊慌与胆怯。
她怕狂风暴雨,更怕雷闪电击,这一点,熟悉她的人都知道……
朝颜因为和林悦生傍晚的时候肉搏了一次,这会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被他紧紧的搂在怀里,仿佛外面的世界再怎么天翻地覆,也与她没有任何的干扰。
夜里十一点,有些人已经入睡,有些人却根本不敢睡,所谓屋漏偏遭连阴雨,原本这种天气已经够恶劣,偏偏这个时候电突然停了,当整艘般都陷入一片黑暗中,沈芊雪忍无可忍的尖叫几声,陷入了无助的痛哭声。
最先听到她哭声的是住在她隔壁的费少城,他连忙借助手机的光线开门准备去看她,却在走到门口就被一个人捂住了嘴拉进了对面的房间。
他惊魂未定的拿手机一照,竟然是欧阳枫,顿时吼了句:“你又搞什么花样?没听到沈芊雪正在哭吗?!”
“我听到了啊,但是也不管你的事吧?”
欧阳枫淡定的双手环胸:“芊雪的事你别管,自然有人会管的,OK?”
费少城眉头一蹩,顿时就明白了这厮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恼火的推了欧阳枫一把:“我说你这人有病是不是?唯恐天下大乱是不是?你就见不得别人幸福是不是?”
“行了啊你!什么是不是的,你懂什么,我这是要让顾朝颜亲眼目睹,她拥有的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颗心。”欧阳枫翻了翻白眼。
“你简直是废话,就算那个痛哭的女人不是沈芊雪,但凡有点同情心的人都不会不闻不问!”费少城讽刺的哼一声:“当然,除你以外!”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欧阳枫自信的拉开一条门缝,像个贼似的盯着外面的动静,费少城要出去,他坚持不让,非要让他也瞧瞧,什么才是注定无法割舍的爱……
沈芊雪凄厉的哭声很快惊醒了林悦生,他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坐起来,迅速穿上衣服,对着同样被惊醒的朝颜说:“我到隔壁看看,芊雪怕这种天气。”
朝颜望着黑漆漆的人影说:“我跟你一起去。”
她固执的起身把衣服穿好,心里当时想的就是,如果芊雪需要人陪,她来陪。
两人一前一后冲进沈芊雪的房间,站在屋中央,林悦生喊了声:“芊雪……”
沙发那边早已经哭的无力的女人听到这救命的声音,哇一声再次哭了起来,“悦生,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林悦生迅速上前,沈芊雪猛的扑进他怀里,哭的更加声嘶力竭:“我的世界全成了黑的,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真的好怕再也见不到你!”
朝颜傻傻的站在原地,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执意的跟过来,其实怕的不就是这样。
她就是怕沈芊雪会把林悦生当成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所以才想都没想就跟过来,可是她现在来了又怎样,林悦生心疼的抱着他曾经爱过的女人,根本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别怕,没事,没事,我在这里。”
沈芊雪并不知道朝颜跟了进来,她趴在林悦生肩膀上,颤抖而紧张的哀求:“悦生,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别不要我好吗?没有你,我真的很痛苦,我看着你却不能走近你,那种无奈的感觉快把我逼疯了,我真恨不得跳到海里,这样一切痛苦都可以结束……”
林悦生颤抖的吼了句:“你胡说什么!不许你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不吉利的话?朝颜自嘲的笑笑,看来林悦生完全忘记了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他现在爱着的人。
咳咳……她嗓子哽咽的难受,不自觉的咳了两声,终于引起了林悦生的注意,他冲着黑暗中的身影解释:“朝颜,芊雪有夜盲症。”
然后呢?她有夜盲症,然后呢?
朝颜很想问,她有夜盲症,所以你就一定要这样抱着她不放吗?如果沈芊雪需要被人抱着才不害怕,那么她也可以替他完成这个动作。
“哦。”
纵然心里异常难过,朝颜也只是淡淡的哦了声,然后抱着一丝希望说:“要不我留在这里陪她吧?”
她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她留在这里陪沈芊雪,他就不需要待在这里了。
“悦生,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沈芊雪从没像现在这样害怕失去林悦生,她的脑子里有一些片断闪过,她一个人坐在海边,不知道为什么而哭,然后有个人拉着她的手说:“马上要下雨了,我们回家吧。”
那是个陌生的面孔,他执意要带她回家,她害怕,不想跟他走,可是那个人却还是把她强制性的抱回了家……
这些零星的片断,让她更加抱紧了面前的男人,越抱紧他,心里就越踏实,可是只要稍微松开一点点,心马上就要慌的死掉了。
“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
她语无伦次的呓语,林悦生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怀中的人身体冰冷,不住的颤抖,他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怕,我不走,我在这里。”
这句话明明是对沈芊雪说的,可朝颜却觉得,也是在说给她听。
他已经说了他不走,自己站在这里,只会是一个笑话,她揉了揉酸涩的双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往门外走。
快要走到门口,林悦生突然说一句:“朝颜,她现在很无助,我只是安抚她一会。”
这像是解释,却又不像,林悦生或许是怕她多想,又或许是想证明,他并不是因为还爱着沈芊雪,所以才留在这里。
朝颜没有回应,静静的带上了房门。
她黯然的背影在漆黑的走廊里显得异常落寞,躲在门缝里的欧阳枫得意的笑了,看到那个像刺猬一样顾朝颜失魂落魄,他比什么都开心。
“我说你这人缺不缺德!你怎么尽干这些不道德的事!”
费少城也看到了朝颜独自回房间的身影,他莫名的就觉得心痛,猛一下推开欧阳枫,愤怒的回了自己房间。
朝颜回去后便再也没睡着,她脑子里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像雪花一样飘来飘去,林悦生会不会吻沈芊雪?沈芊雪会不会主动吻他?孤男寡女会不会因为一时情难自持而……
不敢再往下想了,也许此刻她需要用一种极端冷静的方法来打消这些念头,逼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出房间,独自一人来到船尾,此时雨已经小了许多,但若一个人站的久了,必然还是会淋的湿透全身。
淋吧,这就是一种极端的冷静方法,让冰冷的雨水克制住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让自己尽快平静,尽快走出煎熬的困境。
她站了很久,心越来越冷,不是因为风吹雨打,而是因为林悦生还在沈芊雪那里,如果他不在那里,就一定会发现她不见了,那么,他肯定会出来找她,她就不用站在这里这么久。
双腿早已经麻木,身体也慢慢僵硬,这时,一把雨伞挡在她的头顶,她惊诧又惊喜的回过头,却在看到身后的人时,再次掉进了冰冷的世界。
“少城,你怎么还没睡?”
她沙哑的问了声,又把身上转了回去,继续面朝大海。
“你站在这里,我怎么睡得着?”
他随口说,见朝颜疑惑的睨向他,又换了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说:“开玩笑的。”
“跟生哥吵架了?”
费少城站到她身旁,明知故问了一句。
“没有。”
“其实……我都看到了。”
朝颜咬了咬唇:“看到什么了?”
“你为什么难过,我都看到了。”
“这么说,欧阳枫也看到了?”她嘴唇咬的快要出血。
“恩,本来我是想去看看芊雪的,只是……”
费少城颇为难的开不了口,其实他不说,朝颜也知道。
“没关系,我早就料到了,你们的房间都离她的近,可是只有林悦生一个人跑去了,这只能说明,你们不是没听到,只是不肯去。”
“不是我不肯去,朝颜你别误会,我真没想过要伤害你!”
这是费少城第一次没有喊嫂子,而是叫她朝颜。
“没事,我明白,不怪你,也不怪欧阳。”
她淡淡的凝视着远处的海面:“如果他要去,谁也拦不住,如果他不留,谁留也没用。”
“你别生气,欧阳没有坏心,他就是太执拗,总觉得你嫁给生哥是有目地的,他这个人……”
费少城替欧阳枫解释,可朝颜却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所以我说不怪欧阳,他的有意之举,只是让我们都看清一些事实,爱情如果够坚贞,谁也摧毁不了。”
朝颜用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身体忍不住冻的有些颤抖,费少城赶紧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关切的说:“你身上衣服都湿了,快回房间吧。”
“没事,我想好好静静,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费少城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离开,他撑着一把伞,替她挡着零星小雨,时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身边这个女人。
她低着头,看着眼皮底下的海水,即使没有月光的陪衬,也没有灯光的照耀,可是那清淡的容颜依然可以令人砰然心动,费少城凝视着她,渐渐有些失神。
“你不用这样盯着我,我又不会想不开。”
朝颜一扭头,就看到他在打量自己,顿时别扭的把披在身上的衣服递给他。
“你穿着,太冷了。”
费少城固执的把衣服又重新披在她身上,随意说:“你表面上看似聪明,其实笨的要死,以为这样糟蹋自己是对的吗?人首先要学会爱自己,才会被别人爱,如果连自己都不珍惜自己,又怎么能奢望别人珍惜?”
他这一番话说的朝颜差点落泪,她鼻子一酸,哽咽道:“少城,谢谢你,很少会有人跟我说这样的话。”
费少城笑笑,意味深长的说:“我可不会随便跟女人说这些至理名言,所以既然跟你说了,你就得好好记着。”
朝颜点点头,吸了吸鼻子,淡淡的问:“欧阳枫很讨厌我,你难道不讨厌吗?”
在她的印象里,讨厌她的人远比喜欢她的人要多的多……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你这个好的女人,讨厌你就是傻瓜。”
“你觉得我好?”她挺诧异。
“恩,是我见过最好的女人……”
朝颜尴尬的笑笑:“你别开玩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好?只有两个生活在一起的人,才会知道对方好。”
“一个人的好很多方面可以体现,不一定非要生活在一起才能发觉,有些人生活了也一辈子,也不见得就能看到对方的好,我觉得你好,是因为你有主见,有个性,有自己独特的爱情观,你虽然贫穷,可你的精神富有,你面对别人的挑衅或偏见,总是能给自己找到退路,骄傲的转身,这种骄傲,不是每个女人都有,也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像你一样,明白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能将就什么,不能将就什么……”
“够了。”朝颜惊慌的打断,她突然觉得,费少城对她了解的太多了。
“你敢爱敢恨,你在爱情面前不虚伪不做作,对你好的人你加倍对他好,对你不好的人,你也从不刻意去讨好……”
“不要说了!”
朝颜赶紧从他的伞下躲了出来,她冷冷的凝视着费少城,轻声说:“你不需要把我分析的那么透彻,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没你说的那么与众不同。”
“是,你很平凡,可我就喜欢你这种平凡的女人。”
这一句话像一记炸雷腾空响起,朝颜被炸的愣住了,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会听到这么不该听到的话。
为了证明这只是幻觉,她赶紧转身准备离开甲板,费少城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说的是真的。”
“你别再说这些混帐话!”朝颜愤怒的甩开他的手:“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我可是你哥们的妻子,你怎么能对我说这样的话,朋友妻不可欺,你懂不懂!”
她说完不等费少城回答就逃回了房间,这个时候,她该让他好好的清醒一下,也许明天太阳一出来,所有不愉快的事都会随风而去……
天渐渐的亮了,东方露出鱼肚白,朝颜蜷在沙发上一夜,这一夜林悦生没有回来,她多想去看看他们在看什么,可又怕看到令她崩溃的一幕。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接着听到一阵疲惫的脚步声,她低着头,看着拖鞋向她越走越近。
冰冷的身体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揽进了怀里,很温暖的感觉,可是那种温暖,暖得了身体却暖不了心,刚刚一个女人才离开这个怀抱,他怀里的余热像是一种施舍,弥补她一夜被冷落的孤单。
“一夜没睡?还是刚刚起来?”林悦生紧紧的抱着她,心疼的问。
“你说呢?”朝颜连眼皮也没有动一下,机械的回答。
“身体这么凉,应该是一夜没睡吧。”
“即使知道为什么还要问。”
林悦生抬起她的下巴,再她唇上轻琢了琢,说:“你别生气,我和她之间什么也没有。”
“我说你们有什么了吗?”
“一夜没睡,不就是担心我们会有什么吗……”
朝颜自嘲的笑笑:“什么才叫有什么?发生关系才叫有什么吗?拥抱都不算?”
“我拥抱她只是因为她太没有安全感,你也看到了,她怕成那样,我也不是冷血动物。”
“是啊,她没有安全感,她需要你,你不是冷血动物,你应该陪她一夜,因为她怎么说都是你爱的女人。”
林悦生眉头轻憋:“朝颜,你别这样说行不行,你这话说的我好像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一样。”
“那我要怎样说?要我说没关系,我不介意你陪着谁,即使那个女人曾经是你的爱人也没关系是吗?”
朝颜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虽然那个怀抱很温暖,可是她也不稀罕。
“如果我昨晚陪着芊雪让你不高兴,我跟你道歉,我只是以为你对我足够有信心,即使你不担心我,我也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林悦生凝视着她,表情有一丝丝心痛。
“你以为?你以为爱情是什么?在爱情面前没有所谓的伟大,我如果不介意那只能说明我不在乎你,我不管你跟什么人在一起,不管你们做什么,我统统不介意,只要我不在乎你!”
可是她不在乎吗?答案是否定的,她很在乎林悦生,因为她是那么爱他。
“朝颜,对不起,如果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我向你道歉……”
林悦生上前抱住她,拉起她的一只手放在胸前,笃定的说:“你感觉到没有,那个地方只为你而跳动。”
“我能感觉,可是我能感觉到的,别人也一样可以感觉,你敢说,抱着芊雪的时候,你的心跳是停止的吗?”
“没有停止,但最起码没有抱着你的时候,跳动如此的强烈。”
朝颜是个不笨的女人,她懂得适可而止,不管心里多么的不舒服,昨晚能平静大度的离开,现在闹就没必要了。
其实很多时候,她是愿意相信林悦生的,跟他说前面那些话,也只是想让他明白,不管他对芊雪如何的割舍不下,都要顾虑到她的感受。
“悦生,不是只有芊雪一个人没有安全感,我也会没有,我再怎么坚强,也不过是一个渴望被你拥抱的人。”
朝颜依偎在他怀里,紧紧的闭上了双眼,这一夜,她身心疲惫。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她躺在床上,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换好了睡衣,掀开被子她刚准备下床,林悦生推门而入。
“醒了?”他走到她面前,宠溺的亲了亲她的额头:“睡的这么沉,我都来来回回七八趟了。”
“现在几点了。”
“快六点了,你要再不醒我就打算把你叫醒了,觉可以少睡些,饭可不能不吃。”
他转身从衣柜里翻了翻,挑了款大红色毛衣,说:“就穿这件吧,多喜庆的颜色。”
朝颜接过去,对他说:“你先出去吧,我穿好去找你。”
“我等你。”
林悦生笃定的从身后圈住她,伸手解开她睡衣的纽扣,吓得朝颜赶紧按住他的手:“别这样,我饿的没力气了。”
他俯在她的颈窝里笑:“你想哪去了,我只是帮你换衣服而已……”
“我自己又不是没手。”
朝颜恼羞的推开他:“好了,出去,出去。”
“干吗?你是我老婆,你换衣服我还得避嫌啊?”
林悦生耍起了无赖,双手环胸走到她面前:“脱吧,我会克制住不把你扑倒的。”
“你昨晚也是这么克制的吗?”
她突然意味深长的问了句,眼神睨向了红色的毛衣,手指在睡衣的纽扣上来回打转。
“又乱想了是不是?”林悦生颇为不悦的把她搂进怀里:“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不会介意昨晚的事?”
“我不介意了啊,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干吗这么急着想解释,如果你真的问心无愧,就应该对自己有信心。”
朝颜当着他的面把睡衣脱了下来,除了被内衣遮挡的地方外,每一片肌肤都晶莹的吹弹可破,林悦生使劲的咽了咽口水,不得不承认,朝颜虽然已经二十八岁,可她却有着十八岁少女的身体。
“朝颜,你真美……”
火热的吻本能的落在她娇嫩的唇瓣上,她仰起头,回应他的吻,林悦生刚想伸手去解她的内衣,咚咚,一阵敲门声不合适宜的扰乱了他们。
“吃饭了,生哥。”
是欧阳枫的声音,朝颜抿了抿唇,靠在林悦生胸前,轻轻的喘息。
“知道了。”
林悦生气急败坏的回了声,拿起床上的毛衣对怀里的女人说:“穿上吧,让他们久等不好。”
朝颜套了件毛衣,又穿了条白色的休闲裤,把凌乱的长发随意扎了个马尾,对着她身后有些发愣的林悦生说:“走吧。”
他没有动,而是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盯着朝颜看,只看的她心里发毛,再次提醒:“你走不走啦?看什么呢?”
“朝颜,你真好看。”
林悦生的花痴样惹得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走到他面前,轻声问:“你现在才发现我好看吗?”
“不是,以前是觉得你好看,今天才发现,原来你可以这么好看。”
“为什么?我今天有什么与众不同吗?”
她疑惑的走到镜子旁,望着里面的人儿,除了脸颊因为欲望焚烧的缘故绯红一片,其它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我从来没见过你绑马尾的样子,而且你也很少穿这么艳丽的衣服,虽然很普通的装扮,却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朝颜回过头,皮笑肉不笑的咧嘴:“你的意思,我这样装扮显得很有朝气,很年轻是吧?也就是间接说我老了嘛。”
“胡说什么呀。”林悦生急忙澄清:“我的朝颜在我眼中,比任何女人都有魅力,所以我怎么看你都好看,除了我,还有谁会觉得你与众不同?”
这随口的甜言蜜语,却让朝颜突然想起了费少城,昨晚他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一场梦?他怎么可以说那种话?朝颜颓废的低下头,突然不知该怎么出去面对他……
“走了,不然他们又得来人叫了。”
林悦生牵着她的手走出房间,可却在进餐厅的时候,突然放下她的手,朝颜惊诧的抬起头,冷冷的问:“为什么松开我的手?”
“我们相爱,但是别刺激芊雪,你是女人,你应该能理解她的感受对吗?”
朝颜淡淡的看他一眼,率先走了进去。
两人并肩进了餐厅,欧阳枫的大嗓门立马不满的抗议:“我说你们俩什么意思啊,吃饭还要人去请,说马上来结果折腾到现在才来,准备把我们都饿死是不是?”
“要是能把你饿死,未尝不是件好事。”
林悦生撇了他一眼,早上才揍了他一拳,竟然跟个没事人似的。
朝颜落坐后,才发现今晚的餐桌上气氛实在太诡异,沈芊雪从她进来后,就一言不发的低头摆弄手机,欧阳枫左边的脸肿的像只馒头,更让她不安的是费少城,自从昨晚坦白了内心想说的话后,此刻打量她的眼神竟然那么肆无忌惮。
“你的脸怎么了?”她为了打破僵局,故意询问欧阳枫,虽然两人一直以来都是水火不容,但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礼貌性的询问还是应该的。
哼,欧阳枫冷笑一声:“问你老公啊。”
朝颜蹩眉睨向林悦生,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狗嘴吐不出象牙,别理他。”
林悦生瞪了欧阳枫一眼,用眼神示意,再敢多一句嘴,就让他满地找牙!
他不想说,朝颜也不便再问,五个人各怀心思的吃饭,中途偶尔说几句话,都是不痛不痒的。
林悦生一向话就不多,所以他陷入沉思,朝颜也并没觉得奇怪。
他其实是在想白天发生的事,当朝颜含泪在他怀中睡着后,他替她换上睡衣放到床上,然后出去找开船的人询问昨晚停电的原因,结果被得知昨晚半夜停电,船上的人黑灯瞎火的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天亮后一检查,竟然有人故意把电源线切断了,他当时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欧阳枫,虽然那家伙极力表现出事不关已的态度,但林悦生还是狠狠的给了他一拳。
“你是我嫌我整天事不够多,帮我找点事是不是?”
“你抽什么风啊?打我干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装?你知道芊雪怕打雷,怕一些大的动静,知道她有夜盲症,还故意把电源切断,不就是想逼我过去吗?不就想挑拨我与朝颜之间的关系吗?你什么心思,以为脸上写着不是你干的,就真不是你干的吗?!”
欧阳枫索性也不再掩饰,但承认说:“对,是我切断的,我只是让你认清你心里爱着的人,想保护的人到底是谁!”
“我很清楚,我要的是顾朝颜,我陪了芊雪一夜,那不能代表什么,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感情不专的人,不是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就喜欢那个,同时周旋与两个女人,需要花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所以,别再折腾了,我的感情趋向不需要任何人来替我证明。”
林悦生转身的时候,才发现芊雪竟然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把他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全听进了耳中。
他生硬的站在原地,明知道这些话被她听到有多伤心,可他却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对于一辜负和被辜负的人来说,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就只有沉默。
沈芊雪没有大哭大闹的上前质问他为什么要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为什么不能给她留一个美好的梦,而是平静的转身,一步步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你满意了吧?”林悦生愤怒的回头瞪了欧阳枫一眼,也离开了甲板。
这些白天发生的事,除了朝颜外,其实都知道,林悦生不是不告诉她,只是经历了昨晚的事,他不想再令朝颜烦恼,知道的多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的多。
“我吃好了,你们慢吃。”
沈芊雪放下手里的碗筷,仍然没有看朝颜一眼,离开了餐桌。
朝颜尽管心里疑惑,觉得她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也不好当着欧阳枫与费少城的面询问林悦生,只能把好奇扔到一边,埋头继续吃饭。
餐后,林悦生去台球室打台球,朝颜对那玩意不感兴趣,所以看了一会便兴趣乏乏的离开了,她一个人来到了甲板上,迎风伸展双臂,闭上双眸,感受着海洋的气息。
“昨晚风没吹够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一个趄趔差点从甲板上摔下去,惊魂未定的回过头,她往左退了几步,警惕的说:“你为什么跟着我?你到底想怎样?”
费少城邪魅的脸庞一闪而过的失落,他征征的看着她,说:“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这么急着跟我保持距离?”
“我本来是不讨厌你的,可是你真不该对我出那样的话,我没有告诉悦生,是顾虑你们兄弟情谊,所以请别让我为难了。”
“呵。”费少城自嘲的笑笑,茫然的说:“其实你不必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我这个人你是不了解,我对任何女人都感兴趣,如果遭到拒绝,绝不会死缠烂打,在我的情感游戏里,女人如衣服,多一件少一件都不会光着身子。”
朝颜诺诺的撇他一眼:“你的意思,你昨晚只是随便说说?不会是真的对吗?”
“恩。”
费少城点头,因为背对着朝颜,他目光里的隐忍她并没有看到,再回头时,已然换上了之前的玩世不恭,调侃道:“我对一个女人的兴趣也就是三分钟热度式,从昨晚到现在过去十几个小时了,所以我对你的兴趣,早已经冷却。”
“确定?”玩心激动的上前,果然对他打消了顾虑。
“确定!”费少城重重点头。
“那我就放心了。”她拍拍胸脯,心里那股烦闷气总算是消除了。
其实朝颜有时候也会很傻,她聪明的时候聪明的过分,傻的时候又傻的离谱,在感情上她一直觉得自己够理智,看待问题够清晰,孰不知,她懂爱情不一定懂男人,男人说喜欢的时候有可能不会真的喜欢你,说放弃你的时候,也不定就真的放弃,不管真也好,假也好,你永远看不透他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