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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说句没有良心的话,在孩子送到香港以后,王梓飞是真的觉得轻松了,虽然有时候很想孩子,一想起那个景象就觉得很悲凉,可是有时候又觉得是真轻松下来了。

    少了三个小可爱,他现在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在事业上努力一把,还有一点就是夫妻生活到了这个年头就肯定爱情剩下的部分很少了,所以孩子这样一送走,他和顾安宁的感情倒是越加的甜蜜。

    一个寒冷的冬天里还是找个人抱在一起取暖吧。

    他晚上是十点回来的,她在外面看晚间新闻,今天回来的有点晚了,之前都是维持在九点一定会回家,今天没有特殊原因,纯粹是因为朋友拉他去喝酒。

    因为安宁不太喜欢让他喝酒,所以他也没敢多喝,喝了两杯意思意思就跑了。

    在门口换了鞋,找了一圈自己的拖鞋没了,有点无可奈何的看着躺在沙发上的人,因为这个生自己的气了?

    不会吧?

    客厅里没有打灯,只有电视机时不时透出来的光线,她一只手支撑着头。

    “回来了……”

    声音懒懒的没有回头。

    “老婆,我今天是真没推下去,我不愿意去的,可是没有办法……”

    踩着白色的袜子走到她面前,安宁有点狐疑的看着他,坐起身,她本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回来,这几天都是这个点回来,虽然今天回来晚了,可是一想,估计是有事情,也没多想,可是他这态度,很奇怪啊。

    “你做什么亏心事了?”

    王梓飞无语。

    看着他光着脚站在自己前面,本来想问他为什么不穿拖鞋,可是才要张口,一拍脑袋,忘记了,赶紧起身往阳台去跑,回来的时候觉得他的拖鞋有点脏了,她就手快给刷了,完了,估计现在不能干,跑到阳台上一看,果然,还湿漉漉的呢。

    这个时候安宁就分外的想念夏天了,如果是夏天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肯定干。

    没有办法只能去鞋柜那边,蹲下身开始在里面倒腾。

    “找什么呢?”

    他问了一句,踩着地板进了屋子,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床上。

    “我给你找拖鞋……”安宁喊着。

    “没有就别找了,光脚也挺舒服的……”

    说话的时候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真是他不愿意的,其实王梓飞很少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安宁翻了半天,最后找出一双米白色的。他手里拿着什么坐在沙发上,这次轮到他了,他之前没有手里的东西有问题,可是今天才发现,不仅有问题,问题还大了。

    “你过来坐。”

    安宁坐在他身边,王梓飞将手里捏着的厚厚的卡片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安宁一看,这不是他让自己写给他的?

    王梓飞无奈的打开,第一张,那是第一天她写的。

    老公我爱你。

    很好,因为是第一天,所以他很高兴,心里怎么都是甜,可是在看看第二天的。

    老公我很爱你。

    后来每一天多一个字,都是在很字上面加,这不是敷衍嘛?

    显然安宁有自己的解释,她可不是敷衍。

    “这说明我每天比前一天更加的爱你了……”

    她口中念念有词。

    王梓飞端正自己的视线,什么时候他老婆这么能说了?

    顾安宁好像也觉得自己似乎欠妥了那么一点,很是狗腿的站在他的背后,给他敲敲打打的,又是捏又是用胳膊压。

    “舒服嘛?”

    王梓飞心里想着,勉强给你个及格吧。

    睡到半夜,电话响了起来,也分不清是几点,不过肯定是半夜就对了,外面很黑,王梓飞也没有打灯,顺着手感去找电话,放在耳边,轻轻喂了一声,声音里还有一点沙哑,安宁动了一下,谁啊,大半夜的打电话。

    听了两句,王梓飞坐起身,顾安宁这么一看不对啊,赶紧跟着起身。

    “怎么了?是不是孩子们出什么问题了?”

    她有点紧张,脑子里一想,那肯定是了,大半夜的肯定是孩子们出事儿了,手脚都有点麻痹。

    王梓飞将电话移开唇边,挂上。

    “受伤了?”

    安宁抓着王梓飞的手去问,王梓飞起身下地,将灯打开。

    “没有,不要胡思乱想,是我公司有点问题,我现在要回去,你继续睡吧。”

    他这么一说,提着的那个心终于落地了,可是马上又跟着提了起来,见他穿衣服,赶紧给他找羽绒服,现在外面是最冷的。

    “严重吗?用不用我送你?”

    他昨天也不知道喝多少。

    王梓飞接过她手里的衣服,自己穿上,抱了她一下,亲了一口。

    “没事儿,你接着睡,不许起来,我昨天没喝两口,早就醒酒了,好了,我走了……”

    说着很着急的就出了门。

    安宁一看应该是不小的事情,不然不会这样的,他一般走的时候通常都会帮她把房门带上,因为走得慌忙,好像是没有想起来。

    一个人站在地上怎么也没有了睡意,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失眠了。

    主要是吓的,大半夜一个电话打过来,睡的正好,她就合计着是孩子们出事儿了 ,要不然不会有人半夜给他们打电话的,自己这么一吓,所有睡意都跑了。

    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着,到底出什么事情了,翻来覆去的继续失眠。

    实在没有办法,躺在沙发上,维持他回来的姿势,开着电视。

    安宁现在明白了一些家庭里为什么即使没有说话声,也有电视机的声音。

    电视里也不知道都在演些什么,更多的电视台都没节目了,电视里面画着一个大大的圆,然后几种颜色,提示的时间,

    她借着电视的光,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的睡着,做了一个梦,自己也分不清梦见的是什么,好像是说谁破产了,一身的冷汗。

    安宁是吓醒的。

    不是怕王梓飞没钱了,而是人一旦在那个心理下会觉得害怕的,觉得自己真是担心的太多了,不可能是这种结果。

    早晨起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主要是没有睡好,脑子有点发胀。

    叹口气,本来打算做饭的,估计今天只能出去吃了,进了卫生间熟悉好,换了衣服,看了一眼时间,正好上班。

    穿上鞋子,今天屋子里都没有收拾,就去上班了,路过街口的时候想吃点什么,可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在快进门的时候,接到他的电话。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出了一点不好解决的问题,你不用跟着担心。”

    王梓飞也是去卫生间的时候,给安宁打了一个电话,知道女人的心细,怕她想。

    这样知会一声,虽然知道不一定能起什么作用,可是他觉得还是需要说一下。

    “梓飞……”

    有人在喊他,真的是出问题了,他又说了两句,挂了电话,进了会议室。

    安宁接电话的时候语气很正常,男人在外面拼搏,她不能拉后腿,不能让他牵挂着家里,放心的说着,自己就昨天没睡好,吓死了。

    安宁进了办公室,一直到中午,那颗心一直都在隐隐不安,知道自己是瞎操行,可是控制不住。

    中午没有去吃饭,而是在帘子后面躺了会儿,实在太困了。

    李娇路吃完午饭才发现安宁今天似乎没有来食堂,有点纳闷,她没出差啊?

    查了一圈,果然没出差,走到她办公室门前推门直接进去了。

    安宁听见声音就醒了,中午能有多少时间啊,坐起身,李娇路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在睡觉?”

    这昨天晚上做鬼去了啊,这个时间睡觉?

    安宁的眼眶下方有着清晰的黑色。

    “嗯,昨天晚上他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没睡好。”

    李娇路点点头,可是觉得老王同志似乎跟她家老钱同志走的又不是一个路线的,她家老钱从来不告诉她什么,所以她也乐得什么都不知道。

    “那睡吧。”说着她就要离开。

    “不用,睡不着了,怎么过来找我了,有事儿?”

    顾安宁单位的院子里有专门养家禽的地方,不巧王寿寿就在哪里。

    王寿寿现在已经成长为一只体积庞大的老猫,顾安宁走过去,它喵了一声,然后就懒洋洋的在晒太阳。

    安宁想着,自己还是把它带回家吧。

    王寿寿似乎对于新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马上就融入进去了。

    不过它可能年纪大了,总是喜欢窝在哪里,下班的时候安宁带着它,去给它买吃饭用的小碗还有晚上睡觉用的窝。

    一人一猫的晚饭比较丰盛,她特意做了一条鱼,王寿寿似乎今天胃口不怎么好,吃了两口,就扔下饭碗回到自己那个窝里了。

    其实所谓的窝就是一个圆形的软垫,它往上面那么一趴,也不睡觉,就是看着安宁。

    安宁洗碗的时候,它在外面,有时候她会说一声,是不是这样寿寿?

    给孩子们打完电话,似乎这一天就再也没有事情可做了,还有几分钟才会是新闻联播,她走进书房里,找了一本书,可是一直放在腿上也没有去看。

    整点新闻联播开始,安宁关了客厅里的灯,她走到王寿寿的身边,将它抱在怀里。

    外面不知道几点开始下雪的,她都没有注意到,出去喝水的时候才看见,满天的鹅毛大雪,看着很壮观,至少下的很壮观。

    抱着王寿寿踩着拖鞋回到客厅里,已经八点半了,不知道今天九点能不能回来?

    用手顺着王寿寿的皮毛。

    “不知道斯羽和拓羽有没有长高一点,思阳的画还是那么糟糕嘛……”

    她自己喃喃的说着,王寿寿似乎对于这个话题没有什么兴趣,躺着让她摸肚皮,自己就睡了。

    王梓飞进门的时候,黑暗中有一双带着光的眼睛看着他,他定眼一看,是只猫,才想着自己家里怎么会有猫呢,再一想,原来忘记了,是王寿寿。

    安宁已经回房间里睡了,他蹑手蹑脚的走到猫窝的旁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寿寿对于男主人的热情直接无视,闭着眼睛像是有点不耐烦,喵了一声,那意思,别吵我睡觉。

    王梓飞放开手,看着那只懒猫叹气,这到底是什么猫?

    他走进厨房里,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光。

    进了屋子里没敢打灯,知道她醒了可能就不容易睡了。

    床垫稍稍往下沉了一下,他坐在安宁的身边,看着她的脸,其实看的不清楚。

    叹口气,起身带上卧室的门。

    他就是回来拿几件衣服。

    安宁一样还是做梦了,做的是什么依然不清楚,可是这次至少没有满身是汗的吓醒过来,也没有在极度压抑的情况下起来。

    准备去上卫生间的时候,看见他留下来的字条,说是有事儿要出差一段时间,让她不要担心,要是真担心,就给他打电话。

    这个电话安宁是肯定不会打的,她不愿意在他工作的情况下去打扰他。

    看见字条也算是放了一点心,她相信,他应该会解决掉的。

    伸伸懒腰,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蹲在王寿寿的面前。

    “早啊寿寿……”

    王寿寿睁开老眼瞄了一下女主人的脸,然后站起身,抖擞的摇摇自己的皮毛,像个孩子一样的贴在安宁的脚边,在跟她撒娇。

    安宁吃过早餐,将厨房收拾好,然后跪在地上一块一块擦着地板,这是她的生活,她现在已经习惯了。

    做家务对于所有的女人来讲,都不是任务,而是一种责任,对她则是有另外的一层意思,享受。

    享受一个人跪在地上慢慢磨蹭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想着这个,想着那个。

    上班的时候,说是要去西部一趟,安宁有点纳闷,他们去西部做什么?

    领导只是简短的说明了一下,说是去学习一下,至于学什么,到了那里再说。

    这次去的人数很多,几乎骨干都被点名了。

    安宁有点纳闷,不过李娇路和张迪没有被点名,因为主要也是她们实在负责的和安宁也有不同。

    下班回到家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给婆婆打电话,说自己要出去,可能短时间不会给孩子们打电话了,刘菁笑着嘱咐她一定要小心,问了去哪里,听说是去西部,叹口气。

    本来不想给他打电话,打扰他了,可是怕他回来,到时候看不见自己。

    他接电话的时候有点杂音,好像是有人在旁边说话,不是一个,是很多人,过了一会儿,一切都安静了。

    “我要出差,告诉你一声。”

    王梓飞交代了两句,也无非就是刘菁嘱咐她那些的,告诉她注意点。

    安宁听着他的声音还好,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回能真正的安心了。

    挂了电话,下了楼,将王寿寿送到姥姥家。

    徐骁才放学,一进门看见安宁手里的猫,接过去。

    “我说姐,这哪里像是一只猫啊,简直就是一个皮球……”

    安宁摇摇头笑笑。

    他们出发的时间很早,不到六点,外面还是黑色的呢。

    一路上根本就不用怕无聊,因为都是团里顶尖的,什么唱歌讲笑话的,还有干脆有带着乐器来的,就随性的来一段。

    安宁挨着窗户的位置,看着外面。

    快要到的时候,那种景色是你永远不会忘记的,越是离的近,入眼的就是漫山遍野的荒凉。

    大家的情绪仿佛都收到了钳制,没有人在欢声笑语。

    车上全部的人加在一起也不过就是三十来号的人,他们的目标是一所小学,因为车子开不上去,所以大家都只能徒步行走。

    不过幸好,这点常识大家都有,所有的女同志们全部穿的都是运动鞋。

    他们以为路程不会太远,可是错了,很远,而且温度有点变化,很冷,干干的夹着燥那种冷,风打在脸上不是会让你觉得冷而是疼,有种凛冽的味道。

    有些女同志都用自己带来的围巾开始包裹着脸,安宁身上穿着羽绒服,可还是觉得很冷,她的手有点麻,风吹在手上真的会感觉到疼。

    她想,这个风看来也分为娇小姐和恶婆娘的。

    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路程,女的已经都坚持不住了,嗓子眼里冒烟,可是谁也不愿意去喝水,主要天气太冷了。

    安宁额头上竟然一点汗都没有,只是后背出了一点汗。

    有没有见过那样的小学?

    也许第一眼你看过去,都想不到那就所谓的学校,对方站在外面好几个人,可能是学校里的领导吧。

    后来安宁才知道,什么学校的领导啊,是本县的领导,学校也没有几个人。

    有个女同志嘴里在抱怨,嘟囔着。

    “也不知道让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这里贫困谁都知道,可是也不是靠一个人两个人的办法能决绝的,国家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们这些人来了,就是看见了有什么用?

    上面的领导一个严厉的飞眼瞟了过来,女同志赶紧闭嘴。

    来这里的形成很简单,就是在这里住上七天,然后表演给孩子们看。

    已经快中午了,县里的领导让大家先吃饭,安宁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这里的学生中午都是要在这里就餐的。

    因为家离学校太远了,来回的时间每天就要用上几个小时,这是她没有办法理解的。

    小时候她家里也穷,特别是跟奶奶一起生活,她也有翻山去上学的时候,可是那都毕竟是她小时候了,可是现在这些孩子似乎还在走她过去走的那些老路,心里有点感慨。

    学校也没有食堂,大家围在一起,全部都蹲着吃,每人的饭打好,然后菜放在地上,没有学生动筷子,这点安宁很纳闷。

    小孩子肯定都是馋的,这个是从她两个女儿身上得出的结论,虽然不常常给买零食,可是吃的不少。

    还没等别人问出口,每桌似乎都有一个像是小组长的人一样,喊了一声,夹,然后大家夹菜。

    女同志们的情绪总是会比较丰富一点,已经有几个在抹泪了。

    安宁觉得自己嘴巴里的米饭味道都变了,真的变了。

    有点苦涩,干干的咽不下去。

    其实有听说过,可是听说跟看见是两回事,真的是两回事,至少心情绝对是两种。

    菜很简单,也没有什么肉和油水,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安宁知道但凡条件能好上一点,县上的人也不会用同样的菜来招待他们,毕竟对于客人来说,这是脸面。

    他们这群人里不缺乏有博士这样的人才,他很健谈,很乐观,很开朗,给学生们上了很是生动的一节课。

    安宁站在外面,不能想象,如果斯羽和拓羽到了这里,会怎么样。

    她觉得她的孩子真的很幸福了,你看看在这里生活的小朋友,什么都吃不上,甚至饭都吃不饱。

    安宁心里很是感慨,七天一晃眼就过了,大家离开的时候都很沉默,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于这样的情况,每个人心底都不好受,可是每个人又无力去改变什么,也许现在是暂时的有哀伤的情绪,可是回到自己所在的城市里,一天两天,一个月然后大家就会将在这里看见的情况全部忘记。

    博士似乎在写什么,一直写写停停的。

    安宁看着外面的山路,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不失为一趟震撼心灵的学习。

    她忽然想起,当时齐媛媛是不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跟着王妃在这里支教的,是怎么度过的呢?

    有时候人心会无限的大,就像是齐媛媛,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子,她可以那样的舍己,虽然最后还是回去了,可是安宁还是佩服。

    车子缓缓停下来,安宁拎着行李回了家,上了楼,打开房门,好像这几天,男主人一样没有回来,里面都是冷冷清清的。

    安宁将行李收拾好,然后准备收拾屋子,当手再次冲在冷水下面,她才知道,一样的冷,可是却是两种感觉。

    将王寿寿接上来,老太太问着,听安宁说了两句,赶紧摆手叫停。

    她年纪大了,听不得这个,年纪大眼泪就泛滥,她哭了也不顶用还会让自己难过,索性不听不难过。

    “明天我叫你老舅给你那点钱,就那么点心思吧。”

    安宁无声的想笑,可是笑不出来。

    晚上王梓飞依然没有回来,安宁随便的炒了一盘白菜吃。

    每天都似乎在重复着昨天的生活。

    第二天是周末,可以休息在家,买了一些礼物去看看公公,王宝臣似乎面对她很拘谨,想说话,可是不知道说什么,所以两个人都尴尬,安宁也不能永远的坐下去,起身离开,离开之前告诉他好好保重身体,她出门的时候王宝臣送她到了门口,一直看着她离开。

    安宁去了一趟母亲家,正好顾妈妈要带着顾依宁去医院复查,拦了一辆车,四个人坐在车上,后面有点挤。

    到了医院,恰巧看见了刘鹏牵着刘彻,后面跟着刘母,刘母直接快速就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了,像是看见了恶心的东西,倒是刘彻看了一眼顾依宁,然后有点狐疑,认出可能是自己的妈妈,可是又好像不是,然后就不上心的撇开了头,追上前面的老太太,刘鹏看见顾依宁弄成这样,眼睛里有着骗不了人的哀伤。

    真的,离婚那时候他想过很多,希望顾依宁最好就出车祸,可是看见了,心里却难过。

    就算是不能幸福也不用这样,摇摇头,觉得自己真是够了,同情心泛滥是不是?

    大步去追前面的母亲和儿子。

    顾依宁像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就被安宁和顾妈妈搀扶这。

    顾妈妈以为刘彻会过来喊声妈妈,可是什么都没有,长长的走廊上只剩下了脚步声,顾妈妈想去将刘彻喊回来。

    这孩子真是太过分了,自己妈妈看见了,走了对头碰,一声都不能叫?

    是死人啊?

    顾爸爸像是知道顾妈妈又要冲动了,赶紧抓住她的手,沉着声音警告着。

    “你别在这里闹……”

    安宁没有在搀扶依宁往前走,而是指着后面的已经快要消失掉的背影说着。

    “依宁,是刘彻……”

    顾依宁歪着头,身子差点就没站稳,安宁和顾妈妈出了一身的冷汗,抱住她的腰,依宁才勉强站稳脚跟。

    “刘……彻……”

    顾妈妈没忍住就开始哭了,安宁拍拍依宁的肩膀,勾着她继续往前走。

    医生办公室-

    顾妈妈和顾爸爸都在外面,顾妈妈现在都是不愿意进办公室了,进去干嘛?

    每次都是一样的说法,说是现在就都是奇迹了,还是算了吧。

    微微叹口气,心里还是生气,刘家的人怎么就这个德行?

    顾妈妈永远都是这样,说别人的时候,她永远不会想到自己,就比如现在她在心里不停的埋怨刘家这个不好,那个不对,可是她就不会想象一下,自己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安宁扶着依宁坐下身,然后医生给顾依宁检查。

    “比上次来进步多了……”

    结果还是一样的失望,这就是顾妈妈每次害怕的,因为没有进展。

    医生像是能理解他们的失望叹口气。

    “家属还是好好照顾吧,到这个地步,想在进一步,有点难……”

    几个人乘车回去,可是依宁不知道怎么了,站在楼下就是不肯上去,安宁扶她,她就打安宁,顾爸爸要背她,她就咬人,也让任何人碰,顾妈妈到底还是在乎脸面的,连哄带劝的,要是放在以前,顾依宁也就听话了,可是这次有点不寻常。

    顾妈妈被她闹的,加上在医院自己生了半天的气,火气本来就大,一个打耳光就甩了过去。

    “你要丢脸是吧,那咱们娘俩都别活了,你现在还想怎么样啊?”

    她的依宁已经彻底完了,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孩子不认她,她现在就这个样子,刘鹏至少还再婚有了另外的孩子,可是依宁呢?

    说到底,其实顾妈妈还是走不出自己划下的界限。

    她跟别人比都比了一辈子,顾依您就是她的骄傲,长得漂亮,虽然任性点,命不好点,可是顾妈妈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万念俱灰,真的是万念俱灰了。

    她扯着依宁的头发,顾妈妈是真的想让依宁离开这个世界,如果依宁一辈子都这样,她要是死了,谁会管她?

    安宁是能管,可是安宁有自己的孩子,她能像是自己这样侍候依宁嘛?

    要是她死了,依宁以后就过着寄人篱下受苦的生活,她宁愿她现在就死了。

    顾安宁抱着顾依宁,去阻挡顾妈妈的手。

    “你别拦着,顾安宁你不就盼着这样嘛……”

    顾妈妈永远都是这样状态,她在觉得悲哀的时候就一定要伤害别人,仿佛这样了才能减弱自己身上受到的伤害。

    顾爸爸拦着顾妈妈,顾安宁只当顾妈妈是放屁,如果她真的要什么都听进去了,说实话,那她得自杀,就不是不自杀,神经也得崩溃。

    她将依宁扶好,搀扶着她慢慢上楼,这次顾依宁听话了,可能被顾妈妈吓到了,看都不敢看顾妈妈一眼。

    顾妈妈坐在地上,顾爸爸无奈的很想伸手去打她,可是看她那个样子,心里又很伤心。

    顾妈妈拍着腿,就一直在哭。

    “老天爷啊,你怎么就这么对我的依宁啊……”

    安宁将依宁扶上床,准备让她坐下去的时候才发现,她小便了。

    估计是吓的。

    安宁赶紧端了一盆水,然后兑里面点热水,将门带上,不管依宁知不知道,毕竟她都这个年纪了,安宁不愿意让依宁狼狈。

    给依宁收拾好,依宁躺在床上也在哭,安宁洗了一把手,给她擦掉眼泪。

    “别哭了,她就那样,不是故意的……”

    顾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的,上来之后情绪明显已经控制住了,进了门,红着眼睛要去看看顾依宁,可是顾依宁拒绝顾妈妈的任何碰触,顾妈妈一碰她,她就叫。

    顾妈妈是不能有任何的动作,只能站在地上看着。

    悲从中来。

    这个世界上,有谁会对依宁比对她自己都好,除了她还会有别人嘛?

    可是现在依宁讨厌她。

    安宁叹口气,情况好像有点乱。

    顾妈妈的情绪一直就有,从顾依宁生病的哪一天就有,一直都有,只是潜伏着,说不上什么时候就突出来刺别人一下。

    安宁忙活了半天,将依宁哄睡了才回到家里,一个人看着王寿寿懒洋洋的继续睡觉,笑笑。

    和孩子们打电话似乎成为了她最开心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斯羽永远就能像是感觉到她的伤心,拓羽则是不能。

    王斯羽每次都是最后一个接电话的,大人的情绪世界太过于复杂,她不明白因为什么开心因为什么难过,不过还是知道妈妈现在心情不好,说了一些像是孩子的话,像是大人的话,弄得安宁苦笑不得的。

    “妈妈,长大我娶一个老公好不好?”

    安宁无奈的撑着自己的头,这孩子的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什么叫娶一个老公啊?

    不过安宁也庆幸,王斯羽没有对她说,妈妈,我将来娶一个老婆好不好,不然她一定发疯。

    王斯羽觉得她需要爸爸那样的男人,可是她奶奶总是说,你爸爸那样的估计绝种了,她叹口气,要是像是种子一样仍在地上就能长出一个老公多好?

    挂了电话,安宁的心好受了很多,她女儿就是快乐的源泉。

    一个人将屋子里每个角落都清理干净,有时候无聊,其实做做家务,就可以分担掉你的无聊。

    王梓飞拧开门,她走过来,接他手里的行李。

    “办好了?”

    他点点头,摸摸她的脸。

    “不是告诉你不用担心嘛,都是小事儿。”

    其实有时候小事儿真的出来了,也不是很好解决的,所以他才耽误了这么多天。

    安宁听见他说这样的话,这颗心算是彻底落地了。

    他从来不说骗她的话。

    王梓飞看着地上的猫,跟猫对眼,王寿寿跟他很不友好。

    支着牙,似乎想挠他。

    他站起身,指着外面的猫半个身子探进厨房。

    “你平时是不是都当着它的面说我坏话啊?怎么对我这么不友好?”

    顾安宁翻着白眼,她可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去教一只猫去讨厌一个人。

    “也许你天生就长得讨人厌吧……”

    关于这个说法,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见,第一次听说他长得讨人厌。

    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我那么讨人厌,你嫁我干嘛?”

    顾安宁耸肩:“造福全人类被……”

    王梓飞伤脑筋的叹口气。

    吃过饭也不过才不到五点,两个人决定出去看电影,这个提议肯定不是安宁提的,她一直觉得电影没有什么好看的。

    两个人下了楼,都穿着大衣,下面陆续有人下班回家,跟他们打着招呼。

    没有开车,步行,走到转盘的时候,看见路边有卖烤地瓜的,王梓飞跑过去,买了一个,装在袋子里拿给她。

    安宁就拎着,没有吃。

    他好奇的问了一句。

    “怎么不吃啊?现在不吃,一会儿凉了……”

    实在是天气太冷了,放一会儿就肯定凉。

    安宁是觉得在大街上吃东西是不是有点难看啊,他这么一说在一看,天色都黑了,加上每个人都似乎着急回家,也不可能有人在看她,掰开两半,冒着热腾腾的热气,这个天气吃这个是最好的。

    自己咬了一口,眼睛马上就成了被咬掉了一块的月饼。

    “好吃?”

    他给她整理了一下围脖。

    安宁将地瓜送到他嘴边,他就这她吃过的位置咬了一口。

    其实每个男人都有洁癖,他不愿意吃别人吃过的东西,可是每个男人在有了老婆和孩子以后他一定是这个天底下最没有原则的人。

    就比如曾经王梓飞就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去吃别人剩下,吃不完的饭底,可是明显他吃了差不多两年。

    孩子吃饭就肯定剩饭,按照他的性格那是绝对不能吃的,可是最后都进了他的肚子里,相反的顾安宁倒是一次没有吃过。

    飞宠他的孩子,宠得没有原则,宠顾安宁宠的同样没有原则。

    还行,挺甜的。

    安宁心里想着,明天下班之后去市场看看,要是有卖地瓜的,她也买回来点,自己做。

    看的电影是很早之前的片子,大话西游,安宁很是无语。

    因为看着那个唐僧突然想到了拓羽,明显王梓飞也是一样的感觉,夫妻俩从里面逃窜了出来。

    顾安宁觉得很可怕,拓羽现在还是孩子,所以这样还是挺可爱的,可是要是将来长大了也要是这种性格,不知道她会不会要去上吊。

    王梓飞平时不觉得,可是一看里面的唐僧,叹口气。

    远在香港的王拓羽睡觉打了一个喷嚏,小手揉揉鼻子,刘菁听见孙女打喷嚏走过来看了一眼,将两个小家伙盖在被子,然后将灯关掉,又去看了顾思阳。

    在她心里,没有什么亲生不亲生的,都是她家的孩子。

    安宁有点想不通,电影里那么难看的男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

    “你心里肯定是想,这个主演真是难看啊……”

    王梓飞随便的猜猜她的心思,结果没想到一猜就中了。

    安宁有点好奇,他是怎么猜的?

    王梓飞神秘的一笑,对她眨眨眼睛。

    “你像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他吗?”

    安宁等着他说出答案。

    “这很明显啊,你这么难看,我为什么喜欢你啊……”

    顾安宁鼓着脸,玩她是吧?

    在后面追着他,他在前面跑,年纪都不小的两位还以为自己青春年少呢,满大街都是他们的笑声。

    “王梓飞你给我站住,谁丑了?”

    她虽然不是很漂亮可是不能说丑吧?

    最多就是一般人了。

    王梓飞在前面跑着,心里想着,谁生气了就是谁。

    很久没有这样运动了,呼呼的上下喘着粗气,安宁有些气愤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行了,我投降,我丑……”

    安宁怎么听这话,怎么像是在骂自己,他要是丑,那自己可以去跳河了。

    “对了,跟你说件事……”

    说的是那些贫困孩子们的事情,王梓飞听了点点头。

    “明天我回去跟他们说说看,看能不能以赞助的形式进行……”

    大手牵着小手,慢慢走在路上,上有月亮,下有积雪,这条路走起来可谓算是有天有地相陪,身边还有一个爱人。

    两个人回到家里,换了衣服,也不过才不到九点,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剧,都是老套掉牙的故事,不过两个人看的很是过瘾,不过就是所谓的女人争风吃醋的戏码,演的是古代的,正房的夫人怎么怎么恶毒。

    两个人也就是看看,看完了也没有什么感觉的,反倒消费了不少的时间。

    “有什么感慨?”

    顾安宁起身进卧室里去铺床,起身的时候问了一句。

    王梓飞很淡定的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水。

    “那个格格可怜被……”

    他其实心里感觉肯定没有多少,不过相信女人的角度就不同了。

    叹口气,还是别给他来看这样的电视剧好。

    正准备闭电视的时候偶然的看见一个好像是从来没有看过的,王梓飞很感兴趣的看了一眼,女演员的眼睛真是大啊。

    上面写着还珠格格。

    “老婆,我看你来看这歌挺好的……”

    王梓飞喊了一声。

    安宁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被子,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了,李娇路那时候天天说,如何如何的好看,他们已经过时了。

    “好像都重播很多次了……”

    记得第一次播出的时候,第二天很多人都在谈乱这个。

    和刚才看的电视剧是一个作家写的,安宁淡淡的想着。

    难得王梓飞竟然看了两集,一直在笑,可能觉得有意思吧。

    王梓飞真的很久都没有看电视剧了,而且似乎拍的跟以前的都有点不一样,兴致勃勃的拉着顾安宁一直看。

    其实开始播出这个的时候,两个孩子小,加上还有顾思阳要照顾,哪里有多余的时间去看电视剧啊,根本就差没跟这个世界脱节了一样。

    看完之后,他算是满意了,觉得给老婆看这种电视剧才是积极向上的嘛,有乐趣啊。

    两个人上了床说了一会儿话就睡了。

    王梓飞想着,在过一个多月就是倆宝贝闺女的生日了,要送点什么礼物好呢?

    顾安宁想的也是这个问题,不过没有说出来,她想看看这个二十四孝老爸会不会忘记。

    王梓飞早上起来,吃过早餐就去了公司,想着要送女儿们点什么,太贵重孩子用不上,既得好看又得好用,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安宁也伤脑筋,你说一个孩子过生日,不能给的太过,可是这么长时间没看见了,又舍不得委屈她们,送书包这个就未免太过于敷衍人了,送头绳,估计自己都会鄙视自己,想破了头,心里想着,还不如昨天就跟王梓飞说了,这样两个人想,总比她一个人在这里想的要好,现在快要烦死了。

    准备去开会的时候,看着对面的人手里拿着一个模型一样的东西,安宁站定脚步,老大的礼物想到了,可是老二怎么办?

    *

    王斯羽一直就没有逃脱掉某种厄运。

    小美人儿每天用一种探究的眼光像是查雷器一样,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的看她。

    “你打不打?”

    王斯羽抱着胸,她最近一直很有一种冲动,想挥拳头的冲动。

    小美人每天眼睛里都会多一点东西,比如前天眼睛里的认命,比如今天眼睛里的悲哀,说不上他心里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感情可以发挥。

    金山觉得这就是绝配啊,如果他不能把小少爷培养成一命身手矫健的人,那么他就去培养他未来老婆去。

    金山已经一意孤行的认定了,王斯羽将来肯定会嫁给自己家少爷的。

    “少爷手下留情啊,别把自己老婆打毁容了,小心你将来的幸福没有了……”

    小美人无奈的看了窗子边一眼,金山立马闭嘴。

    金山一直觉得他家少爷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阴狠,可是每次都让他觉得自己眼睛瞎掉了,他家少爷哪里有什么阴狠啊,简直就是一头小绵羊,还是最纯最纯的绵羊。

    里面的绵羊看着自己未来可能的妻子,突然抱着王斯羽的脚。

    “你将来不会娶我吧?我这么菜,我绝对不会是一个好男人,我将来要包养很多的女人,我要靠着女人来养我……”

    王斯羽很是无语的看着教练,教练很是头疼。

    “起来。”

    小绵羊打死也不肯起来。

    王斯羽对这种现象很是无奈,刘菁过来接王斯羽的时候,她很是无奈的说着。

    “奶奶,我明天不要来这里了。”

    刘菁觉得纳闷好奇的问了一句,王斯羽说是和她打对练的那个人是个疯子。

    刘菁虽然好奇,哪里有小孩子是疯子的,不过见孙女不太开心,就给转了地方去学,好的教跆拳道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好死不死的,偏偏绵羊也换了地方,想躲开王斯羽,金山一直耷拉着脸。

    他觉得他是完全的没有把少爷教好,弄得这孩子现在怕疼,怕吃苦,什么都怕,这都是他的罪过。

    其实对小绵羊他也就是说说,毕竟四叔没了,刘菁孙女那是什么身份,要说高攀,还是他们高攀呢。

    男孩儿眼睛溜溜的转着,眼睛长得很特别,尖细尖细的,让人一打眼看着,颇有点害怕的感觉,可是他成天笑眯眯的,再说就是一个孩子。

    王斯羽对于自己的未来规划的很清楚,她觉得她似乎可以打败天下无敌手,而她妹妹最大的爱好就是,今天头发上带一个新的蝴蝶结,明天弄两条小绳子。

    刘菁送她们去上学,刘菁选择的学校并不是那种贵族似的,她怕会影响到孩子的未来,所以选择条件很苛刻,学风也很是淳朴的幼儿园,可是师资力量不会弱,封闭效果很好的这么一个小幼儿园。

    王拓羽是属于活泼却后知后觉的人,情书是收了一封又一封的。

    金山发现小少爷回来,就一直闷着不说话,问着。

    很是亲切的样子:“小少爷,你在幼儿园里发生什么不愉快了?要不要我去警告他们?”

    绵羊手里拿着一朵花,一瓣一瓣的在扯着,一边扯,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我和她有缘分,我和她没有缘分……”

    金山一听,笑笑,情窦初开啊。绵羊心里想着,自己要是羊入虎口,要么她死,要么自己死。

    反正他是死也不会献身的,好,就这么决定了,他点点头。

    然后悲剧的事情发生了,扯掉最后一瓣,有缘分,他望天,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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