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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俞百香笑着看向神色黯然的欢巧:“什么为什么?你在替谁指责我。”
欢巧舔了舔唇,这些事她不该问的:“大小姐你心里知道吧?为什么?”
俞百香眼皮耷拉着:“还能为什么?不想在没用的人身上,花不必要的钱啊?你还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一一告诉你的。”
“大小姐我觉的很寒心啊。欢脂跟在你身边也有十年了。”
俞百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欢巧你是聪明人,你不想她一样那么有野心。这是她的命,是她不安分的听我安排的,还敢来威胁我,她有今天都是咎由自取的。你不会成为她。”
欢巧自嘲的一笑:“我是不会成为她,但是大小姐也不会救我的,是吧。”
俞百香俩手一翻:“怎么会那?我在也找不到,比你还得心应手的丫环了,你是无可取代的。”
欢巧推开她的手,径自出去了。欢脂的遭遇让她感到难过,可是大小姐做的一切让她感到心寒。最少的付出获得最大的收益,这是最合适的。
可是有些东西是没法计较的吧。如果大小姐拿不出那些钱,或许是无能为力,她明明可以,却还是选择了,袖手旁观。不……不是袖手旁观,她说救了她,转手又将她丢弃,玩弄别人,真的好吗?
欢巧的内心出现了一条裂缝,她似乎看到了自己不久以后的人生。突然翻箱倒柜的打开了包袱,糕点变成了一些小碎块,她坐在床上,别吃别哭。
欢脂……对不住了。
*
青木拎着一个穿斗篷的女人从窑子里出来,看见她哆哆嗦嗦的在哭。
“你现在想清楚了吗?是想成为第二个她,还是想活下去。”
美景缩了缩身子,恐惧的拽住了青木,真的是太可怕了。
青木带着美景上了马车:“你现在头脑应该是清楚的,多余的话,我也不必说了,希望你能看清楚,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楼冬封捏着鼻梁,十分犯愁,没有药方,总之解药是勾兑不出来的。但是啊,可以拿其他的方子,先将她身子养好了,毕竟她本身身体就差。
俞百桦看着桌上黑漆漆的俩大碗药:“喝完给吃糖吗?我要金平糖。”
楼冬封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喝完可以给你中和一下。”
“不要你嘴巴里又没抹蜜。我还是自己吃颗糖来的实在。”俞百桦捧着碗,一个劲的吹药,期望它能快点凉下来。
楼冬封将好几颗糖放在手心里,一副你喝了我就给你的样子。俞百桦见药凉多了,一仰头咕咚咕咚一口咽下,就去问他要糖,只见他眼疾手快的都塞到自己嘴巴里,那动作一气合成,连眼都没眨一下的。
俞百桦只得从他嘴里将甜份夺了过来。
楼冬封腻歪着她:“小东西,我跟你讲啊。一定要按时吃药,每次让半夏和白术俩个人去盯着药,在给我往上瞎吃药,我就敢真的不要你,你知不知道。”
俞百桦点头:“我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你的保证就跟放屁,一点用都没有。我真是一辈子操心的命,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俞百桦自知理亏:“不能,没你活不下去。你就一直操心吧。”
楼冬封摇了摇头,真是败给她了,闲聊之际就想起前几日的趣闻来,晾她也惦记着刘二小姐。
那天,楼冬封出去约朋友一起喝酒。
齐公子调侃道:“稀客稀客,今天能一次见到,方小公子和楼世子真是太阳打东边初来了。介绍一下,这是我堂弟,齐木然。就前些年上树抓猫掉下来的哪一个,最近才回来,各位兄台要多多照拂啊。”
“是他啊。”
几人寒暄一番,方小公子时不时的看沙漏,众人瞧他这是要回的一时。
赵显打趣道:“自打四郎娶了刘家二小姐,这气色都变了啊。以前是夜夜不归,现在是不敢不归。你们这一个个的这都是报得美人归,都是好福气啊。”
齐公子讪笑:“你不也快了吗?后天成婚的人,有资格说这个。”
方小公子不甘心:“你这个儿女双全的人,更没资格说。”
齐公子笑嘻嘻:“谁让你们拖到一把年纪还不成亲。四郎你和刘二小姐努力努力,我看俩年抱三没问题。要不要,我传授在做各位一些好方法啊。”
齐木然听的云里雾里:“这刘二小姐是哪位?”
楼冬封不以为然,一时脱口:“就是刘侍郎家的那个小仓鼠。”
众人相视一愣,瞬间哄然大笑,实在是太形象贴切了。可方小公子脸上却是瞬间挂不住了,心上算是把楼冬封怨了个透。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了,楼冬封更是懊恼不已,瞧他这嘴,一下就说秃噜嘴了。回去得好好收拾收拾俞百桦了,要不是她这么说,他还真没那么想过,瞧瞧现在得罪人不说,自己还落个没风度。
方小公子原是娶妻正兴头上哪,这一盆冷水泼的。回去看着刘二小姐,便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瞧。娶了个草包美人也就算了,还得了一雅号,可一瞧她那吃饭摸样,又忍不住偷笑,真的像只藏了俩腮的小仓鼠,让他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也不知道他们那一伙人谁使坏,好端端又送了他只仓鼠给他。更是将气的方小公子好几天睡在书房,撕菜叶喂那小畜生,可越喂越想笑,和他那小妻子是一模一样,连胆怯时畏畏缩缩的样子都显得楚楚动人。
方小公子心上是矛盾的很,又气又想笑。毕竟娶的是自己心心念念得以的,总这么冷落也不好,就在他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时候。
也不知道是谁,嘴上不积德,传着传着就传到了正主耳朵里,气的刘二小姐狠狠的哭了一痛,肿着眼睛便来书房寻他。
“世子嘴上没有德行,你也这样,我说你这几日生什么闷气那,若是瞧不惯我这副摸样,你早说啊。你不娶我有的是人娶,娶妻娶贤我没想四郎你也是这样的人,我就是小仓鼠怎么了,你不乐意就休了我。
当初要不是你没皮没脸的赖在我们家,你以为我真的很想嫁你,没想到这才几日不到,你就这样,算了算了,我也算看开了。你不稀罕,有人稀罕,我也不用在这里瞧你脸色了。”
方小公子一听她哭,心疼坏了,惹发火过,还是第一次给惹哭了。
“说什么傻话那,我们小仓鼠正经可人那,我这不是一时生闷气那,哪里是气你,我瞧你这可人劲,心火都消没了。”
她捧着手擦泪,诺诺的问他:“真的?”这一下可把他萌坏了,瞧他家这小仓鼠还真真的讨人喜那。
方小公子一蹲身把她抱了起来:“都怪君卿的那张破嘴,平日里也不这样,可让他开了回口,还惹的我家小仓鼠不高兴了。”
“你还说,你就是瞧我像仓鼠。你……你还养了一只……你要干嘛?”锤着他肩膀委屈的哭成个泪人。
“瞧瞧君卿给我惹的麻烦。不哭不哭是我鬼迷心窍,听他们胡说,不过我瞧你长的挺喜气的,你要有力气哭,不如陪我去消耗消耗,这几天没碰你可把我熬坏了,我们去生一窝小仓鼠好了。”
俞百桦听他这一说,大为震惊,连锤了他好几下:“都怪你啊,瞎说什么。后来那,他们是不是分开了?那我岂不是大罪过了,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虽然我挺不待见方小公子的,可是他不是也……”
楼冬封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蠢丫头,当然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了,这点道理爷是不没教你。”
俞百桦眼神飘忽,故意到:“唔哈哈,爷你在教一教吗?”
“哟没发现啊,你这是在勾引爷,你可要想好了。”
俞百桦嘚瑟嗖嗖的插着腰:“我怕什么,反正娘不让你白天和我胡闹,我看那个丫环不告你状,好好罚罚她。”
楼冬封大笑的坐起身来:“好啊你,跟我耍小聪明是不,过来爷抱会儿,让你勾的烧心烧肺的。”
俞百桦赶忙退避三舍:“不要,过去了,你就不止烧心了。别过来,在过来我可去找娘了。”
“回来爷还没和你算仓鼠的帐那。”楼冬封猛然坐起,这一松手就把她给溜了。
俞百桦跑了几步,冲他吐舌头做鬼脸:“是爷嘴上不留德,还赖我。我可是当着她面说过,她都没有怪我那,还说我说的贴切那。你瞧瞧你一说,都搞得人家夫妻不和,你才是坏人哪。”
楼冬封白了她一眼躺下,微微抬头,见她端着一个盘子,去柜子里装点心初来吃。赶忙起身下床,连鞋都没穿,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身后,一把擒住。
“好你个口齿伶俐的蠢丫头,是不是爷不给你立立家法,你都有点不尊重爷了。”
俞百桦吓了一大跳,捧着盘子拼命的躲闪:“说的好听,你那是什么破家法,就是变着法子占人便宜。”
楼冬封逮着她抱回榻上:“爷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君卿,晚上吗,晚上吗。”
“啧——你这个小妖精。”
俞百桦手脚并用的挣扎着推他,接过很显然啊。力量悬殊,只得采取语言攻势:“哎呀君卿,好夫君,夫君大人不要了,被娘知道了,又得挨骂了。”
楼冬封厚脸皮的上下其手,还义正言辞:“反正下午无事,我们歇个午觉,歇个午觉。”
……半个时辰
楼冬封抱着她舒筋活骨之后略作休息,戳着她的脸蛋:“还生闷气那?来给爷笑个,不笑是不?行,不笑也好看。”
俞百桦没忍住笑出声:“少来了,我累的很,真的要睡会了,你不睡?”
“你不是不让吗。”
俞百桦气的翻身不在理他,他自身后抱住了她,手指交缠紧握。她摆了摆身子挣脱:“大热天的挨这么紧热死了。”
楼冬封往前一凑:“天在热都别想把我和你分开。”半晌拿起旁边的蒲扇,给她扇风:“要不明天把凉席取出来铺上吧。”
她按住他执扇子的手:“你也睡会,下午还得去给爷爷那。”
楼冬封凑着她耳朵别吹气,害她发痒收手挠耳朵。
他继续挥动着扇子:“你睡着了,我在睡。”
俞百桦被他这一吹有些恼:“谁管你。”便自顾自的睡去。
楼冬封瞧着怀中安睡的美人,听着燥热夏日呱噪的蝉鸣,不觉心情大好。就这么直勾勾的瞧着她,想着日子天天这般该多好。
俞百桦坐在桌前,想到世子并没有因为美景的事怪她,觉的心里好满足,之前可把她吓坏了。想着楼冬封现在还在和大夫们研究如何治病,不觉心上一暖,觉的也该犒劳犒劳,做些让世子也开心的事情才好。
“半夏,半夏。你厨艺那么好,要不你教教我吧,我想给世子煮饭吃。”
半夏蹙眉:“世子妃,要不算了吧,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你说就成。”
俞百桦信心满满:“那不行,这怎么说都是我的一份心意那。我怎么能占用你的功劳来欺骗世子那。”
半夏点了点头,心中默默的为世子祈祷:“好吧,既然世子妃你如此执意。”
俞百桦下厨房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啊。烧火也烧不着,好在有其他厨娘烧火。
俞百桦撸起袖子一副斗志昂扬,看着眼前或奔乱跳的鱼,举着一把菜刀无处安放。半夏叹息了一声,亲自操刀,杀鱼喜鱼。
俞百桦帮着洗了洗菜:“不行啊,我感觉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做,我必须要做一道菜的啊。”
半夏四处一看,看见土豆,计上心来,将土豆给俞百桦消遣。
俞百桦拿着一把刀是在是无存下手:“这个怎么削的啊?这个难道不可以,洗一洗连皮吃掉吗?”
???半夏蹲身挑了些圆滑的,削了一颗给她示范一遍。俞百桦好几次险些削到手啊,原本三颗就够,让她削了五颗都不够量。皮不是削下来的,完全是砍下来的。
半夏葱姜蒜已经都切好了,配料都准备齐全,肉都在锅里炖了好久了,俞百桦还和土豆在哪里奋战那。
半夏有点急:“世子妃,这个就像,就像削苹果一样。”
俞百桦‘哦’像是领悟到了精华,削苹果她可是拿手好戏啊,因为有一年,京中盛传一个流言,只要对着镜子削一根完整的苹果皮,不断掉的话就可以看到自己未来的夫婿。
为此,她可是很用功的削苹果那?虽然那个夏天,她吃苹果吃到吐,可是削苹果是她练就的绝技那?不过谣言是假的,这个确实有印证到哪?因为镜子里除了她还是她那。
俞百桦捏着土豆,掌握技法。刚才因为太害怕割到手,都是用刀一面一面砍的,坎个六七下差不多就好了,可是削的话,一定要转圈,将皮剥离的。
很快就完美的削好了,她得以的给半夏看。
“厉不厉害。我还需要做什么。”
半夏抓了抓眉毛,看着马上要出锅的菜:“要不,世子妃你在削土豆吧。我们做个凉拌土豆丝吧。”
俞百桦连连点头,又削了几个。半夏洗净放到菜案上,剁剁剁,一颗土豆瞬间变成土豆丝。然后将菜刀递给俞百桦,这回她可是凝神贯注的切了一堆,粗细不一的土豆条。
半夏似乎有点后悔这个提议了,不过只要煮熟了,甭管味道怎么样,起码是能吃了。
“这个要过一下水,凉拌一下。世子妃你等我一下,我去盛一下鱼。”半夏转身拿了鱼盘去盛饭。
俞百桦有样学样的,看着对面厨娘在味肉。瞬间记住她的手法,看着盆里过凉的土豆丝,有样学样的。酱油葱姜蒜,花椒大料各放一通,然后拿筷子拌了一拌。
俞百桦甚是得意,这样看起来,虽然颜色差了一点,但还是很不错吗?真是孺子可教。得瑟的去讨赏了。
楼冬封看着这一盘土豆丝,心情是很压抑的,这黑不拉几的是什么?这真的是感恩大回馈,不是午睡过后的报复?
“半夏你教她做的。”
“对啊,是半夏手把手教我的,不然我还不知道凉拌土豆丝需要这么麻烦,我一直以为,就是土豆切一切撒点盐就好了。”
“那你这撒的是什么?”
“就是很多调料啊,这样才有味吗。”
楼冬封看向半夏,半夏在一旁一个劲的摇头,不关我事:“先开始还好好的,我就去盛了个鱼,世子妃就眼疾手快的把饭做好了,真的是意料之外啊。”
楼冬封哭笑不得,看一脸兴冲冲的俞百桦:“你尝味道没有啊。”
“啊?这个还用尝吗?不是应该你先来尝吗?我特意让你先尝的。”
……
楼冬封颤抖的举起筷子,夹了一筷子,滋味简直酸爽,从未吃过如此劲爆的凉拌土豆丝。
“怎么样,好吃吧?”
“好吃。”
俞百桦得意的拍着胸脯:“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做的,我这个人就是不做,要做起来,那可是厉害的很那。”抬着筷子去夹别的菜。
楼冬封看她屡屡不往自己的碗里夹这个怪味土豆丝,心中有些疑惑,不会是故意来整他的吧。
“你不吃这个吗?”
俞百桦摇头:“我不爱吃土豆丝那?但半夏说这个最简单,你又爱吃,你就多吃点吧,下一次我会学一个我爱吃的食物的。”
楼冬封被感恩的世子妃盛情款待之后,只觉的胃中一股恶寒。
拉着半夏道:“以后就别交世子妃做饭了。”
半夏竖起了大拇指:“爷,你是我这辈子最服的一个人,这你都能吃完。”
“别说话了,胃老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