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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棍被当成倭刀,对着赵嘉仁劈面砍来。这是一个所谓大上段的劈砍,赵嘉仁轻轻后撤,利用刺剑的长度,给对面的倭人来了个刺击。锋利的剑尖轻盈的刺入那家伙右臂大概一厘米深。
只一合就中剑,对面的倭人大惊。受伤那位身法还算灵活,他连退几步,再次和其他三名同伙组成了四人背靠背的阵势。围着这四名倭人的学员们则是精神大振,有人已经喝起彩来。大家围捕这四人的时候,没能如此轻松的战胜他们。若不是学校的警卫布置给力,最近还在强化安全意识,加派岗位。倭人只怕还能跑掉呢。
“我等只是想投奔你们家赵殿下,绝不是想和你们厮杀。”其中一名倭人高喊起来。
赵嘉仁一愣,倭人怎么想起来投奔自己了?自己在倭国绝不可能如此有名。听了这话,有些学员还是紧盯着倭人,有些学员的目光则看向赵嘉仁。那些倭人也感觉到这里面的异样,面对赵嘉仁那位连忙喊道:“这位阁下,我们只是被雇来的,与占城人并非一伙。我们现在只想投奔赵殿下。”
“那……你们跑出来做什么?”赵嘉仁问。
赵嘉仁方才刺伤的那位刚才就将木棒换到左手,和另外一个人换了位置。现在面对赵嘉仁这位还挺能说会道,他连忙回答赵嘉仁的问题,“我们这一个多月来一直哀求,可消息如同大海沉石。我们觉得要是这么下去,大概只有死路一条。因为不想死,这才逃出来。”
实话总有感染力,如果这四名日本人乖乖待在牢里。等下次有人汇报和他们有关事情,心情平静的赵嘉仁大概就会下令给四个倭人办海葬。现在眼瞅这四人拼死逃出来,并且亲口表达自己不想死的强烈愿望,赵嘉仁不能不为之感动。
“你们都姓什么叫什么?”赵嘉仁问。他准备等对方报上姓名之后就招呼学员一起上来痛下杀手。这四个人关了一个多月,身体已经非常糟糕,解决他们不困难。
“我们没有姓。我叫佐助。”面对赵嘉仁的那名倭人答道。
“你们都没有姓氏?”赵嘉仁觉得有些莫名的感动,他再次试图确定这个问题。
“是。”倭人给了明确的回答。
“好。我就是你们想见的赵殿下。”赵嘉仁边说边把刺剑收回剑鞘。
对面那名日本人一听这话,先是愣了片刻,接着抛下木棍,恭恭敬敬跪伏在地。“不知是赵殿下,还请赎罪。”片刻后,其他三人也一起跪下了。
在日本,穷苦人等都没有姓氏。赵嘉仁见这四人如此坚持自己的出身,心也不由得软了。“给他们吃东西,换衣服,然后带到我那里。”说完,赵嘉仁转身就走。之前想除掉这四名倭人的理由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不想泄漏自己的行动。此时饶了四人性命,赵嘉仁觉得一直以来压在心上的重担被抛开。良心终于恢复到平静的状态。
又过了几天,月莲随着押运满船的棉花回到福州。一回到学校,生活委员就告知她的第四队多了四名成员。见到这四名倭人,月莲并不反感。她觉得这几个家伙的身手很不错,能派上用场。
等到人员交接结束,又卸了货。在福建宋历九月的阳光明媚的下午,月莲坐在江边的小坡上询问自己的新部下,“你等为何会给蒲家卖命?”
“这……蒲家一直与我们日本海商有很多往来。我们几个只是想混口饭吃,就做做帮着联络的事情。”佐助盘膝而坐,回答了队长的问题。
月莲吃过好几年海上饭,对倭人如此洗刷自己的话嗤之以鼻。海上的确有人比较老实,那是因为他们不得不老实。蒲家这种强者一直没有老实的必要,与蒲家合作的人更不会是什么老实孩子。月莲没好气的问道:“既然已经加入我们,那就全说清楚。你们真的以为我们不知道倭人到我们这里做什么?”
佐助连忙解释,“我们说的都是实话。这几年从泉州到占城的买卖都在蒲家手里,他们总不能打劫自己的船队吧。蒲家自己就是占城人,用的还是占城人居多。我们日本人在蒲家看来都是外人。若不是遇到蒲家自己对付不了的,他们哪里会给我们饭吃。”
“那你们以前一直跟着谁在干?”月莲也觉得蒲家手下的倭寇数量极少。
“我们以前和山东做买卖。山东都督李璮兴建水军之后,我们做不下去。高丽人一直堵不许我们到他们那里做买卖。到大宋海上来也不过是最近两三年的事情。”佐助继续回答队长的提问。
“起来干活啦!”“快点起来干活啦!”附近响起了吆喝声。
当当当!当当当!从船上办下来的警钟在这里被当作号令钟,被敲响。月莲原本就认些字,当了赵嘉仁的部下之后对于阅读能力越来越强。抬头看了看后面悬挂的布条上的纸,只见长长的横向布条幅上从左到右写着‘大干快干,为我们的船厂建好新家。’
站起身,月莲招呼自己的部下一起投入到马尾船厂的建设中。马尾在福州城东南40里处,在闽江北岸。福建路提点刑狱赵嘉仁很慷慨的给福建的经总制钱贡献了一笔,他在马尾买下好大的地,将船厂放到了马尾。
基础建设工程的工作量极大,特别是马尾这种穷乡僻壤。赵嘉仁现在将近五千人的手下一起干活。拎着锄头,月莲开始平整土地。只干了一会儿,她就觉得腰酸背痛。回头看部下,大家也都一样神色凝重,满脸是汗。只是相当一部分男生都能熟练的使用锄头和铲子这样的工具。在乡下的时候他们就有丰富的经验。月莲忍不住在心里面哀叹道,这是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用哇。
虽然心里面哀叹,月莲却也没办法说啥。因为工程开始之前就已经划分了区域,确定了工作量。分到体力活的不仅有普通人员。成年人,所有成年人,包括赵嘉仁在内,都要划片,分到自己的工作额度。当福建路提点刑狱赵嘉仁以及各个船只的船长在内的家伙都挥汗如雨的埋头刨地的时候,月莲实在是找不出自己抱怨的理由。
开会不仅是要分派任务,还有动员会。经过讲述,大家也理解了新船厂修好之后,对大家都有好处。船厂后面大片土地都被买下,赵嘉仁在这里要种树,种植。那些和航海无关的人同样能得到更多工作。话都讲到了这样的程度,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而且对月莲这个级别干部的动员会,赵嘉仁讲述的更直白。原先的船厂在福州城边,虽然有诸多便利之处,却很难掩人耳目。这一段夺来的船都得非常麻烦的才能掩人耳目送去拆除。新船厂设在马尾,那就方便的多。赵嘉仁在这里买下大片的土地,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趁夜将船运进船厂藏起来。和蒲家的战斗刚开始,以后有的是船要改造。
擦了擦汗,月莲继续埋头工作。她负责区域已经干了一半,再咬咬牙干两天,就可以全部完工啦。有再多的苦,知道为什么要吃苦,知道何时结束,便都能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