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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器瘫痪了 女娲造人的时候, 肯定没选好白忘陵的性别。
这时,腰间环上一只结实的手臂, 成功阻止他的后脑勺与地板亲密接触。
叶策仰起头, 视线撞进白忘陵的眼睛。浅金色的眼眸里还倒映着自己来不及收回的笑意,当意识到这是多么糟糕的羞耻play后, 他的笑容更放肆了,“学长, 你这姿势的对象用错人了吧?”
月华与星光交相辉映,夜空下, 仿佛有一对人在跳华尔滋。
从图书馆回来的学生遥遥望过来, 呸了一声, “狗男男!”
“……”
白忘陵让他站直了, 放下手说:“跟我走。”
“去哪?”
“寝室。”
发展这么快???
叶策跟上他,“先说好。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我不做受!”
路过一个正在打电话的小基佬,听见这句话, 叫了起来:“卧槽,这个不要碧莲的!他要睡白学长!谁?就那个杀人狂魔叶策啊!”
“……”
为了不让同学失望,叶策腆着脸挽上白忘陵的胳膊, 在对方面无表情的注视下,展开一个如花笑脸,“我技术很好的, 包君满意!”
这句话不知怎么触动白忘陵的神经, 脸上隐隐有愠怒之色, 眼神冰冷地看他,“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割下你的舌头。”
叶策冲他笑,“你舍得嘛?”
白忘陵毫不犹豫地点了他的哑穴。
叶策张嘴抗议,发不出一点声音,气得要和他分道扬镳,又被他拍了一张定身符,扛上肩膀带走。
正在打电话的小基佬眼神惊恐,嗓音颤抖:“喂?你还在吗。不是叶策要睡学长……”他快哭出来似的,干嚎一声:“是学长要睡他!呜!”
***
白忘陵走得很稳。叶策挂在他身上不觉得颠簸,还有闲情逸致胡思乱想起来:等会我是誓死不从呢,还是欲擒故纵呢?要不直接冬天里的一把火?哎呀,长得帅真烦恼!
不知不觉走到公寓楼下。风云之巅作为待遇最好的高等学府,连宿舍也是顶级标配。乍一看是高档公寓,走进去也的确如此。金碧辉煌的吊灯,光可鉴人的瓷砖,跳楼机似的瞬移电梯。
白忘陵住的是四人间,推门进去是敞亮的客厅,家电一应俱全。这时候静悄悄的,不见其余室友。他打开1号房间的门,将叶策扔在床上,然后出去了。
叶策只有脖子以上可以灵活运动。他打量周围环境,没有花里胡哨的装饰品,也没有臭烘烘的脏衣服。空气中萦绕淡淡樱花香,估计是沐浴露的味道。
太素净了,完全看不出是男生寝室。
过了一会,白忘陵抱着比人还高的古籍进来,山似地堆在书桌上,转身解开叶策的禁锢。
他一获得自由,立马坐起,甩甩胳膊,脱口问:“你给我补课啊?”
白忘陵指着书,惜字如金:“看完。”
要他一个理科生去看文言文?怕不是疯了。
叶策浑身上下写满了拒绝。
白忘陵拿起一本书塞进他手里,“不看完,你连训练都通不过。更别说去皎月峡谷。遇到不懂的,问我。”
叶策指着封面上的书名,“这个字念什么?”不等白忘陵回答,他就哗哗翻阅起来,最后把书放回白忘陵手上,“我觉得你得先给我一本小篆字典。”
所有古籍都用小篆字体记载,他真的看不懂。
白忘陵掀开书页,“我念,你听。”
“修真者,去伪存真。汲天地灵能,修天道之法……” 房内一片静谧,只有清冽的声音和平稳的呼吸。
白忘陵扭头看去,叶策枕在被褥上睡得可香。不知做了什么美梦,嘴角翘起,像一只金元宝。
他安静地看了一会,收回视线,思考对策。
将天地灵气纳为己用是修炼的筑基之法。短则几月,长则数年。基础打好,才可以降低修炼时走火入魔的概率。但峡谷一行迫在眉睫,特训一事不死也残。没时间给叶策慢慢修炼了。只能跳过筑基、成丹、元婴所有寻常修士的炼气阶段,直接教他使用咒语。
因他是魔种,天生地养,与万物心有灵犀。使唤起来,该是得心应手的。但究竟能理解多少,是否融会贯通,运用自如,还得看自身悟性。
白忘陵又等了十五分钟,然后轻轻摇醒叶策,把一本装订精致的书塞进他手里,“这是简体字。背下来。不背完,不准睡觉。”
叶策揉揉眼睛,朦胧中望去,封皮上写着《唐诗宋词三百首》。他无奈又好笑:“我又不要高考。”
白忘陵:“这些都是风铃系的咒法。可降妖伏魔,驱策鬼灵。”
叶策顿时肃然起敬了,用砖头似的图书移开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剑,干笑道:“不就是背诗吗?我背给你听,床前明月光……”
白忘陵不为所动,稳稳地持剑而立,口吐残忍话语:“天亮之前不背下全书,我就杀了你。”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
事实证明,不被逼一把,永远不知道自己能成为文豪。
天空泛起鱼肚白,随着最后一句古诗落地,白忘陵收起武器,“洗漱吧。”
“我睡五分钟,等会你叫我!”
“嗯。”
叶策如蒙大赦,倒床打了个滚,卷起被子盖住头,争分夺秒地睡觉。时间一到,他就被白忘陵单手捞起,绑架进浴室洗漱。看见水龙头哗哗放水,还神经质地吟诵一句“飞流直下三千尺”。
白忘陵:“这是水攻击的咒语。”
叶策如梦方醒,叫道:“你还没告诉我咒语的用处呢?”
白忘陵:“每首诗词的作用都体现在配图上。你没注意么?”
叶策:……他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防范白忘陵一剑戳死他了。
白忘陵打开图书,指着《咏鹅》配图,一只红色鹅掌拨开江面,露出下方纵横的沟壑。
“这是分水咒。”
“……”
白忘陵本想带叶策去食堂吃早饭,哪知一走出公寓大门就遇见舟祈豫。
校长笑眯眯地提起叶策的后衣领子,足下轻点,来到后山入口处。
“我出身魔门,因材施教,你的特训,由我来执行。”
舟祈豫毕业于风铃夜渡,那是曾令修真界瑟瑟发抖千万年的魔道大本营。听说现在已经改邪归正成了风景旅游区。
他带着叶策走进后山,这里草木旺盛,鸟语花香,仿佛世外桃源,静谧祥和。
“小时候上游泳课。师父直接把我们这些萝卜头丢进海里,能自己浮上来的,就算是学会了。再也不会畏水惧死了。”
叶策:“那没有浮上来的呢?”
“师父说那些都是废物,已经天道回收了。”
叶策一边微笑着说:“尊师真是一个奇男子。”一边心里骂:老王八蛋。
舟祈豫背着手向前走,“我知道你在骂他。我也这么认为。你放心,我不像他。”
他拐进一条小路,沿途荒凉起来。最后在寸草不生的尽头停下,指着前方黑漆漆的坑说:“这叫葬天坑。从前我们有一个仙医学院,学生炼丹、针灸、开膛破腹,救死扶伤……每年都会将不计其数的劣质丹药丢进葬天坑,由大自然慢慢分解。久而久之,在坑里孕育出了一批怪物。或许是假药吃多了,他们特别暴躁。”
“什么怪物啊?”叶策探出小脑袋去瞧。
舟祈豫露出一个纯良的微笑,“你自己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猛然袭出一掌打向毫无防备的叶策!
“砰!”
手掌与肩胛骨强势相交,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剧痛与劲力一同袭来,将他推下葬天坑!
“啊啊啊啊啊——”叶策尖叫的回音从坑里传来。
舟祈豫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仙医学院关闭后,我们已经不练丹了。下面的东西,估计饿得狠。我不像我师父,把弟子丢海里喂鲨鱼,一口就吞了。我喜欢将他们推向虎穴狼巢,看他们慢慢凋零。呵呵。”
叶策仰起脖颈,大喊:“舟祈豫,我出来一定打你——”
“我期待着。”
两人走到半途,见前方隐约有零星灯火闪烁。
叶策:“肯定是薛墨迟迟不回去,他的两个哥哥来找了。”说完后灵机一动,一条奸计钻上心头。
山里的猎户铺设捕猎陷阱时,会在周边做一些记号提醒百姓不要误踩。比如用石灰粉在临近树干上打个X,或者画个O。
叶策连忙将树上的记号都擦去了,稍后吹灭灯笼,拉着白起躲入草丛。没多久,薛氏兄弟一前一后走来。边走边喊:“老三,弟妹——”
喊了半天没人应,只有凄凄惨惨的回音和阴嗖嗖的冷风。
薛家说是书香门第,这一代也就出了一个秀才薛墨。老大和老二都是好逸恶劳的米虫。靠祖上几亩田地租金过活。
薛老大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晦气的丧门星!要不是看中她老子有几个钱,哪里会娶这么好吃懒做的东西!”
薛老二附和道:“就是!把我的袜子都洗破洞了,还非说是老鼠咬得!”
薛老大埋怨:“她一个女人,守这么多产业干嘛?一间丝绸店都不肯给我们!我婆娘说她们一家奸商,心黑得流油,果然不假!”
薛老二道:“每个月那几百两银子怎么够我喝花酒?要我说老三这小子也不仗义!他偷拿老婆的金器送外人,怎么不给我们两兄弟?不知道我们手头紧吗?”
薛老大眼里闪过一丝怨恨,“想当初还是我在茶楼听到侯府招亲,特意找媒婆、街坊说好话打点!他老三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没有她们在侯家人面前吹嘘,这事怎么能成?”
他骂骂咧咧的,用灯笼照了四周树木一遍,见没有记号,就放心地往前走。哪知还没出三步,脚下就踩中一圈绳索,倏地收紧,“嚯”一声,将他倒吊起来。
“大哥!”
薛老大手里的灯笼落地,焉了吧唧的火苗被风一吹立刻熄灭,四周陷入黑暗。薛老二惊得叫起来,像个熊瞎子似的横冲直撞,扑通一声,掉洞里了。
这陷阱就是为了猎熊的,坑也挖得特别深。薛老二摔得狠了,哎呦哎呦直叫唤。
薛老大悬在空中,脑袋迅速充血,眼前金星直冒,气得大骂:“蠢东西!还不爬起来把我放下去!这些狗娘养的猎户,又忘记做记号!改天上他家门口泼粪去!”
薛老二吃力地从坑里爬出来,鼻青脸肿的,忙不迭地说:“我去叫人来救你!”他一口气跑出百来米,刚停下来歇息,就后颈一痛,不省人事了。
***
白起见叶策技术娴熟,好像经常干背后敲人闷棍的勾当,不由觉得脖子有些酸疼。
叶策放下棍子,对他笑得腼腆,“放心。我不会阴你的。”
白起:“为何?”
“毕竟你是我第一个男人嘛。”
“咳……”白起面红耳赤,连连咳嗽,又见他俏皮地眨眨眼,补充道:“第一个组队时空游戏的男人。”
“……”
两人将昏迷的薛老二扛下山。在镇子上找一间青楼,开房丢了进去。白起付定金,尾款让老鸨去薛宅取。
原本老鸨不愿赊账,白起又按照叶策说的讲:“他是侯公子的妹夫,怎会赖这点小钱?如果你实在不信,侯小妹就在街上买糖,你可以让她做个担保。”
老鸨子来到糖铺,果然看见侯小妹,忙上去说了一遍。叶策点头应允,“我今日出门匆忙,没带多少钱。等哥哥酒醒,你们将他送到薛宅。我不会赖账。”
老鸨子放心地去了。叶策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坏笑,用讨饭碗生出的钱买了一包桂花糖,随后勾住白起的胳膊往客栈走。
白起警觉地问:“干什么?”
叶策理直气壮地说:“睡觉啊。”
他身体一僵。
叶策奇怪:“我是睡觉,又不是睡你。紧张什么?”
“……”
折腾一天,叶策的脖子已经受不了了。客栈只剩一间厢房,他也不嫌弃,付了钱就拉白起上楼。
进门后,立刻将门窗锁好,吹灭蜡烛,摘下头套。
白起听见传来窸窸窣窣的衣帛声,不禁问:“脱衣服做什么?”
“你睡觉不脱衣服啊?”叶策钻进被窝,当酸麻的脖子贴上微凉瓷枕时,满足地舒一口气。
白起怒道:“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
江南人嗓音软绵,喟叹时就像娇喘,听得他心浮气躁,直想开窗透风。
叶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乍一眼狂拽酷炫吊,实际上就是个动不动害羞的小古板。
他拍拍床铺,一脸坏笑:“床很大唉,你不上来吗?”
“……不。”
白起打开壁橱,拿出被褥,铺在地上,躺了上去。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静默,半晌后问:“你打算如何替侯小妹报仇?”
回答他的是一道绵长柔和的呼吸。
叶策已经睡着了。
白起也就闭口不语。整理一会有效信息,便阖眸入睡。不知多久。听见一道轻轻的脚步声。他睡眠浅,稍有异动马上察觉,立刻睁开眼睛,怀里却撞进一个人来。
他眼中杀意毕显,手摸上腰间武器,忽然听到软绵绵的嘟囔:“太冷了……搭个伙一起睡吧。”
“……”
武器入鞘。
一场惊心动魄的杀机就这么春风化雨般地拂去了。
叶策半夜冻醒,本想偷白起的被子,但黑灯瞎火看不真切,阴差阳错摸进他被窝。没想到这人看起来冷冰冰的,身体却暖得像只火炉。顿时不肯走了,蛇似得滑进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趴好,伸手抱住他的腰,呼呼大睡起来。
白起被一只无尾熊攀住,瞪着眼睛,直到天亮。
***
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户倾洒下来,照在叶策光洁的脸上,映他如画。
白起垂眸看他。
这人不仅不丑,还意外得俊俏。十句话里面,有几句真,几句假?在陌生人怀里睡得这么张扬,肆无忌惮,想来也是缺心眼。本质上……应该不坏。
才这么想,无尾熊就醒了过来,眼睛半睁着,意识似乎还模糊,手下不停地乱摸,直到捉住白起的手,轻轻拍了拍,体贴地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白起咬字清晰,“不需要!”
“那你对我负责。”
“……”
这句话似乎踩中雷区,直到吃过早饭,他都没理叶策。当然,也仅限于一餐饭的时间了。
因为叶策马上就兴高采烈地拉着他的胳膊赶去薛宅看热闹。
那一棍子叶策放轻力道,薛老二比他们早醒。看见芙蓉暖帐,云里雾里,想起大哥还被吊在山上,立刻火急火燎地跳下床。老鸨子以为他要赖账,忙叫龟公和几名壮汉捆住他,押往薛宅讨钱。
龟公见付钱的侯小妹不在,气得揭发薛老二的丑事。这下子,他平日里遮遮掩掩喝花酒,都暴露了。二嫂脸孔扭曲,扑打上来,挠花他的脸。薛夫人上去拦,被她一把推开,老腰撞上桌角,下半身顿时麻了,“哎呦”叫起来,再也站不住,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薛老大一夜未归,大嫂急得上火,扑上前问,“老大怎么没回来?”
薛老二说:“老大踩中猎户陷阱,被吊在山上。”
金猴时空正值隆冬,山里气温又低,倘若被吊一夜,还不知能不能活。大嫂听了胸闷气短,眼前发黑,话也说得不利索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脸上的表情狰狞得像要吃人。
“好啊你!撇下我男人不管,自己去喝花酒,是不是存心想弄死他?你以为轮得到你继承家产吗?即使老三高中了不要这份祖业,那也是我们老大的!”
二嫂听了这番话,不服气起来,尖着嗓子叫道:“一个妈肚子里蹦出来的,凭什么我男人没有?!”
大嫂骂道:“你出什么头?金银首饰他送给野鸡,也不给你!”
二嫂气得发昏,失去理智。正好看到下人倒马桶,立刻抢过来,挖出一堆屎,塞进大嫂张开的嘴里。
“贱人!”大嫂被糊了一脸,尖叫起来,发疯似得和她扭打在一起,扯头发、挠人,十八般武艺都上了。周围想劝架的,也被大嫂脸上的米田共吓退了。
这时候,山里的猎户来了。他们早上检查陷阱,发现薛老大,立刻将他放下来。但冻了一夜,人已经发起高烧,乱说胡话:“弟妹、我晓得错了、我对不起你……”
大嫂和二嫂还在打。薛老爷边叫医生,边派人找薛墨。寻到时,他因肚子饿,正在挖土吃。原来他滚下山,磕了脑袋,变成傻子。回家后,只“嘿嘿”笑。
这下子,秀才中举的美梦彻底破碎了。薛夫人又气又怒,躺在床上恶狠狠地咒骂侯小妹。骂完后问给她把脉的医生:“我没事吧?”
医生不咸不淡地说:“没大问题。就是瘫痪而已。”
“哦。啊?!我不活啦——”薛夫人回过神来哭天抢地。
薛老大倒是没事,吃几帖补药就行。大嫂照顾着她,二嫂当家。她嫌补药太贵,把名贵药材拣出来偷偷卖掉,塞草根进去。这草根就是薛夫人给侯小妹吃的药,性烈,多吃就成毒了。
老大的病越来越重,三日后一命呜呼。大嫂尖叫着冲出房,绊到门槛摔了一跤,顿时磕飞两颗门牙,顶着一脸血站起来连连拍手,“噫!死得好!死得好!”,原来是疯了。
家里乱成一团,没人管着薛老二。他喝得烂醉如泥,和二嫂争执,失手推她入水。不想冻坏神经,二嫂变成“啊啊”叫的哑巴。他也不管不顾,去寻花问柳,刚出门就撞到一辆狂奔的马车,人飞了几百米。
他看上去约莫50岁,精神挺好,走起路来腰杆挺得笔直,像一名纪律严明的军人。
叶策也被带下去休息。似乎是故意安排的,他在一间小房间里,门外就是唐槐、舟祈豫、谷弦雨,以及一名和谷弦雨有七八成相似的中年人。
李君陪在他身边,负责监视答疑。
叶策从铁门的玻璃窗上望去,指着那名神色不善的中年人,问:“谁呀?”
“修真界联盟副主席,谷庵。”
“很厉害吗?”
李君:“舟校长的本事,在修真界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但是……修真界也和人间一样。官大一级压死人。”似乎要给校长挽回点面子,他继续补充,“从前主席是校长,但因为某些原因,他退出了联盟。让风云之巅独立于修真界。”
“为什么?”
李君:“修真者想要逃过天劫,必须不断修炼。但因末法时代,灵能枯竭,不少修士走上绝路。他们没有本事寻找灵源,就打起了风云之巅历代师生千年积累下来的财富主意。在联盟大会上,逼校长交出灵源。校长拒绝了,并宣布退出联盟。从今往后,风云死活与修真界无关。他这么做,无非是灵能送给这些伸手党,学生就无法修炼了。”
叶策:“人人都想挤破头进入你们学校吧?”
李君:“能进风云的学生都是最优秀的修炼胚子。普通的连入学考试都通不过。”
这时候,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打断他们谈话。
门外的谷庵厉声叫道:“舟祈豫!风铃系的学生是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今天叶策在法庭上的表现难道你没有看见吗?他天生喜欢邪魔之气!他就是魔种!”
舟祈豫神色淡然地说:“那又如何?”
谷庵冷笑:“舟校长果然好气魄!你想保全你的杀人犯学生也可以,让他将功折罪!皎月峡谷是千万年前的仙魔战场,遗留无数珍贵的仙器材料。但32年前,结界之门被叶长笺强行关闭!陪审团要求叶策前往皎月峡谷,打开大门!”
舟祈豫冷冷地看着他,“整整32年,无数修士前仆后继,无一人能破除叶校长所下的禁锢。你们这是逼他去死!”
谷庵冷笑:“叶长笺下的是血咒。只有同为魔种的人,才能解开!我们等了整整32年,只出了这一个魔种!”
他脸上满是愤懑神色。
舟祈豫顿时恍然,“你们根本就没想审问他。”
见鬼的时空游戏上线后,死人之事屡见不鲜。别说是死一个凡间来的少年,即使消失一个联盟长老,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谷弦雨见白忘陵和舟祈豫如此在意叶策,存了个心眼,回去就告诉老爸。
谷庵冷笑:“你给叶策摸骨后,将他分到风铃系。别忘了,风铃系的前身是魔修学院!你连血检都不让他做,究竟在隐瞒什么?!”
舟祈豫:“你们借开庭一事昭告叶策身份。目的是逼他以身献祭,给你们打开结界?”他难以置信地看向唐槐,“连你也骗我?”
唐槐对上他的视线,眼神沧桑而恭敬,“校长。只靠风云之巅,无法力挽狂澜。我们需要更多的盟友,更多的力量,更强大的仙器。不能再……牺牲了。”
最后一句话,包含太多难以忘怀的凄楚与心酸。
舟祈豫突然说不出话来。
谷庵:“你不想让他放干血也可以。那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教他如何强行突破禁咒!既然舟校长好为人师,我想这也难不倒你!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倘若没有答复——”他脸上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整个修真界都将知道风云之巅又有一位魔种!”
舟祈豫阴沉着脸离开,几人不欢而散。
关押室里的李君收回视线,闷闷地说:“唐槐先生今年80岁了。他的三个儿女为了修真界,都死在了风云之巅。老了没人送终,他也挺可怜的。”
叶策:“叶长笺是谁?”
李君:“风云之巅第一任校长,于2018年末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魔种又是什么?”
李君:“修炼的硬件基础是灵骨。凡人多了这条骨头,才能摸一摸通天的梯子。灵骨有仙魔之分,检测方式有两种。一是高人摸骨,二是灵球选择。没有灵骨的人,无论抱哪颗球都没有反应。
你摸的那颗球叫魔灵球,它对你有反应,表示你的灵骨是魔骨。这条魔骨,在母胎孕育时就吸收天地间的怨气、妖气、魔气。因此拥有魔骨的人叫做魔种。传闻修士吃了魔骨,可以轻而易举地登上通天仙途。”
“……”
叶策半信半疑。他虽然没见过亲生爹妈,但也知道自己和叶沐瑶一个娘胎出来的。没理由他是魔种,叶沐瑶是仙种,还是根正苗红的种。除非是基因突变了。
再者,按李君所言魔种的成型方式,难不成他娘怀着他的时候,天天跑乱葬岗修仙?敢情别人孕期吃鸡喝汤,他娘骨灰拌饭?
如果是真的,他有点膜拜素未蒙面的老娘了。
***
谷庵答应给舟祈豫一个月考虑时间。回到陪审团上,唐槐就宣布案情有变,延期开庭。当晚叶策就被放了回去,来不及和胖子庆祝,又被李君请去校长室。
偌大的空间中西结合。有一张现代化办公桌,还有三排书架,摆着年代悠久的古籍。雪白的墙头上挂着三幅照片,从左到右依次是慈眉善目的老人;容貌妖冶,美得雌雄莫辨的红袍少年,以及长相艳丽的青年。
除了第一位,都挺gay。
舟祈豫正批公文,抬头时注意到他的视线,往墙上看去,介绍道:“第一位是我的师父,魔门风铃夜渡的创始人,巫祖自在禅。第二位是风云之巅的初代校长,叶长笺。第三位是二代校长,我的师兄江凌晚。”
叶策看向第四幅相框没有照片,问:“那里是谁?”
舟祈豫淡然地说:“我。死了就摆上去。”
叶策吐吐舌头,觉得校长没有讲冷笑话的天赋。